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后那点黑糖珍珠混着碎冰，被他吸得震天响，塑料杯壁发出空荡荡的嘶鸣。
就在珍珠滑过喉咙，将落未落的那个瞬间，旁边猛地伸过来一只手，冰凉，指甲修剪得精致，
却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死死掐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腕骨要发出***的***。“别吞下去！”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尖锐的颤音，刮擦着他的耳膜。张涛的动作僵住，含着那口冰凉的奶茶，咽也不是，
吐也不是，愕然转头。是那个穿香奈儿套裙的女人。从在地铁口遇见开始，
她就一直走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身姿挺拔，步伐匆匆，
带着一种与这潮湿闷热的傍晚格格不入的精致和疏离。现在，这张姣好的脸上却毫无血色，
嘴唇微微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里面是全然的惊惧。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部屏幕已经裂成蛛网状的手机，正正怼到他眼前。那屏幕裂纹深处，
透着不祥的暗红色背景，像是干涸的血。上面，
三行字清晰地烙印着：1.禁止在明珠塔下饮用蜜雪冰城，违者融化。2.入夜后，
安卓系统持有者必然遭遇鬼打墙。3.胃部存有未完全消化的“团购拼好饭”残渣者，
严禁进入城市内环，即刻生效。张涛的脑子嗡地一声。明珠塔？
他此刻就站在这座城市标志性高塔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傍晚的灯火刚刚在塔身点亮，
勾勒出冰冷的轮廓。蜜雪冰城？他手里这个见底的塑料杯，
杯身上微笑的雪王图案正无辜地看着他。安卓机？他左手里攥着的，正是用了三年，
卡顿不已的旧款安卓手机，屏幕还亮着他刚才扫开共享单车二维码的界面。团购拼好饭？
二十分钟前，他为了省下十几块钱，和同事拼单吃掉的那份麻辣烫，
此刻正沉甸甸地呆在他的胃里，随着他心跳的失速，开始隐隐躁动，
仿佛那些油润的青菜、吸饱了汤汁的豆皮和糯软的土豆粉，
突然被注入了某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生命力。“呃……”他喉结滚动，
那口包含珍珠的冰凉液体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直坠入胃袋，
与那团开始不安分的麻辣烫汇合。几乎是同时，他感到握着的安卓手机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
色彩乱窜，最后定格在一个扭曲的、无法辨认的故障画面上，持续了足足两秒，才恢复正常。
而胃里的翻腾感更明显了，不再是心理作用，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细微的蠕动感，
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手指在里面轻轻抓挠。穿香奈儿的女人——郑雪婷，
迅速松开了掐着他手腕的手，仿佛碰触到了什么极度不洁的东西。她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目光飞快地扫过他手里的奶茶杯和手机，又落回他瞬间惨白的脸上。
“你……”张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这……哪儿来的？”“不知道。
”郑雪婷的声音依旧发紧，她举起自己那部裂屏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十分钟前，突然就出现在我手机里，覆盖了所有界面，删不掉，关不掉。我试过重启，
没用。”她顿了顿，补充道，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求证欲：“我的是苹果。
”张涛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闪屏的安卓机，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手指颤抖着，想要点开浏览器或者任何能联网的软件，
却发现所有的应用图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不祥的灰色阴影，无法点击。
只有那条来自未知号码、内容与郑雪婷屏幕上一般无二的短信，
孤零零地躺在收件箱的最顶端，发送时间显示为五分钟前。规则……是真的？他猛地抬头，
望向远处明珠塔在暮色中愈发璀璨的尖顶，又环顾四周。下班的人流依旧匆匆，
汽车鸣笛声、行人交谈声、路边店铺的音乐声混杂在一起，构成这座城市傍晚惯常的喧嚣。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面无血色的他们，没有人对那三条荒诞而致命的规则有任何反应。
世界正常得可怕。“融化……”张涛无意识地重复着第一条规则里的词，
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都开始发痒。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压下胃里那股诡异的蠕动感，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郑雪婷没有回答。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别管什么意思了。第三条，”她提醒他，声音压得更低，
“禁止进入内环，即刻生效。”张涛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的出租屋，就在内环里面。
穿过前面那个路口，再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是。而现在，他的胃里，
装着那份拼单的、显然远未消化完毕的麻辣烫。“不可能……”他喃喃道，
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恐惧交织着攫住了他，“我不住里面我住哪儿？
”“你想试试‘严禁’的后果吗？”郑雪婷反问，眼神锐利得像刀片。张涛闭嘴了。
