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桌下的醋王弟弟

卷一：相亲桌上的“惊喜”第一章温念舟觉得，今天这杯手冲瑰夏咖啡，

尝起来有一股子铁锈味。不是咖啡豆的问题，这家店是她精挑细选的，格调小资，环境清幽，

适合谈事，尤其适合……相亲。问题出在对面坐着的男人身上。王先生，某大厂程序员，

年薪可观，有房有车，介绍人把照片拍得眉清目秀，可真人……嗯，怎么说呢，

发际线比照片后退了至少五厘米，眼镜片厚得能当放大镜用，从坐下开始，十五分钟内，

他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十分钟他负责的项目有多重要，

以及未来五年清晰的职业规划和资产增值预期。“所以，温小姐，

我觉得我们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匹配，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们可以先相处看看，

争取年底前确定关系。”王先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像是在做一个项目总结报告。

温念舟端起咖啡杯，借着抿咖啡的动作掩饰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年底前确定关系？

这进度表比他们公司KPI还让人窒息。她今年二十八，在时尚杂志做编辑，不算年轻，

但也还没到需要按计划表找对象的地步吧？老妈唉声叹气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默默把到了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

在她琢磨着是该用“我暂时不考虑结婚”还是“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来优雅结束这场煎熬时，

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点漫不经心又欠揍语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了起来。“哟，

这不是温大编辑吗？真巧啊。”温念舟浑身一僵，差点把咖啡泼到自己新买的连衣裙上。

这声音……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小看着长大、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了十几年、后来却让她心烦意乱了好多年的小混蛋——顾迟。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抬起头，果然对上一张笑得过分灿烂的俊脸。

顾迟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身材挺拔，眉眼舒展，那股子年轻又张扬的气息，

跟这间刻意营造安静氛围的咖啡店格格不入。他手里还拎着个篮球，额角带着点汗湿，

像是刚运动完。“顾迟？你怎么在这儿？”温念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路过，看到像你，就进来打个招呼。”顾迟说着，目光却毫不客气地扫向对面的王先生，

眼神里带着明目张胆的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这位是……？

”王先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懵了，尤其是顾迟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态度，

让他有些戒备地坐直了身体：“我是温小姐的朋友，姓王。你是？”“我啊？

”顾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特别自然地拉开温念舟旁边的椅子坐下，

还把篮球随意地靠在桌脚，“我是她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温念舟嘴角抽了抽。

弟弟？亏他说得出口。谁家弟弟会用那种……那种黏糊糊又滚烫的眼神偷偷看自己姐姐？

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温念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青春期臆想出来的。“啊，

原来是弟弟。”王先生明显松了口气，态度重新变得热情，“你好你好，常听念舟提起你。

”——这纯属客套话，温念舟压根没跟他提过任何家里人。顾迟挑眉，

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念舟一眼，仿佛在说“你还会提起我？”，然后转向王先生，

笑容无害：“王哥是吧？跟我姐……聊得怎么样？我姐这人吧，看着挺大方，

其实毛病可多了，挑食、起床气大、还有点小洁癖，一般人可受不了。

”温念舟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顾迟一脚。顾迟面不改色，甚至嘴角的笑意还加深了些。

王先生干笑两声：“呵呵，念舟很好，我们聊得挺愉快的。”“愉快就好。”顾迟点点头，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对了姐，妈让我告诉你，晚上回家吃饭，

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哦，王哥要是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啊，反正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温念舟：“……” 她什么时候答应晚上回家吃饭了？还糖醋排骨？

她妈明明跟她爸出去旅游了！王先生再迟钝也看出这“弟弟”来者不善了，

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晚上还有事。那个，念舟，既然你家人找你，

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头再联系？”温念舟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好，

今天谢谢你的咖啡，王先生，我们再联系。”王先生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王先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温念舟瞬间变脸，扭头瞪着顾迟，压低了声音：“顾迟！

你搞什么鬼？什么弟弟？什么糖醋排骨？我妈人在三亚呢！”顾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身体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看着她：“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脱身？看你那表情，

