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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囡囡!三岁预知全城大佬生死簿

阿姜迪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阿姜迪”的优质好《民国小囡囡!三岁预知全城大佬生死簿》火爆上线小说主人公陆擎州小囡人物性格特点鲜剧情走向顺应人作品介绍:《民国小囡囡!三岁预知全城大佬生死簿》的男女主角是陆擎这是一本脑洞,萌宝,年代,穿越,系统小由新锐作家“阿姜迪”创情节精彩绝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2843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06 01:49:15。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民国小囡囡!三岁预知全城大佬生死簿

主角:陆擎州,小囡囡   更新:2025-11-06 03:3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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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江水像无数根针,扎进我小小的身体里。意识在黑暗和窒息中沉浮,

喉咙里灌满了又咸又腥的黄浦江水。就在我以为又要死一次的时候是的,又,

我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炸开:叮!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生死簿”系统紧急绑定中……绑定成功!宿主姜满,

本系统将为您显示方圆百里内重要人物的阳寿与死因,助您趋吉避凶,走上人生巅峰!

生死簿?阳寿?死因?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像坏掉的电影屏幕一样,

闪过一片片扭曲的光影和文字。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力量托着我小小的身体,

竟然晃晃悠悠地把我冲到了江边一个废弃的码头栈桥下。

“咳咳咳……”我趴在湿漉漉的木板上,咳出肺里的水,冷得浑身发抖。

记忆碎片涌来——我叫姜满,三岁,家住闸北区棚户区,爹娘早没了,

跟捡破烂的奶奶相依为命。昨天被人用半块糖糕骗走,

然后……就被那个天杀的拐子扔进了江里!当前可视目标:杜明生,青帮“悟”字辈大佬,

阳寿剩余:2天23小时57分。死因:身中十七枪,乱枪打死。地点:大世界舞厅门口。

一个清晰的面板突兀地浮现在我眼前,

上面显示着一个穿着绸衫、面相凶悍的中年男人的照片和信息。我吓得一哆嗦,

以为自己冻出了幻觉。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妈的!

那小的肯定淹死了!晦气!” “赶紧回去跟杜爷交差,就说处理干净了!

” 是那个拐子和他的同伙!我吓得缩成一团,屏住呼吸。那两人在江边张望了一下,

没发现我,骂咧咧地走了。我听着他们话里的“杜爷”,

又看看眼前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写着“杜明生”名字和死法的面板,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奶奶说过,杜明生是闸北顶厉害的人,连巡捕房都要让他三分。

要是……要是能让他知道有人要杀他……我凭着求生的本能,拖着湿透、冰冷的小身子,

沿着肮脏的江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记忆里杜公馆的方向挪。我不知道走了多久,

摔了多少跤,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终于看到那栋气派的、有持枪护卫守着的黑漆大门。

“哪来的小瘪三!滚远点!”护卫凶神恶煞地呵斥。我又冷又饿又怕,鼓起这辈子两辈子?

最大的勇气,用尽力气朝着大门哭喊:“杜伯伯!杜明生伯伯!有人要打死你!

要打你十七个洞洞!”我的声音稚嫩尖细,带着哭腔,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大门猛地被拉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皱眉走出来:“吵什么吵!小叫花子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急得眼泪直掉,伸出一根手指,又觉得不够,

把两只手的手指都伸出来比划,“十七个!好多好多枪!在大世界……舞厅门口!

”那汉子脸色微变,打量了我几眼,大概是看我一个三岁小囡,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

不像说谎,也可能是觉得我的话太过具体诡异,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了。过了一会儿,

我被带了进去。杜明生穿着丝绸睡衣,坐在宽大的西洋沙发上,手里盘着两个锃亮的铁蛋,

眼神像鹰一样打量着我。他周围站着几个气息彪悍的手下。“小囡囡,谁教你来说这些话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压迫感。我仰着头,看着他那张和面板上一模一样的脸,

还有头顶那行鲜红的、只有我能看见的倒计时和死因,心里害怕,

但还是坚持说道:“没人教……我……我看见的……杜伯伯,你后天晚上,

不能去大世界舞厅……会……会变成筛子的……”“筛子?”杜明生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周围的手下也跟着哄笑。“小赤佬,

