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官的正装

第 1 章面试就像一场豪赌。

你把你的未来、你的尊严、你过去二十年所学的一切都推上牌桌，而你的对手，

那个坐在你对面的面试官，手里握着决定你生死的底牌。他可以让你一夜之间走上人生巅峰，

也可以让你瞬间坠入深渊。而我今天赌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还有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我身上这件衣服，以及我真实身份的秘密。当陆泽远，

那个以“毒辣”和“严苛”闻名业内的男人，用轻蔑的眼神扫过我的袖口，说出那句“可惜，

是假的”时，我知道，这场赌局，已经开始了。他以为他看穿了我的底牌，却不知道，

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庄家。面试室里的空调开得有些足。冷风从头顶的格栅里吹下来，

吹得我后颈有点发凉。我坐在椅子上，背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并拢。

对面那个男人，就是陆泽远。星曜集团的设计总监。我的面试官。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

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翻着我的简历，手指很修长，

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简历一共两页，他看了足足有三分钟。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他翻动纸张的沙沙声，还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终于，他放下了简历。

他的目光从简历上移开，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很锐利，像手术刀一样，

一寸一寸地在我脸上刮过。我看着他，没有躲闪。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停在了我的外套上。那是一件很素净的米白色风衣，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风衣的袖口处。那里有一个用同色丝线绣成的、极其低调的标志。

一个初升的太阳图案。曦光。陆泽远的嘴角，慢慢地，向上挑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那不是微笑。那是一种发现了猎物破绽的，带着些许嘲弄的表情。他靠回椅背，

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云念小姐。”他开口了，声音很平，

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身上这件‘曦光’的春季限定，很别致。”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场。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果然，他话锋一转。“可惜，

”他拖长了音调，“是假的。”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砸在我的心湖里。“我们星曜集团对细节的要求向来很高，

”他继续说，目光始终锁定着我，“而诚信，是排在第一位的。

”“对于在面试中就试图用虚假信息来粉饰自己的候选人，我们通常……”他没有说完。

但那未尽的话语，比任何直接的羞辱都更有分量。我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满是自信，

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像相信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一样。

因为他是陆泽远。是业内出了名的“火眼金睛”。他见过无数的山寨品，

能一眼分辨出皮料上零点零几毫米的差距。他认定我身上的这件，是假的。我没有急着解释。

也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他就像一个自以为掌握了全部密码的解密者，却不知道，

他手里的那本密码本，根本就是错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在陆泽远那充满审视和轻蔑的目光中，我缓缓地，把手伸向了随身携带的挎包。包不大，

是普通的帆布材质，和我身上这件“假货”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包里的金属边缘。那是一张卡片。一张黑色的，没有任何图案，

只有一个名字的卡片。曦光。但我没有把它拿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要用他最引以为傲的方式，来回应他的傲慢。第 2 章我的手在挎包里停住了。

陆泽远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观察我的下一步动作。

他可能以为我要掏出什么学生证、获奖证书，或者泪眼婆娑地开始解释，求他给我一个机会。

可惜，他猜错了。我把手抽了出来，放在桌上。“陆总监。”我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你判断这件衣服是假货的依据，是去年《时尚圈》杂志第十二期，

那篇关于曦光品牌工艺解构的专题文章，对吗？”陆泽远的脸上有零点一秒的错愕。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而且一开口就点出了他的信息来源。

那篇文章确实是业内公认的、分析曦光工艺最详尽的报告。作者耗费了半年时间，

通过各种渠道搞到了一件正品，然后用显微镜进行了解剖式分析。文章发表后，

几乎成了所有鉴定师和资深买手的“圣经”。陆泽远哼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的表情在说：“是又怎么样？”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继续说下去。

“那篇文章写得确实很详细。但它有三个细节，是错的。”这句话一出口，

陆泽远的眉毛终于挑了起来。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纯粹的轻蔑，而是多了一丝探究，

和些许被挑战后的不悦。“哦？”他身体再次前倾，压迫感更强了，“愿闻其详。”“第一，

”我竖起一根手指，“文章里说，这件风衣的袖口刺绣，用的是日本顶级丝线，

金线含量百分之九十九。但实际上，它用的不是金线，是铂金丝。工艺是‘平金绣’，

但用的是曦光家族秘传的‘双面异色’技法。所以从某个角度看，它是纯白色的，

换一个角度，在光线下，会泛出淡淡的金属光泽。”我说着，轻轻抬起手臂，

让袖口正对天花板的灯光。灯光下，那个原本素白的太阳标志，

边缘果然浮现出了一层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陆泽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标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第二，”我继续说，声音依旧平稳，