跟吃了苍蝇似的。”他伸手拿过温念舟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眉头皱起，

“啧，这么苦，你也喝得下去。”“要你管！”温念舟抢回杯子，心里却有点虚。确实，

要不是顾迟搅局，她还得再忍受至少半小时的“人生规划演讲”。“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顾迟嗤笑一声，“我就在隔壁体育馆打球，出来买水，

隔着玻璃窗就看到你坐在那一脸生无可恋。温念舟，你什么时候品味这么差了？

那种程序员你也见？”“我品味差？”温念舟火气上来了，“我这是正常相亲！

总比某些人好，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顾迟比她小两岁，今年二十六，

大学毕业几年了，工作换了好几个，现在好像跟朋友搞了个什么游戏工作室，

在温念舟她妈看来，就是“不稳定”“不靠谱”的代名词。顾迟没接话，只是看着她，

眼神慢慢沉静下来。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一旦认真起来，

就有种让人无所适从的专注力。温念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了脸。“温念舟，

”他开口，声音低了些，“你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跟你有关系吗？”温念舟嘴硬，

心里却是一涩。不是着急，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和无措。

身边的朋友陆续结婚生子，父母的念叨，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的偶尔孤单，

都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该找个“合适”的人定下来了。可什么是合适呢？

像王先生那样，条件匹配，按部就班？“怎么没关系？”顾迟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你忘了你当年怎么说的？你说，以后要找个让你心跳加速的人，找不到就单着，

潇洒一辈子。怎么，现在标准降到‘不讨厌’就行了？”温念舟猛地转头看他。

那是她高中时候口无遮拦说的话，他居然还记得？“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她有些狼狈。

“是吗？”顾迟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拿起篮球，“看来温大编辑是长大了，

学会向现实妥协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行了，

不耽误你寻找‘合适’的人了。走了。”说完，他真的转身就走，背影干脆利落。

温念舟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喊出来。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还有点堵得慌。

咖啡已经彻底凉了，那股铁锈味仿佛更重了。她烦躁地拿起包，结账离开。走到店外，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朝体育馆的方向望了一眼，早已不见顾迟的身影。

只有风吹过路边的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极了她此刻杂乱的心绪。这次意外的相亲搅局，

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试图维持平静的心湖。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关于顾迟的点点滴滴，

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涟漪。第二章温念舟和顾迟的家是门对门的邻居。从她有记忆开始，

顾迟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温念舟五岁，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

像个精致的小大人。对门搬来一家三口，那个被顾妈妈牵着的、穿着背带裤的小豆丁，

就是三岁的顾迟。小顾迟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看到温念舟，咧开没长齐的牙，

含糊地喊：“姐姐！”从此，温念舟身后就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小跟班。她玩过家家，

顾迟就当爸爸；她跳皮筋，顾迟就帮着撑皮筋；她看动画片，顾迟就算看不懂，

也乖乖坐在旁边陪她。温念舟有时候嫌他烦，故意跑快把他甩掉，小顾迟也不哭，

就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等着，直到温念舟心软回来找他。时光荏苒，小豆丁抽条拔节，

变成了清瘦少年。温念舟上了高中，开始有了少女的心事和烦恼，而顾迟，

也进入了狗都嫌的初中生阶段。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亦步亦趋，反而开始以惹她生气为乐。

揪她马尾，藏她作业，在她跟同学打电话时在旁边怪叫。温念舟气得追着他满院子打，

顾迟就跑得飞快，边跑边回头冲她做鬼脸。两家大人看着，只当是孩子间的玩闹，

笑呵呵地说：“这俩孩子，感情真好。”只有温念舟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好像在悄悄改变。

她开始注意到，顾迟不再是她眼里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了。他打球回来，浑身汗湿，

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初具轮廓的肌肉线条；他专注做题时，侧脸线条利落，

长长的睫毛垂下，有种安静的帅气；甚至他故意惹她生气后，那带着点痞气的坏笑，

都让她心跳漏掉半拍。她有点慌，告诉自己这是错觉，她只是把他当弟弟。

她开始刻意疏远他，放学不再等他一起回家，周末也找借口不跟他一起玩。

顾迟似乎察觉到了，也变得有些别扭。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招惹她，但看她的眼神，

