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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岸

吹过星辰的风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重生之岸》男女主角张虹李是小说写手吹过星辰的风所精彩内容:主角李霞,张虹,晓雪在男生生活,家庭小说《重生之岸》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由实力作家“吹过星辰的风”创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4451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2 09:27:3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之岸

主角:张虹,李霞   更新:2025-10-22 14: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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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听信儿子要穷养,我从小过得和乞丐差不多。我叫李强,名字很普通,

就像我在这个家里的存在一样,无声无息。记忆里最清晰的,是小学门口那家包子铺的香味。

每天早上六点半,蒸笼掀开,白雾腾腾,猪肉白菜馅儿的香气能飘半条街。但我从没进去过。

口袋里只有一块钱,是爸妈给的早餐钱。我用它买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蹲在路边啃完,

再走两公里去学校。而我姐姐李霞,兜里揣着十块,可以买豆浆、油条、茶叶蛋,

甚至偶尔还能去肯德基吃个早餐套餐。“穷养儿,富养女。”这是姑妈常挂在嘴边的话,

也是爸妈奉为圭臬的家训。父亲说:“男孩子要多吃苦,将来才扛得住风雨。

”母亲点头附和:“女孩子嘛,得体面些,将来嫁人不能寒酸。

”可这“体面”和“吃苦”的界限,划得太过分明。上了高中,我的生活费每月五百,

连食堂最便宜的菜都得精打细算。而姐姐在外地读大学,每月至少三千,

朋友圈里全是旅行、购物、聚餐的照片。我从不羡慕,或者说,我已经学会了把羡慕咽下去,

像咽下那些冷掉的馒头一样。直到那个晚自习后的夜晚。那天放学,我和同桌林小雨一起走。

她家正好顺路,我们聊着数学作业,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谁也没多想——不过是同学结伴回家。可第二天一早,姐姐就打电话给爸妈告状。

说她亲眼看见我和一个女生“勾肩搭背”,举止亲密。放学回家,父亲坐在沙发上,

脸色铁青。母亲在一旁抹眼泪。“李强,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恋了?”父亲的声音像冰。

“没有,就是同学一起回家。”我解释。“同学?同学需要走那么近?需要说说笑笑那么久?

”母亲指着我骂着,“你知不知道现在谈恋爱多花钱?你姐姐谈个恋爱,

人家男方家还送礼呢!你谈个恋爱,家里哪来的钱给你挥霍?”我愣住了。

姐姐高一就交了男朋友,那人父亲是教育局的领导。我记得父亲曾特意请那对小情侣吃饭,

满脸堆笑,还送了姐姐一条金项链当生日礼物。“那姐姐……”我刚开口。“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你敢拿你姐姐比?!”父亲怒吼,“你姐姐交的是什么人?

领导的儿子!你交的是什么人?一个穷学生!你有什么资格攀比?写保证书!

以后不准和任何女生走得太近,再有下次,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我站在原地,

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泛起一丝血腥味。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我不是在被“穷养”,我是在被“牺牲”。姐姐的“富养”,是建立在我的“穷”之上。

她的体面,是我的沉默换来的。我低头,拿起笔,写下了那封保证书。字迹工整,态度诚恳。

可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冷了。那年夏天,蝉鸣刺耳,阳光像熔化的铁水浇在水泥地上。

李霞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Polo衫、手腕上戴着金属表的年轻人。他叫陈哲,

据说是某个省领导的独子。他说话慢条斯理,笑容温和,可那双眼睛扫过我时,

像在看一件不值钱的家具。他给父亲带了一条中华烟、两瓶茅台,给母亲送了一条羊绒围巾,

包装精致,标签都没拆。客厅里弥漫着一种久违的、近乎谄媚的欢愉。

父亲反复搓着手说“太破费了”,母亲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然后,他转向我。

“小强是吧?听李霞说你每天骑车上学,挺辛苦。”他从包里拿出一双深灰色的自行车手套,

递给我,“这是我之前用过的,防滑的,还能用。”我盯着那双手套。指关节处有磨损,

掌心有油渍,边缘已经发黑。是那种在二手市场五块钱都不会有人买的旧货。“谢谢。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陌生。李霞坐在沙发上,啃着芒果,

头都没抬:“凑合用吧,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那天晚上,我没戴那双手套骑车。

我把它们塞进了书包最底层,压在了我那本记满数字的账本下面。我知道,在他们眼里,

这或许真是一份“心意”——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一种“我们没忘了你”的姿态。

可对我来说,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它在说:你只配用别人不要的东西;你只配活在我们施舍的阴影里。第二天清晨,

我照常骑上那辆链条吱呀作响的二手自行车去补习班。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风灌进校服袖口,

凉飕飕的。我忽然想起小学时那两个冷馒头,想起高中那记耳光,想起保证书上工整的字迹。

我握紧车把,手套没戴,手掌直接贴着粗糙的橡胶握把。风吹在脸上,有点疼,但很清醒。

高考前三个月,家里炸了锅。李霞怀孕的消息像一记闷雷,劈碎了这个家精心维持的体面。

更讽刺的是,那个被父亲捧在手心、视为“贵婿人选”的陈哲,

真实身份也被扒了出来——他爸?

