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屋“饼干里没有花生……”“叔叔阿姨，这里好黑，念念害怕，谁能来开开门？
”我的声音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回荡，带着哭腔，又轻又细。门外，
是我养父母压低了声音的交谈。“演得不错，这下‘紧急医药费’的打赏肯定爆了。
”是我爸苏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那小***呢？”我妈周琴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淬着冰。“关着吧，饿她一天就老实了。”“别饿出毛病来，明天还要直播，
她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正好用得上。”“放心，死不了，那条小贱命硬得很。”我浑身冰冷，
蜷缩在角落里，把头埋进膝盖。储物间里堆满了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樟脑丸混合的怪味。没有窗户，没有灯。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我不知道他们以为已经关掉的直播，此刻正将这一切，分秒不差地传递给百万观众。
我只知道，我又一次被关了起来。因为弟弟苏御。他吃了我烤的饼干，然后“花生过敏”了。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根本没有放花生。我甚至为了避嫌，连坚果碎都没有放。
但没人信我。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弟弟的玩具坏了，是我弄的。弟弟的作业本找不到了，
是我藏的。弟弟感冒发烧了，是我没照顾好他。我是那个永远犯错的，
需要被“感化”的坏姐姐。他是那个永远正确，彬彬有礼的天才弟弟。
我们是他们育儿直播里，最完美的对照组。一个“科学养育”的成功品，
一个“原生家庭不幸”的失败品。敲门声渐渐弱了下去。我没有力气了。胃里空空的，
开始隐隐作痛。黑暗中，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我好像听到了警笛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了我家别墅门口。我爸妈的交谈声停了。紧接着，
是他们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和急促的门***。“谁啊？大半夜的！”我爸不耐烦地吼道。
门外传来一个威严又冷静的声音。“警察。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虐待儿童的行为。
”“什么？”我妈的声音瞬间拔高，尖锐得刺耳，“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
我们是育儿专家，怎么可能虐待孩子！”“我们收到了上百万人的同时报警，
还有直播录屏证据。”“现在，请把你们关起来的女儿，苏念，交出来。
”第2章 曝光门外，我爸妈彻底慌了。“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念念她……她只是犯了错，我们在教育她反省！”“是啊警察同志，她差点害死我儿子！
我们气急了才关她禁闭的，这只是我们的家事！”“开门！”警察的声音不容置喙，
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再不开门，我们就强制执行了。”几秒钟的死寂后，
我听到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储物间的门被猛地拉开。一道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几个穿着警服的身影堵在门口，身形高大，像从天而降的神兵。
为首的警察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我，眉头紧紧皱起。“苏念？”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
我妈就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念念！你没事吧！妈妈担心死你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让你反省，不是让你伤害自己啊！”她想来抱我，
却被警察拦住了。“苏先生，周女士，你们涉嫌虐待和网络诈骗，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爸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诈骗？我们是正经的知识付费博主！
”“你们利用虚假的儿童过敏症状，骗取网友打赏，金额已经超过百万，构成了诈骗罪。
”警察拿出一只手机，屏幕正对着我。上面是黑屏的直播间，但弹幕却像疯了一样滚动。
***！录下来了！他们承认是演的！报警！快报警！地址是xx区xx路18号！
天啊，小女孩的声音好可怜，还在敲门……这对畜生！还育儿专家？我呸！
已经打110了，兄弟们顶我上去！我爸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中断的直播，竟然还在收录声音。我被一个温柔的女警扶了起来。“别怕，没事了。
”她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带着我往外走。客厅里一片狼藉，我爸踹翻的椅子还倒在地上，
饼干碎了一地。经过我爸身边时，他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了我。
“你这个白眼狼！你毁了我们！”我吓得一抖，女警立刻将我护在身后，
对她同事说：“把他们两个分开带走。”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无数的闪光灯亮起，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上。“苏建国！
请问你们是否承认虐待养女？”“周琴！骗取百万打赏是真的吗？
”“请问你们的育儿理论是否全部是谎言？”我爸妈被警察押着，在闪光灯的追逐下，
狼狈地钻进了警车。而我，被女警紧紧护在怀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站在光下的，
可以是我。第3章 弟弟的真面目我被送到了医院。简单的检查后，
医生得出的结论是：长期营养不良，伴有心理创伤应激反应。我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看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那个家，我可能再也不用回去了。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轻松，
又有一丝茫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我扭头看去，是我的弟弟，苏御。
他穿着和我同款的病号服，小脸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姐姐。”他怯生生地叫我，
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吃东西。”他走到我床边，
拉住我的手。“你别生爸爸妈妈的气好不好？他们只是一时太着急了。”这番话，
和他平时在直播里的人设一模一样。懂事，体贴，善良。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会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但现在，经历了刚刚的一切，我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抽出自己的手，
没有说话。苏御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他看了看门口，确认外面没人后，
脸上的悲伤和愧疚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恶劣的嘲讽。“姐姐，你真没用，这样就倒了？”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他咧开嘴，
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演戏都不会演，哭得那么假，难怪爸妈不喜欢你。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花生过敏是假的？”“当然是假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瓶，在我面前晃了晃，“喏，辣椒素喷雾，
