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澈，是个跑腿小哥。我大姨一家，瞧不起我，骂我是废物，
逼我让出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套老房子，给她那宝贝儿子结婚用。他们以为我穷得叮当响，
只能任由他们拿捏。他们不知道，我送外退，
只是在完成我爸妈的遗愿——体验一年普通人的生活。他们更不知道，
他们引以为傲、赖以为生的那个集团，早就被我全资收购了。大姨的六十大寿宴上，
他们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看着他们嚣张的嘴脸，掏出手机，
只发了两个字。“收网。”这场寿宴，成了他们这辈子最盛大、也最绝望的葬礼。
1.那个打不通的电话电话响的时候，我正把一份麻辣烫送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保安拦着，
不让进。“外卖放门口架子上，人不能进。”他说话的时候，下巴抬着，眼睛不看我。
我点了下头，把餐放好，拍了张照，点了送达。
手机屏幕上跳出客户的五星好评和一句“谢谢小哥”。我心里那点不爽快，散了。
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我大姨，江亚芬。我划了接听。“江澈！你干什么去了？
电话打半天不接！”她声音又尖又亮，隔着听筒都能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刚才在送单，
大姨，什么事？”“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我的寿宴，下周六，你忘了吗？
”我确实忘了。“哦，记着呢。”我随口应付。“记着就好！我跟你说，你那天必须来！
还有，把你那套破房子房产证带上，我有大用！”来了。每次打电话，绕来绕去，
最后总能绕到这套房子上。我爸妈车祸去世，就给我留了套市中心的老破小。六十平，
没电梯，顶楼。但在我大姨眼里，那就是一块流油的肥肉。“大姨，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我没打算卖。”我的声音很平。“谁让你卖了？”她声音拔高八度，“你表哥，王浩，
要结婚了！人家女方就要市中心的房子！你当哥哥的，不得帮你弟弟一把？
那房子你一个人住着也是浪费，先过户给你表哥，等他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套新的！
”“以后是多久？”我问。“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计较？一家人，非要算那么清楚吗？
你爸妈不在了，长辈就我一个，我不为你着想谁为你着想？”她开始打亲情牌，一套一套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表哥王浩。“妈，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江澈，
我跟你直说吧，那房子我看上了。你一个送外卖的，住那么好的地方干嘛？识相点，
自己把东西办了，省得大家脸上难看。”他说话带着一股子傲慢，好像那房子已经是他的了。
他在天鸿集团上班，是个部门小组长，一直觉得高我一等。我捏着手机，没说话。
路边的风吹过来，有点凉。“江澈？你听见没？跟你说话呢！”王浩在那头不耐烦地催。
“听见了。”我看着远处高楼的灯光，慢慢说。“房子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你！
”我没等他们再骂，直接挂了电话。手机震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是我的律师，老周。
“江董，天鸿集团的最后股权交割已经完成。您现在是集团100%控股人。另外，
您父母遗嘱中提到的‘为期一年的普通人生活体验期’，还剩最后七天。”我把短信删了。
跨上我的小电驴，拧动了把手。车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汇入城市的车流。寿宴是吧？
行，我一定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演。2.鸿门宴的请柬接下来的几天，
我大姨和表哥跟疯了一样，每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我一个没接，全部拉黑。
他们就换着号码打。微信更是被轰炸得不成样子。“江澈你个白眼狼！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忘了小时候谁给你买的糖吃了？”“为了套破房子，
连亲戚都不要了？你良心被狗吃了！”王浩的留言更直接。“给你脸了是吧？我告诉你，
天鸿集团不是你这种人能想象的！我在里面说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看着那些信息，面无表情地一条条删掉。我依旧每天顶着太阳送外卖。
爬没有电梯的楼梯，跟难缠的客户道歉，偶尔还会因为超时被扣钱。没人知道，
我手机里存着的联系人，能让这座城市的经济抖三抖。也没人知道，
王浩引以为傲的天鸿集团，现在姓江。我的江。周五晚上，我刚收工回家，
就看见两个人堵在我家门口。大姨江亚芬，还有表哥王浩。
江亚芬穿着一身看起来很贵的紫色连衣裙，脸上画着浓妆，但遮不住眼角的皱纹和刻薄。
王浩西装革履，头发抹得油光锃亮，手里夹着个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你还知道回来啊？”江亚芬一见我，就双手抱胸，吊起了眼角。“这是我家，我当然回来。
”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站住！”王浩一步上前，拦在我面前，“江澈，
我妈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吧？”他比我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身上有股浓烈的古龙水味，混着一股烟味，很难闻。“房子的事，没得商量。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王浩气得脸都涨红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信不信我……”“小浩！”江亚芬拉了他一下，然后换上一副笑脸，过来拉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澈澈啊，你别跟你哥一般见识，他也是为了你好。
你看你，天天风吹日晒的，送个外卖能有什么出息？你把房子给你哥，
他跟天鸿集团人事部的经理关系好，到时候给你在公司安排个保安的活，不比你现在强？
”她这话说得，好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我甩开她的手。“不用了，我觉得现在挺好。
”江亚芬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我们这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就让我把爸妈留下的房子送人？”我笑了。“那能叫送吗？