却多了些温念舟看不懂的东西。有时她会撞见他偷偷看自己，那眼神专注又滚烫，

等她看回去，他又迅速移开，耳根却悄悄红了。高三那年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晚自习结束，温念舟走出校门，看到顾迟等在外面，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围着灰色的围巾，

鼻子冻得有点红。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奶茶。“妈让我给你的。”他把奶茶塞到她手里，

语气硬邦邦的，眼睛看着别处。温念舟接过，奶茶是温的，正好暖手。她心里有点软，

说了声：“谢谢。”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踩得积雪咯吱作响。路灯昏黄，

雪花在光晕里飞舞。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快到小区门口时，顾迟突然停下脚步。

温念舟疑惑地转头看他。雪光映照下，少年的脸庞格外清晰，眼神亮得惊人。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温念舟，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温念舟报了一个遥远的南方城市的名字。她想离开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顾迟眼神黯了黯，低下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积雪，闷闷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

他又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那你……等着我。”温念舟没明白：“等你什么？

”“等我长大。”顾迟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执拗，“等我长得足够大，

足够站在你身边。你……别那么早找男朋友。”那一刻，温念舟的心跳，毫无预兆地失控了。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冰冰凉凉的，却丝毫无法降低脸上腾起的热度。她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丢下一句“胡说八道什么”，

几乎是跑着回了家。那天晚上，温念舟失眠了。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顾迟在雪地里的眼神和话语。她意识到，那不是她的错觉。

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对她，有了超越姐弟的感情。而她呢？她对他，又是什么感觉？

恐慌、无措、还有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最终，现实和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比他大两岁，他们是邻居，是看着彼此长大的“姐弟”，这太荒唐了。而且，

她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会有新的生活。第二天，她刻意用更冷淡的态度对待顾迟，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顾迟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后来，

温念舟如愿去了南方的大学，毕业后留在那边工作，一年难得回家几次。

顾迟则考上了本省的一所重点大学。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联系也渐渐变少，

只剩下逢年过节群发的祝福短信，或者朋友圈偶尔的点赞。温念舟刻意不去打听顾迟的消息，

只知道他大学好像谈过恋爱，工作换了几份，现在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以为，

当年那段朦胧的情愫，早已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她把他彻底归类于“童年玩伴”和“邻居弟弟”的位置。直到今天，在相亲的咖啡店里，

他再次出现，以一种强势又别扭的方式，搅乱了她的生活。

也搅乱了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第三章相亲事件过去一周，温念舟尽量不去想顾迟，

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周五晚上，杂志社同事聚餐，地点定在一家热闹的川菜馆。

大家忙完了一个大项目，气氛很嗨，起哄着喝点酒。温念舟酒量一般，架不住同事劝，

也喝了几杯啤酒，出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拒绝了同事送她回家的提议，

她一个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家走。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的暖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

工作上的压力，父母的催婚，还有……顾迟那张欠揍的脸，交替在脑海里闪现。

走到小区楼下，她看到花坛边坐着个人，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走近一看，居然是顾迟。

他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脚边还放着几个空啤酒罐。

温念舟脚步一顿。她很少见顾迟抽烟，至少在她面前很少。印象里，

还是他高中叛逆期那会儿偷偷抽过，被她发现后狠狠训了一顿，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听到脚步声，顾迟抬起头。看到是她，他愣了一下，随即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动作有点匆忙。“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温念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酒气，皱了皱眉：“你喝酒了？”“嗯，

跟工作室的人聚了聚。”顾迟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站起身，个子很高，

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温念舟完全笼罩，“你呢？这么晚才回来？”“同事聚餐。

”温念舟看着他，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

但眉眼间似乎带着一丝疲惫和……郁色？她想起前几天他那句“向现实妥协”，

心里莫名有点堵，“你……没事吧？坐这儿干嘛？”顾迟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反而看着她问：“你呢？后来又去相亲了吗？”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带着点执拗，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温念舟酒意上头，加上这几天积压的情绪，

