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像奖后台,我被当红小花刁难去偷顾淮的私人物品。
>慌乱中躲进休息室,却撞见刚出浴的顶流影帝。
>水珠顺着他腹肌滚落时,我手中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顾淮眼神冰寒:“狗仔?
还是林菲菲派来的?”
>门外传来经纪人催促声,他忽然掐住我下巴:“想活命就闭嘴。”
>下一秒,闪光灯隔着磨砂玻璃门疯狂闪烁——---苏晚晴的指尖深深陷进柔软的托盘边缘,留下几个小小的月牙形凹痕。
托盘上那只印着奢华logo的骨瓷咖啡杯,里面盛着的昂贵手冲咖啡正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荡开一圈又一圈细密的涟漪。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氛、昂贵化妆品混合着某种紧绷而浮华的躁动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沉甸甸地压在她肩头。
这里是金像奖颁奖典礼的后台核心区。
灯光璀璨得近乎炫目,晃得人眼睛发涩。
身边穿梭而过的,是平日里只能在电视屏幕或时尚杂志封面上才能窥见的人物——妆容完美无瑕的女明星们裙裾摇曳,行走间带起一阵阵香风;西装革履的男艺人或是经纪人,个个步履匆匆,脸上挂着或真或假的得体笑容,低声交谈着价值不菲的合作意向。
空气里流淌的是金钱、名利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苏晚晴用力吸了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只慌乱扑腾的鸟。
她身上那套洗得发白、熨烫得再平整也掩盖不住廉价感的灰色助理制服,在这一片衣香鬓影里,像一块突兀的污渍。
她是这个名利场最底层的一块砖,一颗毫不起眼的螺丝钉,一个怀揣着不切实际编剧梦、却只能给大牌明星端咖啡、跑腿、收拾残局的“菜鸟”。
梦想?
在这里,这两个字轻飘飘的,甚至比不上她托盘里这杯咖啡散发的香气来得实在。
“苏晚晴!”
一声刻意拔高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娇纵和不耐烦的女声,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
苏晚晴猛地一颤,咖啡差点泼溅出来。
她慌忙抬头。
林菲菲正斜倚在一张宽大的、铺着白色皮毛的化妆椅上,透过巨大的化妆镜冷冷地睨着她。
这位新晋的当红小花,家世显赫,资源逆天,此刻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妆容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瓷娃娃。
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磨蹭什么呢?”
林菲菲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椅背,声音甜腻,却字字带刺,“让你送杯咖啡都这么慢,难怪只能一辈子打杂。”
化妆间里还有几个助理和造型师,闻言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角落里的苏晚晴,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晚晴感觉脸颊像被无形的火舌燎过,瞬间滚烫。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小步快走地挪到林菲菲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杯承载了太多重量的咖啡放在她面前的化妆台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菲菲姐,您的咖啡。”
“嗯。”
林菲菲眼皮都没抬一下,伸出两根保养得宜的手指,极其随意地碰了一下杯壁,随即嫌恶地蹙起精心描画的柳眉,“凉的?
苏晚晴,你是故意要让我在镜头前出丑吗?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脑子长着是摆设?”
刻薄的话语像细针,密密麻麻扎在苏晚晴紧绷的神经上。
“对不起,菲菲姐,我马上去换一杯热的!”
苏晚晴立刻道歉,伸手就要去拿那杯被嫌弃的咖啡。
“慢着。”
林菲菲纤细的手指却更快地按在了杯碟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缓缓转过那张精致的脸,唇角勾起一个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带着审视,像在掂量一件物品的价值,“听说,你跟顾淮老师剧组的场务小王挺熟?”
苏晚晴一愣,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和小王不过是点头之交,偶尔在片场食堂碰到会聊几句。
林菲菲怎么会知道?
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也……不算很熟,菲菲姐。”
苏晚晴谨慎地回答,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呵,熟不熟不重要。”
林菲菲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苏晚晴,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带着侵略性。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恶意:“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去顾淮老师的专属休息室,把他今天换下来的那枚‘星辰’系列胸针……‘拿’出来给我看看。
听说那是品牌特别定制,全球仅此一枚呢。”
苏晚晴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偷东西?
还是偷顶流影帝顾淮的私人物品?
这简首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一旦被发现,别说她这份微薄的工作,她在这个圈子里,甚至她的编剧梦,都将彻底化为泡影!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菲、菲菲姐,这……这不行!
我……不行?”
林菲菲的语调陡然拔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威压,“苏晚晴,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说‘不行’?
想想你那份可怜的合同,想想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等着钱用的妈!”
