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野,是 “织忆馆” 唯一的高级修复师。
此刻指尖划过神经织网仪的银色旋钮时,金属表面残留的凉意正顺着指缝往骨髓里钻 —— 这台德国进口的仪器,是我三年前变卖父母留下的老洋房才买下的。
老洋房在梧桐巷深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我和林溪小时候总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荡秋千,她总说 “哥,等我长大了,要把这里改成记忆博物馆”。
可现在,只剩下这台仪器陪着我,在 2027 年的夏夜里,吞吐着别人的记忆碎片。
全息屏上,第 37 个客户的记忆碎片像被摔碎的棱镜,每一片都闪着细碎的光。
苏蔓坐在诊疗椅上,米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沾了点咖啡渍,她手指反复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拉链头是个小小的银色星星,和林溪高中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师,真的能修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念念五岁生日那天,我们去星愿游乐园,她非要等晚上的烟花,说要把愿望藏在烟花里。
可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连我叫她名字都没反应了。”
我的喉结动了动。
从事记忆修复三年,我见过太多这样的遗憾:有人丢失了和爱人的求婚记忆,有人忘了父母最后一次唠叨的内容,还有人像苏蔓这样,要找回和病重亲人的珍贵片段。
神经探针是特制的纳米级针头,直径只有 0.1 毫米,贴在她后颈时,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鹿。
“放松,” 我调整着控制面板上的参数,“探针只会提取你海马体里的记忆碎片,不会有任何痛感。”
电流顺着探针传入她的海马体时,织网仪突然发出刺耳的 “滋啦” 声 —— 像是老旧电视突然没信号的噪音,红色的警告灯疯狂闪烁,全息屏上原本该浮现旋转木马的画面,此刻却炸开一片猩红。
我瞳孔骤缩,手指悬在紧急关停按钮上,却没敢按下去。
屏幕里的画面太清晰了:断壁残垣间,混凝土碎块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黑色的光。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趴在地上,左手腕露出道月牙形疤痕,疤痕边缘的皮肤因为反复摩擦,比周围的肤色深了两个度,最末端那点歪歪扭扭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