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中巴车在江南市汽车站停下时，雨又大了。
她裹紧外套，攥着铁盒往出站口跑。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林小桃的消息：晚姐！
顾队在警局等你，说有重要线索！
苏晚脚步顿住。
她望着出站口攒动的人群，摸了摸怀里的铁盒——母亲的信、手工发卡、还有那枚带血的翡翠纽扣。
“苏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转身，看见顾沉撑着黑伞站在雨幕里，警服领口沾着雨珠，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顾队？”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你怎么在这？”
顾沉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铁盒，又落在她泛红的眼尾：“我来接你。”
他晃了晃保温桶，“周阿姨熬了姜茶，说你从小就爱喝。”
苏晚的手指攥紧铁盒。
周阿姨？
那个自称母亲表妹的女人，刚才还试探她钥匙的位置，现在顾沉却提着她熬的姜茶？
“不用了。”
她绕过顾沉，“我有事要办。”
顾沉一把拽住她手腕。
苏晚吃痛，铁盒“当啷”落地。
顾沉弯腰去捡，却在触到铁盒的瞬间瞳孔微缩——盒盖上刻着朵野蔷薇，和他抽屉里那枚手工发卡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你母亲的？”
他抬头，目光灼灼。
苏晚这才发现，顾沉的伞正倾斜着罩住她，自己半边身子浸在雨里。
她喉头发紧：“是。
里面有封信…关于我爸的。”
顾沉蹲下身，帮她捡起铁盒。
指尖相触的刹那，苏晚突然一阵头晕——她读取到了顾沉的记忆：暴雨天，穿背带裤的小女孩举着伞，哭着塞给他枚发卡；十年后，他在命案现场捡到她的手机，照片里是染血的银镯。
“顾队…”她踉跄着扶住墙，“你…头疼吗？”
顾沉猛地站起身，喉结动了动：“你怎么知道？”
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能力。
她攥紧衣角：“我…能看到别人残留的情绪。”
雨幕里传来汽车鸣笛。
顾沉拽着她钻进伞下：“跟我去警局。”
他指腹擦过她发梢的雨珠，“你父亲的事，我查了十年。”
江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
投影幕布上循环播放着江南饭店凶案现场：死者刘建国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水果刀，墙上有半枚带血的翡翠纽扣。
苏晚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铁盒里的手工发卡。
顾沉递来一杯热水：“喝口热的，然后说说你的能力。”
“我…触碰带情绪的物品，能读取碎片记忆。”
她声音发颤，“比如这枚纽扣，我摸到过血、男人的吼，还有…”她顿了顿，“翡翠扳指。”
顾沉猛地拍桌。
技术员调出三年前建材商坠楼案的资料——死者指甲缝里，也卡着半枚翡翠纽扣。
“连环案。”
顾沉盯着苏晚，“周正雄的棋子，每次作案都留翡翠纽扣。”
苏晚想起周阿姨的话：“你爸的钥匙在老宅墙缝。”
她抬头：“我爸的保险柜里，可能有周正雄的罪证。”
顾沉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脸色骤变：“什么？
周正雄的人去了云溪县？”
他挂断电话，拽起苏晚就往外跑：“周正雄派了人去老宅找铁盒！”
云溪县老宅。
周正雄的侄子周凯踹开东厢房门，翻箱倒柜找铁盒。
他摸到墙缝里的凸起，用力抠砖——“砰！”
苏晚举着棒球棍从暗处冲出来，顾沉紧跟其后。
周凯转身，脸上横着道刀疤：“苏晚？
顾沉？
你们早知道我在这？”
“放下铁盒。”
顾沉拔出手枪，“周正雄让你来的？”
周凯冷笑：“他早知道铁盒在你这！
苏小姐，你爸当年害我家破人亡，今天你得偿命！”
他扑向苏晚。
顾沉开枪示警，子弹擦过周凯耳朵。
混乱中，苏晚摸到周凯腰间的匕首——她读取到周凯的记忆：周正雄逼他杀苏晚，说“她死了，铁盒就永远找不到了”。
“顾沉！
他怕火！”
苏晚大喊。
顾沉会意，抄起桌上的煤油灯砸过去。
周凯被火光***得踉跄，顾沉趁机扑倒他，夺过匕首。
苏晚捡起铁盒，发现锁被撬坏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信和发卡还在，只是多了张纸条：“苏小姐，游戏才刚开始。”
雨停时，两人坐在警局走廊的长椅上。
苏晚摩挲着铁盒里的信：“我爸的信里说，顾叔是被周正雄陷害的。”
顾沉望着窗外的雨：“我父亲当年确实收过周正雄的贿赂，但他没来得及交代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他转头看向苏晚，“所以你爸替他顶罪，对吗？”
苏晚点头。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晚晚，要相信光。”
顾沉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手工发卡，轻轻放在她手心：“这是我七岁时，你送我的。”
苏晚摸着发卡上的划痕，眼泪终于掉下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沉伸手替她擦泪：“以后不会了。
我会帮你，查清你爸的案子，抓住周正雄。”
走廊尽头，技术员举着证物袋跑过来：“顾队！
在周凯车里搜到这个——”证物袋里是枚带血的翡翠纽扣，和苏晚铁盒里的一模一样。
苏晚望着证物袋，轻声说：“下一站，该找周正雄了。”
顾沉握住她的手：“有我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