不过是省政府里一个早年犯了事、贬到档案室混到退休的落魄秘书。人死了好几年,

所谓的“背景”,全是陈哲嘴里吹出的泡沫。可泡泡破了,女儿的肚子也大了。

陈哲在得知怀孕的第二天就消失了。一句“去南方开拓市场”,手机关机,微信拉黑,

朋友圈清空。干净得像从未存在过。李霞流产了。母亲后来偷偷跟邻居抱怨,

说医生说胎儿不稳,她压力太大,半夜出血,送医院没保住。

没人知道她在南方那间小旅馆里躺了几天才被人发现。她回来了,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曾经趾高气昂的“富养千金”,如今连看人都要低头。而我,

正处在高三最紧要的关头。我的生活费,停了。理由冠冕堂皇:“家里现在困难,

你姐姐需要静养,医药费、补身子的钱都紧巴,你大了,要懂事。”懂事?

我每天早上揣着母亲头天晚上蒸好的冷馒头,中午从食堂打一份最便宜的素菜,

用保温饭盒装着,到了学校已经凝成一坨油花的硬块。我坐在教室角落,低着头,

一口一口咽下去,像咽着这二十年来所有的委屈。教室外阳光明媚,

有人讨论着新出的游戏、周末的聚会、下个月的旅行计划。而我,

口袋里连一杯四块钱的豆浆都掏不出来。晚自习回来,李霞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新男友的照片换得飞快——这次是个“富二代”,朋友圈全是跑车和夜店。父亲坐在旁边,

小心翼翼地递茶,问她“那个男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没人问我今天模考多少分,

没人问我冷饭好不好吃,没人问我,高考后想去哪座城市。

我在日记本上写下:201X年3月15日,李霞流产,家庭财政危机。我的生活费归零。

冷饭三餐,持续至今。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我正在工地搬砖。手上的茧已经磨得发硬,

手套早就磨破了,可那双二手自行车手套的触感,依然像烙印一样刻在掌心。我拆开信封,

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大专。是省外一所重点大学的本科录取通知书。计算机专业,我的梦校。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录取”两个字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我盯着那片湿痕,

忽然觉得想笑。可笑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父母,

就听见母亲在饭桌上说:“强子那个通知书下来了,是个本地的大专,好,省钱,走读,

一个月连住宿费都省了。”父亲点头:“嗯,本来就没指望他上什么好大学,男孩子嘛,

学个技术早点工作养家。你姐还得回去念书,人家学校要复学,学费、生活费都不少,

家里得周转。”我站在厨房门口,通知书还揣在裤兜里,像一块烧红的铁。他们不知道,

我早就改了志愿。我用自己的手机、自己的账号,偷偷填了平行志愿里的那所重点大学。

我甚至申请了助学贷款,打了三份工,存了两千块。而他们,以为我还在他们掌控之中。

他们谈论着李霞的“复学”——那个流产后休学一年的女儿,

那个挥霍了家里几十万、被骗了感情、打了胎的女儿。她要回大学了,

父母说“不能耽误她的前程”,要继续每月给她八千,让她“把状态调整好”。可我,

考上了本科,却被他们擅自“安排”进大专。理由是:省钱。

我忽然想起陈哲给我的那双手套。一样的逻辑——你,不配拥有新的东西。你,

只配用别人剩下的、不要的、淘汰的。那天晚上,我没说话。

我把通知书复印件贴在了账本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本科”“计算机”“省外”几个字,

