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冒着大雪,偷偷来到城里,想给丈夫陆宵元一个惊喜城。谁知,
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我养大的“儿子”陆瑾亲昵依偎。
陆宵元:“年后就甩了她!当年换走她录取通知书,娶了她这么多年,不欠了!
”陆瑾:“早该离!都怪那乡下女人碍事,害我们不能团圆!”四十年了,前程被偷!
伺候老人!养别人的儿子!我在乡下熬干的血汗钱,全喂了这群白眼狼!噗——我口吐鲜血,
多年来备受煎熬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像破麻袋般倒下。陆宵元小心扶那女人进门,
陆瑾欢快跟随,温馨甜蜜。万家团圆的除夕夜,我像垃圾一样死在了丈夫新家的门外。
再睁眼——墙上日历赫然:1985年7月18日!录取通知书,就要来了。陆宵元,
陆瑾……这一世,我亲手送你们下地狱!1冰冷的触感从四肢百骸传来,我猛地睁开眼,
剧烈地喘息着,仿佛还能感受到除夕夜那刺骨的寒风和胸腔中撕裂般的痛楚。
入目是糊着旧报纸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稻草的气息。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看见墙上那本泛黄的日历——1985年7月18日。心脏骤然狂跳,我颤抖着伸出手,
虽然因为劳作不够细腻,但不是那双布满冻疮和老茧、枯槁如老妪的手。我真的回来了!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我那本就不甚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沈晚青,你到底在闹什么!
”陆宵元一脚踹开门,怒气冲冲地进来。看着他清俊的脸,我有些微愣。上一世,
我几乎是对他一见钟情,他是医生,年轻有为,文质彬彬,在一众农村糙汉堆里,
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在他跟我订婚时,我以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没想到,
他心里一直都是别人,我辛苦为他操持了半生,他竟然说跟我结婚,
只是为了弥补当初换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我的人生,被毁得彻底,
他居然认为跟我结婚就是让我享福?“沈晚青!你什么意思?!
柔柔只是喜欢你那件新做的的确良衬衫,想借去参加个活动,你凭什么不给?
”平日里那副伪装的文质彬彬荡然无存,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怒骂。前世我真是瞎了眼,
才会为这种人痴迷。他胸膛起伏,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告诉你,柔柔在我心里就像亲妹妹一样!她单纯善良,
你别用你那些龌龊心思揣测她!你这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样子,简直让人作呕!
”说完这话,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的姿态看着我。他在等,等我和前世一样,
被他这番疾言厉色的“批评”吓住,然后红着眼眶,
卑微又委屈地拿出那件我省吃俭用才买布做的新衣服,小心翼翼地道歉。然而,
我从炕上站起身,直视着他。目光不再是前世那般充满爱慕与怯懦,而是淬了冰的寒刃,
锋利得能刮下他一层皮。他似乎被我这不同寻常的反应镇住了一瞬。“陆宵元,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谁给你的胆子,踹我家的门?”他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不等他回答,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我的衣服,
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碰!林柔想要?让她自己买去!
或者你这个‘亲哥哥’给她买啊?”陆宵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习惯性地使出了前世屡试不爽的威胁:“沈晚青!你再这么小气任性、不识大体,
我们这个婚,不结也罢!”若是前世,我听到这句话必定惊慌失措,哭着求他不要放弃我。
可现在?“好啊。”我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接了口,语气干脆利落,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留恋,“陆宵元,这话可是你说的。这婚,不结了!
”我抬手指向那扇被他踹破的门,厉声道:“现在,带着你那份‘大体’,滚出我家!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突然,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冷笑一声:“换战术了?告诉你沈晚青,今天你必须把衣服借给柔柔,然后向她道歉!
”他说着就朝我柜子走去翻找衣服,我冲上去,一把推开他,然后狠狠地一巴掌。前世今生,
新仇旧恨,这一巴掌我用了十成的力,他的脸瞬间肿了起来。陆宵元彻底懵了。我指着门口,
几乎是吼出来:“滚!”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张了张口,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狼狈离开。陆宵元不相信我会真的跟他退婚,他是医院最年轻的外科医生,又高大帅气,
而我只是个普通农村丫头,所有人都觉得是我高攀了他。若不是当年我爸救过他爸,
估计我们都不会有交集。所以我卑微地爱着他,迁就他,事事以他为先,
最后让自己凄惨一生。这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又看向那扇摇摇欲坠、门锁崩坏的木门。突然想起来。前世,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
陆宵元以“方便照顾”、“提前培养感情”为名,哄骗我住到了陆家那拥挤不堪的房子里,
而把我相对宽敞干净的房子,“暂时”借给了在城里没地方落脚的林柔。
我当时竟还傻傻地以为这是陆家接纳我,殊不知,他们只是看中了我能干能扛,
让我去陆家出钱出力当牛做马,顺便把我自己的窝腾出来给他们的白月光享受。不仅如此,
他们竟然还想侵占我刻苦拼搏得来的高考成绩!这辈子,休想!我找好锁匠,
以最快的速度换了锁。确定陆宵元进不了门,我收拾好东西,带上我所有的积蓄和粮票,
连夜到另一个村子。2回到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青儿,
你怎么回来了?”妈妈疑惑地问道。我看着爸爸妈妈,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妈!
