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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疆寒夜逢修罗

发表时间: 2025-04-15
北疆的夜风卷着细雪,刮过镇北将军府的青瓦时发出狼嚎般的声响。

三更天的演武场上,霍沉舟正握剑劈斩木人桩,玄色甲胄上凝着的霜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忽闻角门传来骚动,值守的兵士提着灯笼赶来:“将军,有个西域商队的女子硬闯辕门,说是要献……献波斯琉璃盏。”

霍沉舟眉峰微蹙,收剑入鞘。

演武场的月光里,走来个裹着猩红狐裘的女子。

她狐裘半敞,露出里面绣着金线蛇纹的茜纱裙,领口开至胸下,雪脯上用银粉绘着展翅的凤凰,尾羽顺着沟壑蜿蜒至腰际,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她发间别着支镶满蓝宝石的金步摇,鸦青长发垂落腰畔,未施粉黛的面上唯有眼尾点着颗血色泪痣,偏生在这冰天雪地里,艳得像朵燃着的红梅。

“霍将军好大的架子,”女子轻笑,狐裘滑落在地,露出茜纱裙下裹着的修长双腿,腿根处用金粉画着半幅北疆地形图,“奴家从长安赶了二十日的路,手捧波斯进贡的琉璃盏,竟连将军的面都见不着?”

她款步走近,腰间鎏金铃铛在寂静中发出细碎声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霍沉舟的目光扫过她腿根的金粉地图,瞳孔骤缩。

这图上标记的烽火台布防,正是三日前他刚调整过的机密。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掌心触到她脉搏处的烫金刺青——是只盘着的赤练蛇,蛇信子正对着“镇北”二字。

“西域商队?”

他声音冷如玄冰,指尖碾过她腕间刺青,“你腕间的金箔,分明是南疆巫蛊一脉的标记。”

女子忽然踉跄,整个人撞进他怀里,茜纱裙的领口彻底散开,银粉凤凰的尾羽扫过他甲胄上的狼首纹。

她仰头咬住唇,眼尾泪痣几乎蹭到他唇角:“将军好眼力,”舌尖轻轻舔过他下颌的薄疤,“奴家确实不是商人——是来给将军送,”她指尖悄悄将枚藏着密信的玉坠塞进他掌心,“救命符的。”

霍沉舟只觉一阵异香钻入鼻端,是雪地里不该有的暖香,混着血珠兰的腥甜。

他猛地推开她,却见女子己软软倒在雪地上,茜纱裙被风雪掀起,露出腿侧用金粉画的半只狼首,与他甲胄上的纹饰分毫不差。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扬州码头,那个浑身是血的渔家女,她腿根处也有这样的狼首印记,只是当时被血渍浸透,看不真切。

“将军可是嫌奴家脏了?”

女子撑着雪起身,狐裘上沾满冰晶,却掩不住胸前银粉凤凰在月光下的妖异,“三日前,将军的粮草押运路线被泄露,两万石军粮在嘉峪关遇伏——”她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凉的耳垂,“奴家知道是谁泄的密,也知道,”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玉坠,“将军心口的旧伤,每逢雪天便会作痛。”

霍沉舟瞳孔骤缩。

这女子竟知晓他最隐秘的旧伤,还有押运粮草的机密。

他忽然扣住她腰肢,将她抵在演武场的石墙上,玄色甲胄的金属扣硌得她雪脯发红:“你究竟是谁?”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眼尾泪痣,却闻到她发间混着的沉水香——这是十年前扬州瘦西湖的水腥味,是他刻在骨髓里的记忆。

女子忽然勾住他脖颈,指尖解开他甲胄的暗扣:“将军忘了么?”

她的腿缠上他腰际,金粉狼首在雪光下泛着微光,“十年前,扬州码头的雪夜,将军被海盗追杀,是奴家藏在废弃的渔船上,用身子给您暖了整夜的寒。”

说着低头,咬住他喉结,舌尖卷过他锁骨处的薄疤,“那时您说,等平定北疆,便来娶奴家。”

霍沉舟只觉一阵眩晕,旧伤处的疼痛与她唇齿间的温热交织,竟让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他忽然想起昏迷前看见的景象:渔家女肩头的银粉凤凰,在血色里展翅,尾羽扫过他胸前的狼首印记。

而眼前女子腿根的金粉狼首,正与他当年刻在渔家女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霍沉舟低喃,指尖抚过她腿根的狼首,却触到一道浅红的旧疤——是刀伤,与他后背的剑疤位置相同。

十年前他为护她,被海盗砍中后背,而她竟也在同一位置,留了道相仿的伤。

女子忽然轻笑,趁机解开他最后一道甲胄扣,掌心贴在他心口的旧伤处:“将军现在认出奴家了?”

她的茜纱裙己褪至膝头,银粉凤凰的尾羽扫过他小腹,“可知道,这十年来,奴家每夜都在狼首印记上涂药——”指尖划过他后背的剑疤,“就为了今日,能让将军记起,是谁在您濒死时,用自己的血,续了您半条命?”

霍沉舟只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眼前女子的每句话都像重锤,敲开他刻意封存的记忆。

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积雪覆盖的石墙上,玄色甲胄与茜纱裙相磨,发出刺啦声响。

她的银粉凤凰蹭过他胸前狼首印记,在雪光下竟融成一片血色,像极了十年前那个染血的夜。

“你叫什么名字?”

霍沉舟喉间发紧,指尖捏住她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

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倒影,眼尾泪痣在风雪中艳得惊心。

“奴家姓阮,单名一个娇字。”

她忽然咬住他指尖,舌尖划过他掌心的狼首纹身,“将军可还记得,当年在渔船上,您说过的话?”

