婚房味道香水

1出差提前结束，我拖着行李箱，凌晨三点摸黑进了家门。婚房里静悄悄的。

我轻手轻脚地换鞋，客厅的沙发上，吸奶器和奶瓶七零八落地放着。

老婆沈月刚生完孩子三个月，还在哺乳期，辛苦她了。我心里一软，放轻脚步走向卧室。

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一股浓郁的，不属于沈月的甜腻香水味，混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扑面而来。我没开灯，借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沈月睡得很沉。

但我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床头柜。那里，除了沈月的吸奶器和保温杯，

还随意地放着一个——金色的，Zippo打火机。我从不抽烟。我走过去，

拿起那个打火机，冰冷的金属触感烙在我的掌心。我叫陆哲，一个普通的销售经理。

我和沈月是大学同学，她是校花，清纯得像水，追了她三年才追到手。我们刚买了婚房，

刚有了儿子，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直到现在。我几乎站不稳，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也许是朋友的？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没有烟。却有一盒我没见过的，

包装精致的……杜蕾斯。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刹那间冻结。哺乳期。

吸奶器。还有这个。我猛地拉开衣柜，我的衣服整整齐齐，沈月的衣服也挂得很好。

但就在最下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塞着一件黑色的真丝吊带裙。那料子薄如蝉翼，

边缘是蕾丝的。沈月在我面前，永远是白棉布裙子，是宽大的T恤。我拿起那件吊带裙，

那股陌生的香水味，就是从上面传来的。“老公？”床上的人醒了。

沈月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睡衣的吊带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

“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她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一瞬间，她的脸“唰”地白了。

她慌乱地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眼神飘忽不定。“陆哲……你听我解释……那，

那是……”“是什么？”我死死地盯着她。“是……是我闺蜜！周晴！她，

她下午来看我……落下的！对，就是她落下的！”她语无伦次，抓着睡衣的领口。我笑了。

周晴，她的闺蜜，我认识。可她上周就嫁人去国外了。我把那件吊带裙，和那个打火机，

一起扔在了她面前的被子上。“沈月，你当我是蠢货吗？”她的嘴唇开始颤抖，

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是怎样？

”我一步步逼近，声音冷得像冰，“你闺蜜会把吊带裙落在我们婚房的衣柜里？

会把打火机落在我们床头？”我猛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床单上，几根不属于我的，

微卷的短发，刺痛了我的眼睛。沈月尖叫一声，缩成一团。

“我错了……陆哲……我真的错了……”她终于崩溃大哭，

“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那张我曾经以为最清纯的脸。“他是谁？”沈月浑身一颤，哭声更大了，却死死咬着嘴唇，

不肯说话。“他是谁？”我又问了一遍，抓起那个打火机，“这个打火机，限量款，五位数。

你那个‘失恋’的闺蜜可买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摇头。

我气得发笑。“好，你不知道。”我抓起自己的外套：“陆哲，我们离婚。”“不要！

”她猛地从床上扑过来，光着脚，死死抱住我的腰，“老公，你别走！

孩子……孩子还那么小！你不能不要我们！”她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

带着那股让我恶心的香水余味。我用力掰开她的手：“你做出这种事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孩子？”“我是一时糊涂！是……是王总！”她终于喊了出来。“王总？

”“就是我上司！”沈月哭道，“他……他一直骚扰我……我休完产假回去上班，

他就……他就……”“他就怎样？”“他就……逼我……他说我不答应，

就让我滚蛋……”沈月抽抽噎噎，“老公，你知道的，我们房贷压力那么大，

我不能没有工作……”我看着她。她的上司，那个啤酒肚、头发稀松的老男人？

“所以你就从了？”我的心一阵阵发寒。“我没有！真的没有！”她拼命摇头，

“就是……就是那天公司聚餐，

KTV包厢……我喝多了……我醒来就在酒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多么经典的借口。

“那吊带裙呢？打火机呢？

他留下的……他威胁我……说我不许扔……不许告诉你……不然就把照片发给你……”照片？

我脑子“嗡”的一声。“他……他还拍了照片？”沈月脸色惨白，低着头，

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这一刻，我不知道该信她，还是该恨她。是她被逼的？还是她自愿的？

“王总，是吗？”我记住了这个名字。“老公……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沈月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衣角，仰起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你相信我，

