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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9

暴雨砸在监狱铁门上,我攥着皱巴巴的释放证明。

三年牢狱,换来兄长一句 “两不相欠”。

冷风裹着雨丝灌进领口,我缩了缩脖子。

左手下意识蜷起,疤痕下的神经还在抽痛。

那是狱里为护一块发霉的窝头,跟人拼命留下的。

出狱前我发了三条短信给厉琢。

“哥,今天出来,接我。”

“欠的债,我慢慢还。”

“妈走前,让我们好好的。”

石沉大海。

监狱大门在身后 “哐当” 关上,震得耳膜发疼。

雨更大了,模糊了远处的路灯。

我站在台阶下,浑身很快湿透,像条丧家之犬。

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不是厉琢。

是陌生号码,短信只有一行字:

“厉烬,欠萧爷的一百万,该还了。”

心脏猛地一沉。

萧虓的人,来得比我预想中快。

我转身想往镇子里跑,身后已经围上来三个黑影。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嘴角斜斜划到耳根。

“跑什么?萧爷说了,给你条活路。”

他手里把玩着弹簧刀,刀刃在雨夜里闪着冷光。

“跟我们回去打三场拳,债就销了。”

我停下脚步,指尖掐进掌心的雨水中。

打拳?那是往死里送。

三年前我就是因为拒打生死拳,才被萧虓设计。

最后替厉琢顶了赌债,锒铛入狱。

“我不打。”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刀疤脸嗤笑一声,挥了挥手。

旁边两个壮汉立刻扑上来,拳头带着风砸向我面门。

我侧身躲开,右手攥紧成拳,直击左边那人的肋骨。

“嘭” 的一声闷响,那人闷哼着弯腰。

三年牢狱没废了我的身手,只是 ——

左手突然传来钻心的疼,旧伤被牵扯。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右边的壮汉趁机踹在我膝盖上。

膝盖一软,我单膝跪倒在泥水里。

雨水混着泥水溅到脸上,又冷又脏。

刀疤脸走过来,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

“厉烬,别给脸不要脸。”

“你哥厉琢把你卖得干干净净,你还替他扛?”

这句话像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

我猛地抬头,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你说什么?”

“三年前的赌债,是你哥联合萧爷设的局。”

刀疤脸笑得残忍,“他欠了三百万,卖你换了两百万。”

“剩下的,让你出狱后打拳补上。”

老人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厉琢的短信。

只有五个字:“别再来找我。”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

原来不是他怕连累我,是他从来没把我当兄弟。

我替他坐牢三年,挨了无数顿打,废了半只手。

换来的,是他的背叛和彻底的切割。

怒火瞬间冲昏了头脑,我猛地站起身。

左手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滔天的恨。

刀疤脸没反应过来,被我一拳砸在鼻梁上。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捂着鼻子后退。

“操!给我往死里打!”

两个壮汉再次扑上来,我不再留手。

右手连续击中两人的要害,动作快得像闪电。

这是我当年在地下拳坛的立身之本,

“孤狼” 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但左手终究拖了后腿,刚格挡一下,

神经就像被扯断一样疼,力道卸了大半。

左边壮汉抓住机会,一拳砸在我后背。

我闷哼一声,喷出一口带着雨水的浊气。

不能恋战,我得跑。

萧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在这里耗着必死。

我虚晃一招,撞开右边的人,朝着镇子深处狂奔。

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泥路湿滑难行。

身后的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在渗血,

左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镇子边缘的灯光稀稀拉拉,

我凭着本能往前跑,不知道要去哪里。

厉琢把我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时候,

前方亮起一盏暖黄的灯。

那是一间小小的门面,门牌上写着:

“禾苗宠物诊所”。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里面传来轻微的动物呜咽声。

我没有别的选择,

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推开了门。

屋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青草香。

暖黄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正蹲在地上。

她面前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是一只浑身是伤的流浪狗。

女孩听到动静,猛地抬头。

她的眼睛很亮,像雨后的星星,

脸上沾着一点污渍,却一点都不狼狈。

看到我浑身是伤、满身泥水的样子,

她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皱了皱眉。

手里还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

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晰:

“你受伤了?快进来躲躲雨。”