她的腿轻轻碾过他腿间,“您说,等北疆安定,便要娶奴家做将军夫人——可现在,”指尖划过他甲胄上的狼首纹,“您的狼首军,却在替害我阮家满门的仇人卖命。”

霍沉舟如遭雷击。

阮家满门血案,是他初入官场时便听过的悬案,据说满门上下三十七口,皆被斩去双手,弃尸扬州运河。

他忽然想起裴家嫡子裴砚之,半月前曾送他一幅北疆布防图,图上标记的笔迹,竟与眼前女子腿根的金粉地图如出一辙。

“你接近裴砚之,也是为了阮家血案?”

霍沉舟扣住她手腕,发现她掌心藏着半片金箔,正是南疆巫蛊中“牵机引”的毒引,“你在他身上下了蛊?”

阮娇忽然笑出声,银粉凤凰在风雪中簌簌而落:“将军猜对了一半,”她忽然贴近,在他耳边低语,“裴家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仇人,”指尖划过他甲胄上的“镇北”二字,“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还有,”她忽然低头,咬住他心口旧伤,“将军您,也是奴家棋盘上,最关键的一子。”

话音未落,演武场西角忽然亮起火把,二十名狼首卫呈扇形包围过来。

霍沉舟皱眉,他并未下令调动亲卫,显然是这女子早有安排。

阮娇趁机推开他,捡起地上的狐裘披上,金步摇在风雪中晃出碎光:“将军放心,奴家今夜来,只是想让您记起十年前的恩情,”她抛来那枚藏着密信的玉坠,“明日卯时,城外十里的破庙,奴家会把泄粮的真凶交给您——顺带,”眼尾泪痣在火光下像滴血,“让您看看,奴家腿根的狼首印记,究竟是真是假。”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霍沉舟拉住手腕。

他望着她眼尾的泪痣,忽然发现那竟是用北疆狼血混着金粉所绘,与他甲胄内衬的狼首纹同出一源。

“阮娇,”他声音低沉,“你可知,自你踏入北疆的那一刻起,便再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阮娇回头轻笑,狐裘在风雪中扬起猩红的弧度:“将军若是想留奴家,今夜便该在这演武场上,与奴家共赴巫山——”她指尖划过自己胸前银粉凤凰,“可将军的亲卫己到,”眼尾扫过渐渐逼近的火把,“您终究还是那个,宁愿冷着身子练剑,也不愿碰奴家一根手指的霍修罗。”

话音未落,她忽然扬手撒出一把金粉,趁霍沉舟闭目之际,足尖点地跃出重围。

雪地里留下半枚猩红的足印,足底竟绣着与他兵符相同的狼首纹。

霍沉舟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掌心的玉坠忽然发烫,里面滑出半张羊皮纸,上面用狼血写着:“裴家私通西戎,粮草遇伏实为贼喊捉贼,证据在城西地窖,刻着双鹤纹的檀木盒。”

更漏声在风雪中愈发清晰,霍沉舟低头,看见自己甲胄上沾着的银粉,竟在月光下组成半只展翅的凤凰。

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渔家女的体温、她肩头的银粉凤凰、还有她临别时塞给他的玉佩,上面刻着的“阮”字,此刻正躺在他贴胸的衣袋里,与裴砚之的寒玉扳指隔着层薄纱。

“将军,那女子……”亲卫统领欲言又止。

霍沉舟忽然握紧玉坠,狼首纹在掌心硌出红痕:“备马,明日卯时,随本宫去城外破庙。”

他转身走向将军府,玄色披风扫落积雪,露出靴底绣着的凤凰尾羽——那是十年前渔家女替他缝补靴底时,偷偷绣上的纹样。

北疆的雪,在黎明前下得愈发急了。

阮娇坐在破庙的梁上,望着远处驰来的马蹄灯,指尖抚过腿根的金粉狼首。

方才在演武场,她故意让霍沉舟触到“牵机引”的毒引,却没告诉他,这毒引需得每月用狼血来解——而能解此毒的,唯有他霍沉舟心口的血。

“霍沉舟,”她低笑,指尖碾碎鬓边的蓝宝石,“十年前你爹屠我阮家满门时,可曾想过,你会爱上仇人之女?

可曾想过,你胸口的狼首印记,与奴家的凤凰纹,终究要在这北疆的风雪里,缠成解不开的死结?”

庙外,马蹄声渐近。

阮娇理了理狐裘,露出胸前银粉凤凰的尾羽,在风雪中轻轻颤动,像极了十年前那个血色漫天的夜,她在扬州码头看见的,霍沉舟甲胄上猎猎作响的狼首旗。

这一次,她要让这只北疆的孤狼,心甘情愿地,走进她为他布了十年的陷阱。

雪光映着破庙的断垣,阮娇眼尾的泪痣在黎明前泛着微光。

她知道,当霍沉舟看见地窖里刻着双鹤纹的檀木盒时,定会发现里面藏着的,裴家与西戎通商的账册——还有,那页染着阮家血的密信,上面盖着的,正是当今皇帝的玉玺。

而这一切,不过是她棋盘上的第一步。

下一个,该是那位掌管东厂的“玉面阎君”谢砚冰了。

听说他最喜收集人皮面具,却不知,当他看见奴家脸上的银粉凤凰时,会不会想起,十年前在扬州瘦西湖,那个替他挨了三刀的歌女,肩颈处的曼陀罗花,正是他亲手用金粉画的。

风雪呼啸,破庙的木门“吱呀”开启。

阮娇垂眸轻笑,指尖抚过腕间的烫金赤练蛇——该上场了,她的北疆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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