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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9

我为叶婉儿挡下天劫,修为尽废。她却在这时提出分手,说强者才配站在她身边。三年后,

我开着小吃摊艰难度日。她却已成为修真界最年轻的仙尊。那天下着大雨,

她突然出现在我的摊前,浑身湿透。江寒,我查清楚了,当年的天劫有人做了手脚……

我打断她:客人,要辣不要?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你宁愿这样也不肯原谅我吗?

我低头擦着桌子:你挡着我做生意了。她不知道,那场天劫虽废了我修为,

却让我觉醒了一样更可怕的东西。而这一切,很快就不再是秘密了。一雨下得没完没了。

江寒缩在油腻的塑料雨棚底下,听着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棚布上的声响,闷得人心头发慌。

炉子里的火半死不活地烧着,锅里的卤汁倒是咕嘟咕嘟滚着,热气混着香料味,

勉强在这深秋的雨夜里驱散开一小片寒意。这条街叫烂泥巷,名字贴切。污水横流,

路灯坏了大半,剩下的一盏也半眯着眼,光线昏黄,

勉强勾勒出摊位上那块被油烟熏得发黑的招牌——寒记小吃。快收摊了,没什么客人。

这个点,还在外面晃荡的,不是醉鬼,就是比他更不如意的。他靠在褪色掉漆的餐车旁,

摸出半包皱巴巴的廉价香烟,抖出一根叼上,低头,用手拢着,咔哒一声点燃。

橘红色的火光在他眼前一闪,映亮了一瞬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随即熄灭,

只剩下一点猩红在昏暗中明灭。烟是劣质烟,呛人,但他吸得很慢,

任由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再混着胸口的浊气缓缓吐出。白色的烟撞上湿冷的空气,

迅速被雨水撕扯、吞没。三年了。从云端跌落泥潭,整整三年。有时候,午夜梦回,

耳边还是雷霆炸裂的轰鸣,眼前还是刺目的电光,以及……叶婉儿那张梨花带雨,

写满惊惶与决绝的脸。江寒,我们到此为止吧。现在的你,已经配不上我了。

强者,才配站在我身边。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地扎进他当时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脉。比那九重天劫留下的伤,更痛,更彻骨。

他扯了扯嘴角,一个近乎自嘲的弧度。抬起左手,那只手,指节因为常年操劳显得有些粗大,

皮肤粗糙,沾着些洗不掉的油污。手腕内侧,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盘踞着,

像一条丑陋的蜈蚣,那是天劫留下的印记之一,灵力彻底枯竭、经脉寸断的证明。曾经,

这只手掐动法诀,引动风雷;曾经,这只手握着惊鸿剑,剑光所向,同辈修士无不侧目。

青霄仙宗最年轻的金丹修士,道途璀璨,道侣绝艳,是多少人眼中羡慕不来的天之骄子。

一场意外的天劫,一场及时又残忍的分手。全没了。烟烧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

江寒面无表情地将烟蒂摁灭在满是油渍的桌面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的灵力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悄无声息地荡开雨幕,

拂过他的感知。不是刻意的探查,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散发。

江寒擦桌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握着抹布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雨似乎更大了些。巷口,昏黄与黑暗的交界处,

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那人走得很慢,高跟鞋敲击湿滑路面的声音,清脆,

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重,一步一步,穿透雨声,由远及近。最终,

那脚步声在他的摊位前停下。江寒依旧低着头,专注地擦着面前那一小块已经反光的桌面。

视线里,先是一双鞋,鞋跟很高,沾了泥水,但看得出材质极好,价格不菲。往上,

是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风衣下摆,此刻已经被雨水浸透,颜色深浊,紧紧贴着纤细的小腿。

再往上……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终于抬起了头。雨棚下那盏摇摇欲坠的节能灯,

吝啬地投下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来人的脸。一张他刻在骨子里三年,

或许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脸。叶婉儿。曾经青霄仙宗的小师妹,

如今……名震修真界的冰璃仙尊。修真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光芒万丈,

地位尊崇。只是此刻,这位仙尊显得有些狼狈。头发被雨水打湿,

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妆容依旧精致,

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和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她看着他,

