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文中如果出现脱离现实的一些情节,敬请读者谅解。
话不多说,正文开启。
……“这个榨菜坛子,就是我们的倚天剑!” 姚琛猛地将快餐店的榨菜罐往桌上重重一墩,那不锈钢桌面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 “哐当” 巨响,在这略显嘈杂的快餐店内显得格外突兀。
玻璃罐里,青翠鲜嫩的菜丝在深褐色的卤水中轻轻晃荡着,仿佛一群在湖水中悠然嬉戏的小鱼。
即便隔着那层老旧泛黄、边缘还微微卷起的塑料盖,那股独特浓郁的咸鲜气息,还是丝丝缕缕地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隔壁桌,一位头发花白、身着朴素中山装的大爷,正夹着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往嘴里送,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他手一抖,那半块红烧肉 “咕噜噜” 地滚落,在脏兮兮的地面上蹦跶了几下,最终停在了墙角。
林杰坐在桌前,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在油渍斑驳、满是划痕的桌面上不停打转的榨菜罐,只感觉太阳穴处的血管 “突突” 直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使劲拉扯。
他们已经在这家名为 “好再来” 的快餐店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桌上的冰白开早已续到了第四杯,那冰冷的外壁上凝结着密密麻麻的水珠,顺着杯身缓缓滑落,将促销传单上原本醒目的 “周年庆全场八折” 字样,晕染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墨团,就像此刻他混乱不堪的思绪。
“功夫片那可离不开兵器谱。”
姚琛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在那榨菜罐身上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发出 “笃笃笃” 的声响,“什么峨眉刺、判官笔、流星锤,凭啥这榨菜坛子就不能成为一件绝世兵器?”今日的他,身着一件复古风格的 T 恤,上面印着经典电影《东邪西毒》的海报,画面中,张国荣那深邃忧郁的眼神仿佛正凝视着这个世界。
而他的袖口处,还残留着星星点点昨天试镜时用的血浆,宛如一朵朵暗红色的小花,诉说着昨夜的故事。
落地窗外,梅雨季节特有的潮湿气息,正如同潮水一般,缓缓地弥漫进来。
那股子湿意,仿佛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让人浑身不自在。
林杰下意识地将笔记本电脑往怀里拢了拢,仿佛那是他在这纷繁世界中的最后一方净土。
电脑屏幕上,是他耗费了七年心血创作的武侠小说文档,最新章节里,主角正身处一片茂密幽深的竹林间,身形敏捷地躲避着如暴雨般袭来的梨花针,每一针都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能取人性命。
而此时,女儿婷婷所在的奥数班,距离下课还有半小时,他隐隐约约能听见从楼上教室传来的白板笔摩擦声,那 “吱吱” 的声音,仿佛是时光流逝的脚步声。
“你也知道,现在短视频平台的用户,注意力那可就只有短短 8 秒。”
林杰一边说着,一边扯过一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键盘缝隙里不小心溅进去的水渍,“上次那个螺蛳粉品牌,拍了个短短三十秒的广告,结果播放量还没我写的小说点击量高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夹杂着些许自豪。
姚琛像是突然被点燃了一般,猛地伸手拽过林杰的电脑,他那修长而灵活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地滑动着,如同在弹奏一首激昂的钢琴曲。
林杰的小说文档旁边,不知何时悄然多了一个名为 “榨菜江湖” 的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分镜脚本。
其中有个镜头标注得格外醒目:“赵文卓用榨菜坛子施展醉拳,卤水化作漫天剑雨。”
看着这些脚本,仿佛能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武侠盛宴正在眼前徐徐拉开帷幕。
“还记得上个月火锅店的事儿不?” 姚琛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倾,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就像一个即将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那个网红用九宫格摆盘拍变装视频,好家伙,当天晚上所有分店的毛肚都脱销了。”
他的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滑到了鼻尖,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对成功的渴望,“咱们也得让这榨菜坛子变成移动的广告牌,火遍大江南北!”就在这时,玻璃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穿着碎花裙的老板娘,端着热气腾腾的餐盘,身姿轻盈地穿梭在桌椅之间。
蒸腾的热气中,林杰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姚琛背后那面贴满便利贴的许愿墙。
在那最醒目的位置,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三年前写的 “希望婷婷考上重点初中”。
而在旁边,不知是谁新贴了一张打印体的纸条,上面写着 “本月营业额突破 20 万”,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收银台旁的电视,此刻正在重播经典电影《叶问 4》,甄子丹饰演的叶问,在那狭窄幽深的雨巷中,施展着凌厉的咏春拳,每一招每一式都刚劲有力,拳风呼啸,仿佛能将空气都撕裂。
那一道道银亮的弧光,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耀眼夺目。
姚琛像是被这画面点燃了***,突然抓起两根筷子,对着榨菜罐比划起招式,口中还念念有词:“看好咯,这招叫‘开坛见喜’!”话音刚落,筷尖轻轻一挑,那老旧的塑料盖瞬间被挑开,刹那间,陈年卤水的醇厚香气如汹涌的潮水般猛然迸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店内。
邻桌的几个白领,原本正低头专注地吃着午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香气吸引,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林杰只感觉后颈处泛起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轻轻爬行。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上周末,带婷婷去逛超市时的场景。
