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我没有出去。他们也没有叫我。
林晓汐胃口不好，妈妈总会想方设法做些新奇的菜色哄她。
而那些菜，多半没有我的份。
我的晚饭，通常是他们吃剩的，或者一碗白饭配点咸菜。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爸爸在讲公司里的趣事，逗得林晓汐咯咯直笑。
妈妈在一旁温柔地叮嘱：“晓汐慢点吃，别呛着。”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手术台上那刺眼的无影灯。
冰冷的器械划开我的皮肤。
我痛得浑身颤抖，眼泪从眼角滑落。
可我看见，手术室的玻璃窗外，爸爸妈妈正一脸期待地看着里面。
他们看着我的心脏被取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向隔壁手术室的林晓汐。
他们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
“昭昭，别怪我们。”
“你的心跳得这么有力，正好换给姐姐。”
“从此你将以另一种方式陪着她，你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
我死不瞑目。
怨气冲天。
“咚咚咚。”
我睁开眼，坐起身。
门开了，妈妈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喝了。”
她把杯子递过来。
我接过来，闻了闻。
温热的牛奶，带着一股甜香。
上一世，我总是很珍惜这难得的温情，会一口气喝完，然后对她说谢谢。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我拿着杯子，走到她面前，走到客厅。
当着爸爸和林晓汐的面，我将整杯牛奶倒进了水槽里。
“哗啦啦——”
白色的液体瞬间消失在下水道中。
客厅里一片寂静。
妈妈的手指开始发抖，她指着我，嘴唇哆嗦。
“你......你这个孽障！”
爸爸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我“林昭！你疯了！”
林晓汐捂着嘴，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妹妹，你为什么......”
我把空杯子放回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我命硬。”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医生不是说了吗？我命硬，吃穿用度都不能太好，不然会冲撞了姐姐的福气。”
“这杯牛奶这么精贵，我怕喝了，姐姐会折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