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如今只剩下清冷与威仪的美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愧疚,

有痛楚,有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下巴,不断滴落,

在她脚边积起一小滩水渍。她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雨打湿的玉雕。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只有雨声,卤汁的翻滚声,

以及两人之间那无声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对峙。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似乎刺痛了她的肺叶,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打破了死寂:江寒……

只唤出这个名字,她的喉头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停顿了一下,才艰难地继续,

我查了三年……当年的天劫,有人做了手脚……她的语气急切起来,

带着一种急于证明什么的仓皇:是宗门内部的人!他们不想看到我们……客人。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打断了她,没有任何起伏,像在询问任何一个寻常的食客。

江寒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拿起了锅铲,目光落在翻滚的卤锅里,看都没看她一眼。要辣不要?

叶婉儿剩下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里,漂亮的杏眼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他的愤怒,他的怨恨,他的冷漠,

甚至他的痛哭流涕……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平静,这样的……无关紧要。他似乎,

真的只是一个卖小吃的摊主,而她,只是一个走错了地方、说了些莫名其妙话的客人。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水汽迅速弥漫开来,

比外面的雨水还要汹涌。你……她的声音彻底哽咽,带着哭腔,

你宁愿在这里……这样……也不肯听我说完?也不肯……原谅我吗?江寒终于再次抬眼,

看向她。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丝毫波澜,也映不出她的倒影。

曾经那里面的炽热、爱恋、意气风发,早已被这三年的烟火油污浸泡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他微微蹙了下眉,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站的位置。你,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她脚下,挡着我做生意了。声音依旧平淡,

甚至带着点因为长久吆喝而产生的轻微沙哑。……叶婉儿整个人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头顶的灯光还要惨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挡着他……做生意了?她后面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眼泪,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挣脱了眼眶的束缚,混着脸上的雨水,

滚落下来。江寒不再看她,重新低下头,拿起那块脏兮兮的抹布,

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旁边一张空着的、同样油腻的折叠桌。一下,一下,用力而专注。

仿佛擦掉的不是油污,而是某些早已不该存在的、黏稠又碍事的过往。雨还在下,哗啦啦的,

填满了两人之间那巨大而无声的鸿沟。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站在雨里,

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而他,在他的小吃摊后,

守着他那一方小小的、充斥着烟火与油腻的天地,无动于衷。只是在他低垂的眼睑下,

那最深沉的阴影里,一点极淡、极幽暗的紫芒,如同蛰伏的毒蛇信子,一闪而逝。

快得仿佛是灯光晃过造成的错觉。她不知道。那场几乎将他彻底摧毁的天劫,

在碾碎他毕生修为、断绝他道途的同时,也像一把沉重的钥匙,撞开了某扇禁忌的门扉。

绝望的死寂深处,唤醒了他灵魂深处某种远比灵力更古老、更幽邃、也更……可怕的东西。

而这一切,很快,就不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了。二叶婉儿僵在原地,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与滚烫的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江寒那句挡着我做生意了像一把冰冷的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

比任何锋利的剑气都要疼。她看着他低头擦拭桌面的侧影,那么专注,又那么疏离。

三年不见,他瘦了很多,曾经挺拔如松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穿着廉价的、沾着油渍的棉服,

头发随意耷拉着,遮住了部分额头。只有那偶尔在动作间从袖口露出的手腕疤痕,提醒着她,

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甚至有些落魄的男人,曾经经历过什么,而自己,

又在那场变故中扮演了怎样残忍的角色。江寒……她不死心,声音破碎不堪,

带着浓重的鼻音,

知道你恨我……当年是我……是我不对……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天劫被人动了手脚!

我如果知道……客人。江寒再次打断她,这次他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但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冰封,如果你不消费,请让一让,

别影响其他客人。其他客人?这雨夜里,烂泥巷深处,除了他们俩,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他只是在用最直白的方式,划清界限。叶婉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他那双眼睛,曾经那里映着她的倒影,

盛满了温柔和炽热的光芒,如今只剩下了一片荒芜的漠然。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此时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解释?道歉?乞求?