”我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哽咽,几步冲过去,一把扑进她怀里,
真实的触感和温度让我漂泊惊惶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爸爸闻声也从屋里出来,搓着手,
脸上是憨厚的笑。“爸,妈,我想你们了。”我把头埋在妈妈肩头,闷声说。上一世,
我忙着照顾陆宵元的家人,几乎没有回过家,爸爸出车祸,我让陆宵元陪我回去,
结果被他骂了一顿,说我用这么低劣的理由骗他。直到爸爸过世,妈妈也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陆宵元都没有过问过。我没有见到爸爸最后一面,又因为婆婆瘫痪,也没有照顾过妈妈。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了。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傻孩子,
是不是受委屈了?跟陆家那小子有关?”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爸,妈,
我要跟陆宵元退婚。”爸妈同时愣住了,面面相觑,谁都知道我过去有多迷恋陆宵元。
“青儿,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陆宵元欺负你了?”爸爸立刻就要冲出去。我拦住爸爸,
不敢说重生的事情,只能挑拣着事实。“他根本不喜欢我!他把我给他补贴生活的钱,
还有粮票,都拿去给那个叫林柔的白月光了!我舍不得穿的新确良衬衫,他逼我借给林柔,
我偷偷买给你们补身体的鸡蛋和肉,转头就被他拿给了林柔!他心里只有那个林柔!
”妈妈一听,气得猛地站起来:“什么?竟有这种事!这陆宵元看着人模狗样,
怎么干这种缺德事!”爸爸脸色也沉了下来,旱烟杆重重磕在门槛上:“退!这婚必须退!
咱家闺女不能受这种欺负!”“要不是他爸临终前,他跪着保证一定会对你好,
我才不会把我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好孩子,咱不嫁了,
爸爸妈妈养你一辈子。”我心中暖流涌动,留下带来的钱和粮票,在家住了一晚,
享受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后,便匆匆赶回。我的心始终悬着录取通知书和那扇被踹坏的门。
快步走到自家小院门口,我的心猛地一沉——昨天刚换上的、更结实的新锁,
此刻竟被暴力撬开了!锁舌歪斜,门虚掩着一条缝。一股怒火“噌”地窜上头顶,
瞬间燃遍全身!我猛地推开门,屋里被翻得一片狼藉,箱子柜子都敞开着。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揉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沈晚青?!没有丝毫犹豫,
我转身拔腿就冲向村公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冲到村公所,我抓起电话,
直接拨通了镇上的派出所。没多久,一辆挎斗摩托车载着两位民警来了。面对民警,
我条理清晰:“我家遭人非法侵入,门锁被暴力破坏,屋内财物被翻动。
我怀疑是陆宵元和林柔干的,我刚和他因为财物纠纷发生激烈冲突,他有动机。而且,
昨天他才刚刚踹坏过我家门!”民警现场勘查,拍照,记录被撬坏的门锁和屋内的狼藉。
村民们闻讯赶来,围在我家院子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老陆家儿子干的?还撬锁?
”“陆医生看着正直,竟然是这种人!”“听说把沈家闺女的钱都拿去贴补相好的了!
”村里最不缺看热闹的人,这话一出,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陆宵元那个刻薄的妈闻讯赶来,一看这阵仗,立刻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天杀的沈晚青啊!
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我进我未来儿媳妇家门看看,你竟敢报警抓我们?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老陆家啊!”她指着我的鼻子,对周围人哭诉:“大家评评理啊!
还没过门就这么恶毒,这种媳妇谁敢要啊!是我让宵元来拿点东西的,算什么撬锁?
”陆宵元的妈是出了名的泼妇,前世她瞧不上我,配不上她儿子,又是不会下蛋的鸡,
家里的活全是我一个人干,陆宵元几乎没拿过钱回家,都是我打零工补贴家里。
想到前世被她蹉跎,我心里的恨意又深了一分。等她嚎得差不多了,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才上前一步。“闭嘴!”一声冷喝,镇住了陆母的干嚎。
我目光锐利地看着她:“非法入室、破坏财物,这是犯罪!警察同志在这儿,
由不得你颠倒黑白!”陆宵元和林柔也匆匆赶来。林柔娇娇弱弱,一副小白花的样子。
“晚青妹妹,你误会了。”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被撬坏的门和警察,声音细细的:“你,
你怎么能报警呢?大家都是……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你可是宵元哥的未婚妻呀,
怎么能报警抓自己的未来婆母呢?”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把刑事犯罪说成家庭纠纷?