“文章说，这件衣服的内衬，用的是120支的埃及长绒棉。这个也对，但不全对。

在内衬的腋下部分，拼接了一小块大约十厘米见方的布料。这块布料，

是用一种叫做‘海岛棉’的原料织成的，全球每年产量不超过五十公斤。

它的作用是吸湿排汗，保证穿着者在任何场合下，腋下都保持干爽。这个细节，

连官网的介绍里都没有。”陆泽远的呼吸，明显变粗了。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

去查看那件衣服，但又强行克制住了自己。

他的脸上有一种混杂着震惊、怀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从业十年，

自认对奢侈品牌的了解已经登峰造极。这些细节，他闻所未闻。“至于第三……”我看着他，

顿了顿。“第三是什么？”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些许急切。我看着他那副样子，

心里并没有多少快感。只有一种淡淡的无奈。我爸常说，真正的匠心，

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可惜，大多数人，只看得到Logo。“第三，”我缓缓开口，

“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春季限定’。”“它是我父亲十八岁时，

为我母亲设计的一件礼物。全世界，仅此一件。”第 3 章“你父亲？

”陆泽远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云念小姐，你的简历上写着，

你的父母都是普通教师。”“是的。”我点头，“我父亲是教物理的。但他年轻时，

有一些别的爱好。”这个回答，让陆泽远彻底愣住了。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普通教师的儿子，设计出了“曦光”品牌的封神之作？这听起来，

比这件衣服是假的还要荒谬。“你在撒谎。”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冰冷，“曦光的创始人，

是那个从不露面的神秘人‘Mr.Sun’。业内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传奇，是个谜！

你告诉我，他是个教物理的？”“Mr.Sun，是我母亲的姓氏。”我平静地解释，

“而我父亲，他不喜欢那个称呼。他只让我叫他，爸爸。”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泽远靠在椅背上，脸色煞白。他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他深信不疑的行业“常识”，

在刚才这几分钟里，被我轻描淡写地，敲得粉碎。他不是在面试一个普通的毕业生。

他是在面试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的女儿。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说，

刚才他只是觉得我的简历有水分，人品有问题。那么现在，

他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巨人国度的侏儒，愚蠢又可笑。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

有怀疑，有羞愤，还有些许……恐惧。他无法判断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那三个细节，

尤其是第三个，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如果不是和“曦光”核心人物有极深的关系，

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不信。”他咬着牙说，“除非你能证明。”“怎么证明？”我问。

“跟我来。”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他拉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回头看我，

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们星曜集团，有全亚洲最顶尖的品牌鉴定中心。

我倒要看看，你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风衣，

跟着他走了出去。鉴定中心在集团的顶楼。需要特殊的权限卡才能进入。陆泽远刷了三次卡，

通过了三道虹膜扫描，我们才到达那扇银色的金属门前。门上只有四个字：绝对真实。

陆泽远推开大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白色空间。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员正在各种精密的仪器前忙碌。

整个空间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轻微蜂鸣。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看到陆泽远，立刻迎了上来。“陆总监，您怎么来了？

”老者是鉴定中心的首席鉴定师，陈敬明。在这个行业里，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陈老，

”陆泽远的语气有些急促，“我需要你帮我鉴定一件衣服。”他指了指我。

陈敬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当他看到我风衣上的标志时，眼神也微微一动。“曦光？

”他扶了扶眼镜，走近了几步，仔细端详，“好东西。可惜，市面上见不到真品。”“陈老，

你帮我看看，这件是真是假。”陆泽远说。陈敬明没有立刻回答。他戴上白色的手套，

小心翼翼地捏起我袖口的一角，又拿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凑近了观察。他的动作，

比陆泽远要专业得多。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放下放大镜，摇了摇头。

“这工艺……这手法……我从没见过。”他喃喃自语，“仿品能做到这个地步，

已经是艺术品了。但它终究是仿品。”陆泽远听到这句话，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胜利的快感，和些许残忍。“听到了吗，云念小姐？

”他的声音在颤抖，“专家的结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看着陈敬明，平静地问：“陈老，你只看了袖口，对吗？”陈敬明愣了一下：“是的。