当时,婷婷站在摆满各种进口零食的货架前,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指着那些包装精美、色彩鲜艳的零食,一脸疑惑地问道:“爸爸,为什么我们的榨菜,永远都装在这么土里土气的包装里呀?”此刻,他看着在姚琛指间像个小精灵般旋转的榨菜罐,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看到折射出的五彩虹光,恍惚间,竟觉得这榨菜罐有了几分武侠片里绝世神兵的神韵,仿佛它真的能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陆家嘴的暴雨,总是带着一种独特的金属味,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喧嚣与繁华被雨水冲刷后,所散发出的气息。
林杰顶着倾盆大雨,将公文包高高地顶在头上,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拼命狂奔。
雨水顺着玻璃幕墙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渗入钻石大厦 37 层的通风管道,发出轻微的 “滴答” 声。
他胸前的工牌,在奔跑中剧烈地晃荡着,照片上的人,还留着三年前结婚时的发型,那时候的他,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第 47 版方案。”
总监一脸严肃地将 U 盘重重地拍在桌上,那 “啪” 的一声,仿佛是一道严厉的命令。
林杰下意识地抬起头,闻到了总监袖口传来的浓郁雪茄味,那味道刺鼻而又让人有些窒息。
“客户要赛博朋克风的榨菜包装,记住,是给 00 后的,可别搞错了。”
总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杰盯着屏幕上那充满科技感的荧光绿电路板纹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女儿书包上那个褪色的《大鱼海棠》挂件。
那挂件已经有些破旧,色彩也不再鲜艳,但婷婷却一直宝贝得很。
上周,婷婷在超市货架前,指着那些被他设计包装的榨菜,满脸不解地问道:“爸爸设计的榨菜,为什么都像老年表情包呀?” 此刻,他的手指悬在数位板上,笔尖在那充满未来感的赛博齿轮与充满古典韵味的青花瓷纹样间犹豫不决,仿佛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徘徊。
电梯缓缓下行,那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林杰习惯性地看向镜面,镜子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充满了疲惫与迷茫。
手机在这时突然振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到妻子发来的离婚协议终稿的 PDF 文件,旁边还附着婷婷全国奥数竞赛的报名表。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当电梯停在 B2 层时,他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缓缓转身,按下了通往地面的按钮。
……林杰摸到西装内袋的离婚证时,电梯正卡在 23 层。
那塑封证件的边缘有些发黏,就像他们最后那个拥抱时,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与无奈。
妻子苏媛把婷婷的疫苗本塞给他时,发梢的橙花香混合着律师事务所的打印机油墨味,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他还记得七年前在美院旁听的那个下午,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教室里。
苏媛作为客座讲师,正在讲解《韩熙载夜宴图》,投影仪突然故障,她却不慌不忙,用眉笔在幕布上勾出侍女衣褶的走势,那自信从容的模样,仿佛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你设计的包装,永远都在讨好所有人。”
最后一次争吵时,苏媛的声音尖锐而又带着一丝绝望,她愤怒地撕开榨菜真空袋,红油顺着离婚协议缓缓滴落,“就像我们的婚姻,表面上热热闹闹,其实内里的菌群早就死了,毫无生机。”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好再来” 快餐店的空调,发出一阵 “嗡嗡” 的垂死嗡鸣,仿佛一个年迈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
店内的温度并没有因为它的努力而降低多少,反而弥漫着一股闷热潮湿的气息。
林杰坐在角落的位置,手中的纸巾不停地擦拭着键盘缝隙里不小心溅进去的辣椒油,那辣椒油已经半干涸,变得有些黏腻,擦拭起来颇为费劲。
电脑屏幕上,文档标题《蜀山榨菜传》在那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完成的故事。
突然,屏幕上弹出的低电量警告,像一道刺眼的符咒,瞬间将他从那充满奇幻色彩的武侠世界中拽回了现实。
“需要充电宝吗?” 一个清亮的男声从斜对角传来,打破了店内的沉闷。
林杰抬起头,看到姚琛正坐在那里,他的金丝眼镜链不知何时缠在了榨菜罐上,就像一条金色的小蛇缠绕在古老的宝物上。
姚琛手中的筷子,正在卤水中轻轻划动,那泛起的涟漪,竟隐隐有几分《卧虎藏龙》里剑招轨迹的神韵。
“你这文档都写了七万字了,可主角还在山脚打转呢。”
姚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林杰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涌起一股惊讶。
对方竟能隔着三米的距离,看清他电脑上的字号,这已经让他颇为意外。
更诡异的是,那些卤水涟漪的波纹,似乎真的与他小说里 “沧浪剑法” 的招式走向暗合,仿佛姚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你也看武侠?” 林杰带着一丝疑惑,将电脑转向姚琛,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是一个神秘的江湖。
姚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从身边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本《电影分镜语言》,书页间还夹着涪陵榨菜厂的质检报告,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
“我在找会讲故事的人,来拯救这些快要消失的味道。”