在他这堵密不透风的冰墙面前,通通失效。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隐晦,

但又带着明显恶意的灵识,如同阴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扫过这片区域。这灵识很强,

至少是金丹后期的水准,而且刻意收敛了气息,若非叶婉儿已是元婴境界,感知远超同侪,

几乎难以察觉。这灵识的目标明确——江寒的小吃摊,或者说,是江寒本人!

叶婉儿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反应,她周身气息一凝,

那属于元婴仙尊的威压就要不受控制地散出,将那不怀好意的窥探碾碎。然而,

就在她气息微动的刹那——一直低眉顺目的江寒,拿着抹布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指尖。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没有任何声响。但那股阴冷的灵识,就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猛地缩了回去,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丝仓皇和……惊疑不定?

叶婉儿即将爆发的威势戛然而止,她惊愕地看向江寒。他……他做了什么?

她确信自己没有感知错,刚才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江寒身上逸散出去,并非灵力,

却带着一种更原始、更霸道、令她神魂都感到一丝战栗的气息,

瞬间逼退了那道金丹后期的灵识!可江寒明明……修为尽废了啊!她刚才暗中探查过,

他体内空空如也,经脉枯萎如朽木,绝无半分灵力存在的迹象!那刚才那是什么?

江寒仿佛对刚才暗中的交锋毫无所觉,他已经转过身,开始收拾炉灶,准备收摊。

锅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卤汁被舀进桶里,白色的水汽蒸腾而起,

模糊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看来今晚没什么生意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平淡。

叶婉儿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和困惑中,她看着江寒忙碌的背影,第一次发现,

这个她以为已经彻底了解、彻底掌控了局面的前道侣,身上笼罩着一层她完全看不透的迷雾。

修为尽废是事实。但那道逼退金丹灵识的神秘力量,也是事实。这三年来,在他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寒……她再次开口,

声音却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审慎和探究,刚才……江寒盖好卤汁桶的盖子,

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话。他拿起靠在餐车边的旧雨伞,撑开,

那伞面有些地方已经脱线,雨水顺着缝隙渗下。他看向她,雨伞在他头顶投下一小片阴影,

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深邃难明。雨大了,仙尊还是请回吧。他顿了顿,补充道,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烂泥巷,脏,别污了仙尊的鞋。说完,他不再看她,

推着那辆略显笨重的小吃车,吱呀吱呀地,缓缓融入了巷子深处更浓的黑暗中。

那把破旧的雨伞,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固执地为他撑开一小片干燥的天地,

也将他与身后那个光芒万丈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叶婉儿站在原地,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她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颗心在不断下沉,

沉入一个未知的、令人不安的深渊。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美眸中神色变幻不定。

愧疚、心痛、不解、以及一丝被那神秘力量勾起的、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好奇与……忌惮。

江寒……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而那暗中的窥视者,又是谁?为何会对一个废人

感兴趣?她隐隐感觉到,三年前那场看似意外的天劫,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

背后牵扯的,恐怕远比自己查到的还要深得多。雨,越下越大了。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

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整条烂泥巷,陷入了一片湿冷粘稠的黑暗之中。

三江寒推着小吃车,吱呀吱呀的声音在空寂的巷子里回荡,与哗啦啦的雨声交织,

显得格外孤清。他走得很慢,脚步却异常平稳,仿佛刚才叶婉儿的出现,

以及那暗中的灵识窥探,都只是这漫长雨夜里微不足道的插曲。直到拐过一个弯,

彻底脱离了叶婉儿可能的视线范围,他推车的动作才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左手手腕处,