毛都没长齐,就学会装神弄鬼了?”杜明生止住笑,眼神变得冰冷,他显然不信,

只觉得我是被人利用来传递假消息或者故意触他霉头的。他挥挥手,

像赶苍蝇一样:“扔出去!再敢来胡说八道,打断她的腿!”我被一个手下粗暴地拎起来,

扔出了杜公馆的大门,摔在冰冷的石板上,膝盖磕破了,火辣辣地疼。

我看着那扇缓缓关上的、象征着权势和冷酷的黑漆大门,委屈和恐惧涌上心头,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人信我。我拖着疼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又冷又饿,

几乎要晕过去。幸好一个好心的黄包车夫看我可怜,问清地址,把我拉回了闸北的棚户区。

奶奶看到我回来,抱着我哭成了泪人。我把经历断断续续说了,奶奶又惊又怕,

只当我是被吓坏了说胡话,紧紧搂着我,再也不让我出门。两天时间,

在奶奶的担惊受怕和我时不时的发烧呓语中过去。第三天晚上,奶奶出门找活计还没回来,

我躺在破旧的板床上,迷迷糊糊间,又看到了那个面板——杜明生,

阳寿剩余:0小时3分12秒……11秒……10秒……我的心揪紧了。就在这时,

外面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密集、如同爆豆般的枪声!

还夹杂着人群的尖叫和汽车引擎的轰鸣!枪声响了很久。第二天,

整个上海滩都被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席卷——青帮大佬杜明生,昨夜在大世界舞厅门口,

遭遇对头伏击,身中十七枪,当场身亡!报纸上登出的照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十……十七枪……”奶奶拿着捡来的报纸,手抖得厉害,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恐惧。棚户区里的人也都在议论,

看向我们家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没人知道,杜明生死的那晚,有个三岁小囡,

曾经准确地说出了他的死法和地点。杜明生的手下或许有人想起了我,但大佬已死,

帮派内斗,谁也顾不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子了。这件事就像投入黄浦江的一颗石子,

悄无声息。但我“生死簿”系统的名声,却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开始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里,悄然流传。过了些日子,奶奶带着我去法租界捡洋落,

路过繁华的南京路。一辆黑色的、锃光瓦亮的斯蒂庞克轿车在我们身边停下,车窗摇下,

一个穿着体面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他是上海滩有名的汇丰银行董事长,

詹姆斯·张张永昌。他好像刚和车里的什么人发生完争执,脸色很不好看。就在这时,

我的眼前又跳出了面板:张永昌,汇丰银行董事长,阳寿剩余:23小时15分。

死因:投资失败,巨债缠身,于汇丰银行大楼天台跳楼自杀。我正被奶奶牵着走,

看到这个,下意识地就停住了脚步,仰着小脸,看着车里那个愁眉紧锁的伯伯,

奶声奶气地开口:“伯伯,你不要跳高高,楼高高,摔下来,痛痛。”张永昌正心烦意乱,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下,低头看见我这个穿着破旧、面黄肌瘦的小囡囡,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是触了他霉头,怒骂道:“哪里来的小赤佬!滚滚滚!晦气!

”他的司机也下车来驱赶我们。奶奶赶紧把我拉走,连连道歉。第二天,

震惊整个上海金融界的消息传来——汇丰银行董事长张永昌,因投机失败,

导致银行巨额亏空,于今日清晨,在汇丰银行大楼天台跳楼自杀!又……又说中了!这一次,

不止是奶奶,连当时在南京路附近、目睹了我和张永昌那短暂对话的一些路人,都回想起来,

顿时毛骨悚然!“闸北那个姜家小囡囡!她说张董事长要跳楼!” “杜爷死的时候,

她也……” “邪门!太邪门了!”流言像瘟疫一样在上海滩蔓延。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闸北区姜家小囡囡!” “那囡囡嘴巴开过光!说谁死谁就死!

” “是扫把星!是妖孽!”有人恐惧,有人好奇,也有人……动了别的心思。

我家那破旧的棚屋门口,开始出现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或者是一些穿着体面、却眼神闪烁的陌生人。奶奶吓得用木板把门钉死,

整天抱着我瑟瑟发抖。直到有一天,几辆军车轰鸣着停在了棚户区狭窄的巷口,

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跑步而来,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一个穿着笔挺戎装、披着黑色大氅、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

走到了我家门前。他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的棚户区里,显得格外刺眼。是新来的上海督军,

陆擎州。传说他手段铁血,背景深厚,连洋人都要让他三分。士兵粗暴地撬开了钉死的木门。

奶奶把我死死护在身后,吓得面无人色。陆擎州的目光越过颤抖的奶奶,直接落在我身上。

他那张英俊却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他缓缓蹲下身,

与我平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乖,告诉叔叔,我怎么死?