姚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仿佛在守护着一个重要的使命。
玻璃门 “哗啦” 一声被推开,一群穿着 JK 制服的少女像欢快的小鸟般涌了进来。
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店内原本的宁静。
姚琛的镜片映出她们手机壳上的《天官赐福》图案,那些精美的图案在灯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就在这时,林杰听到女儿婷婷的呼喊声从楼梯口传来:“爸爸!我解出那道鸡兔同笼题了!” 那清脆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与自豪,仿佛在宣布一个重大的胜利。
姚琛的筷子尖悬在榨菜罐上方三厘米处,突然停住了,就像武侠片里高手点穴时的经典姿势。
卤水滴落在促销传单的折扣数字上,晕染出一片深褐色的涟漪,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符号。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穿过蒸腾的牛肉面热气,落在林杰胸前的工牌上。
“杰林设计?你们公司是不是在陆家嘴那栋钻石大厦?” 姚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头,T 恤领口滑出一条精致的银链,坠着一个微型场记板吊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上周我刚退掉你们总监的别墅装修方案 —— 地中海风格泳池里放唐三彩,这想法,简直太魔幻了,都能写进武侠小说里去了。”
姚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略带调侃的笑容。
林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当然记得那个被甲方骂哭的实习生,当时,女孩抱着效果图,蜷缩在消防通道里,哭得那么无助。
而水晶吊灯正把总监办公室照得如同海底龙宫一般奢华,那强烈的对比,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此刻,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浑身挂满电影周边产品的年轻人,或许真的就是传说中那个拒绝继承家业的姚家少爷。
文卓会接这种…… 这种……” 林杰的指尖在 “榨菜醉拳” 的分镜脚本上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沾着的辣椒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我女儿说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看漫威,这榨菜的事儿,能行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也有着对未来的迷茫。
姚琛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疑问,突然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中,穿着练功服的赵文卓正站在农家院晾晒榨菜,青瓦屋檐下,武术大师的辫梢还沾着花椒粒,显得格外接地气。
“昨天刚拍的定妆照。”
姚琛得意地晃了晃手机,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老爷子听说要推广传统美食,可上心了,连夜给榨菜坛子设计了三套招式呢。”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这次,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婷婷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爸爸!” 婷婷一边喊着,一边朝这边跑来,书包上挂着的《魔道祖师》周边挂坠,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晃动着。
“王老师说我的奥数卷子……” 可当她跑到桌前,看到姚琛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时,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这不是《青蛇》里的法海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惊喜,仿佛发现了一个宝藏。
……三个月后,当林杰站在涪陵榨菜厂的发酵车间时,一股浓郁醇厚的咸鲜气息扑面而来,他终于深刻地明白了姚琛所说的 “味道记忆” 究竟是什么意思。
车间里,三百个陶坛整齐地排列着,在那昏暗的阴影里,宛如沉默的兵马俑,静静地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天地。
老技师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前,双手轻轻掀起稻草帘子,就在那一瞬间,咸鲜气息如同出鞘的利剑,猛地冲了出来,瞬间弥漫在整个车间。
“这是用江心活水浸泡的青菜头。”
姚琛一边说着,一边穿着那双白色的球鞋,在青石板上缓缓踱步,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
他脖子上挂着的测光表,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看起来就像一件神秘的法器。
“我要把开坛的过程,拍成《卧虎藏龙》里竹林对决那样精彩***的感觉。”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震撼人心的画面。
林杰赶紧翻开笔记本,录着各种参数:温度 18℃、湿度 75%、含盐量 12%…… 这些看似枯燥的数字,在他的眼中,却仿佛是通往成功的密码,最终会变成赵文卓拳风中那独特的气韵。
当他伸出手,触摸到陶坛内壁那滑腻的菌膜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女儿的声音:“我们科学课讲过,这些微生物可比人类历史还要古老呢。”
那些微生物,就像是隐藏在岁月深处的精灵,默默见证着时间的流转。
涪陵的晨雾,如同轻纱一般,笼罩着整个城市,带着长江水汽特有的腥甜味道。
林杰紧紧跟着姚琛,两人的身影在青石板巷中穿梭。
周围的三百个陶坛,在这朦胧的雾气中,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巨人。
老技师再次掀起稻草帘子,晨光透过雾气,洒在坛子里,菌丝在那柔和的光线中,如同扬起的细雪,轻轻飞舞,如梦如幻。
“这是光绪二十三年的菌种。”
姚琛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指尖,轻轻掠过陶坛内壁的菌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