那道狰狞的疤痕之下,皮肤深处,

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幽暗紫芒如同活物般蠕动了一下,随即隐没,

恢复成死寂的疤痕模样。果然……还是被注意到了。不是叶婉儿。

她的注意力当时全在自己身上,而且以她元婴期的灵识,若非自己刻意引导她感知,

她也未必能捕捉到那瞬间的异动。是那道阴冷的金丹灵识。对方的目的很明确,试探。

试探他这个废人是否真的彻底废了,还是……藏着什么。

江寒的嘴角扯出一个冷峭的弧度,几乎看不出是在笑。三年了,躲在烂泥巷,守着这小吃摊,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到底还是没让某些人彻底放心。他继续推车向前,

目光扫过巷子两侧斑驳的墙壁和紧闭的门窗。这条巷子住的都是些挣扎在底层的凡人,

或者是一些修为低微、几乎与凡人无异的散修。此刻早已夜深,加上大雨,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添了几分荒凉。

就在他即将走到自己那间位于巷尾的破旧小屋时,前方巷道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劲装,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没有打伞,

但雨水在落在他头顶寸许位置时,便被一层无形的气墙悄然弹开,身上滴水未沾。

与周围湿漉漉的环境格格不入。金丹后期。气息凝实,带着一股子血腥煞气,

显然不是宗门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弟子,

更像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杀手或者某些大势力培养的死士。灰衣人挡住了去路,

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上下打量着江寒,以及他身后那辆散发着油烟味的小吃车。江寒?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江寒停下脚步,将雨伞稍稍抬高了些,

露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收摊了,不卖。灰衣人眼神一厉:少装傻!刚才,

你用了什么手段?他果然是为这个而来。那道灵识被惊退,让他起了疑心,或者说,

让他背后的主子起了疑心。江寒平静地看着他:客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天晚了,

我要回家。回家?灰衣人嗤笑一声,缓步上前,

一股无形的灵压如同潮水般向江寒涌来,带着冰冷的杀意,一个修为尽废的废物,

也配有家?三年前你就该死了,苟延残喘到今天,也该到头了。灵压临身,若是寻常凡人,

早已筋骨欲裂,瘫软在地。但江寒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便站稳了身形。

他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平静。谁派你来的?江寒问,

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灰衣人显然不打算废话,

他并指如剑,一缕凝练至极、带着锋锐金芒的灵力在他指尖吞吐不定,锁定了江寒的眉心。

不管你刚才耍了什么花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话音未落,

他指尖的金芒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撕裂雨幕,直刺江寒面门!这一击,

快、狠、准,没有丝毫留手,就是要一击毙命!金丹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别说是一个废人,就是筑基期修士也绝无幸例!剑气带来的锐风,

吹得江寒额前的发丝狂舞,破旧的雨伞发出不堪重负的***。然而,

就在那剑气即将洞穿他眉心的刹那——江寒一直低垂的眼睑猛地抬起!

那双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竟泛起一丝极其幽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紫色!

他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动。他只是,看着那道袭来的剑气。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凝练无比、足以开碑裂石的金色剑气,在距离他眉心尚有寸许距离时,

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壁,骤然停滞!不,不是停滞。是……湮灭!

如同冰雪遇上烈阳,那道金色的剑气从尖端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分解,

化作最精纯的天地灵气,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贪婪地吞噬、吸收,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悄无声息。灰衣人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你……他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但已经晚了。江寒看着他,那双泛着幽暗紫芒的眸子,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缓缓抬起了左手,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

觊觎……不属于你的力量……江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带着一种古老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回响。他对着那惊骇欲绝的灰衣人,轻轻一握。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灰衣人周身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的金丹、自己的神魂、自己的一切生机,

都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锁定、剥离!他想挣扎,想嘶吼,

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声音也被扼杀在喉咙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自己的身躯,从指尖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一般,一点点化作飞灰,消散在雨夜之中。

连同他苦修多年的金丹,以及那身血腥煞气,都被那股幽暗的力量彻底吞噬,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前后不过一息之间。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就这么凭空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巷子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以及江寒撑着破伞,静静站立的身影。

他眼中的紫芒缓缓褪去,恢复成之前的平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

那道疤痕似乎……颜色更深了一些。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很快消散。推起小吃车,

继续吱呀吱呀地走向巷尾那间小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蚊子。只是,

在他身后那空无一人的巷道上,雨水冲刷着地面,很快将最后一点可能存在过的痕迹也抹去。

暗处,更远处的一栋阁楼阴影里,另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猛地一颤,

额角渗出冷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眼中充满了与那灰衣人死前如出一辙的惊骇欲绝。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全部!