”我缩在奶奶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这个蹲下来的高大男人。

他肩章上的星星亮得晃眼,身上的味道和杜伯伯、张伯伯都不一样,是冷冷的,

像铁和雪的味道。奶奶的手在抖,把我搂得死紧。脑子里的面板又自己跳了出来,

这次的字是暗红色的,像干涸的血:陆擎州,上海督军,阳寿剩余:7年4个月零3天。

死因:暗杀,子弹贯穿肺部,失血过多。地点:……信息模糊,

受强烈气运干扰地点看不清了?而且,他的阳寿好长,有七年多呢。

和之前那些只剩几天、几个小时的人完全不同。我眨了眨眼,

看着陆擎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小声地、一字一顿地,

把面板上模糊掉的部分用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叔叔……你不会很快死掉。

要过好久好久……是……是有人从黑的地方,用……用会响的东西,

打在叔叔这里……”我伸出小小的手指,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胸口偏上的位置,

“然后……流好多好多红色的水……”我说得磕磕巴巴,词不达意,

但“不会很快死掉”、“黑的地方”、“会响的东西”、“红色的水”这几个词,

还是让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那些持枪的士兵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仿佛黑暗中真藏着什么刺客。簇拥着陆擎州的军官们脸色也凝重起来。陆擎州本人,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盯着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像蛰伏的猎豹。

他没有像杜明生那样嗤笑,也没有像张永昌那样怒骂。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伸出一只手,

不是摸我的头,而是极轻地碰了一下我刚才指过的、他自己胸口的位置。然后,他收回手,

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听不出喜怒:“七年多……不算久。”他顿了顿,

对身后吩咐,“把她们带走。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是!督军!”一个副官立刻应声。

奶奶吓得几乎要跪下去:“大人!督军大人!满她还小,她胡说的,

您千万别……”陆擎州没有理会奶奶的哀求,转身大步离开,

黑色大氅在潮湿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我和奶奶被“请”上了一辆军车,

没有去阴暗的牢房,而是被带到了一处位于法租界边缘、有士兵守卫的僻静小洋楼。

这里干净、暖和,有柔软的床和热腾腾的食物,但我们不被允许随意出门。我知道,

我们被“保护”起来了,或者说,被软禁了。陆擎州没有再出现,

但他的副官每天都会来一趟,不问我什么,只是看看,留下些日用。

外面关于“闸北妖囡”的流言愈演愈烈,但这栋小楼里却异常平静。这种平静,

在半个月后被打破了。来的人不是副官,而是陆擎州本人。他依旧穿着戎装,

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身上似乎还隐隐带着硝烟味。他挥退左右,

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前几天,我在去督军府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刺客藏在临街的阁楼里。”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打中了我的车,打碎了我旁边的玻璃。

”陆擎州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位置,大概就是你指的那个地方。

”我睁大了眼睛,原来……真的说中了?“但是,我那天临时换了车,坐在了另一边。

”他继续说,眼神锐利如刀,“所以,子弹打空了。”我下意识地拍了拍小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姜满,”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带着一种审视的重量,“杜明生,张永昌,

还有我……你都说对了。”他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现在,告诉我,

你还看到了什么?关于上海滩,关于……其他人。”我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低下头,

绞着衣角。脑子里的面板因为他的靠近,似乎又活跃起来,

一些杂乱的信息碎片闪过——青帮长老李金鳌,

阳寿剩余:1个月……死因:中毒…… 日本商会会长山本一郎,

死因:……信息干扰…… 巡捕房总探长…… 英国领事……好多好多信息,

像潮水一样涌来,我脑袋有点发晕,小脸皱成了一团。

“好多……黑烟烟……还有……东洋伯伯……头上也有黑线线……”我语无伦次地嘟囔着,

努力想把那些碎片化的影像和文字表达出来,

“李爷爷……喝的茶……颜色不对……”陆擎州的瞳孔微微收缩。李爷爷?

青帮如今内斗不休,几个长老争权夺利,李金鳌是其中势力颇大的一位。东洋伯伯?