然后在下面写:201X年8月20日,父母擅自更改志愿,强制就读大专。

那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被我锁在了行李箱最底层。

助学贷款的申请被我悄悄撤回——不是放弃,是等待。时机未到。

我去了父母安排的本地大专,计算机应用技术专业。他们以为我认命了,

其实我只是换了一条路走。每月500块生活费,准时打到我那张几乎没余额的银行卡上。

李霞倒是“心善”过一次,微信转了我100块,备注:“弟弟加油,姐支持你。

” 我收了,没说话。 那100块,我一分没动,存在一个单独的账户里,

备注:“李霞的施舍——利息按日计算。”500块,在201X年的城市,

连食堂吃饭都不够。我每天两顿饭,一顿在网吧打工时蹭的员工餐——泡面加一根火腿肠。

第三顿,靠母亲偶尔塞的几个包子。我在学校附近那家通宵网吧当夜班管理员。

凌晨1点到早上7点,

负责收银、重启死机的电脑、赶走打架的混混、给通宵打游戏的学生泡面。工资1800,

现金结算,不走账。每天凌晨六点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室友还在打呼,

我冲个冷水澡,换上校服,啃两口冷馒头,七点半准时出现在教室前排。

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可我笔记记得最全,作业交得最早。我学得比谁都狠。

课本里的代码,我一行行敲进电脑;老师随口提的项目,

我熬夜做完发到GitHub;网上免费的编程课,我用二手手机下载到MP4里,

上班空隙看。网吧的键盘油腻,屏幕泛黄,可它给了我一台能联网的电脑。

我用它自学Python、爬虫、前端框架。我接外包,在自由职业平台帮人写小程序,

一单几百块,钱少,但能攒。有一次,凌晨三点,一个醉醺醺的客人非要我帮他代练游戏,

我不肯,他掀了收银台,骂我“穷鬼,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我没还嘴。

我默默捡起散落的零钱,擦干净键盘,然后打开后台,悄悄记录了他的IP和账号。三天后,

他的游戏账号“意外”被封,所有装备清空。他再来闹事,被网吧老板直接赶了出去。

没人知道是我干的。我坐在角落的工位上,喝着五毛钱的冰红茶,笑了。有些武器,

不需要拳头。大三那年冬天,我值完夜班回宿舍,

路上看见街口挂起了大红横幅:“热烈祝贺李霞同志光荣入职XX街道办事处”。风一吹,

横幅哗啦作响,像在嘲笑我。那天晚上,父母请了整整八桌。

姑妈、姨父、邻居、老同事……满屋子烟酒气和恭维声。“老李有福啊,一儿一女,

都安排得妥妥的!” “李霞这工作稳定,铁饭碗,以后找对象都体面!” “李强也不错,

在本地读大专,走读省钱,懂事!”父亲笑得合不拢嘴,一杯接一杯地敬酒:“孩子嘛,

各有各的命。女儿要富养,将来嫁人有底气;儿子嘛,踏实点好,别想那些虚的。

”我站在人群外,穿着洗得发白的羽绒服,手指还带着网吧键盘的油渍。

他们说的“安排得妥妥的”,是花了整整十六万。五万托人走关系,三万打点“考试辅导”,

八万是宴请和“人情往来”。那笔钱,

曾是我申请国外顶尖大学计算机硕士的全额奖学金缺口——我查过,剑桥、帝国理工,

差的不多。只要他们肯松口一半,我就能飞出去,彻底摆脱这个家的阴影。

可他们宁愿把钱砸进一个街道办的编制里,只为听一句“你女儿有出息”。李霞坐在主桌,

穿着新买的米色大衣,涂着豆沙色口红,笑着接受祝福。

她不再是那个被“省领导儿子”抛弃、流产回家的失败者。她是“体制内干部”,

是父母脸上重新贴金的荣耀。而我,是“懂事”的李强,

是那个凌晨在网吧收银、白天在教室补觉的穷学生。那天晚上,我没进家门。

我在学校后门的24小时便利店坐了一夜,用手机翻着三年前那所重点大学的招生简章,

翻着国外大学的申请要求,翻着那些我本可以拥有、却被亲手剥夺的可能。凌晨四点,

我打开账本,新增一行,字迹冷得像冰:201X年12月18日,李霞入职街道办,

父母宴请八桌。李霞的“生意人”男友第一次来我家,是周六晚上。他穿一件锃亮的皮夹克,

手腕上戴着块金表,进门就笑着环顾四周,眼神像在估价这房子还能值多少。

他给父母带了两瓶红酒、一条中华烟——比当年陈哲的礼物还体面些。然后,他转向我。

“这就是你弟弟?”他笑着,掏出手机,“来来来,见面礼,叔叔给的规矩。

”他扫了我的微信二维码,100元到账提示音清脆响起。群里弹出一行字:“小强,收着,

买点好吃的。”我还没说话,李霞就笑了,一把拍开他手:“哎哟你干嘛给他这么多!