对着喉咙来一下，保证跟急性过敏的症状一模一样。”我如遭雷击。“为什么？
”***涩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姐姐，你是不是被关傻了？”他凑近我，压低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需要一个陪衬啊。”“没有你这个又阴郁又笨的废物衬托，
我怎么当那个万众瞩目的天才儿童呢？”“爸爸妈妈需要钱，我需要名气，而你，
”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你只需要扮演好你的角色，给我们当垫脚石就行了。”“可惜啊，
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把警察招来了。”他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不过也没关系，
等风头过去，爸爸妈妈总有办法把你弄回去的。”“毕竟，一条养熟的狗，
总比去外面领养一条新的要方便，对吧？”他说完，直起身，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
对我甜甜一笑。“姐姐，好好休息哦。”门关上了。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
彻底凝固了。第44章 觉醒原来，我不是他们诈骗事业里的道具。我只是一个废物。
一个用来衬托天才的，面目模糊的，不配拥有姓名的废物。我存在的唯一价值，
就是用我的“失败”，去证明他们的“成功”。这比父母的利用和打骂，
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那是来自苏御的，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恶意。我一直以为，
在这个家里，我和他是一样的。都是被父母操控的木偶。我甚至在被爸爸踹倒的时候，
还在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有事。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是之前护送我来的那位女警，姓张。她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
“感觉好点了吗？”我看着她，眼神空洞，没有回答。张警官叹了口气，
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有些事，我们必须搞清楚。”“苏念，
你愿意告诉我们全部的真相吗？”我沉默着。长久以来的恐惧和顺从，
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我害怕。我怕他们真的像苏御说的那样，等风头过去，
再把我弄回去。到那个时候，我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惨烈一百倍。
张警官似乎看穿了我的恐惧。她没有再逼问，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是那段完整的，带着声音的黑屏直播录像。我听见了我自己微弱的哭声和敲门声。
“叔叔阿姨，这里好黑……”听见了爸妈冷酷的对话。“饿她一天就老实了。
”“那条小贱命硬得很。”然后，张警官又点开了另一个页面。那是微博的热搜榜。
育儿专家夫妇虐待养女爆苏念别怕爆揭开天才儿童的骗局爆无数的陌生人，
在为我发声，在愤怒地谴责我的养父母。他们叫我“念念”，让我“别怕”，
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一行行温暖的文字，像一道道光，刺破了我十几年来的黑暗。
原来……我不是孤身一人。原来……做错事的，从来都不是我。原来……我可以不害怕。
我胸口那块被冰封了多年的东西，裂开了一条缝。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我慢慢地，
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张警官。眼泪流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和委屈。
张警官又问了一遍，声音温柔而坚定。“念念，你愿意告诉我们全部真相吗？”我看着她，
然后视线越过她，仿佛看到了她身后，那千千万万个支持我的人。“我愿意。
”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但不是只告诉你们。”我深吸一口气，
迎着张警官惊讶的目光，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我要开一场直播。
”“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揭穿他们的一切。”第5章 反击我的决定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张警官和她的同事商量了很久，最后在律师的见证下，同意了我的请求。
地点就设在警方提供的一间安全的办公室里。一台手机，一个支架，背景是一面干净的白墙。
与此同时，我的养父母苏建国和周琴，在缴纳了巨额保释金后，暂时被放了出来。
他们动作很快。出来不到三个小时，就召开了一场线上记者会。镜头前，两人憔悴不堪，
声泪俱下。周琴哭得几乎晕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教育念念。
”“但我们真的是爱她的！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苏建国抱着她，对着镜头红着眼眶。
“念念她……从小就有些心理问题，比较敏感，容易被外界影响。
”“这次她是被网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给蛊惑了！我们才是最爱她的家人！
”他们把自己塑造成爱女心切，却用错了方法的无辜父母。把所有责任，
都推给了所谓的“网络暴民”和“心理问题”的我。无数不明真相的粉丝开始动摇。“唉，
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孩子是该管教，就是方法太过了。”“念念看起来确实有点阴郁，
不会真的有病吧？”舆论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就在这时，我的直播开始了。没有预告，
没有任何宣传。但开播的一瞬间，观看人数就呈几何级数暴增。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五百万……镜头里，我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坐在椅子上。没有哭，也没有愤怒。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镜头。“大家好，我是苏念。”弹幕瞬间爆炸。念念！真的是念念！
啊啊啊女儿你还好吗！妈妈担心死你了！瘦了好多，心疼死我了。
我没有理会弹幕，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今天，我不是来哭诉，也不是来博取同情的。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些，你们不知道的，关于‘育儿专家’苏建国和周琴的，
真实的故事。”我从我记事起开始说。说他们如何为了直播效果，故意让我饿肚子，
好让我看起来“面黄肌瘦”。说他们如何没收我所有的漂亮衣服，只给我穿灰暗的旧衣服，
来营造“阴郁”的人设。说他们如何手把手教苏御，在我犯“错”后，
用“爱与温柔”来“感化”我。“每一次直播，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每一句台词，
每一个表情，都是提前写好的剧本。”“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苏御也不是他们的儿子。
”“我们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是他们打造‘育儿帝国’的两个核心产品。”“一个，
是永远正确的‘成功品’。”“一个，是永远错误的‘失败品’。”我的声音很平稳，
像是在讲述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但直播间的观众，却已经彻底疯了。畜生！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我的天……我以前还打赏过他们，我真想抽死我自己！
剧本？连亲情都是剧本？太恶心了！直播的最后，我看向镜头，缓缓地说：“我知道，
很多人不信。”“他们会说，我被蛊惑了，我在撒谎。”“没关系。”“因为，我还有证据。
”第66章 铁证我的话音刚落，直播间的画面一分为二。左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