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抢个石榴，怎么判死刑啊？

我今年二十四，蹲在南城看守所的死刑犯监牢里已经第七天了。手里攥着半颗干硬的石榴，

皮皱得像老太太的脸，籽儿发黑，可我还是舍不得扔——这是我“犯罪”的证据，

也是我活到现在的念想。狱警小王每次送饭都盯着我手里的石榴皱眉：“沈阿柿，都要死了，

还攥着那破玩意儿干啥？”我不说话，只是把石榴往怀里塞塞。他们说我上个月十五号，

在西街老槐树下抢了周阿婆的石榴，还把人推倒致重伤，按“抢劫罪致人重伤”判了死刑，

下周执行。可没人信我——我根本没抢石榴，那棵石榴树是我小时候和我妈一起种的，

我妈走后，我每年都去浇水，那天只是看到树下土松了，想挖点土回家种我妈留下的石榴苗，

周阿婆突然冲出来喊“抢石榴啦”，接着赵队就带着警察冲过来，

手铐“咔嚓”就锁上了我的手，地上还多了一摊血，说是我推周阿婆弄出来的。更邪门的是，

当晚我被抓进来，怀里揣的半颗石榴我自己树上结的，籽儿突然变红了，像渗了血。

现在这颗石榴就在我手里，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到籽儿“咯吱咯吱”响，像有人在嚼东西。

1 提审室里，石榴籽渗了血“沈阿柿！提审！”铁门上的小窗“哐当”拉开，

赵队的脸出现在外面，颧骨上有道疤，眼神冷得像冰。我被两个狱警架着走，

手腕被手铐勒得生疼，怀里的石榴硌着肋骨，硬邦邦的。提审室没开灯，

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照在赵队面前的一张纸上——是我的判决书，

“死刑”两个字用红笔圈着，刺眼得很。赵队手里把玩着一个石榴，和我怀里的一模一样，

皮上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像是血。“沈阿柿，”他把石榴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

“最后问你一次，那天你在老槐树下，到底挖什么了？”“我没挖什么，

”我盯着他手里的石榴，心跳得快，“我就是想挖点土，种我妈留下的石榴苗。”“还嘴硬！

”赵队突然拍桌子，台灯晃了晃，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揪我的衣领，

把我提起来半寸，“周阿婆都看见了！你抢她的石榴，还把她推倒，头磕在石头上，

流了一地血！你当我们是傻子？”“那血不是我的！也不是周阿婆的！”我挣扎着，

怀里的石榴掉在地上，皮摔裂了，籽儿滚出来，红得像血珠，“那天我根本没碰周阿婆！

是她自己倒的！地上的血是早就有的！”“放屁！”赵队一拳砸在我胸口，我疼得弯下腰，

他趁机捡起地上的石榴，掰开，籽儿掉在桌上，每一颗都渗着血，“你看！这石榴上的血，

就是周阿婆的！你还敢说你没碰她？”我抬头，突然看到提审室的墙角，

有个影子晃了晃——是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头发很长，垂到腰际，正盯着桌上的石榴，

嘴角好像在笑。我揉了揉眼睛，影子又不见了。“你看什么？”赵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脸色突然变了，“别装神弄鬼！给我老实交代！”“我真没抢石榴，”我喘着气，

手摸到口袋里——我妈留下的石榴苗还在，用塑料袋包着，鲜绿的叶子没蔫，“赵队，

你去查监控，西街老槐树下有监控，你看我到底碰没碰周阿婆！”赵队的脸沉下来，

突然伸手抢过我口袋里的石榴苗，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还敢提监控？监控坏了！

那天的监控什么都没拍到！你就等着死吧！”石榴苗的叶子被碾烂了，绿汁沾在他的鞋底，

我突然红了眼，冲过去就要打他：“你凭什么碾我妈的苗！那是我妈唯一的念想！

”两个狱警连忙拉住我，赵队后退一步，冷笑：“念想？你马上就要死了，还谈什么念想？

下周执行，你就带着你的石榴，去地下见你妈吧！”他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我被狱警按在椅子上，看着地上被碾烂的石榴苗，还有那颗渗血的石榴籽。

提审室的灯突然闪了闪，墙角的影子又出现了，这次我看清楚了——女人的额头上有个伤口，

正在流血，和周阿婆说的“磕破头”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她慢慢走到我面前，声音很轻，

