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瑾被心仪已久的迪卡学院取消了入学资格,理由是“婚内出轨”。
而所谓的证据,竟是一张她与丈夫宋祈风的亲吻照。
她疯了般拨打宋祈风的电话,九十九通,始终无人接听。
她找遍了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却在一间酒吧门外,听见了他献给整个朋友圈的、关于他们十年感情的“真相”。
喧嚣的背景音里,有人高声笑问:
“风哥,说说夫妻保鲜的秘诀是什么?”
宋祈风慵懒地陷在卡座阴影里,嘴角噙着她从未见过的玩世不恭。
“秘诀?”他轻嗤,“只要和你同床共枕的是别人的老婆,这偷来的,够不够***?”
“轰——”
许淑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耳边嗡嗡作响。
包厢内也陷入一片死寂。
显然,连他从小玩到大的这群兄弟,都被这话惊住了。
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祈风,这个玩笑开大了!”
“就是,理解你们玩点角色扮演增进情趣,但没必要为了捂这点秘诀骗兄弟们吧?快说真话!”
门外的许淑瑾,手心瞬间沁满冷汗。
她和宋祈风相恋十年,结婚七年,共同熬过无数风雨。
他车祸全身骨折,是她辞了工作日夜照料,直至他康复如初;
他为她挡过致命的刀,心口留下一道永久的疤,那是他们可以为彼此豁出性命的见证……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宋祈风慢悠悠地晃着酒杯,眼底不见半分往日温柔,只剩藏不住的得意和刻薄。
“当年领证,我特意瞒着她,用了我小叔的身份。”
“我们叔侄长得九分像,不细看,分辨不出来。”
他抿了口酒,继续道:“我不想被婚姻绑住。她嘛,身材脸蛋都合我胃口,才图个新鲜,陪她演了几年戏。”
“再说了,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她一个私生女,顶多也就配做个情人。”
“私生女”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刺入她最痛的神经。
明明是父亲欺骗了母亲,她才成了见不得光的孩子;明明母亲是最大的受害者,却要被流言蜚语逼得抑郁而终。
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是宋祈风护着她,一起安葬了母亲,给了她一个家,一个看似温暖的避风港。
“我信你,一切有我。”
昔日信誓旦旦的承诺,言犹在耳。
原来,全都是假的!
人群里瞬间开始起哄:“祈风,你这玩得也太花了!那你这是打算一辈子当黄金单身汉了?”
宋祈风低头看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嘴角勾起一抹炫耀的笑:
“现在不了,我想为薇薇安定下来了。找了这么久,才发现她就是《嫁花》的设计师‘繁星’。”
“她的作品低调内敛,人却明媚热辣,这种反差,太让人着迷了。”
许淑瑾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繁星”……那是她在设计圈用的化名。
她怕私生女的身份影响作品的评价,这些年一直默默经营工作室,以“繁星”之名在圈内崭露头角。
几乎同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宋祈风的消息跳了出来:
宝贝,手机静音了,在应酬没注意。晚上等我回家做饭,爱你。
事事有报备,件件有回音,那些日暮晨昏的体贴情话,原来全是他游刃有余的玩弄手段……
许薇薇,她那同父异母、谎话连篇、处处不如她的妹妹,却能得到父亲全部的偏爱。
如今,连宋祈风的心,也偏向了她。
“今天的话,你们都别漏出去。”
宋祈风的声音再次传来,“到时候,我还要用隐婚和没领证这两点,应付许淑瑾的死缠烂打。”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留好了全身而退的后路。
朋友中仍有疑虑的声音:“可……要是你小叔知道你拿他身份结婚,他那边……”
宋祈风盯着酒杯,镇定自若,“我小叔?人称冷面阎王,让他出手甩掉一个莫名其妙贴上来的女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门内,酒杯碰撞声与阵阵嘲讽的哄笑交织在一起,像无数双脚,狠狠踩碎了许淑瑾仅存的尊严。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瞬间冰封了那颗早已煎熬了一整天的心。
她低头看着跑破的高跟鞋和红肿的脚踝,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民政局工作人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许女士,您上午申请开具与丈夫的婚姻证明,经系统核实,当年与您登记结婚的并非宋祈风先生,而是宋时礼先生。”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