一百块够他吃一个月食堂了!再说了,他这人,身上钱多了就学坏,

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编程’‘创业’,不踏实!”她语气轻快,像是在开玩笑,

可那话像针,一根根扎进骨缝里。父亲附和:“就是,强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份稳定工作,

别总想那些虚的。” 母亲点头:“我们供你读大专,已经仁至义尽了。”我站在厨房门口,

手里还攥着刚从网吧下班带回的冷包子。手机屏幕亮着,那笔100元静静躺在余额里,

像一枚耻辱的勋章。又是100元。上次是李霞自己转的,这次是她的男人“赏”的。

在我家,在我的地盘,他们像施舍乞丐一样,给我“见面礼”。而李霞,竟觉得多了。

她宁愿把钱花在美容院、专柜包包、和男友的高档餐厅约会,

也不愿我拿五十块报一个线上AI课程。那天我没说话,默默收了钱。大专毕业那天,

我没去领证。我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衬衫,站在那家谈好的科技公司楼下,

手里攥着入职通知书——试用期8500,转正12000,五险一金齐全,还有项目分红。

这是我熬了三年夜、打了无数份工、自学十几门技术换来的通行证。可我还没走进大楼,

父亲的电话就来了。“你现在马上回来!别想去什么公司上班!你妈都安排好了,

明天就去城东的宏远机械厂报到,日结工资,踏实!”我问:“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你还敢问为什么?你姐刚给你找了关系!

人家厂长是她领导的表哥!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想往外跑?我们供你吃供你住,

你就想甩脸子走人?”我说:“我已经签了合同。”“合同?”父亲冷笑,“你签的算个屁!

你是这个家的儿子,就得听家里的话!钱,一分都不能带走,全得交上来!

家里要还你姐工作的人情债!”第二天,我被强行塞进一辆破面包车,

送到了那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的零件加工厂。没有办公室,没有电脑,

只有轰鸣的机床、刺鼻的机油味和满手的铁屑。 日结工资280元,现金发放。 下班后,

我要第一时间把钱交回家,身上只留十块钱路费。第十天,我忘了交。那天我接了个私单,

改一个小程序,赚了600块。我想偷偷存下,为逃离攒点启动资金。可母亲翻了我的书包。

凌晨两点,我被她从床上拽下来。“你藏钱?!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她歇斯底里地吼,

声音撕裂了整栋楼的寂静,“你知不知道你姐为了你这份工作说了多少好话?!

你知道我们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就是个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她骂了一个多小时,

口水溅在我脸上,手指戳到我太阳穴上。我站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然后,

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衣服——米白色真丝衬衫,袖口绣着暗纹,一看就是商场专柜的货。

那是李霞上周买的,穿了一次就说“配不上她新男友”,随手扔给了母亲。而我,

因为藏了600块,被当众羞辱,像审犯人一样审了整整一个多小时。那一刻,

我心里最后一点血,冷成了冰。我不是儿子。我是他们压榨的劳动力,

是李霞人情债的还款机器,是那个可以随意打骂、剥夺尊严的“穷养工具”。我低头,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零钱,一张张抚平,交到她手里。嘴上说:“妈,我错了。”心里却在笑。

错的是你们。而我,已经准备好了。南下的火车启动时,我没回头。

背包里只有几件旧衣服、那本写满债务的账本、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

还有——父母近三年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张钞票的编号记录。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卡,

全换了。我知道,只要我不发声,他们就不会报警。在他们眼里,我不是被失踪的儿子,

而是“离家出走不懂事的孩子”。他们会骂我白眼狼,会向亲戚诉苦,但不会真正找我。

因为他们怕我回来讨债。我到了广东,在东莞一家中型鞋厂落脚。

第一天就在生产线上拧螺丝,十四个小时,站到腿发抖,手被胶水灼得脱皮。

可我咬着牙撑下来——不是为了这份工,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远离那个家。第三个月,

人事部通知我调岗。原来有同事发现我在休息时用手机写代码,顺口告诉了主管。

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潮汕人,务实精明,正为厂里老旧的ERP系统头疼。“你会电脑?

”他问。 “会。”我答。 “能修打印机吗?” “能。” “能让车间数据自动上传吗?

” “能。” “能把仓库库存实时同步吗?” “能。

”他眼睛亮了:“那你别干生产线了,去办公楼,做IT维护,月薪6500,包住。

”我点头,没笑。工资翻倍,但我清楚,这还不是终点。这只是我逃亡路上的第一个补给站。

我开始重建我的世界。白天,我装作老实巴交的“技术员小李”,

修电脑、装软件、教文员用Excel。晚上,我锁上宿舍门,打开笔记本,

进入另一个维度。我用厂里的业务逻辑,重构了一套轻量级生产管理系统。

自动排班、物料预警、产能分析……我把三年来在大专和网吧自学的所有技术,

全都砸了进去。三个月后,系统上线测试。原本需要两天才能出的月度报表,

现在十分钟自动生成; 仓库盘点误差率从8%降到0.3%; 人力调度效率提升40%。

厂长请我吃饭,敬我酒:“小李,你这水平,不去大公司可惜了。”我说:“我想试试。

”他沉默片刻,说:“我认识广州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做工业软件的,你要不要试试?

