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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如画似梦的《烽火纠葛》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怀远,念卿是著名作者如画似梦成名小说作品《烽火纠葛》中的主人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那么怀远,念卿的结局如何我们继续往下看“烽火纠葛”
主角:念卿,怀远 更新:2025-10-29 14:5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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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第一次睁眼,是深夜。帐顶的油灯被风摇得忽明忽暗,像一颗不肯落地的炮弹。
他感觉左胸被什么东西箍住,喘一口气,铁锈味便从喉咙口溢出来。耳边有人低低地嘘
了一声,那声音不带温度,却让他莫名地安静。别动,缝线会崩。说话的人俯身,
灯影在她脸上切出一道冷白的刃。怀远看见她眉尾有一颗褐色的痣,像一粒被火烤过的药片,
苦,却救命。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嘶哑着问:还能扛枪吗?她没答,
只把听诊器贴在他肋间,指尖冰凉。半晌,她抬眼,声音仍是平的:先学会扛自己。
那是念卿对他说的第二句话。之后的日子像被河水泡软的日历,一页页撕不动,也记不清。
怀远只记得每天清晨,她掀帘进来,纱布与血块一同剥落,像拆一封迟到的家书。疼,
却带着奇异的期待。她从不问他部队番号,也不问哪场战役把他掏成空壳;他只知她姓沈,
苏州人,其余一概不知。他们隔着药香与血腥,像隔着一条被炮火炸断的桥,彼此伸手,
只够抓住对方的影子。第七夜,大雨。帐篷顶被雨脚打出密集的鼓点,仿佛前线又推近了。
体温计在他腋下颤抖,水银柱升得像旗杆。念卿撑一盏玻璃灯,火光被风吹得横过来,
舔在她睫毛上,映出两簇小小的火苗。她拿酒精棉擦他锁骨,擦到第三遍,忽然停住。
你怕我?她问。怀远摇头,却抓住她手腕。掌心滚烫,像把最后一颗子弹塞进她枪膛。
我怕死在你手里,他说,然后忘了你。念卿垂眼,把酒精棉按进瓷盘,
发出极轻的嗤——像谁偷偷笑了一声。那就别死,她道,我记性不好,
记不住死人。雨声太大,盖过了他胸腔里那一声闷响。他松开她,指尖却留下一圈白痕,
像雪地里兽类的爪印,一时半会儿化不了。翌日清晨,他的烧退了。念卿照例来换药,
掀帘时却一脚踩进水里——帐篷外的排水沟被炮弹掀起的浮土堵了,雨水倒灌,淹了半尺。
她蹲下去,单手撩裙,另一只手去掏沟。怀远撑着床沿坐起,扯到伤口,眼前一黑,
却还是晃过去,抓住她肘弯。让医护兵来。我就是。你是大夫。
大夫也得先活下去。她说得淡,却把他的手掰开,像掰开一节枯枝,继续掏泥。
泥水溅在她白大褂下摆,绽开一朵朵褐色的花。怀远看着她后颈露出的碎发,
被雨水黏成细线,像引线,一念之间就能炸碎他。那天午后,前线送来一批新兵,十七八岁,
伤口里还嵌着麦秸。念卿在手术帐里站了四个时辰,再出来时,天色像被墨汁灌满的弹壳,
黑得发沉。她路过怀远的病床,脚步虚了一下,他伸手,把她掌心翻过来——四道指甲痕,
深到见血,是她自己掐的。怀远没说话,把床头那半碗没喝的粥推给她。
念卿就着他的勺子喝完,唇边沾了一粒米,他伸手想拂,却在半空停住,转而拾起纱布,
替她擦指缝里的血。灯芯啪地爆了个花,两人的影子在帐篷上一晃,贴在一起,
又迅速分开。第三周,医院要往南昌转。雨停了,路面却烂成粥,卡车陷在辙里,骡马嘶鸣。
怀远能下床了,左胸仍缠着厚纱,却执意帮医护搬药箱。念卿抱着一摞绷带经过,擦肩时,