有点口不择言：“相不相亲，跟你有什么关系？顾迟，你是我什么人啊，管那么宽？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顾迟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是啊，

我是你什么人呢……”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就要走。也许是酒精作祟，

也许是夜色太浓让人容易脆弱，温念舟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烫，

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了一下。顾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温念舟看着他的背影，

喉咙发紧，那些压在心底很久的话，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声音带着酒后的哽咽：“顾迟……你当年说的话，还算数吗？”顾迟猛地转过身，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睛里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敢确定的希冀。

温念舟话问出口就后悔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顾迟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掌很大，很暖，

带着薄茧，牢牢地包裹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点疼。“你喝醉了。”顾迟的声音更哑了，

眼神却像燃起了两簇火苗，紧紧锁住她。“我没醉！”温念舟倔强地否认，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积压多年的委屈和迷茫在这一刻决堤，

“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都让我找个人结婚，

找个合适的……可是什么是合适？像王先生那样吗？

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她语无伦次，哭得像个孩子。顾迟看着她哭，手足无措，

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有些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泪。他的指腹粗糙，动作却异常轻柔。

“别哭了。”他低声说，带着一种无奈的宠溺，“温念舟，你还是这么爱哭鼻子。”这句话，

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小时候她摔倒了哭，他也是这样笨拙地安慰她。

温念舟哭得更凶了。顾迟任由她哭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把她拉进怀里。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

带着熟悉的、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还有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温念舟僵了一下，

却没有推开他。酒精和情绪让她贪恋这一刻的温暖。“温念舟，”顾迟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低沉而清晰，“我当年说的话，每一句都算数。”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勇气，

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长大了。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变得足够好，足够能配得上你。

我知道你嫌我小，嫌我不够稳定……但我从来没放弃过。你看不见我的这些年，

我每一天都在朝着你的方向努力。”温念舟的心狠狠一颤，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路灯下，他的眼神真诚而炙热，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所以，别再去相亲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给我个机会。不是弟弟对姐姐，而是一个男人，对他喜欢的女人。

”温念舟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酒精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

但心跳却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

只剩下顾迟滚烫的呼吸和灼人的目光。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推开顾迟，冲到旁边的花坛边，吐了个昏天黑地。顾迟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上前，

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等她吐完了，他拿出纸巾和水，细心帮她清理。

温念舟吐完之后，酒醒了大半，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尴尬得不敢看顾迟。顾迟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扶着她，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调侃，但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走吧，酒鬼姐姐，我送你上楼。

表白听到一半当事人吐了，这体验也是没谁了。”温念舟：“……” 她现在只想彻底失忆。

卷二：心动信号第四章宿醉醒来，温念舟的第一个感觉是头痛欲裂，

第二个感觉是想原地消失。昨晚的记忆如同破碎的幻灯片，

一帧帧在脑海里闪回——顾迟在路灯下的脸，他滚烫的手腕，他低沉的告白，

还有自己那丢人现眼的呕吐……天啊！温念舟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哀嚎。

她居然在顾迟表白的时候吐了！这简直能入选她人生最社死瞬间前三甲！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顾迟”两个字。温念舟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机扔远，心跳如擂鼓。接？

还是不接？接了说什么？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吐只是因为喝多了？鸵鸟心态让她选择了无视。

她爬起来，冲了个澡，试图用热水洗掉浑身的尴尬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镜子里的自己，眼圈泛青，脸色苍白，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整天，

温念舟都心神不宁。工作时频频走神，审稿时把“销量飙升”看成了“销量插翅”，

惹得下属面面相觑。午餐食不知味，咖啡喝到嘴里也尝不出味道。

顾迟的那句“我从来没放弃过”和恳求的“给我个机会”，像魔音灌耳，反复回响。

她试图用理性分析：顾迟比她小两岁，心智可能还不成熟；他的游戏工作室刚起步，

前途未卜；两家是邻居，万一不成，以后见面多尴尬；她一直把他当弟弟，

这种感情转变太突然了……可理性的围墙，总被感性的细流悄无声息地渗透。

她想起小时候他护在她身前的样子，想起雪夜里他亮得惊人的眼睛，

想起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比谁都执拗的性子，

甚至想起他搅黄她相亲时那点幼稚的得意……这些画面拼凑起来的顾迟，

早已不是她印象中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小男孩了。下班时，温念舟磨磨蹭蹭，

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她有点害怕回小区，害怕碰到顾迟。那种感觉，像是近乡情怯，

