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边境城前遇流民 裂隙瘴气藏危机天刚蒙蒙亮，山洞里的篝火就快燃尽了，只剩下几点火星在灰烬里闪烁。
艾利亚斯是被冻醒的，他裹了裹身上单薄的麻布外套，坐起身时，发现莉奥拉己经站在洞口，正望着远处的树林出神 —— 她的绿色劲装沾了层薄薄的霜，发梢上甚至挂着细小的冰粒，却像没感觉到冷似的，手里还攥着那根测瘴气的水晶杖。
“莉奥拉姐，你起这么早啊？
不怕冻成冰棍吗？”
艾利亚斯揉着眼睛走过去，说话时还带着哈气。
莉奥拉回头笑了笑，指尖碰了碰水晶杖，杖尖立刻泛起淡绿色的光，暖意顺着光纹漫开，周围的霜气都散了点：“精灵对温度没那么敏感，而且我得看看早上的瘴气浓度，要是太高，我们就得绕路走。”
她指着远处的天空，“你看那边，天边有点发灰，说明瓦伦丁边境的瘴气己经飘到这边了，比我想的还严重。”
艾利亚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东边的天际线不是平时的淡蓝色，而是蒙着一层灰雾，像被人用脏抹布擦过似的。
他摸了***口的青铜戒指，戒指没发烫，却隐隐有种 “不安” 的感觉，就像上次遇到魔化狼前那样。
这时，山洞里的其他人也陆续醒了。
艾尔莎正帮霍普大叔重新包扎伤口，霍普大叔的右腿肿得更厉害了，纱布拆下来时，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黑色 —— 是瘴气轻微感染的迹象。
托姆则在收拾剩下的干粮，把最后几块压缩果干和黑面包分成小份，嘴里还念叨着：“省着点吃，这到了城里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吃的，别到时候饿肚子，跟上次在树林里似的，差点啃树皮。”
格雷厄姆把地图叠好放进怀里，走到艾利亚斯身边：“今天争取赶到瓦伦丁的边境城‘黑石城’，到了城里就能找医生给霍普治伤，还能打听天文台的消息。
路上你再练练空间能力，刚才莉奥拉跟我说，你昨天用的空间折叠很有潜力，多练练说不定能应对突***况。”
艾利亚斯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野果子 —— 是昨天在树林里捡的，硬得像石头，本来想留着当零食。
他试着集中注意力，心里默念 “把果子移到左手”，同时盯着果子。
青铜戒指慢慢变热，果子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可果子没动。
“别急，慢慢来。”
莉奥拉走过来，蹲在他身边，“你别盯着物件本身，要去‘感知’它周围的空间，就像用手去抱一个看不见的盒子，把果子装进去，再搬到另一个地方。
精神力要稳，别像撒沙子似的散开。”
艾利亚斯按照她说的做，闭上眼睛，不再盯着果子，而是试着去 “摸” 果子周围的空间 —— 就像莉奥拉说的，真的感觉到了一层薄薄的 “屏障”。
他用精神力裹住那层屏障，轻轻一拉，再往左手边送 —— 等他睁开眼，果子真的躺在了左手里！
“成了！
我成功了！”
艾利亚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果子从右手到左手，虽然只有短短半米的距离，却是他第一次主动控制空间转移，“这感觉跟玩‘隔空取物’的戏法似的，就是比戏法累多了，脑袋有点胀。”
“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己经很好了。”
莉奥拉递给他一小口精神药剂，“别练太狠，精神力透支了容易头晕，路上还得靠你呢。”
收拾好东西，队伍就出发了。
早上的树林比昨天更冷，地面上结了层薄霜，踩上去 “咯吱” 响。
莉奥拉还是走在最前面，水晶杖时不时亮一下，帮大家避开藏在落叶下的小裂隙 —— 那些裂隙只有手指宽，泛着灰黑色的光，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腥甜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水果混着铁锈。
“这些小裂隙就是瘴气的源头，” 莉奥拉指着一条裂隙说，“大的裂隙会吞人，小的就会慢慢往外冒瘴气，时间长了，周围的草木都会枯死，动物也会变成魔化生物。
黑石城外面肯定有不少这种小裂隙，不然流民不会那么多。”
艾利亚斯蹲下来看那条裂隙，手指刚靠近，就被莉奥拉拦住了：“别碰！
瘴气会顺着皮肤渗进去，轻者头晕，重者会像霍普大叔那样伤口感染。”
他赶紧缩回手，心里有点后怕 —— 刚才差点就好奇摸上去了。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前面的树林突然开阔起来，能看到远处的城墙了。
那城墙是用黑色的石头砌的，又高又厚，上面爬满了藤蔓，看着有点破旧，却透着一股威严 —— 那就是瓦伦丁的边境城黑石城。
可还没等大家高兴，就看到城墙外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那些人穿着破烂的衣服，有的躺在地上咳嗽，有的围着一个破锅煮着什么，还有的小孩光着脚在地上跑，脸上沾着灰，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
“这就是流民吧？”
艾利亚斯小声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在橡果村虽然不富裕，但至少有饭吃、有房子住，可这些流民看着连温饱都成问题。
队伍刚走近，就有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走过来，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嘴唇干裂得流血，手里还抱着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小孩：“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孩子三天没吃饭了，再饿就撑不住了……”艾尔莎看不得这个，赶紧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黑面包，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接过面包，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连连道谢，然后把面包掰成小块，一点点喂给怀里的小孩。
“大娘，你们怎么不进城里啊？”
艾利亚斯问。
