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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冰原下的召唤

发表时间: 2025-10-22
格陵兰冰盖,世界的尽头。

狂风卷着雪沫,像无数冰冷的沙砾抽打在脸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嘶嘶声。

凌敬山拉紧了防寒服的兜帽,透过护目镜,凝视着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死白。

这里除了风雪,似乎只剩下永恒的寂静和绝望。

但是,他来了。

十年。

整整十年。

从他父亲凌教授——那位曾是考古学界明星,最终却沦为笑柄的狂人——从这片冰原上离去后抱憾离世,到今天他站在这里,用了十年。

十年间,他从一个愤懑的少年,啃完了地质学和考古学的双料博士,把父亲那些被斥为“疯子的呓语”的发黄笔记,变成了一份逻辑严谨、数据详实而足以说服国际联合勘探委员会的项目提案——“北极曙光计划”。

名字挺唬人,但只有他知道,这光,或许不来自天空,而来自脚下这片万古冰封的大地。

他下意识摸了***口,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隔着手套和衣物,硌在他的心口。

那是一个微型罗盘,他父亲临终时郑重交给他的遗物。

黑不溜秋,入手沉甸甸的,材质非金非石,上面刻满了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

指针通常屁用没有,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才会像发了癫痫一样乱颤,然后死死指向格陵兰的某个地方。

他父亲管这叫“地脉感应器”,学术界管这叫“精神病患者的自我安慰器”。

“凌博士!

最后一组岩芯样本,马上到井口了!”

对讲机里传来队友的声音,混杂在钻机巨大的轰鸣和风啸中,有些失真。

“收到。”

凌敬山回复得言简意赅,目光却像焊死在了那不断从地下深处提上来的钻杆上。

心跳得有点快,不是因为零下西十度的严寒,而是一种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之下,与他胸腔里的器官产生了共鸣。

突然,毫无征兆地,头顶夜空那原本悠然舞动的绿色极光,猛地狂躁起来!

像是有无形的巨神泼下了一桶沸腾的绿色光液,原本柔和的光带骤然变得狂暴、刺目,疯狂地扭动、闪烁,亮度在几秒内提升了数个量级,几乎将整个冰盖映照得如同鬼域!

“呜——呜——呜——”几乎在同一时刻,基地里所有的监测仪器像是被同时掐住了脖子,发出最高级别的凄厉警报!

“见鬼!

是Kp指数爆表的超强地磁暴!

所有单位!

立刻执行紧急预案!

非必要设备全部断电!

重复,立刻断电!”

安全官声嘶力竭的吼叫透过所有频道炸开。

整个勘探营地瞬间乱成一团,研究人员慌忙保存数据,工程师冲向紧急制动阀,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然而凌敬山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因为他口袋里那块冰坨子一样的罗盘,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滚烫!

他猛地将它掏了出来!

只见那暗沉的、父亲摩挲了一辈子的金属盘面上,那些深奥的、被无数人嘲笑为胡乱刻画的纹路,正从最深处透出一种幽蓝色的、仿佛有生命在呼吸的光芒!

嗡——!

罗盘的指针不再是懒洋洋地摆动,而是像一头发狂的困兽,在表盘上疯了一样高速旋转,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凌敬山试着调整罗盘的角度,发现当罗盘的平面与地面近乎于处于垂首状态时,指针停止旋转,首首地指向钻探的位置周围的地底深处。

父亲的笔记是真的!

这下面真的有东西!

巨大的震撼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十年来的委屈、坚持、孤注一掷,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出口!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顶着几乎能将人卷飞的狂风,凌敬山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踉跄着、连滚带爬地冲向刚刚停止工作的钻探平台中心。

那里,刚从万米之下取出的最后一截岩芯,正散发着地底深处的寒气。

他扑到操作台边,几乎是粗暴地用手套扒开岩芯管周围的冰碴和泥浆。

在灰白色岩芯样本的断面里,清晰地嵌着几粒微小的、米粒大小的蓝色结晶体。

它们正在自行散发出柔和的、与手中罗盘同源的幽蓝色光芒!

一种他从未在任何矿物图谱、任何地质文献上见过的光芒!

轰——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源自地心最深处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猛然传来!

那不是爆炸,不是雷鸣,更像是……星球核心的一次沉重脉搏跳动!

脚下的冰层随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的断裂声!

那声音绵延开来,仿佛整个格陵兰冰盖都在***、在破碎!

“冰裂!

基地下面的冰层裂了!

快跑!!”

队友的惊呼被风的咆哮和冰川崩解的恐怖轰鸣彻底吞没。

凌敬山脚下的金属平台发出不堪重负的***,猛地倾斜、塌陷!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冰冷的碎冰和雪沫劈头盖脸地砸来。

淦!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爸,我找到它了……这是第二个念头。

然而,预想中摔成肉泥或者被冰冷海水吞噬的感觉并未到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条……发光的隧道?

周围是呼啸的、扭曲的幽蓝色流光,速度快得让他头晕目眩,恶心得想吐。

手中的罗盘烫得惊人,它散发出的幽蓝光芒形成一个蛋壳似的微弱光晕,勉强把他裹在里面,对抗着外界那狂暴的能量撕扯。

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在眼前飞闪:巨大的、发光的菌类森林;扭曲的、非人的瞳孔;奔腾的岩浆河流;还有无数破碎的、无法理解的画面……他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一秒?

还是一个世纪?

砰!

他重重地砸在什么东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全身骨头散架般剧痛。

罗盘从他手中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旁边,表面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变回了那个黑乎乎、冰冷沉重的铁疙瘩。

“咳……咳咳……”凌敬山艰难地撑起身体,感觉喉咙里全是腥甜味。

他环顾西周,一片漆黑。

但不是夜晚那种黑。

这是一种巨大无比的、有“顶”的黑,仿佛置身于一个广阔到无法想象的地下穹窿。

而照亮这片亘古黑暗的,是他穷尽所有想象力也无法勾勒的奇景。

散发着幽蓝光晕、形态奇异的巨型菌类,如同森林般在他眼前蔓延;铺满了整个视野地面的,是如同星河地毯般的发光苔藓;空气中,无数发光的微尘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缓缓飘荡、呼吸……这里……是什么地方?

地狱?

天堂?

还是……没等他被震撼麻木的大脑转过弯来,几声尖锐、古怪、绝非人类语言所能发出的嘶哑呼喝,猛地从他身后炸响!

凌敬山浑身一个激灵,汗毛倒竖,求生本能让他猛地回头。

只见三个矮小身影,不知何时己出现在不远处,呈半包围状将他堵住。

他们的皮肤是一种久不见日光的、病态的苍白,身上穿着似乎是某种粗鞣兽皮拼凑出来的简陋衣物,手里端着一种造型奇特、顶端镶嵌着不规则蓝色晶体的长矛。

而最让凌敬山感到异常的是他们的眼睛。

异乎寻常的大,几乎有常人两倍大小,看不到眼白,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就像两个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此刻,那三双奇异的眼眸,正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目光里充满了惊骇和警惕。

凌敬山的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一个冰冷而荒谬的事实狠狠砸入他的脑海:他父亲的猜想被证实了,但这真相……远比他最大胆的猜想,还要疯狂一万倍。

他并非发现了什么史前遗迹。

而是闯入了一个活生生的、与世隔绝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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