我可以帮你推荐。”我点头,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那天晚上,我打开云盘,

解密了一个文件夹,名为:“清算计划·第一阶段”。

话法律咨询记录关于抚养义务、财产侵占、精神损害赔偿的匿名提问我新建一个文档,

标题:“目标:李霞 & 父母”第一条写着:时机成熟。 当他们以为我已消失时, 我,

正在他们的影子里, 写最后一行代码。我望着窗外,东莞的夜灯火通明,机器轰鸣不息。

那个下午,阳光毒辣。我正调试新写的库存预警模块,厂长办公室突然冲进来两个人,

像两团从过去炸来的黑云。父亲穿着那件洗得发黄的夹克,母亲披着李霞淘汰的旧外套,

头发被汗水贴在额角。他们身后跟着那个多嘴的老乡,低着头不敢看我。“就是他!

”母亲尖叫,手指戳到我脸上,“你还敢躲?!白眼狼!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

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父亲喘着粗气,脸涨成猪肝色:“你他妈翅膀硬了是不是?

不声不响跑这么远?钱呢?你藏了多少钱?交出来!”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工作,

目光像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声音很轻:“你们养我?

”我环视四周,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小学一天一块钱,买两个馒头。高中每月500,

大学停我生活费。我大专三年,凌晨在网吧打工,白天上课。你们给我的,

是冷饭、耳光、保证书,还有李霞用剩的破手套。”我盯着父亲:“你说你们养我什么了?

你们养的是李霞的体面,是你们在亲戚面前的脸面。我?我只是个提款机,

一个可以随便打骂的穷儿子。”“放屁!”父亲怒吼,抬腿就朝我踹来。那一脚,我没躲。

但当他的手扬起,拳头攥紧,又要打我脸时——我动了。三年在工厂拧螺丝练出的肌肉,

两年在黑夜中奔跑的身体反应,还有二十年压抑的怒火,全都灌进右拳。一拳,砸在他胸口。

他踉跄后退,撞在文件柜上,一声闷响,脸色瞬间煞白,捂着胸口咳起来。办公室死寂。

母亲尖叫:“你要打死你爸啊!杀人了!报警!快报警!”我站在原地,拳头还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终于打出了这一拳。我没有再说话。我转身,穿过人群,

一步步走上员工宿舍楼。推开门,我迅速收拾行李:笔记本、账本、U盘、几件衣服。

动作冷静得像在执行一场预演多年的撤离计划。我知道他们会报警。

他们不会说“儿子离家出走”,他们会说“儿子打伤父亲,抢钱逃跑”。警察一查,

我的身份信息暴露,厂长会惹上麻烦,这个收留我的地方,会因为我而被牵连。我不能留下。

下楼时,厂长在门口等我。他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递给我一个信封:“小李,

这是你这三个月的工资,我让人算好了,多加了两千,算我私人给的。你走吧,别回头。

”我接过,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系统代码我存在云盘,密码发您邮箱了。

”他点头:“去吧。记住,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我走出厂门,阳光刺眼。身后,

母亲还在哭喊:“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我没有回头。但我在心里,

把账本翻到了新的一页:201X年X月X日,父母追击,首次正当防卫。

身体损伤费:+0元对方攻击在先。我拦了辆黑车,直奔广州南站。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李强”,那个被定义、被控制、被羞辱的儿子。我是逃亡者,

也是审判者。他们以为报警能困住我?海南的风是咸的,带着椰树的影子和海浪的节奏。

我坐了三天两夜的大巴,从广东绕道广西,再渡海到海口。手机卡换了,名字改了,

身份证暂时藏进行李箱夹层。这一次,我不再是“李强”,至少,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李强。

我在一个叫云龙镇的小地方落脚。这里没有大厂,没有写字楼,只有一条主街,两排椰子树,

和一群永远晒不干的渔网。我进了一家叫“海星数码”的小公司,不到十个人,

修电脑、装监控、给小商铺做收银系统。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退伍兵,脸上有道疤,

眼神却干净。他没问我从哪来,没查我证件,只问:“会修主板吗?会写代码吗?能吃苦吗?