我愣住了,浑身的戾气仿佛被这声音抚平了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脸的骂声清晰可闻。

女孩似乎也听到了,她站起身,

伸手把我往屋里拉了拉,

然后轻轻关上了门,还反锁了。

“别出声,他们找不到这里。”

她对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又蹲回笼子旁边,继续给流浪狗处理伤口。

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

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左手的疼痛却越来越清晰。

我看着女孩的背影,她的动作很轻柔,

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个陌生的女孩面前,

我紧绷了三年的神经,竟然有了一丝松懈。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力道很重,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刀疤脸的声音在外头炸开:

“开门!我们知道厉烬在里面!”

“不开门,我们就砸了你的店!”

女孩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我。

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一丝坚定。

她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问:

“他们是来抓你的?”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右手。

如果他们砸门进来,我只能再拼一次。

哪怕左手废了,我也不能连累这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沉默了几秒,

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口喊道:

“你们认错人了,我这里没有叫厉烬的。”

“这是宠物诊所,不方便外人进来。”

刀疤脸冷笑一声:“少他妈装蒜!”

“我们亲眼看到他跑进来的!”

“再不开门,我直接砸了!”

门外传来了撬锁的声音,

门板被晃得吱呀作响。

我能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微微绷紧,

但她还是站在我前面,

对着门口再次喊道: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撬锁的声音停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刀疤脸的声音带着不甘:

“厉烬,算你有种!”

“我们等着你来还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完全消失在雨夜里。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流浪狗轻微的呜咽。

女孩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向我。

她的额头上沾着一层薄汗,

却对着我笑了笑:“他们走了。”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莫名一暖。

这三年来,除了去世的妈,

从来没有人这样护过我。

“谢谢。” 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女孩摇了摇头,指了指我的左手:

“你的伤口流血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我这里有消毒水和纱布,虽然是给宠物用的,”

“但紧急情况,也能先用着。”

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

然后示意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这个叫阮禾的女孩,

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我漆黑的世界。

她见我不动,走过来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

她的手很暖,触碰到我冰凉的皮肤时,

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担心,不疼的。” 她轻声说,

“你流了很多血,再不处理会感染的。”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嫌弃,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善意。

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

阮禾蹲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卷起我的袖子。

左手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混着泥水,

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皱了皱眉,拿起沾着生理盐水的纱布,

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渍。

“嘶 ——” 我忍不住吸了口气,

疼痛感瞬间放大。

她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抬头看我:

“很疼吗?我轻一点。”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太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柔对待。

三年牢狱,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拳脚,

我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温暖是什么感觉。

阮禾低下头,继续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

她的头发垂下来,扫过我的手腕,

有点痒。

屋里很安静,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你叫厉烬,对吗?” 她突然开口问道。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她解释道:

“刚才外面的人喊你的名字,我听到了。”

“他们说你欠了钱,是真的吗?”

我沉默了,没有回答。

这笔债,说起来荒唐,

却是我三年牢狱和一身伤痛的根源。

厉琢的背叛,萧虓的逼迫,

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阮禾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

她拿起碘伏,轻轻涂在我的伤口上。

“疼就告诉我。” 她轻声说。

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

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显得格外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

我突然想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都告诉这个陌生的女孩。

“那笔钱,不是我欠的。”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是我哥欠的,我替他顶罪入狱。”

“他说,两不相欠。”

阮禾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还有一丝心疼。

“那你…… 太委屈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

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积压了三年的情绪。

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我赶紧转过头,看向窗外的雨。

“没什么委屈的,” 我故作平静地说,

“都是自找的,识人不清。”

阮禾没有说话,

只是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

她用纱布仔细地包扎好我的左手,

然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暂时处理好了。” 她站起身,

“明天最好去医院看看,你的手伤得不轻。”

“好像是旧伤复发,得好好养着。”

我低头看了看包扎好的左手,

纱布很干净,包扎得很整齐。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我出狱后,收到的第一个善意。

“谢谢。” 我再次说道,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真诚了许多。

阮禾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用谢。”

“外面雨还很大,你今晚去哪里?”

我愣住了,是啊,我去哪里?