袖口是鉴定的关键。”“那么，你敢不敢，把它拆开看看？”我说。第 4 章“拆开？

”陈敬明和陆泽远同时失声喊了出来。“你疯了！”陆泽远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你知道这件衣服的价值吗？就算是假的，也价值不菲！你竟然要把它拆了？

”“如果是假的，拆了就拆了，我赔给你。”我看着陈敬明，“如果是真的呢？陈老，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曦光’的孤品，它的内部，可能藏着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陈敬明的心里炸开。他从业四十年，

鉴定过的奢侈品不计其数。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经验和眼力。但他刚才，

确实被这件衣服的工艺给迷惑了。他不敢百分之百肯定，那就是假的。因为那种针法，

那种细节处理，已经超出了“仿制”的范畴。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慌乱，

只有一片沉静。这让他原本坚定的信念，动摇了。“好。”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我给你这个机会。但如果鉴定结果是你错了，

你要承担所有后果。”“我明白。”我点头。

陈敬明转身从一个无菌柜里取来一套精巧的工具，包括一把比指甲盖还小的手术刀，

和一把尖头镊子。他让我把风衣脱下来，平铺在一张白色的鉴定台上。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围了过来。所有人都想看看，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女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陆泽远站在一旁，双臂抱在胸前，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等着我出丑。陈敬明戴上放大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

用手术刀沿着袖口刺绣的边缘，划开了一道极细的口子。然后，他用镊子，

轻轻地夹起一根丝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根细小的丝线上。

陈敬明把它放在高倍显微镜下，调整焦距。几秒钟后，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骇。“这……这是……铂金丝！”他声音发颤，

“而且是‘双面异色’技法！天哪……这怎么可能！这种技法早就失传了！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陆泽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显微镜的屏幕，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那根泛着金属光泽的丝线。事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还没完。

”我走到鉴定台边，指着风衣的内衬，“陈老，请把这里，也拆开。”陈敬明依言，

在腋下的位置，又划开一道小口。他用镊子夹起那块布料，放在仪器上进行成分分析。很快，

分析结果出现在屏幕上。“海岛棉……”陈敬明的嘴唇在哆嗦，“真的是海岛棉……天哪，

传说中的面料……”他抬起头，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那不再是看一个普通的面试者，

而是像在看一个……神迹的创造者。“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颤声问。我还没回答，

陆泽远就冲了过来。他一把推开陈敬明，双手撑在鉴定台上，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够了！”他低吼道，“这些细节，只能证明这件衣服很特殊！并不能证明它就是真的！

更不能证明你说的那些鬼话是真的！”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说你父亲是设计师？好啊！”他指着我，“那你告诉我，这件衣服上，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能证明，它不是一件超A级的仿品！”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摇了摇头。“陆总监，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它是真的。”“因为，它本来就是。

”我伸出手，没有去碰那件被拆开的风衣。而是，伸向了风衣的另一个地方。衣领的内侧。

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用同色线缝起来的小疙瘩。我用指甲，轻轻地，把它挑开。

第 5 章那个小疙瘩被我挑开后，露出了一个极细的线头。我捏住那个线头，轻轻一拉。

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闪着银光的金属丝，被我慢慢地，从衣领的夹层里抽了出来。

它很长。我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足足绕了十几圈，才全部抽出来。这根金属丝的出现，

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陈敬明瞪大了眼睛，凑得极近，

几乎要贴到那根金属丝上，“是……是‘银线’！传说中曦光创始人用来‘签名’的银线！

”“签名？”陆泽远愣住了。“是的，签名！”陈敬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

“业内一直有传闻，说曦光的每一件作品，

创始人都会留下一个独特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记号！就像画家的落款一样！

但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他抬起头，

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的那根银线。“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他把那根银丝接过去，放在一个特殊的仪器上。仪器屏幕上，

立刻显示出了一系列极其复杂的微雕图案。那是一些数字，还有一些……符号。

“这……这是……1978年7月15日……还有……一个音符……”陈敬明一边看，

一边念出来，“1978年7月15日，

是《月光奏鸣曲》首演的日子……天哪……这……这是设计这件衣服的日期，和灵感来源！

”整个鉴定中心，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件衣服，不再是一件衣服。

它是一个故事，一段历史，一个艺术家心血的结晶。而陆泽远，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引以为傲的专业，他赖以生存的经验，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竟然，把这样一件充满灵魂的艺术品，当成了廉价的仿冒品。他甚至，还用这件衣服，