那叫资源整合！把资源用在最有价值的地方！”王浩在一旁插嘴，说得理直气壮。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绕过他，把钥匙***锁孔。“周六寿宴，我会去。”我说。
“但房产证，我不会带。你们也别再想了。”门开了，我走了进去，反手就要关门。
王浩一把抵住门。“江澈，你别后悔！天鸿集团最近有个大项目，是跟海外的资本合作。
等项目成了，我就是部门副经理！到时候，你哭着来求我，我都不带看你一眼的！”“哦。
”我应了一声，手上用力。“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门外传来江亚芬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我靠在门上，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海外资本？说的应该就是老周前两天跟我提的，
收购完成后，要对集团进行的一次资产重组吧。那个方案，还是我亲手批的。真有意思。
3.最廉价的礼物周六，我特意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冲了个澡，
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还算干净的休闲服。不是什么牌子，加起来不到两百块。
这是我这一年来，最贵的行头。镜子里的人，皮肤晒得有点黑，但眼神很亮。
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该去赴宴了。出门前，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我妈留下的一对银手镯，不值钱，但很精致，是她当年结婚时我外婆给的。
我爸妈走后，大姨明里暗里暗示过好几次，想把这对镯子拿去给她女儿，也就是我表妹。
我一直没给。今天，我把它带上了。不是要去送礼。而是要去，了结一些事情。大姨的寿宴，
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叫“辉煌国际”。巧了，这家酒店，也是天鸿集团旗下的产业。
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到酒店门口时，门口的迎宾都愣了一下。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豪车，
再看看我这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电驴，确实有点格格不入。我把车停在角落，锁好。
刚要进门，就被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先生，请问您有请柬吗？”他说话很客气，
但眼神里的打量和轻视，一点没少。“我来参加江亚芬女士的寿宴。”我说。他听了，
表情更怪了。“您是……江女士的？”“外甥。”他“哦”了一声，大概是想明白了。
“那您直接进去吧，三楼宴会厅。”他侧了侧身，给我让路，但那个姿势，
怎么看都像是在赶苍蝇。我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坐电梯上了三楼。宴会厅门口，
摆着巨大的签到台和江亚芬的艺术照。照片上的她，笑得像个贵妇。
我表哥王浩正站在门口迎客，满面春风。看到我，他的笑脸立刻就收了回去。“你还真敢来？
”他压低声音说，“穿成这样，也不嫌丢人。”我没理他，径直走到签到台，
准备把礼物放下。一个穿着旗袍的司仪小姐拦住了我。“先生，礼金请在这边登记。
”她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着厚厚的礼金簿。我看到上面登记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数字，
最少都是四位数。我摇了摇头。“我不随礼金。”我把手里的小盒子递过去。
“这是我给我大姨的寿礼。”司仪小姐愣住了。王浩的脸都绿了。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盒子，
看都没看就想扔到一边。“江澈，你什么意思？拿个破盒子来寒碜谁呢？
”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这是谁啊？穿得跟个送外卖的似的。
”“好像是江总监家的那个穷亲戚吧。”“拿个这玩意儿当寿礼？也太不像话了。
”我看着王浩。“你确定要扔？”我的声音不大，但王浩的动作停住了。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那对银手镯，他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出声。
“我当是什么宝贝，原来是两个破银镯子。江澈，你是真穷疯了吧？
这种地摊货也好意思拿出手？”他把盒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赶紧滚进去找个角落坐着，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我没动。我只是看着他，眼神很冷。
“王浩，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代价？就凭你？
一个送外卖的？我等着！”他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一脸的意气风发。我收回目光，
走进宴会厅，找了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坐下。好戏，才刚刚开始。
4.谁才是真正的主角宴会厅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我大姨江亚芬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
在人群中穿梭，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她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和祝福，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桌上摆着瓜子和水果。我慢慢地剥着瓜子，看着眼前这一切，
像在看一出热闹的滑稽戏。没有人过来跟我说话。偶尔有目光扫过来，
也都是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我就像这个华丽宴会厅里，一个不小心沾上的污点。很快，
主持人上台，宣布寿宴正式开始。先是酒店经理上台致辞，说了一堆吉祥话。
然后是我大姨上台讲话。她拿着话筒，先是感谢了各位来宾，然后话锋一转，
就开始了她的表演。“今天，是我六十岁的好日子。我这辈子，没别的念想，
就希望孩子们都能好好的。”她说着，眼眶就红了。“我儿子，王浩，大家也都知道。
年纪轻轻，就在天鸿集团做到了部门小组长。前途无量啊！”台下一片掌声。王浩坐在主桌，
