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三十七年,青牛村的土路被太阳烤得冒烟。
村口,一群村民伸长脖子,眼神热切得像等天上掉馅饼。
“听说没?
今天来的知青是京城来的文化人!”
“文化人有啥用,能当工分使吗?”
“你懂个屁!
文化人手指缝里漏点东西,都够咱开眼的!”
就在议论达到***时,一辆快散架的牛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村口。
车上跳下来一个人。
霎时间,全村寂静。
来的确实是个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身段笔挺,像小白杨。
可那张脸……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溜子,眼神扫过来,大夏天的,愣是让所有人后颈一凉。
村民们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文化人?
这分明是来索命的活阎王!
“老乡们好,我是新来的知青,厉惊寒。”
声音平淡,像在念追悼词。
热情?
不存在的。
村民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尊煞神,该往哪儿供?
村支书老王头硬着头皮上前,话还没说完——“嗷呜——!”
一声凄厉的狼嚎撕裂空气,一道灰影带着腥风从林子里扑出,首冲一个吓傻了的小娃子!
“是那头独眼狼!”
人群炸锅,哭喊一片。
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那道军绿色的身影竟然后发先至,出现在了恶狼身侧。
一只手,看着也没多用力,轻飘飘地搭在了狼脖子上。
然后——“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独眼狼,西肢一蹬,眼里的凶光瞬间熄灭,舌头耷拉出来,不动了。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厉惊寒松开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眉头微蹙:“扰民,该死。”
全体村民:“!!!”
我滴个祖宗!
徒手拧狼脖?!
这他妈是知青还是人形母暴龙?!
老王头的旱烟杆“啪嗒”掉地上,嘴唇哆嗦得像摸了电门。
厉惊寒弯腰提起死狼,掂量了下,看向老王头:“支书,狼肉村里分了吧。
狼皮给我,硝一下能当褥子。”
众人:“……” 您老人家考虑得可真周全。
于是,厉惊寒的知青生涯,从村尾那间紧挨着乱葬岗、号称全村鬼屋C位的破土房开始了。
理由很充分:厉知青您阳气重,只有您能镇住那地方的邪气!
厉惊寒看着这破得西面漏风、屋顶能开天窗的屋子,满意点头。
“不错,清静,阴气也足,适合我。”
她拎包入住,心里盘算:“离乱葬岗近,晚上加班抓几个游魂,地府KPI这不就来了?”
是夜,月黑风高。
乱葬岗上,鬼火准时上班,绿油油地飘荡。
几个不信邪的后生猫在草丛里,想看看这女煞星会不会被吓哭。
只见厉惊寒端了个破碗(里面是空间灵泉),坐在门槛上,对着那群“鬼火”开始了技术指导:“啧,燃烧不充分,颜色发青,氧化不到位。
就这业务水平,也好意思出来混?
地府年终考核能及格吗?”
后生们:“???”
她在说啥?
为啥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一团不服输的“鬼火”幽幽朝她飘来。
厉惊寒眼皮都没抬,从空间摸出本《地府游魂管理暂行条例》凌空一扇。
“滚回去好好燃烧!
再敢擅离岗位,扣你下个月阴德积分!”
那“鬼火”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猛地一颤,“嗖”地缩了回去,比来时快十倍。
剩下的“鬼火”瞬间老实,排着队在各自坟头上下浮动,乖巧得像军训。
后生们连滚带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