他不敢试。那三条规则用词简单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权威。违反它们的下场，
光是字面意思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胃部，
那种细微的、持续的抓挠感更清晰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食物残渣在缓慢地移动，
摩擦着胃壁。这不是错觉。“你的手机……”郑雪婷忽然示意他看。张涛抬起自己的安卓机。
屏幕不知何时自动亮起，显示着时间：傍晚六点四十二分。屏幕顶端，
代表网络信号的图标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叉，而电池图标旁边，
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不断旋转的灰色漩涡标志。入夜后，
安卓用户必然遭遇鬼打墙。现在，天光正在迅速褪去，夜色开始弥漫。距离“入夜”，
可能只剩下不到半小时。“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郑雪婷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刻，马上。不能进内环，就只能往外走。”“往外？去哪里？”张涛茫然地问。
他在这个城市朋友不多，关系也泛泛，难道要去露宿街头？郑雪婷没有立刻回答，
她快速操作着自己那部苹果手机，眉头紧锁。“我的导航还能用，但……”她抬起头，
目光投向车流汹涌的路口，“我们需要一辆车。不能是地铁，也不能是公交。
”那些都在内环。张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头一片冰凉。打车？他用的是安卓，
所有的打车软件都变成了无法点击的灰色。而且，他身上现金不多。“用我的叫车软件试试。
”郑雪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着。然而，几次之后，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叫不到……所有车型都显示不在服务区，或者请求失败。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张涛。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
胃里的蠕动变成了某种有节奏的搏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的内脏。
他甚至能听到一种极其细微的、黏腻的声音，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他声音发颤地问郑雪婷。郑雪婷凝神听了听，摇了摇头，但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
“没有。但你……”她顿了顿，视线落在他握着奶茶杯的手上。张涛低头一看，
瞳孔骤然收缩。他那只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的手背上，皮肤不知何时变得异常湿润，
泛着一种不健康的油光。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擦，触手却是一片滑腻，
仿佛刚刚涂抹了一层融化的、无味的蜡。融化的前兆？“啊！”他短促地惊叫一声，
猛地甩手，将那只空奶茶杯扔了出去。塑料杯在地上弹跳了两下，
滚落到路边肮脏的排水沟边，那个微笑的雪王图案沾满了泥污。几乎在他扔掉杯子的同时，
胃里那团麻辣烫的搏动感骤然加剧，变成了一种明确的、想要破体而出的冲撞。
他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返上喉咙。
“不能待在这里了！”郑雪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次不是为了阻止他，
而是为了撑住他有些发软的身体。她的触碰依旧冰凉，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走！
往外环方向走！快！”张涛被她半拖半拽着，踉跄地离开明珠塔阴影的边缘，
汇入依旧熙攘的人流。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没有人关心一个面色惨白、举止怪异的男人和一个衣着精致却满脸仓皇的女人。
他手中的安卓手机屏幕，那个灰色的漩涡标志旋转得越来越快。时间显示，傍晚六点五十分。
天色，正不可逆转地暗下来。
第二章张涛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被郑雪婷拽离了明珠塔辐射的核心区域。
胃里的撞击感没有消失，反而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奔跑变得更加清晰，
像有个活物在里面焦躁地蹬踹。手背上的滑腻感也挥之不去，他不敢再看，
只能用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手腕，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无形的“融化”。“这边！
”郑雪婷的声音斩钉截铁，她拖着他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
避开了主干道上刺眼的车灯和喧闹的人流。她的高跟鞋敲击着路面，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在这逐渐被夜色浸染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张涛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个破风箱。
他被迫跟着跑，视线却无法从自己左手上移开——那部安卓手机屏幕还亮着，
时间显示傍晚六点五十五分。灰色的漩涡图标旋转得近乎疯狂，而屏幕边缘，不知何时开始，
渗出一种极淡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湿气，让触摸屏变得有些黏腻。
鬼打墙……入夜后生效。他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小路不算长，