那个男人……江寒……他根本不是废人!他体内藏着……怪物!身影不敢有丝毫停留,

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融入黑暗,向着巷外疯狂遁去,他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给上面!

江寒似有所觉,脚步微顿,回头瞥了一眼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眼神漠然。看来,

清净日子,到头了。他低声自语,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将小汽车和外面的风雨一同关在了身后。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旧台灯,

照亮了一方小小的书桌。桌上,摊开放着一本页面泛黄、材质非金非玉的古籍,

封面是几个扭曲的、不属于当世任何流派的诡异文字。若是有见识广博的上古修士在此,

或许能勉强认出那几个字的含义——《幽噬秘典》。四木门在身后合拢,

将雨声和外界的一切窥探暂时隔绝。破旧的小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和潮湿的霉味,

混杂着卤料长久浸润后留下的复杂气息,并不好闻,但对江寒而言,这是三年来的常态,

是某种意义上的安全区。他没有开大灯,只借着书桌上那盏旧台灯昏黄的光晕,

脱下湿了大半的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动作不疾不徐,

与刚才在巷中弹指间让一名金丹后期修士灰飞烟灭的狠辣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落在摊开的那本《幽噬秘典》上。书页泛黄,材质奇异,触手冰凉。

上面的文字扭曲如蛇,并非当今修真界流传的任何一种符文或古籍文字,

更像是一种活着的、蕴含着某种原始法则的烙印。三年前,

他在天劫之下修为尽废、经脉寸断,坠入最绝望的深渊时,

这本秘典就如同早已等待多时一般,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识海深处。

它没有给他重聚灵力的希望,

而是向他展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充满禁忌与毁灭的道路——吞噬。吞噬灵气,吞噬灵力,

吞噬法宝,吞噬……修士的一切修为与生机!以此滋养自身,壮大一种名为幽噬之力

的本源。这种力量霸道绝伦,无视常规的灵力防御,更能污秽、侵蚀、同化万物,

但其本身也充满了难以掌控的暴戾和反噬的风险。这三年来,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蜷缩在这烂泥巷,一边靠着经营小吃摊维持最底层的生计,一边在无人知晓的暗夜里,

小心翼翼地摸索、修炼这《幽噬秘典》。过程凶险万分,数次险些被那幽噬之力反噬,

彻底沦为只知吞噬的怪物。但他挺过来了。那道手腕上的疤痕,不仅是天劫的印记,

也成为了他约束、引导体内那股可怕力量的锚点之一。刚才击杀那灰衣人,

动用的正是初步掌握的幽噬之力。效果显著,但……也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他走到桌边,手指轻轻拂过《幽噬秘典》冰冷的页面。

书页上的扭曲文字似乎感应到了他体内力量的流动,微微闪烁了一下,

散发出更浓郁的幽暗气息。盯上我的,不止一方……江寒低声自语,眼神锐利。

叶婉儿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她的调查方向似乎隐约指向了宗门内部。

而刚才那个金丹后期的杀手,其功法路数带着明显的杀戮气息,

更像是来自某个专门处理脏活的暗杀组织,未必与叶婉儿查到的是一路人。是谁?

是三年前在天劫中做手脚的人,怕事情败露,赶来灭口?