厉琢把我拉黑,朋友早就因为我入狱断了联系。

这个小镇,我陌生得很,

除了这间小小的宠物诊所,

我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见我沉默,阮禾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可以在我这里暂住一晚。”

“楼上有个小阁楼,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

我抬起头,看着她。

她的眼神很真诚,没有丝毫勉强。

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陌生人,竟然比我的亲哥哥还要好。

“不用了,” 我摇了摇头,

“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刚才已经连累你了,谢谢你帮我。”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虽然外面还在下雨,虽然我无处可去,

但我不想再给这个善良的女孩添麻烦。

阮禾却拦住了我:“外面雨这么大,你又受伤了。”

“出去很危险,那些人可能还在附近。”

“你就留下来吧,就一晚。”

她的语气很坚持,

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看着她,心里挣扎了很久。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你。”

阮禾笑了,像是松了口气:“不客气。”

“我带你去阁楼看看。”

她转身走上楼梯,

我跟在她身后。

楼梯很窄,有些陡,

她走得很小心,还不忘回头提醒我:

“慢点,小心脚下。”

阁楼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衣柜。

窗户对着后院,能看到外面的雨景。

虽然简陋,但很干净,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阳光味,

像是刚晒过被子。

“这里以前是我外婆住的地方,” 阮禾说道,

“她去世后,就一直空着。”

“你将就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阮禾笑了笑:“那你休息吧,我下楼了。”

“如果有什么事,就喊我。”

她转身下楼,轻轻带上了门。

阁楼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

左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心里的寒意,却被刚才阮禾的善意驱散了不少。

我拿出老人机,屏幕上还是厉琢那条 “别再来找我” 的短信。

我看着那五个字,心里最后一丝对厉琢的期待,

也彻底熄灭了。

从今往后,我没有哥了。

我只有我自己,还有这一身的伤和债务。

萧虓不会善罢甘休,

他肯定会继续找我的麻烦。

打拳,就是往死里送。

不打,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该怎么办?

窗外的雨还在下,

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厉琢的背叛,狱里的折磨,

萧虓的威胁,还有刚才阮禾的善意,

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回放。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楼下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像是有人在走动,还有开门的声音。

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

是萧虓的人又回来了?

我悄悄起身,走到楼梯口,

往下望去。

只见阮禾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

正轻轻关上门。

她似乎要出去。

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

她要去哪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走下了楼梯。

阮禾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我,

愣了一下:“你怎么醒了?”

“你要出去?” 我问道。

阮禾点了点头,把外套披在身上:

“刚才给那只流浪狗处理伤口的时候,”

“发现它有点发烧,我得去买点退烧药。”

“附近的药店还没关门。”

“我跟你一起去。” 我立刻说道。

外面很危险,萧虓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她一个女孩子出去,太不安全了。

阮禾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受伤了,好好休息。”

“我很快就回来。”

“不行。” 我语气坚定,

“那些人可能还在附近,你一个人太危险。”

“我跟你一起去,能保护你。”

虽然我的左手受伤了,但对付几个小喽啰,

应该还没问题。

我不能让这个帮了我的善良女孩,

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阮禾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

“可是你的手……”

“没事。” 我活动了一下右手,

“对付几个人,足够了。”

阮禾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那好吧,谢谢你。”

我们打开门,雨已经小了一些,

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阮禾撑起一把伞,

我们并肩走进了雨夜里。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

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路灯亮着昏黄的光。

雨水打在伞上,发出 “哒哒” 的声音。

我们走得很慢,

谁都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阮禾的肩膀偶尔会碰到我,

很轻,却很清晰。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突然开口问道。

我想不通,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会愿意冒着风险收留我,

还愿意相信我。

阮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刚才你明明可以自己跑掉,”

“却没有丢下我一个人面对那些人。”

我愣住了,原来她是因为这个。

刚才刀疤脸砸门的时候,

我确实有过趁机跑掉的念头,

但看着她挡在我前面的背影,

我实在做不到。

“而且,” 阮禾继续说道,

“三年前,我好像见过你。”

我转过头,看着她:“三年前?”