”我说:“会,会,能。”他点头:“那明天来上班,月薪五千,现金,月结。”我没嫌少。

我租了间房,在镇子边缘一栋本地人自建的三层小楼里。每月500,带独立卫生间,

窗外是片荒地,长满了野菠萝。房东是个聋哑老人,只用手势沟通,从不打听租客的事。

清净。安全。像一块被世界遗忘的孤岛。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一年后,台风季刚过,

海面恢复了平静。老板老陈请我们吃饭,桌上摆着椰子酒。他笑着说:“兄弟们,我要走了。

老婆孩子早移民加拿大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去陪她们了。”我们敬他酒,祝福他。

他拍拍我的肩:“小李,你最稳重,技术也好。我有个朋友要接手公司,你要是愿意,

留着干,别走。”我点头。新老板来得很快。她叫张虹,我们叫她张姐。第一眼看到她,

我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像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温润,

身材丰腴却不张扬,穿一件素色棉麻长裙,说话声音轻,做事却利落。

她带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叫张晓雪,扎着两个小辫子,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

“以后公司就靠大家了。”她笑着,给我们每人倒了杯茶,“我一个人带孩子,创业不容易,

咱们互相照应。”她没摆老板架子,自己搬设备、接电话、谈客户。

累了就坐在办公室小沙发上,让女儿趴在她腿上画画。她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发,哼着歌,

眼神柔软得像海风。而我,站在门口,看得出神。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裂开了。

不是欲望。是渴望。我忽然想起,我从小到大,从没被这样抱过,从没听过这样轻柔的歌,

从没在一个女人怀里,安心地睡过一觉。母亲给我的,是冷饭、耳光、深夜的吼叫。

而张姐给我的,是一种我从未拥有过的温度——像阳光晒过的棉被,像深夜的一碗热粥。

有天加班到很晚,晓雪在沙发上睡着了。张姐想抱她上车,可孩子太沉,她弯腰时差点摔倒。

我下意识冲过去:“我来。”我抱起晓雪,轻得像一片羽毛。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小手勾住我的脖子,嘟囔了一句:“叔叔,你身上……没有爸爸那种烟味。”我鼻子一酸。

张姐在旁边轻声说:“谢谢你,小李。她爸……从来不肯抱她。”那一晚,我送她们回家,

看着母女俩进楼,灯亮起,窗帘拉上。我站在楼下,抬头望着,久久没走。

回到我的500块小屋,我打开笔记本,却没写代码。我翻出那本账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行“∞”的复仇总额。我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我合上账本,轻轻放在抽屉最深处。

第一次,复仇的火焰,被一种更陌生的情绪压了下去——我想守护点什么。不是财产,

不是尊严,不是报复。是那个在沙发上睡着的小女孩,是她母亲疲惫却温柔的眼神,

是这间小公司里难得的人间烟火。我知道,我体内的代码依然在运行,

审计程序仍在爬取数据,加密账户里的资产已接近七位数。复仇,随时可以启动。但此刻,

我忽然不想那么快了。因为在这片远离风暴的南方小城,我第一次, 不是为了逃,

而是为了留,而活着。张姐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问。可她每次给我泡茶,

都会多放一块冰糖。她说:“你太苦了,该甜一点。”我低头喝着,没说话。

但我知道——如果这世上,真有救赎,它大概就是,一个单亲妈妈端来的一杯甜茶,

和一个孩子,毫无防备地,睡在你怀里。夜风从办公室的窗户灌进来,

带着咸腥的海味和远处烧烤摊的炭火香。张虹又来了,手里拎着两个泡沫餐盒,一罐啤酒,

还有一小杯无酒精的椰奶。“知道你今晚要改系统,特意给你带了猪腰子和烤生蚝,补补。

”她把烧烤摆在我桌角,又把椰奶轻轻放在晓雪脑袋边,“雪雪,醒醒,喝点东西再睡。

”孩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喝了一口,又蜷回沙发,小手还抓着妈妈的衣角。

我盯着她小小的身体,心里发紧:“张姐,这样不行。小孩在办公室熬夜,对发育不好。

生长激素是晚上十点到两点分泌的,长期缺觉,会影响身高、免疫力……你还是带她回家吧,

这儿交给我就行。”张虹一愣,随即笑了,眼角泛起细纹:“哟,没结婚的男人,懂还挺多?

”我低头啃着生蚝,没接话。她笑完,忽然安静下来,看着女儿熟睡的脸,

轻声说:“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前夫欠了一堆债,天天有人上门堵我。

我不能让她在那种环境长大。现在这间办公室,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顿了顿,

声音更低:“而且……我怕黑。一个人在家,总觉得门要被踹开。有你在,我才能安心。

”我手一僵。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共鸣。我们都怕黑。 她怕的是前夫的暴力,

催债的敲门声。 我怕的是童年的冷饭、母亲的尖叫、父亲扬起的巴掌。

我们都是被过去咬伤的人,只是她带着伤,还在努力护住另一个生命。我默默打开电脑,

调出公司新做的安防系统界面,手指飞快敲了几行代码。“我已经把监控权限设好了。

”我说,“前后门、楼梯口都连了AI人脸识别,陌生人停留超过30秒自动报警,

信息会同步到你手机和我这台电脑。你回家睡,有事我第一时间能知道。

”她惊讶:“你还能做这个?”“能。”我点头,“以后,你不用非得守在这儿。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像月光落进深海:“小李……你是不是也经历过什么?”我没回答,