还是……察觉到他修炼《幽噬秘典》的蛛丝马迹,前来探查甚至夺取?可能性太多,

迷雾重重。但他知道,烂泥巷的平静,从今晚起,正式结束了。巷子另一端,

叶婉儿并未立刻离去。她站在雨幕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体,

却无法浇灭心头的惊涛骇浪。江寒的冷漠像一根根冰刺,扎得她体无完肤。

但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刚才那瞬间逼退金丹灵识的神秘力量,

以及随后隐约感觉到的那一丝极其短暂、却令人灵魂战栗的湮灭气息。虽然距离较远,

感知被雨幕和巷子结构削弱,但她确信,那个方向,就在江寒离开后不久,

发生了一场极其短暂的、不对等的战斗。一方是那道阴冷灵识的主人至少金丹后期,

而另一方……她不敢细想。一个修为尽废的人,怎么可能?可如果不是他,

又会是谁在暗中保护他?或者……那力量本就属于他?联想到江寒刚才那异乎寻常的平静,

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甚至带着一种俯视般的漠然……叶婉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这秋雨更冷。

她之前所有的愧疚、心痛、想要弥补的情绪,此刻都混杂进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和探究欲。

江寒身上,一定发生了远超她想象的剧变!她必须弄清楚!不仅仅是为了当年的真相,

为了求得他的原谅,更是因为,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江寒此刻的状态,

可能牵扯到某种极其危险、甚至可能打败现有认知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周身灵力微震,蒸干了身上的雨水,恢复了那清冷出尘的仙尊姿态,

只是眼神比来时更加复杂难明。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烂泥巷深处,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流光,消失在雨夜之中。她需要动用更多的力量,

更深入地调查三年前的天劫,以及……调查这三年里,江寒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

刚才那个暗中窥探并被惊退或消灭的金丹修士,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风雨,

似乎更急了。这小小的烂泥巷,如同一个不起眼的漩涡中心,开始吸引各方暗流的注视。

而此刻的江寒,正坐在昏黄的灯下,合上了《幽噬秘典》。

他拿起一把用来串食材的、普通至极的铁签,左手拇指轻轻在指尖一划,

一滴殷红的血珠渗出。他没有运转任何灵力,只是凝视着那滴血珠,意念微动。下一刻,

那滴血珠仿佛拥有了生命般,微微颤动起来,表面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幽暗紫芒。

他手腕上的疤痕也随之隐隐发热。他轻轻一弹,那滴附着了一丝幽噬之力的血珠,

无声无息地没入了脚下的地面,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不见。

一道极其隐晦、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微弱感知屏障,以小屋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任何带有恶意的灵力波动或生命体闯入这个范围,

都将在第一时间被他感知。做完这一切,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分。动用幽噬之力,

哪怕只是如此微末的一点,对如今这具并未完全适应此力量的身体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他吹熄了台灯,小屋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连绵的雨声,和他平稳的呼吸声。

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经结束。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

已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只能被动承受一切的江寒。下一次,无论来的是谁,

都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五雨下了一夜,未曾停歇。烂泥巷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苏醒,

不是被阳光唤醒,而是被各种窸窣的声响——早起的苦力扛着工具沉重的脚步声,

妇人倒夜壶的动静,

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代表着另一个世界的清越钟声那是青霄仙宗晨课的钟声。

江寒和往常一样,在天蒙蒙亮时推着他的小吃车出了门。车轮碾过湿滑泥泞的路面,

留下两道深深浅浅的辙印。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依旧是那副被生活磋磨得有些麻木的表情,熟练地撑起雨棚,点燃炉火,将卤汁烧滚,

浓郁的、带着一丝辛辣的香气再次弥漫在巷口。仿佛昨夜那场短暂的杀戮,

以及叶婉儿的突然造访,都只是一场幻梦。但他知道,不是。

当他推车路过昨夜灰衣人消失的那段巷道时,地面干干净净,连一丝血腥气都未曾留下,

被雨水冲刷得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然而,他散布在周围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噬感知,

却捕捉到了几缕残留的、极其淡薄的惊疑与恐惧的精神印记——属于那个逃走的窥视者。

对方吓破了胆,但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寒哥,老规矩,两个馍,多放辣子!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浑身被雨水打湿半边的年轻汉子搓着手凑到摊前,熟络地喊道。