“嗯。” 阮禾点了点头,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我在路边迷路了。”

“遇到了几个小混混,是你救了我。”

“你当时一句话都没说,把他们赶走后就走了。”

我的心里猛地一震。

三年前的雨夜,我确实救过一个女孩。

那时候我还在打拳,刚赢了一场比赛,

路过一条小巷,看到几个小混混在欺负一个女孩。

我顺手救了她,因为急着赶回去,

没留下名字就走了。

没想到,竟然是她。

“原来是你。” 我喃喃地说。

阮禾笑了:“没想到这么巧。”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所以这次看到你,我不想不管。”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因果循环。

我三年前随手的一个善举,

竟然在三年后,成为了照亮我绝境的光。

我们走到药店门口,

阮禾进去买退烧药,

我站在门口等着她。

左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冲出来两个黑影。

是刀疤脸的手下,他们竟然还在附近守着!

“找到了!厉烬在这里!”

其中一个人喊道,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眼神一冷,侧身躲开。

右手攥紧成拳,准备反击。

虽然左手不能用力,但对付这两个人,

我还是有把握的。

“小心!” 阮禾从药店出来,看到这一幕,

惊呼一声,手里的药都掉在了地上。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事,你躲远点。”

两个壮汉轮番向我进攻,

拳头带着风砸过来。

我灵活地躲闪着,

找准机会,一拳砸在左边那人的下巴上。

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右边的人见状,更加凶狠地扑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朝着我的脑袋砸来。

我弯腰躲开,木棍砸在旁边的墙上,断成两截。

我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他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就在我准备上前制服他的时候,

左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旧伤再次发作,比刚才更疼。

那人见状,立刻扑了上来,

抱住了我的胳膊。

“抓住他了!快喊刀疤哥!”

我挣扎着,右手用力击打他的后背,

但他抱得很紧,我一时挣脱不开。

就在这危急时刻,

阮禾突然冲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瓶刚买的消毒水,

朝着那人的眼睛泼了过去。

“啊!我的眼睛!”

那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我趁机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立刻昏了过去。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阮禾脸色苍白,显然是刚才吓坏了,

但她还是走到我身边,

紧张地问:“你没事吧?你的手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我没事,谢谢你。”

如果不是她,我刚才可能就被抓住了。

阮禾捡起地上的药,

拉着我的手:“我们快回去,这里不安全。”

我们快步走回诊所,

关上大门,反锁好。

屋里的暖黄灯光,

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阮禾扶着我坐在椅子上,

小心翼翼地解开我左手的纱布。

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纱布。

“都怪我,不该让你跟我出去的。” 她自责地说。

眼眶红红的,像是快要哭了。

“不怪你。” 我看着她,

“是我连累了你。”

“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找到我。”

阮禾低下头,默默地给我重新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很认真,

眼泪却一滴一滴地掉在我的手背上,

温热的,带着一丝咸意。

我的心里一紧,

伸手想擦去她的眼泪,

却又停住了。

我不配。

“别哭了。” 我轻声说,

“我没事,真的。”

阮禾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他们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这笔债明明不是你欠的。”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说道,

语气坚定。

为了阮禾,为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逃避了。

我要好好活着,要还清这笔不属于我的债,

要让厉琢和萧虓,付出应有的代价。

阮禾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还有一丝信任。

“你要小心,那些人很凶。”

“我知道。” 我点了点头。

我从口袋里掏出老人机,

找到了那个陌生号码,

也就是萧虓的人发来短信的号码。

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一百万,我会还。但我有个条件,

单打独斗,赢一场,抵三十万。”

发送成功后,我收起了手机。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打拳,虽然危险,但至少能掌握一点主动权。

我不能让萧虓一直牵着我的鼻子走。

阮禾看着我,没有问我发了什么,

只是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

我都支持你。”

“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的手,不能再受伤了。”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

终于有人在乎我的安危了。

“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我的救赎之路,

似乎也从这间小小的宠物诊所,

从这个叫阮禾的女孩身上,

正式开始了。

我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

也不知道这场与命运的较量,

我能不能赢。

但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有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烬途,

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和反抗的力量。

而萧虓的短信,也很快回复了过来:

“明天晚上八点,黑拳场见。

输了,加倍还债。”