只是把最后一串代码保存。但我心里,补了一句:我经历过没有大床的童年。

我睡的那张小铁床,宽不过五十公分,长不过一米六。每天蜷着腿,肩膀顶着墙,

脚趾压着床沿,生怕半夜滚下去。而李霞的房间,阳光充足,床是双人席梦思,

连她的布娃娃都比我睡得宽敞。所以我不高,不到一米七。医生说,是青春期骨骼发育受压,

加上营养不良。可父母说:“男孩子矮点好,老实。”他们不知道,有些矮,

是被活活压出来的。张虹没再追问。她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肩膀,像姐姐,像母亲,

像某种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柔。“谢谢你,小李。”我低头,继续写代码。可这一次,

我不是为了复仇。我是为了——让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能安心地,在一张真正的床上,长大。

那天晚上,台风刚过,办公室的灯忽明忽暗。我正调试新写的安防系统,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老家的同学发来的语音,压着嗓子:“强子,你姐结婚了,就在上周末。

酒席办了二十多桌,请了舞狮,还放了烟花。听说男方那边拿不出钱,是你爸妈掏了大头,

连婚纱照都是你妈挑的店。”我盯着屏幕,手指停在键盘上。不奇怪。当然不奇怪。

他们可以让我吃冷饭、打三份工、被父亲一脚踹在胸口,却能为李霞的婚礼掏空积蓄,

只为在亲戚面前撑起那点虚荣的体面。那个曾经被骗孕、流产、靠关系进街道办的女儿,

依然是他们心头的“掌上明珠”。而我,是那个“离家出走、打伤父亲”的白眼狼,

是家族群聊里被永久屏蔽的名字。我回了一句文字:“谢谢。别提我在这儿,

也别让任何人知道。”发完,我关掉手机,走到窗边。窗外,海面漆黑,浪头拍岸,

像无数压抑的咆哮。张虹和晓雪已经回家了。桌上还留着她带来的椰奶杯,

杯底有一圈淡淡的奶渍。我拿起杯子,轻轻洗干净,放回柜子。

我新建一条日志:201X年X月X日,李霞婚礼,父母出资28.6万。

备注:又一次资源倾斜。又一次对“儿子不重要”的公开宣告。

复仇总额:∞无需更新,因伤害仍在持续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太多波动。

因为我知道,这场婚礼,不是终点,而是倒计时的钟声。

他们越是在外人面前炫耀“女儿幸福”,就越会在将来,被真相撕得体无完肤。而我,

不再需要冲回家打父亲一拳。我要的是——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亲手捧起自己编织的谎言,

一口一口,吃下去。那晚的月光很亮,像一层薄纱铺在小城的屋顶上。张虹的债,

终于还清了。 前夫留下的高利贷、法院的执行单、信用卡逾期……一笔笔,

都被她用这两年的拼命和我的暗中接济,一点点磨平。她脸上的愁云淡了些,

说话时也敢抬头看人了。下班后,台风过境后的空气湿漉漉的,晓雪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

怎么都叫不醒。张虹叹气:“这孩子,又赖上了。”我蹲下身:“我背她吧,顺路。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背着晓雪,张虹提着包跟在旁边。

四岁的小身体轻得像一片叶子,小脑袋靠在我肩上,呼吸温热,

嘴里嘟囔着:“叔叔……别走……陪我睡……”张虹尴尬地笑了:“小孩不懂事,你别介意。

”我摇头:“没事,她说得对,我该陪她。”——不是陪她,

是陪那个从未被好好抱过的自己。到了她家,是一栋老居民楼的三楼。屋子不大,

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贴满晓雪的涂鸦,冰箱上用磁铁压着“每月还款计划表”,如今,

最后一栏写着“”。我轻轻把晓雪放进她的小床,给她盖好被子。床是儿童双人床,够宽,

够长。我看了很久。张虹站在门口,轻声说:“谢谢你,小李。这些年……要不是你,

我和雪雪早就撑不下去了。”我没说话,只是帮晓雪拉了拉被角。

她的小手突然抓住我的袖子,

闭着眼睛说:“叔叔……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爸爸从不来……”我的心猛地一缩。

张虹眼眶红了,急忙上前想拉开她的手:“雪雪!别乱说!”我轻轻按住她的手,

示意她别动。“让她抓着吧。”我低声说,“她需要这个。”我在床边坐了会儿,

听她均匀的呼吸,看窗外月光照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那一刻,

我忽然明白——我不是在救她们。是她们,在无意中,救了我。张虹站在我身后,没走。

她的眼神复杂,有感激,有犹豫,有某种藏得很深、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东西。

她想说什么。 也许是感谢,也许是试探,也许是一句“你能不能……多来几次?