尽头应该能连接到另一条大路。但此刻，那尽头笼罩在渐浓的暮色里，路灯尚未完全亮起，
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你的手机……导航能用吗？”张涛喘息着问，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郑雪婷没有减速，只是举起自己的苹果手机晃了晃，
屏幕上是某个地图软件的界面，但代表他们位置的光标，却在一个区域内无规则地乱跳，
根本无法稳定。“信号干扰很强，定位漂移。”她语速很快，“但大致方向没错，
我们必须先远离内环。”她的话音刚落，张涛手里的安卓机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
整个画面扭曲，变成一片刺眼的雪花，持续了大约两秒，才恢复正常。
但时间跳到了六点五十六分。而那灰色的漩涡，似乎旋转得更急切了。“它……它不对劲！
”张涛几乎要把手机扔出去。“拿着它！”郑雪婷厉声喝道，“规则提到的是‘持有者’，
扔掉手机未必能摆脱！我们需要信息，哪怕是不好的信息！”就在这时，
张涛胃里的那股撞击感骤然变成了剧烈的绞痛，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你怎么了？”郑雪婷赶紧扶住他，借着微弱的天光，
她看到张涛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向一种不祥的青灰色。
“胃……胃里……”张涛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感觉那团麻辣烫不再是简单的蠕动或撞击，
而是在膨胀，在生长，尖锐的触感刺刮着他的胃壁，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什么钻出来。
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极其细微的、混合着麻辣汤汁和某种***气味的异味，
从自己口腔里弥漫出来。郑雪婷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单纯的警惕和恐惧，
而是掺入了一丝决绝。她环顾四周，这条小路上行人稀少，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
只有前方不远处，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还亮着，像黑夜中唯一的浮木。“去那里！
”她不由分说，几乎是架着张涛，朝着便利店的方向挪动。每走一步，
张涛都感觉胃里的东西在疯狂***。那尖锐的触感越来越明显，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
好像能听到细微的、类似指甲刮擦塑料内壁的声音，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
他手中的安卓手机屏幕，雪花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灰色的漩涡几乎要占据半个屏幕。终于，
他们踉跄着冲进了便利店。“欢迎光临。”自动门打开的瞬间，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便利店内部光线明亮，货架整齐，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店员站在收银台后，正低头玩着手机，
对他们狼狈的闯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这正常的、乏味的日常场景，
与张涛体内和手持设备里正在发生的诡异形成了荒诞的对比。他几乎是立刻弯下腰，
捂住胃部，大口喘着气，试图压制那股几乎要冲破躯壳的剧痛和异物感。
郑雪婷迅速扫视了一圈店内，确认没有异常，然后扶着张涛走到最里面靠墙的休息区，
让他坐在塑料椅子上。“你感觉怎么样？”她低声问，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和捂住胃部的手。
张涛说不出话，只是摇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松开捂着胃的手，颤抖地指向自己的嘴巴，
又指了指垃圾桶，做了一个想吐的动作。郑雪婷立刻明白了。她快步走到收银台，
对那个店员说：“麻烦给个袋子，我朋友有点不舒服。”店员这才抬起头，
看了看蜷缩在角落脸色难看的张涛，撇撇嘴，从柜台下扯了个黑色的塑料袋递过来。
就在郑雪婷接过袋子的瞬间，店员放在柜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是***，
而是一种尖锐、高频的警报声，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几条血红色的文字规则，
与她和张涛收到的一模一样！店员猛地抓起手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惊恐地看向郑雪婷，
又看向痛苦不堪的张涛，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你们……你们也收到了？”店员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被他放下又拿起。
郑雪婷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也收到了？什么时候？”“就……就刚才！
大概七八分钟前！”店员语无伦次，“突然就弹出来了，关不掉！
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恶作剧吗？”他的手机是苹果。郑雪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快速追问：“你今晚喝过蜜雪冰城吗？用过安卓手机？或者……吃过拼团外卖？
”店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蜜雪冰城？没有啊，我喝的是店里的咖啡。
手机……我用的是苹果，一直用的苹果。
外卖……我晚上吃的自己带的饭……”他每否认一条，脸色就好转一分，
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安全。但郑雪婷的心却沉了下去。规则的影响范围在扩大？还是说，