山本一郎?日本商会近来在码头和货运上动作频频……他看着我痛苦揉着太阳穴的样子,

没有再逼问,只是沉声道:“把你看到的,想到的,不管明不明白,都告诉叔叔。这很重要。

”从那以后,陆擎州来得频繁了些。他不再用那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面对我,

有时甚至会带一小包五香豆或者一块精致的西点给我。我依然怕他,但在他的引导下,

开始慢慢学着描述那些杂乱无章的“预知”。

我说李金鳌爷爷喝的茶颜色发乌陆擎州后来查实,李金鳌果然在半月后因“急症”暴毙,

疑似被对头下毒。

叔在码头的箱子里藏了会冒烟的小铁块陆擎州的人据此截获了一批企图走私进来的军火。

我说巡捕房的某个探长伯伯,

晚上睡觉枕头下压着好多黄澄澄的小鱼后来那探长因贪腐被革职查办,搜出大量金条。

我说的依然是孩童的语言,破碎,跳跃,却一次次精准地指向了上海滩暗流下的漩涡与礁石。

陆擎州像个最耐心的渔夫,将我这些零碎的“呓语”编织成网,一次次撒向黄浦江底,

总能捞起让人心惊的“大鱼”。我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一个“邪门”的妖囡,

更成了一件无比珍贵、需要严密控制的“战略武器”。他利用我的“预言”,

精准地打击对手,排除异己,巩固权力。上海滩的格局,在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句童言中,

悄然改变。青帮势力被削弱,日本商会的阴谋屡屡受挫,租界里那些趾高气扬的洋人,

也开始对这位新任督军忌惮三分。“闸北姜家小囡囡”的名头,在上层圈子里,

已经变成了一个禁忌般的存在。没人敢再轻易招惹,甚至有人开始暗中打听,

如何能“请”动我这尊小神,为自己“指点”一二。陆擎州把这一切都挡在了外面。

他将我保护囚禁得很好。直到这一天,

他带来了一份请柬——上海滩最负盛名的买办、华商总会会长沈柏年,举办五十寿宴,

广邀上海各界名流。陆擎州,自然在受邀之列。他把请柬放在桌上,看着我,

语气平淡:“沈柏年,你‘看’过他吗?”我歪着头想了想,面板信息浮现:沈柏年,

华商总会会长,阳寿剩余:5天11小时……死因:宴会厅水晶吊灯坠落,砸中头部,

当场死亡。我点了点头,小声道:“沈伯伯……他请客吃饭的地方,

那个亮晶晶的、好多小灯灯串在一起的东西,

会掉下来……砸到他……”陆擎州拿着请柬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看着我,

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最后归于一片沉静。“很好。”他收起请柬,站起身,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他要把我,这把越来越锋利的“刀”,

带进上海滩最顶级的名利场。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隐隐感觉到,

沈伯伯的这场寿宴,恐怕不会太平静了。而我这“生死簿”小囡囡的名声,

或许将在那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也必将,

引来更多隐藏在暗处的目光。风暴,似乎要升级了。

沈柏年的寿宴设在法租界最豪华的华懋饭店。那天晚上,饭店门口车水马龙,

的绅士、珠光宝气的名媛、长袍马褂的耆宿、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和服或西装的东洋人与洋人,

络绎不绝。闪烁的霓虹灯映着黄包车夫奔跑的身影,

空气里弥漫着香水、雪茄和汽车尾气混合的、属于大上海的浮华气息。我被打扮了一番,

穿上陆擎州让人送来的、料子柔软精致的洋装小裙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家娇养的小囡囡。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手心里全是冷汗。

奶奶被留在小洋楼里,陆擎州只带了我和一个贴身副官。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我被里面璀璨的水晶灯、光滑得能照见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以及空气中悠扬的爵士乐震住了。

好多好多人,穿着我从未见过的漂亮衣服,端着酒杯,谈笑风生。他们看陆擎州的眼神,

带着敬畏、讨好,或者不易察觉的审视。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

则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猜测,甚至……一丝恐惧。陆擎州一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

一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姿态从容,仿佛只是带自家子侄来见见世面。

他偶尔与人颔首致意,寒暄两句,但脚步未停,

直接朝着今晚的主角——正在与人谈笑风生的沈柏年走去。沈柏年五十来岁,

穿着挺括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满面红光,看起来精神矍铄。他看见陆擎州,

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陆督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两人握手,说着场面话。

我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越过了沈柏年热情的笑脸,直直地望向宴会厅正中央,

那盏巨大无比、由无数水晶片串联而成、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枝形吊灯。

脑子里的面板信息冰冷而清晰:沈柏年……死因:宴会厅水晶吊灯坠落……就是那盏灯!