像风吹树叶：“他在撒谎，监控没坏，被他藏起来了。地上的血是我的，不是周阿婆的。

你帮我找到监控，我帮你翻案。”我刚要说话，狱警就架着我往外走，出门时我回头，

女人不见了，桌上的石榴籽，少了一颗。2 号子里的老疤，见过石榴树的鬼被押回号子，

里面的人都盯着我看。号子不大，住了六个人，最里面的铺位上，坐着个满脸是疤的男人，

叫老疤，听说犯了“故意杀人罪”，也等着判死刑。我刚坐下，老疤就凑过来，

声音压得低：“你就是那个抢石榴判死刑的？”“我没抢，

”我把怀里剩下的半颗石榴掏出来，放在腿上，“是被人陷害的。”老疤盯着我的石榴，

眼神发直，伸手就想摸，我躲开了：“这东西邪门，你别碰。”“我知道邪门，

”老疤的声音发颤，“三年前，我有个兄弟，也是因为那棵石榴树进来的，最后也判了死刑，

执行前一天，他手里也攥着颗石榴，说看到个穿碎花裙的女人，要他帮忙找东西。

”我心里一紧：“穿碎花裙的女人？额头上有伤口？”老疤猛地抬头，

眼睛瞪得大：“你也看到了？！我兄弟说，那女人的血沾在石榴上，籽儿都是红的，

和你手里的一模一样！他说那女人是被人杀了，埋在石榴树下，每年石榴熟的时候，

就会出来找替死鬼，谁碰那棵树，谁就会被陷害判死刑！”“埋在树下？

”我想起提审室里女人的话，“我那天挖的土，是不是挖到她的坟了？”“有可能！

”老疤突然激动起来，抓住我的胳膊，“我兄弟说，那女人叫苏红，十年前失踪的，

当时就是赵队负责的案子，最后定了个‘离家出走’，不了了之。现在想来，

肯定是赵队杀了她，埋在石榴树下，怕人发现，就故意陷害碰树的人！”他的声音太大，

对面铺的男人突然喊：“老疤！你疯了？敢说赵队的坏话！不想活了？

”老疤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当年我兄弟就是被赵队陷害的！

他根本没杀人，就是看到赵队在石榴树下埋东西，就被抓了，判了死刑！”就在这时，

号子的灯突然灭了，外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女人的哭声。

我手里的石榴突然发烫，籽儿“咯吱咯吱”响得更厉害了。“来了！是苏红的鬼！

”老疤吓得缩到墙角，指着门口，“你看！门口有影子！”我抬头，门口果然有个影子，

是苏红，她站在那里，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手里拿着一颗石榴籽，

朝着我晃了晃：“监控在赵队的办公室，第三个抽屉，密码是他的生日，19850618。

你要拿到监控，才能证明你的清白。”“我怎么去拿？我是死刑犯，出不去！”我喊出声。

苏红没说话，只是把石榴籽扔过来，落在我的手心里，籽儿突然炸开，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写着“今晚十点，狱警换班，跟着老疤去医务室，那里有后门，能到赵队办公室”。

纸条刚看完，灯就亮了，苏红的影子不见了，老疤从墙角探出头：“她……她走了？

她说什么了？”我把纸条递给老疤，他看完，脸色发白：“去赵队办公室？这太危险了！

赵队办公室有监控，还有保安！”“不去我就死定了，”我握紧手里的石榴，

“我妈留下的石榴苗被他碾了，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翻案，要让他付出代价！

”老疤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好！我陪你去！我兄弟的仇，我也得报！今晚十点，

我引开狱警，你去拿监控！”晚上九点五十，号子的门突然开了，狱警小王进来，

喊：“老疤！该吃药了！”老疤有哮喘，每天晚上都要去医务室吃药。老疤站起来，

故意咳嗽得厉害，手一挥，把桌上的水杯打翻，水洒了小王一身：“对不住对不住，

我不是故意的！”小王骂了一句，拉着老疤就往外走，

临走时给我使了个眼色——是苏红让他帮我的？我趁机溜出号子，走廊里没人，

按照纸条上的路线，往医务室走。医务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老疤和小王的声音，

我绕到后门，推开门，外面是条小巷，直通办公楼。赵队的办公室在三楼，我爬楼梯上去，

走廊里的灯闪着，心里发慌。办公室的门没锁，我推开门进去，第三个抽屉果然锁着，

我输入“19850618”，“咔哒”一声，抽屉开了。里面有个U盘，

上面写着“西街监控6.15”——就是我被抓那天的监控！我刚要拿，

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赵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根警棍，脸色铁青：“沈阿柿！

你果然敢来！”“赵队，你陷害我，还杀了苏红，埋在石榴树下！”我举起U盘，

“这监控就是证据！”“证据？”赵队冷笑，冲过来就抢，“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

今晚你就会死在这里，我就说你越狱袭警，当场击毙！”他一警棍砸过来，我侧身躲开，

U盘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他一脚踹在我的背上，我趴在地上，疼得喘不过气。

他伸手就要抓我的头发，我突然摸到怀里的石榴，用力砸在他的头上！

石榴“啪”的一声碎了，籽儿溅了他一脸，渗血的籽儿落在他的伤口上，他突然惨叫一声，

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几步，指着我：“你……你手里的石榴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