他低声道:跟我走。她脚步未停,只侧了侧头,像没听见。卡车引擎吼起来,
尾气混着泥尘,把黄昏搅成一锅浊汤。怀远被分到最后一辆,车厢板满是弹孔,风灌进来,
像无数细小的牙齿。他攀上车沿,回头——念卿站在帐篷口,白大褂被风吹得鼓满,
像一面投降的旗,却又不屈地扬着。她抬手,把一缕发别到耳后,那动作极轻,
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怀远忽然明白,她不会跟他走。她属于这片被炮火犁过的土地,
像一株不肯挪窝的野菊,根扎在碎弹片里,开最苦的花。卡车启动。他张嘴,喊不出声音,
只做出一个口型——等我。念卿看懂没,他不知道。车轮碾起泥浆,
把她的身影溅成一幅泼墨,越拉越远。怀远的手按在胸口,缝线处隐隐渗红,
像一枚未寄出的印章,盖在皮肉上。卡车转出山口那一刻,
他忽然想起她第一天说的话——先学会扛自己。怀远抬头,暮色四合,
像一口倒扣的铁锅。他把脊梁一寸寸挺直,任伤口撕开,血顺着纱布往下爬,
像一条不肯结冰的小蛇。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不是以伤兵的身份,
而是扛一杆能护住她的枪。哪怕前线是刀山,是火海,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都要回来,
站在她面前,说一句:我学会了,现在轮到我来扛你。风从车厢板缝里灌进来,
带着硝与泥的味道。怀远闭眼,把那一粒褐色的痣、那一声别死,连同她指缝里的血,
一并按进心脏最软的肉里。卡车颠簸,像一颗跳动的弹,载着他,驶向未卜的远方。而远方,
炮火正密,像无数盏天灯,替他把誓言照得通亮。信使是赶着骡子来的。
骡背上左右各挂一只牛皮邮囊,被硝烟熏得发黑,像一对干瘪的肺。怀远得信时,
部队刚在箬岭打退一场夜袭,火堆未熄,焦土上犹自冒白烟。
他拆开那封用旧处方笺折成的信,纸边还沾着碘酒味——昨日截下一颗子弹,
铜壳上刻着『民国十六年』,想是与你同岁。我把它泡在酒精里,听了一夜响,像小炮仗。
你若缺勇气,就写信来,我寄一半给你,另一半留给下一个伤员。落款只一个沈字,
却让他胸口那道紫红疤痕猛地一紧,仿佛又裂进一缕春风。他回信没有纸,
就在一张军用地图的空白处写——今日我部抢渡漳河,水寒刺骨。我第一个上岸,
胸口湿了一大片,别人说是水,我晓得那是你想我时滴的药。下次攻城,
我把地图这块空白留给你,你填一句,我照做。墨迹未干,信使已翻身上骡。夜色里,
骡铃叮叮,像两枚银针,轻轻缝合前线和后方的黑夜。第二封信隔了整整二十七天。
念卿把信写在拆开的绷带卷上,一行行字迹被血迹晕成淡褐——绷带不够,
我剪了自己的白大褂。伤员们笑我穿短衫,我却想起你说过:旗开得胜时,
要替我讨一段苏绸做新衣。我告诉他们,绸子不急,先讨命。末尾,
她画了一枚小小的听诊器,听头朝右,像把钥匙。怀远收了信,正逢部队攻铜鼓镇。
他把那截绷带缠在手腕上,枪栓一拉,金属声清脆。巷战三日,子弹贴耳飞过,
打断了系绷带的结,却没打断他腕上她留下的药味。夜里,
他窝在祠堂神龛下写回信——我腕上只剩一圈布筋,像一道箍,箍住命。铜鼓已克,
我缴了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卿』字,想必是天意。等我攒够三张地图的空白,就回去,
把字还给你。信使来时,怀里揣着一包新晒的野菊,说是沈大夫托人采的,泡水温肺,
省得他老咳嗽。怀远把花塞进防毒布袋,一路跑操时,背后沙沙作响,像她在笑。
第三封信,短得像刀。前线退至莲塘,药尽,血尽。我守最后一间手术室,
窗外榴花炸得比炮还红。若你收到此信,说明我仍能在死人堆里翻纸笔。怀远,我冷,
给我生一堆火,写在纸上即可。怀远收信,连夜带一个连突进莲塘。马背被炮火掀翻,
他滚进沟里,胸口旧疤再裂,血透衣襟。他拽出随身的搪瓷碗,撕下贴胸的地图空白,
用血调了泥浆,写——火来。只有两字,塞进她帐篷时,天已微亮。