他是住在附近的散工,姓王,是江寒这摊子的常客。嗯。江寒应了一声,

熟练地操弄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底层劳动者特有的、与美感无关的扎实。

王汉子一边等着,一边压低声音道:寒哥,昨晚……巷子里好像有点不对劲的动静,

你听见没?感觉阴森森的。江寒头也没抬,将切好的卤肉夹进烤得焦香的馍里:雨大,

听岔了吧。可能吧……王汉子挠挠头,也没多想,接过热腾腾的肉夹馍,

付了几个铜板,嘟囔着这鬼天气匆匆走了。一早上,生意比往常似乎还要冷清些。

偶尔有几个熟客来,也都行色匆匆。一种无形的、压抑的气氛,

似乎笼罩着这条平日里只是脏乱、却并不算死寂的巷子。江寒能感觉到,

有几道不同于往常的视线,隐晦地从巷子口、从对面破败阁楼的窗户缝隙里扫过他的摊位。

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但暂时没有恶意。是叶婉儿派来的人?还是其他势力闻风而动的探子?

他不动声色,依旧专注于手里的活计,仿佛一个真正沉浸于柴米油盐中的凡俗摊主。

与此同时,青霄仙宗,云缈峰。这里是叶婉儿成为仙尊后的洞府所在,灵气氤氲如雾,

仙鹤翔集,奇花异草遍布,与烂泥巷仿佛是存在于两个极端的世界。

叶婉儿坐在白玉雕琢的静室中,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映出的,正是烂泥巷口,

江寒那不起眼的小吃摊的实时景象。她派出的暗卫,正通过特殊的法器将画面传回。

看着镜中那个低头忙碌、身影单薄的男人,叶婉儿的心一阵阵抽紧。他看起来那么普通,

那么……脆弱。与记忆中那个仗剑凌云、笑傲同辈的青霄天才判若两人。

可昨夜那神秘的力量,以及那瞬间湮灭的金丹修士的可怕气息,又作何解释?查得如何?

她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属于冰璃仙尊的清冷。

一名身着玄色劲装、气息内敛的侍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躬身禀报:回仙尊,

昨夜出现在烂泥巷的那名金丹后期修士,身份已初步查明。是『影煞阁』的铜牌杀手。

影煞阁?叶婉儿秀眉微蹙。这是一个活跃在暗处的杀手组织,拿钱办事,

信誉在黑暗世界中颇高,但其行踪诡秘,很难追查到真正的雇主。是。

此人接取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指向……江寒。侍女顿了顿,补充道,任务等级,丙上。

看来雇主最初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只当是处理一个普通的『废人』。丙上级别,

对付一个炼气期修士都绰绰有余,用来杀一个废人,确实算是重视了。

但昨夜的结果证明,这远远不够。雇主信息呢?叶婉儿追问。影煞阁规矩森严,

直接查出雇主身份极难。但我们顺着任务发布的渠道反向追查,发现灵石的源头,

经过几次隐秘的周转,最终指向了……宗门内部的『贡献堂』某个匿名账户。

侍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宗门内部!贡献堂的匿名账户!叶婉儿美眸中寒光一闪。

这与她之前调查天劫被做手脚的线索,隐隐吻合!三年前的天劫,果然不是意外!而且,

对方在三年后,依然不想放过江寒!是怕他恢复?还是怕他泄露什么?继续查!

我要知道那个匿名账户背后,到底是谁!叶婉儿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

侍女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道:仙尊,还有一事。昨夜在烂泥巷,

除了我们的人和影煞阁的杀手,似乎还有第三方的窥视者,气息……很古怪,不似人族,

也非寻常妖物,属下未能追踪到其踪迹。第三方的窥视者?叶婉儿的心沉了下去。

江寒身上,到底还牵扯了多少秘密?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水镜。镜中,江寒正好抬起头,

似乎是无意地,朝着某个方向正是暗卫潜伏的大致方位瞥了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清晨的疲惫。但叶婉儿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他……知道有人在看?

他到底是真的修为尽废,在泥潭中挣扎,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层伪装?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前道侣了。加派人手,暗中保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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