我嗤笑一声:“林柔,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谁跟你是一家人!
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一个屡次三番挑拨别人关系、伸手讨要别人对象东西的小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好人?
”“够了!”陆宵元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将林柔护在身后。他看着我,
语气傲慢:“你说话放尊重点!屋子是我打开的,换了锁也不和我说,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赶紧给柔柔道歉!”我最怕他的脸色,以往他只要语气不好,我立刻低声下气求原谅,
他无论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然而现在......“警察同志,乡亲们,
大家都听到了吧!陆医生亲口承认了,是他撬锁进了我的屋子!”周围议论声更大了。
陆宵元脸都青了,连忙过来拉住我:“你在说什么!还不赶紧跟警察解释,你是我未婚妻,
这都是误会。”我看着他:“噢~你想让我撤诉?可以。“第一,以前花我的钱,
一分不少地还回来!粮票、布票、现金…我都记着账呢!这些年少说也有五百块!”“第二,
陆宵元,还有林柔写份保证书,保证以后绝不再骚扰我、靠近我家半步!
”我盯着脸色开始发白的几个人:“少一分钱,少一个条件,这案子我告到底!
陆宵元要是进了局子,留下案底,我看他这个医生还怎么当!”最后一句,
直接戳中了陆家的死穴。陆宵元显然深知事情闹大对他前途的毁灭性影响。
他挤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试图靠近我:“晚青,别闹了。不就一件衣服的事吗?
大不了不借了。听话,别让外人看笑话,不然我真生气了!
”他居然还以为我只是在吃醋闹脾气。我直接从怀里掏出当年订婚时他送的一个廉价银戒指,
狠狠摔在他面前!“陆宵元,你看清楚了!”我大声宣布,声音传遍整个院子,
“这是我跟你订婚的信物!现在我还给你!从今天起,我沈晚青跟你一刀两断!
但这次你撬锁入室的损失,必须赔偿!”陆宵元的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发现我是动真格的退婚讨债,陆宵元才真的慌了。警察还看着他,他咬着牙,
翻遍了全身口袋又让他妈回家拿,才凑出了两百三十七块八毛钱现金。
“就…就这些了…”他额角青筋暴起。“剩下的,写欠条!”我毫不心软。民警找了纸笔,
陆宵元颤抖着手,写下了一张欠款二百六十二元二角的欠条,签下名字和日期。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小心折好收进口袋。冷冷道:“剩下的钱,还有保证书,一个月内送来。
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至于撤诉?钱没还清、保证书没拿到前,休想!处理完这场闹剧,
我立刻去供销社买了把最牢固的军绿色大锁换上。算着日子,录取通知书快到了。
我搬了个小板凳,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村口大槐树下的显眼处,盯着邮差来的那条黄土路。
陆宵元,林柔,你们再敢伸手试试?3村口的老槐树下,我像个固执的哨兵,
日复一日地守着。可一周了,却始终没有我期盼的那份邮件。邮差老张每次路过,
眼神都躲躲闪闪,要么假装整理邮包,要么含糊地说一句“今天也没有你的,沈家闺女”,
就急着蹬车离开。太不对劲了!前世,录取通知书就是在这几天到的,绝不会有错!
联想到陆宵元,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再次偷走我的人生!顶着烈日,
我一路小跑着赶往镇上的邮局。“同志,您好,我想查询一下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没有。
我叫沈晚青,这是准考证号。”我把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递过去。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
她拿过我的准考证号,立刻在记录本上查找起来。片刻,她带着些许惊讶:“沈晚青同志,
你的通知书……咦?记录显示一周前就已经到了啊!签收人写的是……陆宵元。”果然是他!
我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一出邮局门,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
冲向镇上的派出所。还是那两位民警,他们看到我,都有些诧异。“同志,陆宵元和林柔,
合谋冒领并非法截留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邮局查了记录,通知书是陆宵元一周前签收的!
但他根本没有交给我!”“而且,我怀疑村里的邮差老张被他们买通,
隐瞒了通知书的真实送达情况!”高考录取在八十年代是了不得的大事,民警一听,
脸色立刻凝重起来。而我回到村里,第一时间去到了村长家。我拿出烟酒,
语气焦急又诚恳:“村长!陆宵元他把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给冒领了!邮局都有记录!
我已经报警了,求您帮帮我,务必在警察进来前稳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把通知书撕了毁了!
”村长看到手里的烟酒,又听我说得严重,想到陆家最近闹出的丑事,脸色也沉了下来。
村里出个大学生是光彩事,岂容他们胡来?他当即站起身,喊上人:“走!反了他们!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似乎有争执声。我和村长对视一眼,直接推门而入!院子里,
陆宵元、林柔、陆母都在,看到我们,都愣了一下,脸上闪过慌乱。我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