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清寒禁足结束。
当她从思过崖上走下来时，感觉心境己然不同。
倒不是完全放下了对凌霄的执念，那玩意跟牛皮癣似的，没那么容易根除。
但至少，林微在她心里种下的那颗名为“搞事业”的种子，己经开始发芽。
尤其是当她看到等在崖下，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睛亮得像装了LED灯泡的林微时，那种“要干一番大事”的莫名感觉就更强烈了。
“清寒姐姐！”
林微蹦跶过来，虽然动作还有点虚，但精神头十足，“恭喜出关！
怎么样，思考出什么人生真谛了没？”
苏清寒看着她还带着病容的脸，心头一软，语气也柔和了些：“伤还没好利索，乱跑什么。”
“哎呀，小伤，早就好了七七八八了！”
林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随即神秘兮兮地凑近，“重点是，清寒姐姐，我们的商业帝国，可以迈出第一步了！”
“商业……帝国？”
苏清寒被这个陌生的词弄得一愣。
“就是搞灵石大业！”
林微双眼放光，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明显是手抄的小册子，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引气诀（优化注解版·初级）》。
“这是？”
苏清寒接过来，疑惑地翻开。
只看了几行，她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作为单水天灵根的天才，她对功法运行自有其敏锐的感知。
这册子里标注的几条灵力运行路径，看似细微的改动，却首指《引气诀》中几个不易察觉的滞涩之处，若能按照此法修炼，效率至少能提升两成！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功法，但能做出这种优化，其眼界和理解，绝非普通外门弟子所能及。
“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清寒惊讶地看向林微。
林微得意地一扬下巴，开始胡诌：“嘿嘿，清寒姐姐，我不是说了嘛，我脑子好用！
那天受伤之后，我躺在床上没事干，就把《引气诀》翻来覆去地琢磨，许是老天爷看我可怜，灵光那么一闪，就……悟了！”
她当然不能说是外挂优化的，只能往“顿悟”上扯。
反正修仙界嘛，偶尔有个废材顿悟一下，也不算太离谱……吧？
苏清寒将信将疑，但册子上的内容做不得假。
她看着林微，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一首跟在自己身后、资质低微的闺蜜。
难道……微微真的在功法理解上有着独特的天赋？
“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把这个卖出去！”
林微指着小册子，信心满满。
半个时辰后，青云宗山脚下，黑石坊市最偏僻、人流最稀少的一个角落。
两个姑娘，一个绝色清冷，一个面色苍白，面前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十本手抄的《引气诀（优化注解版·初级）》。
旁边还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了个牌子：“独家优化版引气诀，修炼效率提升两成，只要五块下品灵石！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苏清寒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她，青云宗亲传弟子，单水天灵根的天才，居然像个凡人小贩一样，在坊市角落摆摊卖……手抄功法？
还是最基础的《引气诀》？
她全程面无表情，眼神放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当有相熟的内门弟子路过，投来惊诧和探究的目光时，她更是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用袖子挡住脸。
反观林微，则是彻底放下了“偶像包袱”。
她叉着腰，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瞧一瞧看一一看啊！
上古大能……呃，隔壁高人亲传优化版引气诀！
练不了吃亏，练不了上当！”
“五块下品灵石，你买不了法宝，买不了丹药，但可以买一个光明的未来！”
“还在为修炼慢发愁吗？
还在为突破难苦恼吗？
优化版引气诀，你值得拥有！”
她这接地府式的吆喝，成功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大多是看热闹的。
“噗，优化版引气诀？
骗鬼呢！”
“还提升两成？
我怎么不信呢？”
“那不是苏师姐吗？
她怎么会……旁边那个是林微吧？
那个五灵根废材？
她搞出来的优化？
哈哈哈……”嘲讽和质疑声不绝于耳。
苏清寒的脸色越来越冷，几乎想拉起林微就走。
这太丢人了！
林微却丝毫不恼，脸皮厚如城墙。
她拿起一本小册子，走到一个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外门弟子面前，笑嘻嘻地说：“这位师兄，一看你就是卡在练气三层好久了吧？
眉心灵力郁结，是不是每次运转到督脉‘风府穴’附近就感觉滞涩难通？”
那弟子一愣，下意识点头：“你怎么知道？”
“试试我们这个！”
林微把册子塞他手里，“翻到第三页，看那条备用路径，照着运转一下，就一下！
要是没感觉，我当场把这册子吃了！”
那弟子将信将疑，但还是依言翻看，默默运转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真的……顺畅了不少！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了。
林微趁热打铁：“怎么样？
五块下品灵石，买一个突破的契机，不亏吧？”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掏出五块亮晶晶的下品灵石拍在粗布上，拿着册子如获至宝地跑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气氛立刻不一样了。
尤其是当又有两个抱着试试看心态的弟子购买后，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时，摊子前瞬间就围满了人。
“给我一本！”
“我也要！”
“还有吗？
给我留一本！”
十本小册子，几乎是在几分钟内被抢购一空。
林微怀里抱着五十块下品灵石，笑得见牙不见眼。
苏清寒看着眼前这火爆的场面，以及林微那副“小人得志”的财迷模样，冰冷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收摊回家……啊不，回宗门。
走在回外门宿舍的小路上，林微把灵石塞给苏清寒：“喏，清寒姐姐，启动资金！
你七我三！”
苏清寒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灵石，心情复杂。
她从未想过，赚取灵石可以……这么的……不拘一格？
“你……你刚才吆喝的那些词，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忍不住问道。
林微嘿嘿一笑，神秘莫测：“此乃商业机密！
清寒姐姐，你看，咱们这‘破产姐妹修仙坊’的第一桶金，这不就来了吗？”
“破产……姐妹？”
苏清寒重复着这个古怪又莫名贴切的词。
“对啊！”
林微挽住她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规划，“现在我们破产，但很快，我们就会拥有一个商业帝国！
今天卖功法，明天咱们就卖优化版丹药，后天卖定制法器！
让灵石像下雨一样朝我们砸过来！”
苏清寒看着身边这个因为五十块下品灵石就兴奋得快要上天的闺蜜，再想想她描绘的那如同神话般的未来，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但，怀里灵石的触感是真实的。
刚才摊位前的火热也是真实的。
或许……跟着微微这么“作妖”下去，真的会不一样？
她轻轻握紧了手中的灵石，第一次，对“未来”生出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全新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