老婆婆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指了指城门口：“城里的士兵不让进啊！
说外面有瘴气，怕我们带病进去，传染给城里人。
我们只能在这儿等着，盼着哪天士兵能开恩，让我们进去找点吃的。”
艾利亚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城门口站着十几个士兵，穿着银色的盔甲，手里拿着长矛，对着流民凶巴巴的，偶尔有人想靠近城门，就会被士兵用长矛推开。
城门旁边还贴了张告示，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的裂隙，旁边写着几行字 —— 艾利亚斯没读过书，看不懂，只能问莉奥拉。
“上面写着‘近期城外瘴气蔓延，流民禁止入城，违者按通瘴气罪论处’。”
莉奥拉念完，皱了皱眉，“这瓦伦丁王国也太不近人情了，流民本来就可怜，还把他们拦在城外，这不是逼着他们等死吗？”
格雷厄姆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冷静地说：“先别管这些，我们得想办法入城。
霍普的伤不能再拖了，而且我们还得找天文台的线索。”
大家推着霍普大叔的简易木车，慢慢往城门口走。
离城门还有几十米，就有一个士兵走过来，手里的长矛横在前面：“站住！
流民不能入城，没看到告示吗？
赶紧走开！”
“我们不是流民。”
格雷厄姆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牌 —— 那是橡果村铁匠铺的凭证，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铁匠铺的标记，“我们是从橡果村来的，要去城里卖农具，顺便给我这位兄弟治伤。”
士兵看了看铁牌，又看了看霍普大叔肿得厉害的腿，眼神里有点犹豫：“可上面有命令，凡是城外的人，不管是不是流民，都得接受检查，而且有伤病的人得先隔离，确定没染瘴气才能入城。”
“隔离？
那得隔离多久啊？”
艾尔莎着急地问，“我兄弟的伤很严重，再拖下去会出事的。”
士兵刚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流民因为抢一块发霉的面包打了起来，有人被推倒在地，还被踩了几脚。
城门口的士兵赶紧跑过去维持秩序，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莉奥拉趁机拉了拉格雷厄姆的胳膊，小声说：“趁现在乱，我们赶紧过去，我跟士兵说两句。”
大家赶紧推着木车，跟着莉奥拉往城门走。
走到城门口时，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士兵长正对着流民吼：“都别闹了！
再闹就把你们赶走！”
莉奥拉上前一步，手里的月影弓亮了亮，弓身上的藤蔓花纹泛着绿光：“士兵长，我们是精灵族的使者，要去瓦伦丁王国境内追查空间裂隙的事，这位人类朋友的伤是被魔化狼弄的，急需治疗，还请行个方便。”
精灵族在大陆上的名声很好，很多国家都愿意给精灵面子。
士兵长看到莉奥拉的月影弓，还有她耳朵上的精灵族印记，脸色缓和了点，但还是有点怀疑：“精灵使者？
有凭证吗？”
莉奥拉从背包里掏出一块绿色的玉佩，上面刻着精灵族的花纹：“这是精灵族的通行玉佩，你可以检查。
我们真的有急事，要是耽误了，裂隙扩散到城里，后果更严重。”
士兵长接过玉佩看了看，又跟旁边的士兵嘀咕了几句，最后点了点头：“行，你们可以入城，但得接受检查，而且入城后不能随便乱跑，要去驿站登记。
还有，不能把城外的流民带进去，这是命令。”
“谢谢士兵长。”
莉奥拉松了口气，回头对大家说，“赶紧进去。”
大家推着霍普大叔的木车，跟着士兵进了城。
刚穿过城门洞，艾利亚斯就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 城里比城外暖和多了，而且没有那股刺鼻的瘴气味。
街道是用青石板铺的，虽然有些地方裂了缝，但很干净。
两边的房子大多是两层的木屋，门口挂着招牌，有铁匠铺、面包店、旅店，还有几个行人在路边走动，虽然脸色都有点严肃，但比城外的流民好多了。
“终于进城了！”
托姆松了口气，摸了摸肚子，“我现在能吃下三个黑面包，最好再配一碗热汤，刚才在城外看那些流民抢吃的，我都快饿晕了。”
“先找个旅店住下，给霍普找医生，再买些干粮。”
格雷厄姆说，“莉奥拉，你知道城里的驿站在哪里吗？
我们得去登记，不然士兵会找麻烦。”
莉奥拉摇了摇头：“我没来过黑石城，不过可以找当地人问问。
前面有个面包店，我们去问问老板。”
大家刚走到面包店门口，艾利亚斯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在盯着他。
他回头看了看，街上的行人都在正常走路，没有异常，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还在 —— 就像上次在树林里遇到暗棱会的人时一样。
“怎么了？”
莉奥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小声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艾利亚斯摇了摇头，心里却有点慌 —— 难道暗棱会的人也追到黑石城了？
面包店的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脸上总是带着笑。
听说他们要找驿站和医生，很热情地指了路：“驿站在城中心的广场旁边，医生的话，街尾的老怀特医生就不错，他治外伤很厉害，就是脾气有点怪，你们说话客气点。”
谢过老板，大家推着霍普大叔往街尾走。
艾利亚斯走在最后面，时不时回头看 ——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时有时无，让他心里很不安。
他摸了***口的青铜戒指，戒指还是凉的，没有发烫，可他总觉得，黑石城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全，接下来的路，可能比在树林里还要难走。
走到老怀特医生的诊所门口时，天色己经有点暗了。
诊所是个小小的木屋，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 “怀特医生”，旁边还画着一个药壶。
艾利亚斯深吸了口气，推开了诊所的门 —— 不管接下来有什么危险，先治好霍普大叔的伤，找到天文台的线索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