”可我没等她说完。我站起来,轻轻抽出被晓雪攥着的衣袖,替她掖好被子,

然后对张虹笑了笑:“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我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楼道里很黑,我扶着墙慢慢往下走,手心还在发烫——那是被一个孩子攥过的温度。我知道,

张虹在门后站着,没开灯,也没出声。她懂我。 她知道,我不是不敢留下,

而是不敢轻易拥有。我走过二十年的黑夜,学会了用代码防身,用仇恨取暖。 可现在,

有个人和一个孩子,想给我一间亮着灯的屋子。我怕。 怕这不是真的,怕这是梦,

怕一旦伸手,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刚摸到温暖,就被一把打掉。所以我不敢说“我愿意”,

不敢说“我留下”,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但我记得晓雪的小床——够宽,够长。

她会长高,会跑,会跳,不会像我一样,一辈子被一张小铁床困住。而我,

哪怕只能在门外守着, 也想让这盏灯,一直亮下去。夜风拂面,我抬头看天。

台风“南星”登陆那晚,风像野兽一样撕扯着小镇。我刚躺下,手机震动。是张虹,

语音发得断断续续:“小李……小区停电了……雪雪吓坏了,

一直哭……她要找你……我……我也没办法了……”没等她说完,我已经抓起外套冲出门。

街上一片狼藉,椰树被连根拔起,广告牌哗啦作响。我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伯,叼着烟说:“这鬼天气,谁还往外跑?”我说:“孩子怕。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问,一脚油门扎进风雨。路上,一辆皮卡被风掀翻在路边,

车灯还在闪。老司机稳稳绕过,骂了一句:“傻蛋,这时候不开回家躲着!”我攥紧手机,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让那孩子在黑暗里哭。二十分钟后,我到了张虹家楼下。

整栋楼漆黑一片,只有她家窗口透出一点微弱的烛光。我拎着充电灯和一包应急食品冲上去,

敲门。门开了一条缝,晓雪立刻扑过来,小手死死抱住我的腿,抽泣着:“叔叔!打雷!怕!

”张虹站在后面,穿着米色棉质睡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少见的无助。

屋里点着两支蜡烛,摇曳的火光把影子拉得扭曲,像鬼魅在墙上爬行。我蹲下,

抱起晓雪:“不怕,叔叔来了。”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吹灭了蜡烛。“蜡烛不安全,

万一倒了会着火。”我把充电灯打开,调成暖黄色,放在床头,“你看,亮亮的,像小太阳。

”晓雪破涕为笑:“叔叔的灯!”我陪她玩了会“影子动物”游戏,用手比出兔子、小鸟,

逗她咯咯笑。又给她讲了个简短的太空冒险故事,声音轻缓,像海浪拍岸。她眼皮渐渐打架,

最后在我怀里睡着了,小手还抓着我的手指。张虹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眼神像月光照进深潭。我把晓雪轻轻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风还在吼,雨点砸在窗户上,

像无数人在敲打。张虹走过来,声音很轻:“今晚……别走了。”她顿了顿,

补充:“沙发也行……有事我喊你。”我没犹豫,点头:“好。”她松了口气,

转身去拿毯子和枕头。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充电灯放在茶几上,照亮一小片区域。

窗外风雨如晦,屋内却有种奇异的安宁。张虹坐在我对面的矮凳上,抱着膝盖,像个小女孩。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我前夫从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他只会说‘女人就是麻烦’,

然后摔门走人。”我摇头:“那种男人,不配当丈夫,更不配当父亲。

”她抬头看我:“那你呢?你会走吗?”我没回答。

但我知道——一个能在风暴夜里为你冒死开车的老司机, 一个能为孩子吹灭蜡烛的男人,

一个被家人踹过却仍选择回来的人,不会走。我看着她被灯光映红的脸,

第一次认真想:如果命运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是作为复仇者,

而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会愿意。可我还是说:“我睡沙发,有事叫我。

”不是拒绝,是尊重。她懂。她起身,关了厨房的水龙头,轻声说:“晚安,小李。

”“晚安。”我躺在沙发上,听着卧室里晓雪均匀的呼吸,听着张虹在隔壁轻轻走动,

听着风雨渐弱。那夜的风,像无数往事在窗外哭嚎。我睡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充电灯的微光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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