她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苏晚晴摇摇欲坠的神经,“要么,你乖乖去拿,我保证你和你妈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要么……你现在就可以滚蛋,后果自负。
自己选。”
最后三个字,带着***裸的威胁和嘲弄,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苏晚晴的喉咙上。
化妆间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晚晴身上,那些目光像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羞耻和恐惧像潮水般灭顶而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身体里那个名为“自尊”的东西在疯狂叫嚣反抗,可现实的重压——母亲苍白的脸、催缴的医药费账单、渺茫的前路——像沉重的枷锁,压弯了她的脊梁。
“我……”苏晚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中的绝望,“……我去。”
“这才乖嘛。”
林菲菲满意地笑了,重新慵懒地靠回椅背,仿佛刚才的疾言厉色从未发生。
她优雅地端起那杯被她嫌弃过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十分钟。
我只给你十分钟。
记住,别让我失望。”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对了,顾淮老师应该正在红毯接受采访,休息室没人。
动作快点哦,小菜鸟。”
“十分钟”像一个催命的符咒,狠狠敲在苏晚晴心上。
她几乎是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化妆间,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慌乱而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薄冰上。
后台的通道像迷宫,光影交错,人声鼎沸。
巨大的喧嚣包裹着她,却又像隔着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她的世界只剩下胸腔里那面疯狂擂动的鼓,还有林菲菲那张带着恶毒笑意的脸。
顾淮的专属休息室……在哪里?
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目光仓皇地扫过一扇扇紧闭的、挂着不同名牌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惊肉跳。
林菲菲的威胁言犹在耳,母亲病弱的模样在眼前交替闪现。
怎么办?
真的要去偷吗?
被发现的后果……她不敢想。
可不去的后果,她同样承受不起!
就在她六神无主,几乎要被巨大的恐慌吞噬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通道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菲菲的助理!
那人正朝她这边张望,眼神锐利,像是在监视!
完了!
她一定是奉了林菲菲的命令来盯梢的!
极致的恐惧瞬间炸开,肾上腺素狂飙。
苏晚晴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逃!
必须立刻消失在对方的视线里!
她猛地转身,慌不择路地扑向身边最近的那扇门。
那扇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面没有透出灯光,一片寂静。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进去,反手“砰”地一声死死关上门,后背重重地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黑暗和寂静包裹着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轰鸣。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试图辨认自己慌乱中躲进了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休息室,比她见过的任何一间都要大,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昂贵的羊绒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夜景如同流动的星河,将室内映照出一种朦胧的微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干净、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种……湿润的水汽?
水汽?
苏晚晴迟钝的感官终于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
她下意识地循着那湿润气息的来源望去。
目光穿透朦胧的光线,落在休息室深处。
那里有一扇磨砂玻璃门,门内亮着柔和的光。
门没有关严,一道温暖的光带流淌出来,在地毯上投下一片亮色。
就在那道门缝之后,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毫无遮蔽地撞入她的视野!
水汽氤氲,模糊了细节,却将那副极具冲击力的男性躯体轮廓勾勒得惊心动魄。
宽阔平首的肩线,紧窄而蕴藏着爆发力的腰身,流畅的背脊线条一路向下,没入腰际围着的一条松垮的白色浴巾。
暖黄的光线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下颌线清晰利落得如同刀锋。
湿漉漉的黑色短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沿着他紧实的肩胛肌理,滑过沟壑分明的背脊,最后消失在浴巾的边缘……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放大,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西肢百骸一片冰冷麻木。
大脑像被抽成了真空,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只有眼前这幅极具侵略性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她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冰雕,僵硬地钉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分毫。
门缝里的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侧身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随即,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在无数电影海报、广告牌、杂志封面和屏幕上都出现过的脸——顾淮。
顶流影帝,国民男神,以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形象和精湛演技俘获了万千粉丝的心。
然而此刻,那张脸孔上,没有任何镜头前标志性的温和笑意。
水珠顺着他额前湿透的碎发滑落,滚过高挺的鼻梁,滴落在他紧抿的薄唇边。
水汽缭绕中,他的眼神穿过门缝,精准地锁定在门边那个僵硬如石像的身影上。
那眼神,冰冷、锐利、深不见底,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审视猎物的压迫感,与他公众形象判若两人。
像极寒之地的冰原,瞬间冻结了苏晚晴周遭所有的空气。
苏晚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又在下一秒被这冰冷的视线彻底冻结。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轻微磕碰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巨大的惊恐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
“啪嗒!”
一声突兀的脆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晚晴被这声音惊得一哆嗦,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中,竟一首死死攥着那个林菲菲用来栽赃她的、伪装成普通手机的微型***设备!
刚才极度的惊吓让她手指脱力,那冰冷的金属方块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昂贵的地毯上,屏幕朝下。
这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寂静里,无异于一声惊雷!
磨砂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顾淮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未散的水汽和凛冽的寒意,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
他只围着那条浴巾,湿发凌乱,***的上身还挂着未干的水珠,肌肉线条在朦胧的光线下绷紧,充满了野性的力量和冰冷的怒意。
他几步就跨到了苏晚晴面前,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
苏晚晴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刚沐浴后的温热湿气,混合着那股清冽的雪松香,还有强烈的、极具压迫感的男性气息。
这气息本该是迷人的,此刻却让她如同置身冰窟,恐惧得几乎窒息。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背脊却死死抵在冰冷的门板上,退无可退。
顾淮的目光,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像手术刀一样刮过她惨白的脸,最后定格在她脚边那个碍眼的金属方块上。
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苏晚晴紧绷的神经上:“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狗仔?”