只要身处这个区域，所有人都会陆续收到警告？而这个店员，因为暂时没有触发任何一条，
所以还安然无恙？她不再理会陷入混乱和自我安慰的店员，拿着塑料袋快步回到张涛身边。
张涛已经等不及了，抢过袋子就对着里面干呕，但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胃里的冲撞和撕裂感却愈发猛烈，那尖锐的触感几乎要顶到他的喉咙口。
他手中的安卓机屏幕，雪花和灰色漩涡已经彻底占据了画面，
只有最顶端的时间还在顽强地显示：傍晚七点整。天色，彻底黑透了。入夜。
几乎在时间跳到七点整的同一瞬间，张涛感觉握着的手机猛地变得滚烫，
那热度烫得他差点松手。紧接着，屏幕上的雪花和漩涡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的漆黑，只有正中央，
缓缓浮现出两个惨白的、仿佛用荧光涂料写就的汉字：墙。鬼。两个字交替闪烁，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张涛猛地抬头看向便利店窗外。窗外，
原本应该是对面街道商铺和远处大楼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墙。
一堵斑驳、陈旧、布满污渍和水痕的水泥墙，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整个便利店的玻璃门窗，
密不透风。墙面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像是孩童用粉笔涂鸦的扭曲图案，
但仔细看时，又觉得那些图案像是在缓慢地蠕动。便利店的灯光依旧亮着，
将这堵凭空出现的、绝望的墙壁照得一清二楚。“啊——！
”收银台后的店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他手里的苹果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墙！外面！外面是墙！！”鬼打墙。安卓用户的鬼打墙，来了。它不仅困住了张涛，
也将这家便利店，连同里面的所有人，都拖入了这片诡异的隔绝之地。张涛胃里的东西，
在这一片死寂和店员的尖叫声中，猛地向上顶了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快要出来了。第三章便利店里，时间像是凝固了，
又被店员的尖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墙！外面！外面是墙！！
”年轻的男店员瘫坐在收银台后的椅子上，手指颤抖地指着被水泥墙完全封死的玻璃门窗，
脸上血色尽失，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他试图站起来，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只能徒劳地蹬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郑雪婷的心脏也在那一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
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堵凭空出现的、布满污渍和扭曲涂鸦的水泥墙。
墙壁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接缝或门窗的痕迹，仿佛这间便利店生来就长在这堵墙里面。
灯光惨白地打在墙面上，那些模糊的涂鸦似乎在光影晃动中微微变形，
像是一张张无声讥讽的脸。鬼打墙。规则第二条，应验了。因为张涛这个安卓用户在这里，
在入夜之后。而张涛的状况更糟。他蜷缩在塑料椅上，对着黑色塑料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压抑的、痛苦的干呕声。胃里的冲撞达到了顶点，那尖锐的触感不再是幻觉，
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刮擦着他的食道内壁，带着***辣的痛感向上顶。
“呃……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额头上青筋虬结，冷汗像小溪一样往下淌。
他手中的安卓手机屏幕漆黑，只有“墙”“鬼”两个惨白大字交替闪烁，
映得他扭曲的脸庞忽明忽暗。“撑住！”郑雪婷蹲下身，用力拍打他的后背，试图帮他顺气，
但触手之处，他的衬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冰凉的布料下，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
就在这时，张涛猛地一个剧烈抽搐，脖子不受控制地向前一伸，嘴巴大张——不是呕吐。
一团黏糊糊、裹着浑浊黏液的东西，混合着未消化完全的蔬菜纤维和可疑的红色油渍，
从他喉咙里猛地被“挤”了出来，啪嗒一声掉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那东西落在袋底，
还在微微搏动。它不是食物残渣该有的样子。
它更像是一团……活着的、由腐烂食材和某种粘稠菌类混合而成的肉瘤，
表面布满扭曲的血管状纹路，甚至还在极其缓慢地、令人作呕地收缩、舒张。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麻辣、酸腐和更深层***气息的恶臭，瞬间在便利店的空气中炸开。
收银台后的店员闻到这味道，直接弯腰吐了出来。张涛脱力般地瘫软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胃里那要命的冲撞感和撕裂痛楚奇迹般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虚弱和钝痛。他手中的安卓手机屏幕上，
“墙”“鬼”二字闪烁的频率慢了下来，但依旧固执地亮着。
郑雪婷强忍着翻涌的胃液和头皮发麻的感觉，
死死盯着塑料袋里那团还在微微蠕动的“东西”。这就是“团购拼好饭”未消化完的残渣？
这就是第三条规则严禁进入内环的原因？它……是活的？她猛地抬头，看向那堵水泥墙。
规则是相互关联的！张涛触发了第二条安卓鬼打墙和第三条胃里有异物，
而第一条明珠塔下喝蜜雪冰城的“融化”迹象在他手背上也出现过！“你的手！
”她立刻对张涛说。张涛虚弱地抬起之前握着奶茶杯的右手。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