我爱的是你和孩子……我再也不敢了……”她的睡裙领口很低，随着她的动作，

露出一片晃眼的白皙。我闭上眼，把她推开。“今晚，你睡客房。”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查清楚。第二天，我请了假，说自己倒时差。我开始上班摸鱼——我没去公司，

而是去了沈月的公司楼下。我倒要看看，这个王总，到底是什么货色。中午，

我看到沈月和几个同事一起出来吃饭。她换上了职业装，白衬衫，包臀裙，头发挽在脑后，

露出修长的脖颈。她看起来很正常，和同事有说有有笑。直到那个“王总”走了过来。

他果然是个啤酒肚的老男人，他笑着和沈月说了句什么，手极其自然地，

就搭在了沈月的腰上。我亲眼看见，沈月身体僵了一下。但她没有躲开。

她甚至……她甚至还对着王总笑了一下，那笑容，甜美又顺从。我的拳头，瞬间握紧了。

我没有冲上去。我像个幽灵一样，跟在他们后面。王总和沈月，还有另外两个男同事，

进了一家高档日料店。我坐在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隔着玻璃，死死盯着他们。

那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王总的手，就没离开过沈月的椅子背，时不时还凑到她耳边说笑，

沈月低着头，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但她一次都没有推开过。吃完饭，

王总拍了拍沈月的肩膀，先走了。沈月和同事回了公司。我坐在咖啡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直到烟盒空了。我曾经以为，她是白月光，是校花，清纯无暇。可现在，我看到的，

是一个为了工作，能对老男人强颜欢笑的职业女性。我该同情她被逼无奈，

还是该鄙视她的献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拿到证据。晚上，沈月回家，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给我做了饭，还殷勤地帮我按摩肩膀。“老公，

今天累了吧……王总他……他今天又骂我了……”她声音软糯，带着委屈。

我感受着她手指的柔软，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是吗？他骂你什么？”我淡淡地问。

“就……就说我业绩不好……老公，我压力好大……”她从背后抱住我，脸贴在我的背上。

“沈月，”我抓住她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赚的钱够多了，

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委屈了？”她身体一僵。“老公，你……你什么意思？”“没什么。

”我拉开她的手，“我累了，先睡了。”当晚，我趁她睡熟，拿起了她的手机。

密码是我的生日。我打开了她的微信。聊天记录很干净。她和王总的对话，全是工作，

客气又疏远。太干净了。干净得就像是刻意删除过。我不死心。我打开了“文件传输助手”，

又打开了电脑。我懂一点数据恢复。我把她的手机连上电脑，开始运行一个小程序。

这个过程很漫长。我就坐在书房里，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天一点点亮了。早上六点，

数据恢复了百分之三十。我点开了那个“已删除的相册”。我的呼吸，在看到第一张照片时，

停止了。照片不是在酒店。是在一个……装修极其奢华的别墅书房里。

沈月只穿了一件男士白衬衫，两条雪白的长腿交叠着，坐在红木书桌上。她微微仰着头，

黑发散乱，红唇微张，眼神迷离。给她拍照的人，没有露脸。但书桌的倒影里，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轮廓。不是王总那个啤酒肚。那是一个……很年轻，很高大的轮廓。

而沈月衬衫的领口，挂着一条项链。那条项链，我见过。在我前女友，楚云的脖子上。楚云，

我的前女友。也是当年的班花，和沈月这个校花齐名。楚云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

而沈月是清纯内敛。当年我追沈月，楚云还嘲笑我：“陆哲，你还是这么蠢，喜欢那种绿茶。

”我当时只当她是嫉妒。我和楚云分手，是因为她嫌我穷，她说她受够了和我一起挤地铁，

吃路边摊。她转身就跟了一个富商。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可现在，

沈月为什么会戴着她的项链？我继续往下翻。照片越来越多。泳池边，沈月穿着比基尼，

身体上泛着水光。酒窖里，她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笑得灿烂。那个男人，始终没有露脸，

但他手腕上的表，百达翡丽。而沈月身上的衣服，首饰，没有一件是我买得起的。

这些照片的时间，横跨了两年。从我们刚恋爱，一直到……我们结婚前一个月。

她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地下恋！那我算什么？我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废柴？

是她怀孕带球跑路的接盘侠？不对。我猛地想起来。我冲进卧室，找到我们的结婚证，

找到儿子的出生证明。时间……对不上。我儿子，是在我们结婚后十个月出生的。

如果她是怀孕带球跑路，那孩子……我不敢想下去。我拿着手机，冲回卧室，

把沈月从床上拽了起来。“这是谁？！”我把手机砸在她面前。沈月看到那些照片，

瞳孔骤然收缩。她抖得像风中的叶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快疯了，“你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在外面被包养？！