挺直了腰板，脸上全是得意。“我女儿，也嫁了个好人家。现在就剩我那个可怜的外甥，
江澈了。”她突然提到了我。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我这个角落。
我还在不紧不慢地剥瓜子，把瓜子仁一颗一颗放在小碟子里。“这孩子，命苦。
从小爸妈就走得早，也没个正经工作，天天送外卖，风里来雨里去的，
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江亚芬的声音里充满了“疼惜”。“我这个当大姨的，
看了心里难受啊。所以我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做个主。”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我。
“江澈，你爸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你一个人住着也孤单。正好你表哥要结婚，
你就把房子让出来，给你表哥当婚房。以后，你就搬来跟大姨一起住，大姨养你！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江总监真是菩萨心肠啊！”“是啊，有这样的亲戚，
这小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答应啊！”王浩站了起来，
走到我面前。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他的同事，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江澈，
听见没？我妈发话了。”王浩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今天这么多叔叔伯伯看着，
你别不识抬举。把房产证拿出来，这事就算定了。”我终于停下了剥瓜子的动作。我抬起头，
看着他。“如果，我不给呢？”我的声音很平静。王浩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给？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有的选吗？”他旁边一个同事也跟着起哄：“小子，
浩哥在天鸿集团可是红人，马上就要升副经理了。得罪了他，你这外卖都别想送安稳！
”我笑了。我慢慢站起身，把那碟剥好的瓜子仁，端了起来。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走到了主桌。江亚芬正坐在主位上，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我走到她面前，把那碟瓜子仁，
轻轻地倒在了她面前的空盘子里。“大姨，牙口不好，就多吃点这个吧。”我说。
“至于房子，你不用想了。”“你那宝贝儿子，也别想了。”“你！你个小畜生！
你反了天了！”江亚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保安！保安呢！
把这个疯子给我轰出去！”王浩也反应过来，大声叫喊。整个宴会厅，乱成一团。就在这时，
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看到他，王浩愣住了。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因为来的人，是天鸿集团的CEO，刘振华。在王浩眼里，是天神一样的人物。
“刘……刘总？您怎么来了？”王浩结结巴巴地迎了上去，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刘振华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董事长。”他声音不大，
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5.审判日，
而非寿宴“董……董事长？”王浩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看看刘振华，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最后变成了彻骨的恐惧。
江亚芬也傻了。她脸上的得意和愤怒瞬间凝固，像一个劣质的石膏像。全场鸦雀无声。
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没理会他们的反应。我只是看着刘振华，点了点头。“辛苦了，刘总。
”“分内之事。”刘振华直起身，但腰还是微微躬着，姿态放得极低。他身后的几个高管，
也都齐刷刷地对着我鞠躬，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幕，彻底击碎了王浩和江亚芬的心理防线。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浩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他就是个送外卖的！
他怎么可能是董事长！”“送外卖？”刘振华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王浩是吧？
人事部小组长？”“是……是！刘总，我是王浩！”王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点头哈腰。
“你被开除了。”刘振华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天鸿集团，不需要你这种有眼无珠的蠢货。
”王浩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不！刘总！你不能这样！我为公司流过血，
我为集团出过力！你不能开除我！”他想去抱刘振华的腿，被旁边的保镖一脚踹开。
刘振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董事长，这是天鸿集团最新的股权结构书，
以及您父母留下的，关于天鸿集团创始人身份的原始文件公证。所有法律手续，都已齐备。
”我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然后走到了还在发呆的江亚芬面前。我把文件，
拍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大姨，看清楚了。”“天鸿集团，是我爸妈白手起家创立的。我，
是它唯一的继承人。”“我送外卖，只是在完成我爸的遗愿。他说，想让我知道，
钱是怎么一点一点挣来的，生活有多不容易。”江亚芬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文件上，我父亲江国栋和母亲李慧的名字，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你所谓的，
你儿子的大好前程，不过是在我家的公司里，当个底层员工。”我看着王浩，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