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怜悯为引男孩将后厨弟子送他的野果送到林清瑶的住所。
他没有敲门，只是在门外轻声呼唤。
“大小姐，这是师兄们委托我给你带的野果。”
林清瑶推开门，看到了男孩手上那些奇形怪状的野果。
它们带着泥土和夜间的露水，在仙门弟子眼中不过是凡俗之物，但在如此天灾之年，却也算得上极品了。
“回来了？
顺利吗？”
林清瑶接过野果，关切地看着他。
“挺顺利的。”
男孩声音平静，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
林清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虚弱，皱起了眉：“你看起来好虚弱。”
男孩实话实说：“刚有位师兄被毒虫咬伤，我试着施展了一次普度咒。”
“你成功了？
这么快就学会了？”
林清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
“主要小姐教得好，不过更多的可能是运气吧。”
林清瑶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普度咒的第二层我基本己经能全背下了，但是第二层的普度咒要灵力和法力为消耗，我以后还要修炼一些增长修为的功法，才能用。
你现在是凡人，绝不能再逞能。”
男孩点了点头：“大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山下的病人需要救助。”
“我现在感觉很好，我还想再看一会，也许能悟到更多，你困就先休息吧！”
男孩走到屋内的书案旁，那里还摆放着林清瑶的饭碗。
他趴在饭桌上等了一会，没能抵抗住身体的疲惫，就这么沉沉睡去。
林清瑶看着手中的书，翻动了几页，也没能抵抗住虚弱，不知什么时候也伏在了书案上。
次日清晨，男孩早早醒来，悄无声息地给林清瑶打好了洗脸水。
微小的动静吵醒了林清瑶，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你是饿了吗？
来吃野果！”
“没有，”男孩摇了摇头，“昨天上山的路上，我听师兄们说，外门安置了很多病重的人，我想去帮助他们。”
林清瑶的眼神亮了一下，带着赞许：“好吧。
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了。”
两人穿过整洁的内门区域，很快来到了外门。
眼前的景象如同炼狱：床、椅子、凳子都不足以安置病人，足有上千人密密麻麻地东倒西歪，靠墙而坐，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疫病和绝望的气息。
他们像静止的雕塑，分不清是活着还是死了。
有些体力好的杂役和弟子，正在不停地往外运送冰冷的尸体。
林清瑶的脸色变得苍白，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她拉住男孩，认真地强调：“再说一次，不要逞能，如果感觉到不舒服，就立刻停止！”
男孩顾不得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附近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对那人开始施展普度咒。
林清瑶也开始救人。
一时间，两个微小的身影，仿佛成了这里所有人的希望。
在外门临时休息区，整夜都在参与救助的师兄们，此刻正疲惫地平息调息着。
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正在休息的修士，都透支到了极限。
男孩一个接一个地救助病人。
每施展一次咒语，他脸上的血色就消退一分，额头渗出的汗珠就更多一分。
很快，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呼吸变得不连续，每轻微动一下，都要扶着墙努力平息。
现在对他来说，连挪到墙角休息，都变得格外艰难。
林清瑶停了下来，她看着男孩摇摇欲坠的身影，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休息一下吧！
你己经透支了，今天必须停止，你不能再使用普度咒了！”
男孩虚弱地回答：“嗯！
好！”
他蹲在门角，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就在他打算闭目养神时，他的目光停在了外面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从痛苦地挣扎到突然没有了反应，呼吸己经停止。
他努力起身，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刚断气的孩子。
而此时的林清瑶正在全力救助一个老妇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男孩的动作。
“停下孩子，刚才这姑娘说你不能再施法了！”
一个路过的、同样精疲力尽的师兄拉住了他。
男孩声音沙哑，眼神执拗：“就这一次，没事的！”
他推开师兄的手，颤抖着将双手按在了那个冰冷的尸体额头上，开始施展普度咒。
咒语停止。
这次，没有奇迹发生。
尸体依旧冰冷，没有任何反应。
但代价却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他原本充满血丝的眼睛，在咒语结束的那一刻，彻底变得空洞无神。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生气和力量，他维持着蹲伏的姿势，彻底静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