又像是……期待？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走到小区楼下，

就看到顾迟倚在单元门旁，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清爽，

看起来精神不错，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笑意？温念舟脚步一顿，

下意识想转身绕道。“躲我？”顾迟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嘴角噙着笑，

眼神却不容她逃避。“谁、谁躲你了！”温念舟强作镇定，眼神飘忽，“我……我刚下班。

”“哦。”顾迟拖长了音调，把保温桶递到她面前，“给，醒酒汤，我妈熬的，

非让我给你送上来。”温念舟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心里又是一跳。

“谢谢阿姨。”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微妙地僵持着。“那个……昨晚……”温念舟硬着头皮，

想为昨天的失态道歉，顺便……把话说清楚？“昨晚？”顾迟挑眉，故作思考状，

“昨晚怎么了？你不是喝断片了吗？”温念舟一愣，抬头看他。顾迟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明显是在给她递台阶下。他不想让她尴尬，或者说，

他不想让昨晚那个仓促又狼狈的表白成为压力。心里莫名地一松，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她顺着他的话，含糊道：“啊……是有点记不清了，就记得好像吐了……”“嗯，

吐得挺有水平的。”顾迟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评价，“差点给我鞋上绣朵花。

”温念舟脸一红，抬脚想踢他，被他灵活地躲开。“行了，汤送到，我任务完成。

”顾迟拍拍手，转身要走，却又停下，回头看着她，眼神认真了几分，“温念舟，我说的话，

是认真的。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也别有压力。但是……”他顿了顿，

嘴角扬起一个自信又有点痞气的弧度：“别想再用‘弟弟’这个借口打发我。还有，

相亲什么的，暂时停一停，给我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过分吧？”说完，不等温念舟反应，

他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潇洒。温念舟站在原地，抱着还带着余温的保温桶，

心里五味杂陈。他给了她缓冲的时间，却又霸道地划下了界限。这个顾迟，

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需要她回头等待的少年，

而是成了一个目标明确、步步为营的男人。这种变化，让她心慌意乱，

却又忍不住……心生涟漪。第五章接下来的日子，顾迟开始了他的“温水煮青蛙”式追求。

没有鲜花巧克力的狂轰滥炸，也没有死缠烂打的油腻套路，他的方式，

更像是一种无孔不入的、细水长流的渗透。比如，他会“恰好”在她加班晚归时，

出现在地铁口，理由是“顺路”；会“偶然”知道她最近在追一部冷门纪录片，

然后发来相关的深度解析文章；会在她朋友圈抱怨楼下早餐店包子肉变少了之后，

第二天早上，“碰巧”多买了一份她最喜欢的那家老字号的豆浆油条挂在她的门把手上。

他甚至搞定了温念舟的闺蜜林薇。一次闺蜜聚会，林薇挤眉弄眼地对温念舟说：“舟舟，

你家那个‘弟弟’可以啊！上次我们玩游戏缺人，他临时来凑数，技术好不说，

还特别有礼貌，全程帮你挡酒，最后还一个个把我们安全送回家。

比之前你相亲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温念舟哭笑不得：“什么我家弟弟！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林薇凑近她，压低声音，“人家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我说舟舟，

你就别端着了，顾迟要模样有模样，对你又这么上心，年纪小点怎么了？现在流行小奶狗，

不对，你家这个，是小狼狗！”温念舟被闺蜜说得面红耳赤，心里那杆天平，

又不自觉地倾斜了几分。真正让温念舟心防出现裂痕的，是一件小事。

杂志社要做一个关于本土独立游戏开发者的专题，主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温念舟。

温念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迟的工作室。于公，

他们工作室最近的一款解谜游戏在圈内口碑不错；于私……她有点想看看，

工作状态的顾迟是什么样子。她带着摄影师和采访提纲去了顾迟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位于创意园区的loft，有些凌乱，但充满了年轻和活力的气息。