去质疑它的创造者……的女儿。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无数人狠狠地扇了耳光。我走到他面前，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并没有复仇的快感。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悲。“陆总监，

”我把那根银丝从陈敬明手里拿回来，重新绕好，塞回衣领里，“现在，你相信了吗？

”他没有回答。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够了。”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快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好几个集团的高管。

来人正是星曜集团的董事长，赵振国。赵董事长径直走到我面前，没有看任何人，

只是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腰，弯成了九十度。“小主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愧疚和恭敬，“老奴来迟，让您受委屈了。

”“轰——”赵董事长的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炸响。小主人？

陆泽远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赵董事长。他的世界，在这一刻，

彻底崩塌了。曦光品牌，虽然独立运营，但它的最大控股方，就是星曜集团。而赵董事长，

称呼我为“小主人”……那意味着……陆泽远不敢再想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看着赵董事长，叹了口气。“赵爷爷，您不用这样。”我扶起他，

然后看向脸色惨白的陆泽远。“陆总监，现在，你还觉得我穿的是假货吗？

”第 6 章陆泽远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我，眼神空洞，像是灵魂都被抽走了。

赵董事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恭敬地对我：“小主人，

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听说您来公司面试，都激动得不行，非要见您一面。

我已经在顶楼准备了茶会，您看……”“赵爷爷，我今天只是来面试的。”我打断了他，

“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进入星曜。不想搞特殊。”“这……”赵董事长面露难色，“可是，

陆总监他……”他看了一眼状态不对的陆泽远，眼神里闪过些许不悦。“这件事，

就这么算了吧。”我说，“陆总监也是尽职尽责，他没有错。”我是在给陆泽远台阶下。

也是在给我自己，保留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如果我一出场就掀桌子，

那我接下来还怎么在星曜“学习”？赵董事长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

他点了点头：“既然小主人这么说，那就按您的意思办。”他转头，

对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吩咐道：“立刻把云念小姐的面试评级定为‘特优’，直接录用。

职位……就安排在陆总监手下，当个助理设计师吧。”“是，董事长。”秘书立刻去办。

陆泽远听到这个安排，身体又是一颤。他抬起头，嘴唇哆嗦着：“董事长，

我……”赵董事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你？差点把小主人气走，你还有话说？

回去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给我！今天下班前交上来！”说完，他再次转向我，

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小主人，请吧。车子已经在楼下等您了。”“赵爷爷，

我真的只是来面试的。”我有些无奈，“面试完了，我想自己回家。”“这怎么行！

”赵董事长态度坚决，“您的身份暴露了，不能再住在外面了。老宅的房间，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我……”“没有可是。”赵董事长不容置疑地说，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也是……您父亲的意思。”听到我父亲，我沉默了。我爸那个人，

看似随和，一旦做了决定，谁都无法改变。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好吧。”我妥协了，

“让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没问题！”赵董事长立刻点头，

“我派最专业的团队帮您收拾！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我最后看了一眼陆泽远。他还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悔恨？

是恐惧？还是……憎恨？我收回目光，跟着赵董事长，走出了鉴定中心。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仿佛能听到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回到家里，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今天发生的事，就像一场荒诞的电影。我本来只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靠自己的努力进一家好公司，从基层做起，学习怎么经营一个品牌。结果，第一天，

就搞成了这样。“叮咚——”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赵董事长派来的人，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陆泽远。他换下了那身西装，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

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比在鉴定中心时还要难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云念小姐。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我是来辞职的。”第 7 章他把那个信封递给我。

信封上没有写什么，但我能猜到，里面是他的辞职信。“你不必这样。”我没有接，

“我说了，你只是尽忠职守。”“不。”陆泽远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痛苦和自责，

“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以貌取人，用我那点可怜的、可笑的行业经验去判断你，

羞辱你。这样的人，不配待在星曜，更不配……做你的上司。”他的话说得很真诚。

我能感觉到，他的悔意，不是装出来的。“辞职信你收回去。”我看着他，“我不接受。

”陆泽远愣住了。“为什么？”他问，“你不恨我吗？我今天……差点毁了你的面试，

毁了你的名誉。”“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反问，“你让我知道，

星曜集团的确是一个对专业和细节要求极高的公司。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加入这里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