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我握紧了右手,

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厉琢,

不是为了还债,

而是为了自己,为了阮禾,

为了这束来之不易的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诊所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

阮禾端着两碗粥从厨房出来,

白瓷碗冒着氤氲热气,香气弥漫开来。

“趁热喝吧,我放了红枣和山药。”

她把碗放在厉烬面前,

眼神落在他包扎的左手上,带着担忧,

“昨晚没睡好?眼底都是红血丝。”

厉烬拿起勺子,粥的温度暖了手心。

“还好。” 他轻声回应,

目光落在手机上,萧虓的短信还在。

“明天晚上,我会去。”

阮禾的动作顿了一下,

舀粥的勺子停在碗里,

“一定要去吗?太危险了。”

“嗯。” 厉烬点头,语气坚定,

“躲不掉,只能正面刚。”

他喝了一口粥,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这是三年来,他吃过最暖的一顿饭。

“那我帮你调理身体。” 阮禾放下勺子,

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

“我学过一点中医理疗,能帮你放松肌肉。”

“还有,比赛前不能吃辛辣油腻,我给你准备餐食。”

厉烬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一软。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应付。”

“不麻烦。” 阮禾摇摇头,

“你是为了还债,也是为了…… 保护我。”

“我不能只看着你冒险。”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

在厉烬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三年来,第一次有人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被猛地推开。

三个穿着制服的城管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谁是阮禾?” 他沉声问道。

阮禾站起身,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人举报你无证经营,”

城管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而且涉嫌虐待动物,我们要查封诊所。”

“什么?” 阮禾脸色瞬间苍白,

“不可能!我的经营许可证齐全,

我怎么会虐待动物?”

她转身想去拿放在抽屉里的许可证,

却被其中一个城管拦住了。

“不用找了,举报材料很详细。”

“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厉烬猛地站起身,挡在阮禾面前,

眼神冰冷地看着城管,

“证据呢?没有证据,不能带人。”

为首的城管皱了皱眉,打量着厉烬,

“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少多管闲事。”

“我是这里的帮工。” 厉烬语气强硬,

“她的为人我清楚,不可能虐待动物。”

“无证经营更是无稽之谈,许可证就在抽屉里。”

“我们凭举报材料办事。” 城管不耐烦地说,

“再阻拦,就按妨碍公务处理。”

阮禾拉了拉厉烬的衣角,摇了摇头,

“别跟他们起冲突,我跟他们走。”

“许可证确实在抽屉里,你帮我拿给他们看。”

厉烬没有动,左手的纱布因为握拳,

再次被绷紧,伤口隐隐作痛。

他看得出来,这些城管来者不善,

举报的人,大概率是故意找茬。

“我去拿。” 厉烬转身走向抽屉,

手指刚碰到许可证,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 —— 江砚。

父亲当年救过的律师,现在应该还在镇上。

他快速拿出许可证,递给为首的城管,

“证件齐全,你们可以核实。”

“至于虐待动物,纯属诬告,

诊所里的动物都可以作证。”

城管接过许可证,翻看了几页,

脸色有些复杂。

举报材料里明明说没有许可证,

没想到竟然是齐全的。

“就算证件齐全,” 他还是不死心,

“有人举报你用过期药品,

我们要检查药品库存。”

阮禾急得眼圈发红,

“我的药品都是正规渠道进的,

怎么可能过期?”

厉烬拦住她,眼神平静却有力量,

“可以检查,但我有个要求。”

“我要找个律师在场见证,

避免有人栽赃陷害。”

为首的城管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随便找,我们依法执行公务,不怕查。”

厉烬拿出老人机,翻出一个尘封的号码。

这是父亲生前给他的,

说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找江砚。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喂?”

“江叔,我是厉烬,厉建军的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急促的声音:“厉烬?你出来了?”

“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禾苗宠物诊所,有人查扣药品,

说我们用过期的。” 厉烬简洁地说。

“等着,我十分钟到!” 江砚说完,挂了电话。

城管看着厉烬,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能这么快找到律师,看来不是普通人。

阮禾拉了拉厉烬的袖子,小声问:

“江叔是谁?靠谱吗?”

“我父亲的朋友,律师。” 厉烬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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