顾迟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正在和白板上的代码较劲，神情专注，眉头微蹙。

看到温念舟一行人，他立刻切换成专业模式，

侃侃而谈他们的游戏理念、开发过程中的趣事和困难。他讲解的时候，眼神发光，自信从容，

那种对热爱事物的投入和激情，非常有感染力。

连一向挑剔的摄影师都私下对温念舟说：“温编，你这位朋友，是个人物。”采访间隙，

温念舟去茶水间倒水，不小心听到顾迟的合伙人在外面跟他开玩笑：“迟哥，可以啊，

都把知名时尚杂志的编辑请来给咱们做专访了？是不是用了美男计？

”顾迟笑骂了一句：“滚蛋！我们游戏做得好，人家才来的。别瞎说，对她影响不好。

”合伙人嘿嘿笑：“得了吧，看你那紧张样。不过说真的，温编辑挺不错的，

跟你站一起还挺配。”顾迟没再接话，但温念舟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那一刻，温念舟心里某个角落，突然变得很软。他不是那个只会在她面前耍赖斗嘴的男孩了，

他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并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专业和声誉。采访结束，

顾迟送他们下楼。分别时，他趁其他人不注意，飞快地塞给温念舟一个小U盘，

低声说：“这里面有我们游戏早期的设定集和一些废案，可能对你们写稿有帮助，

算是……内部资料。”温念舟捏着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U盘，看着他转身跑回大楼的背影，

心跳又一次不争气地加速了。这种被默默支持、被认真对待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然而，

就在温念舟的心一点点向顾迟倾斜时，现实的压力也随之而来。温念舟的妈妈旅游回来了，

得知女儿居然和顾迟“走得很近”，立刻拉响了警报。“念舟，你跟妈妈说实话，

你是不是跟小迟在谈恋爱？”电话里，温妈妈语气严肃。温念舟支支吾吾：“妈，没有的事，

就是……碰巧工作上有点接触。”“没有最好！”温妈妈松了口气，随即开始语重心长，

“念舟，不是妈说你，小迟那孩子是不错，可他比你小两岁呢！男人心理成熟晚，

你现在觉得他好，等过几年，你三十了，他才二十七八，正是玩心重的时候，

到时候你怎么办？而且他那个工作，搞游戏的，听着就不稳定！你可是杂志社的正式编辑，

铁饭碗！你们不合适，听妈的，趁早断了好！”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

浇在了温念舟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上。是啊，年龄差，稳定性，这些现实问题，

不是光靠行动就能解决的。她刚刚松动的心，又陷入了深深的犹豫和挣扎。而顾迟那边，

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退缩。他没有逼问，只是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关心，但眼神里，

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坚持。两人的关系，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暧昧的边界清晰又模糊，心动的信号强烈又微弱。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温念舟站在十字路口，前所未有地迷茫。卷三：坚定选择第六章温念舟开始刻意保持距离。

顾迟送来的早餐，她以“减肥”为由婉拒；他“顺路”的接送，

她借口“要加班”或“约了人”避开；甚至连微信消息，她也回复得简短而客套，

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顾迟不是傻子，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温念舟筑起的那道无形屏障。

他没有戳破，也没有纠缠，只是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发来一条微信，有时是分享一首歌，

有时是一张有趣的网络梗图，有时只是一句简单的“天气冷，加件衣”或者“记得吃午饭”。

他不追问，不抱怨，只是用这种沉默而固执的方式，提醒着温念舟他的存在。

这种看似平静的拉锯，比激烈的争吵更让人心累。

念舟一边要应付母亲见缝插针的“思想教育”和新安排的相亲对象她一律找借口推掉了，

一边又要抵御内心因顾迟的坚持而不断泛起的涟漪。她觉得自己像个摇摆不定的钟摆，

在理智与情感之间疲于奔命。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的傍晚。

温念舟被母亲硬拉着去参加一个远房亲戚的寿宴。宴席上，

免不了又是各种关于她个人问题的“关心”和“建议”。一个平时就不太对付的表姨，

端着酒杯，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和几分刻薄：“念舟啊，不是表姨说你，眼光别太高了！