”“不……不是的……陆哲……不是包养……”她面无人色，拼命摇头。“那是什么？！

”“他……他是我……小叔……”“小叔？！”我愣住了，“你爸妈不是早就……都死了吗？

你哪来的小叔？”沈月在大学时就告诉我，她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骗了你……”沈月终于哭了出来，

“我爸……他没死……他是个富商……”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爸……他外面有婚外伴侣……那个人，就是……就是顾炎的妈妈……”顾炎。

“顾炎……就是照片里那个男人？”沈月点头。

他不是我亲小叔……他爸是我爷爷的私生子……他……他算是我名义上的小叔……”“所以，

你不是穷人家的校花，你是富商的亲生女儿？”我感觉这个世界都颠倒了。

“我爸……他上个月死了……分家产……顾炎他……他什么都没分到，

他恨我……”“所以他就逼你？拍这些照片威胁你？”“不……”沈月咬着牙，

“这些照片……是在我爸死之前拍的……”我如遭雷击。

“我们……我们以前……是地下恋……”所以，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觉得顾炎是野种！

他逼我……逼婚……让我必须找个普通人嫁了，

断了顾炎的念想……我才……我才选了你……”“选了我？”我自嘲地笑了，“所以，

从头到尾，我就是个挡箭牌？”“不是的！陆哲！”沈月爬过来，抓住我的手，

“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所以我们结婚后，我就跟他断了！真的断了！

”“那王总呢？”我甩开她，“王总也是你爸逼你的？”“王总……王总是顾炎的人！

”沈月尖叫起来，“我爸死了，顾炎现在要抢家产！他知道我嫁给了你这个‘废柴’，

他觉得我好欺负！他让王总来监视我，折磨我！那个打火机，

那个吊带裙……都是顾炎故意让王总拿来，故意让你发现，让你骂我蠢，让你跟我离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因为我爸的遗嘱里，

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我即将出生的孩子……”我猛地看向了婴儿床。

“他要……亲子鉴定！”沈月脸色惨白，“他怀疑孩子是你的……还是他的！

”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以为的白月光，其实是富商的亲生女儿。

我以为的婚外情，其实是豪门争产的阴谋。而我，这个“废柴”老公，

只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所以……”我盯着沈月，“孩子……到底是谁的？

”沈月浑身一抖，死死地咬着下唇，指甲陷进了肉里。“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孩子是谁的？”“是……是……”她睫毛上挂着泪珠，

眼神里全是恐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们结婚前……我和顾炎……还有一次……”她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我以为做了措施……后来发现怀孕……我……我怕……”我一拳砸在了墙上。

“沈月，你他妈……你他妈……”我以为我娶了个校花，结果娶了个捞女？不，

她比捞女还可怕。“陆哲……你救我……顾炎他不是人……他就是个黑帮大佬！

他如果知道孩子是你的，他会打断你的双腿！

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会抢走孩子……我们……我们都得死！”她跪在地上，

爬过来抱住我的腿。她的睡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肌肤，可我只觉得恶心。“滚开！

”我一脚踹开她。我冲出家门，我需要冷静。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凌晨的城市空空荡荡。我该怎么办？离婚？如果孩子是我的，

我能眼睁睁看着沈月被顾炎那个黑帮大佬弄死吗？如果不离，我就要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帮她对付那个顾炎？我猛地踩下刹车。我想到了楚云。我想到了那条项链。

楚云当年跟的那个富商……顾炎……沈月的爸爸……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我调转车头，开向了楚云的公寓。楚云现在是个网红，抖音直播一姐，

住在这个城市最高档的江景房里。我没有她的门禁。我只能在楼下等。早上七点，

楚云穿着一身紧身运动服，勾勒出火辣的曲线，戴着耳机，一边慢跑一边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摘下耳机。“陆哲？”她挑了挑眉，“你这幅死了爹妈的表情，

是来查岗你前女友的？”“楚云，”我声音沙哑，“顾炎，你认识吗？

”楚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问他干什么？”“沈月……是顾炎的……小青梅？

还是小女朋友？”“呵，”楚云冷笑一声，“陆哲，你终于不蠢了？你那个白月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