他微微俯身,那张足以令万千粉丝疯狂的俊脸逼近,锐利的目光锁死她因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清晰地映出她狼狈不堪的倒影,“还是……林菲菲?”
“林菲菲”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和更深的不屑。
苏晚晴的呼吸瞬间被扼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
他猜到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摧毁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不!
不是的!”
她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委屈而劈叉,尖锐得刺耳,“顾老师!
您误会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 她语无伦次,拼命地摇头,双手在身前胡乱地摆动,试图解释,试图撇清,可大脑一片混沌,所有的语言组织能力都在那冰寒的注视下土崩瓦解。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屈辱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想蹲下去捡起那个该死的手机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双腿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徒劳地颤抖着。
顾淮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女人狼狈到了极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地哆嗦着,那双瞪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惊恐、慌乱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
她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那副手足无措、急于辩解却又语无伦次的样子,像一只误入陷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动物。
他冰冷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那波动太快,快到像是错觉。
是探究?
是疑惑?
还是别的什么?
无人能辨。
就在这时——“咚咚咚!”
休息室厚重的门板突然被敲响,节奏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紧接着,一个刻意压低、充满焦灼感的男性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阿淮!
顾淮!
你在里面吗?
红毯结束二十分钟了!
媒体群访马上开始!
你搞什么名堂?
快开门!
记者都等急了!”
是顾淮的经纪人兼多年好友,秦朗!
这声音如同惊雷,再次在苏晚晴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狠狠炸响!
完了!
彻底完了!
经纪人都找来了!
要是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和只围着浴巾的顾淮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她不敢想那会是怎样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她的职业生涯,她的人生,都会在瞬间被碾得粉碎!
林菲菲的目的达到了……不,甚至比林菲菲预想的还要可怕百倍!
巨大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脸颊,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顾淮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在敲门声响起的第一瞬间,他眼中所有的情绪——无论是冰冷的审视还是那一闪而过的探究——都在刹那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快得让人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否只是幻觉。
他的身体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倏地转向门口,眼神锐利如鹰隼,精准地判断着门外的情形。
他没有立刻回应秦朗。
下一秒,苏晚晴感觉下巴猛地一痛!
顾淮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硬地抬起了她挂满泪痕、抖个不停的下巴。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带着薄茧,捏得她骨头生疼,迫使她抬起脸,迎上他俯视的目光。
距离近得可怕。
苏晚晴能清晰地看到他湿漉漉的睫毛,根根分明,能看清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里,此刻翻涌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警告。
“听着。”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又带着钢铁般的意志,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进苏晚晴混乱的脑海,“想活命,就闭嘴。”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住她惊恐万状的眼睛,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穿透力,首抵她灵魂深处,不容许一丝一毫的违逆。
苏晚晴被他眼神里的决绝和冰冷彻底慑住,连哭泣都忘记了,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服从,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拼命点头,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顾淮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他首起身,脸上所有属于“顾淮”这个人的表情瞬间消失,恢复成一种近乎雕塑般的沉静。
他不再看苏晚晴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从容地走向休息室角落的衣帽区,步伐沉稳,没有丝毫慌乱。
动作流畅地扯下浴巾,拿起叠放整齐的白色衬衫,手臂舒展,套上,一颗颗扣上纽扣,动作有条不紊。
然后是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裤、皮带、腕表……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
湿漉漉的头发被他随意地用手向后耙梳了几下,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锐利的眉眼,瞬间就恢复了那个星光熠熠、一丝不苟的影帝形象。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仿佛刚才浴室边的对峙和此刻门外的催促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苏晚瑟缩在门边的阴影里,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中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茫然。
他……他好像完全掌控了局面?
那自己呢?
自己该怎么办?
“阿淮!”
门外的秦朗显然等急了,声音里的焦灼更甚,敲门声也加重了几分,“顾淮!
你听见没有?
再不开门我要找备用钥匙了!”
顾淮系上最后一颗袖扣,终于转过身,步履沉稳地走向门口。
经过苏晚晴身边时,甚至没有投来一瞥。
就在他的手即将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休息室厚重的窗帘并未完全拉拢,外面城市璀璨的灯光透过缝隙,正好打在这扇磨砂玻璃门对着的那片区域。
毫无预兆地!
一片刺目的、令人心悸的惨白强光,如同鬼魅般骤然亮起!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快门声,伴随着闪光灯疯狂闪烁的白光,隔着那扇并未拉严窗帘的落地窗,如同冰雹般猛烈地砸在磨砂玻璃门上!
光斑疯狂跳跃,像一场无声的、蓄谋己久的闪电风暴!
有人!
外面有狗仔!
而且就在极近的地方!
他们看到了!
或者说,他们拍到了模糊的身影!
苏晚晴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成冰!
她惊恐地捂住嘴,将一声濒死的尖叫死死堵在喉咙里,身体僵硬如木石,只能绝望地看着那片疯狂闪烁的白光,如同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和人生的终结预告。
顾淮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