你看我们家莉莉，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女人啊，青春就那么几年，耗不起！

我认识个朋友的儿子，条件挺好的，就是离过婚没孩子，

你看……”温念舟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母亲的脸色也不太好，

但碍于情面，只能跟着附和两句。那一刻，温念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和委屈。

她的人生价值，难道就只剩下结婚生子这一项了吗？宴席散场，她心情低落地独自回家。

走到小区门口，远远就看到顾迟等在那里，靠在摩托车上，低头看着手机。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显得有些孤单。温念舟脚步顿了顿，想装作没看见绕过去。“温念舟。

”他却已经看到了她，收起手机，走了过来。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

皱了皱眉：“喝酒了？”“嗯，亲戚寿宴。”温念舟声音闷闷的。

顾迟看着她明显低落的神情，猜到了七八分。他没多问，只是说：“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就几步路。”温念舟下意识拒绝。顾迟却不由分说地跟在她身旁。

两人沉默地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电梯缓缓上升，温念舟看着跳动的数字，

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闭上了眼睛。“温念舟，

”顾迟的声音在安静的电梯里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严肃，“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温念舟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无奈，有心疼，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没有……”她虚弱地辩解。“你有。”顾迟打断她，“是因为阿姨的话吗？因为年龄？

因为我的工作？”温念舟抿着唇，默认了。电梯“叮”一声到了她住的楼层。门开了，

温念舟却没有动。顾迟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顾迟，”温念舟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真的合适吗？你比我小，

你的工作……我妈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不想……不想以后因为这些事吵架，后悔。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应他的感情，虽然是以一种退缩的方式。顾迟沉默了片刻，然后，

他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痞痞的笑，而是一种带着点苦涩和了然的笑。“温念舟，

你总是这样。”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小时候，你想学画画，因为老师说没天赋，

你就再也不碰画笔了。高中分文理科，你明明更喜欢历史，因为听说理科好就业，就选了理。

现在，你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先列一张利弊清单，看看‘合适’与否。”他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中了温念舟内心最隐秘的软肋。她一直以为自己活得理智、清醒，

却原来在顾迟眼里，她只是个胆小鬼，连遵从内心渴望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是……”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辩驳。“年龄小两岁，是我的错吗？

”顾迟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目光灼灼，“是，我比你晚出生了七百多天，可这七百多天，

并没有让我少爱你一分！我的工作不稳定？是，游戏行业有风险，但我有手有脚有脑子，

我能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能为我喜欢的人撑起一片天！这些，在你眼里，

就那么不可逾越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电梯门因为停留时间过长，发出“嘀嘀”的警示音，然后又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里，

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温念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心脏却因为他的话而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迟，他眼里的执着和受伤，

像一把火，烧灼着她的犹豫和怯懦。“温念舟，”顾迟的声音低了下来，

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沙哑，“别想那么多，就问你自己的心。抛开年龄，抛开工作，

抛开所有外界的声音……你，喜欢我吗？”电梯的警示音再次响起，光线明明灭灭。

温念舟看着顾迟，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男孩，那个在她受委屈时会挺身而出的少年，

那个如今为她变得成熟坚定的男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最终汇聚成一个清晰无比的答案。在电梯门即将再次关上的瞬间，温念舟猛地伸手，

按住了开门键。她抬起头，迎上顾迟紧张而期待的目光，深吸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声却清晰地说：“喜欢。”简单的两个字，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

顾迟眼中的阴霾瞬间散去，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所取代。他愣了一秒，随即，

狂喜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礼物的大男孩。

他一把将温念舟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温念舟没有挣扎，

反而伸出手，轻轻地回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带着淡淡皂角香味的颈窝里，一直紧绷着的心，

忽然就踏实了下来。电梯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仿佛在见证这一刻的尘埃落定。

“再说一遍。”顾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温念舟脸红得发烫，

小声嘟囔：“……好话不说第二遍。”顾迟低低地笑了，胸腔震动传来，

让温念舟的心也跟着一起共振。他松开她一点，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