念卿刚缝完最后一针,回头见地上躺着那张血书,字迹粗粝,却像两只滚烫的手,
捧住她冰透的骨。她把纸贴在心口,低头一笑,泪砸在鞋面,冲开斑斑点点的血痂。
此后信便断了。烽线一路向南推,怀远升至团副,每下一城,都在邮局翻死信袋。没有沈
,没有碘酒味,也没有野菊。直到隆冬,部队驻南昌对岸。夜半,
传令兵递来一只瘪瘪的帆布包,里面是一百三十七封信——有的写在包装纸,有的写在树叶,
甚至有一片薄如蝉翼的瓷,上用红汞写:我无恙,你勿念。最底下,
压着一件被剪去半截的白大褂,胸口位置,用细密针脚缝了一块苏绸——月白底,
暗纹是听诊器与步枪交缠,像两株藤蔓,在乱世里偷偷开花。
绸角缝着最后一封信:怀远:绸子讨到了,我缝在当初被你血染的那块地方。你若回来,
替我系上;若不回,我披它入棺,当嫁衣。今冬无雪,却极冷。我把火生在心里,等你借烟。
怀远攥着绸,站在江滩。江面浮冰碰撞,发出闷响,像无数未寄出的信,被水雷炸碎。
他忽然跪地,把脸埋进那件残破的白衣,深吸——碘酒、血腥、野菊、硝火,全混在一起,
是她,也是这碎裂的河山。远处,集结号起。怀远起身,把绸贴里衬,扣好风纪扣。
冰碴子刮过脸,他却觉得暖——胸口的旧疤下,一封信正被心跳一次一次拆开,
又一次一次合拢。他抬头,看漆黑的对岸。等我。两字出口,凝成白雾,
像给这乱世递上一盏小小的灯。号声再响,他转身,大步踏入风中。身后,江冰破裂,
黑水翻涌,像无数封未读完的信,被月光一页页翻开。警报响得比鸡鸣早。天刚泛青,
城墙上已插了太阳旗的影子,像一柄倒悬的刀。怀远巡完最后一班垛口,踩着霜往回走,
靴跟磕在青石板上,声儿脆,像在给谁报丧。司令部的小楼前聚着穿白大褂的人,
箱子排成一列,上头贴着红十字,被晨光照得刺眼。念卿站在最末,没戴帽,发梢沾着雾气,
像一场不肯落地的雨。怀远隔着半截街望她,脚步缓下来——那道背影他熟,
手术台上她俯身时,肩胛骨就是这般锋利,能割开所有优柔。
领事馆的洋人在喊:最后一批飞机,女士优先!人群开始涌动,箱子碰撞,像潮水拍堤。
念卿没动,她转身,逆着人潮,朝他走来。一步、两步,霜花在她鞋底碎成粉。
怀远喉头发紧,先开口: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念卿抬眼,眸子里映着灰天,
也映着他。我走了,城里伤兵谁缝?你挨枪子谁取弹?声音不高,却像把镊子,
精准地夹住他心口最软的那条血管。偏厅里,炭火将熄。
怀远把一份调令推给她——今晚六点,西门外还有最后一辆救护车,直通汉口。
纸角被火舌舔得微卷,像一场迫不及待的告别。念卿没接,只把随身的小铁盒搁在案上,
盒盖弹开,里头整整齐齐码着手术刀片。我若走,这些刀就再无用武之地;我若留,
它们还能替你多守一寸山河。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刀锋,血珠滚圆,却仿佛不知疼。
怀远,你守城,我守你,各尽其职,才算并肩。火光照出他眼里的血丝,像蛛网,
一挣就破。他猛地握住她腕子,血沾在他虎口,烫得吓人。这不是并肩,是陪葬!
念卿任他攥,脉门贴着他老茧,跳得稳。那就葬在一起,省得你孤坟无人上香。午后,
城防图铺了一地。怀远伏案标火力点,铅笔尖断了好几次。念卿蹲在旁边,把断芯削尖,
削得满手黑。两人都不说话,只听见铅灰与刀片互相刮擦,像远处提前响起的枪。
勤务兵撞进来:报告!日军先头部队已抵三十里铺!怀远把最后一点铅笔头按断在图上,
起身,肩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念卿却忽然伸手,指尖点在他心口——那里,旧疤犹在,
早被新军装盖得严严实实。怀远,她声音轻得像叹,给我留一道生门,
也给你自己留一道。他低头,看见她指腹沾着一点自己的血,是从她掌心抹来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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