它那么高,那么大,像一座倒悬的、闪闪发光的小山。

我能“看到”或许是直觉连接它的几根链条,其中有一根,似乎……颜色有些黯淡,

带着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纹?陆擎州与沈柏年寒暄了几句,状似无意地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该我说话了。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小拳头,克服着面对这么多陌生人的恐惧,

伸出小手,指向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用我最大的、带着孩童特有尖锐的嗓音喊道:“沈伯伯!不要站在那个亮晶晶的东西下面!

它会掉下来!砸到头!会死掉的!”清脆的童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打破了宴会厅里和谐虚伪的氛围。所有的谈笑声、音乐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道目光,惊愕、疑惑、甚至带着谴责,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囡囡身上。

沈柏年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先是错愕,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愠怒。任谁在五十大寿的喜庆场合,

听到如此不吉利的“诅咒”,恐怕都难有好脸色。他强压着怒气,看向陆擎州:“陆督军,

这……您家这位小姐,可真会开玩笑……”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

纷纷低声议论:“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 “听说就是闸北那个……” “啧,

童言无忌,但这也太……” “陆督军带她来,是什么意思?”陆擎州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搭在我肩上的手微微紧了紧,他看向沈柏年,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会长,小孩子眼睛干净,

有时候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安全起见,

还是让人检查一下那盏灯为好。或者,请您移步片刻?”他这话,

等于直接坐实了我的“预言”!沈柏年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混迹上海滩几十年,

能做到华商总会会长的位置,绝非蠢人。陆擎州是什么人?手握兵权的实权督军,

他会无缘无故带个孩子来胡闹?

联想到最近上海滩关于这个小囡囡的那些邪门传闻……一股寒意,悄然爬上沈柏年的脊背。

他脸上的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不定的凝重。

他看了看我那双清澈却带着笃定的眼睛,又看了看头顶那盏华美却仿佛暗藏杀机的吊灯,

最后看向一脸平静的陆擎州。沉默了几秒钟,沈柏年忽然深吸一口气,

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既然陆督军和……和这位小小姐都这么说,

那……那就检查检查!来人!快去叫工程部的人来!立刻检查那盏吊灯!

”他又对周围的宾客拱了拱手,强作镇定道:“诸位,一点小插曲,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请大家暂时移步旁边偏厅用些茶点,怠慢之处,沈某稍后赔罪!”宾客们面面相觑,

虽然觉得荒唐,但看沈柏年和陆擎州都如此郑重,也只好带着满腹狐疑,

窃窃私语着往偏厅移动。不少人离开前,都忍不住回头,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宴会厅很快空荡下来,只剩下工作人员和匆匆赶来的工程师,搭起梯子,

小心翼翼地检查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陆擎州没有离开,他拉着我的手,

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偏厅里等待的宾客们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简直是一场闹剧。就在这时,

正在检查的工程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找到了!这根主承重链!

有……有被酸液腐蚀过的痕迹!已经非常脆弱了!我的天!

这……这要是再晚发现一会儿……”工程师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在空旷的宴会厅里回荡,

清晰地传到了隔壁竖着耳朵的宾客耳中。刹那间,整个华懋饭店仿佛都安静了。

偏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更大的嗡嗡的议论声!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真的!那小囡囡说的竟然是真的!那盏灯真的有问题!如果不是她当众喊破,

如果不是陆擎州坚持检查,那么等到寿宴高潮,宾客齐聚灯下时……想到那可能的后果,

沈柏年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衬里!他踉跄几步,扶着桌子才站稳,再看向我时,

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愠怒,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快步走到我和陆擎州面前,声音还在发颤:“陆督军!小小姐!救命之恩!

沈某……沈某没齿难忘!”他对着我,这个三岁多的小囡囡,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这一幕,

透过偏厅敞开的门,被所有上海滩的头面人物看在眼里。“闸北姜家小囡囡”这个名字,

连同她那双仿佛能洞悉生死祸福的眼睛,在这一夜,真正意义上,

震撼了整个上海滩的上流社会!之前或许还有人心存疑虑,觉得是巧合,

是陆擎州的刻意炒作。但今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我的“预言”被以一种无可辩驳的方式证实了!寿宴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成了一场惊魂未定的答谢宴。沈柏年对陆擎州和我感激涕零,

之前那些看笑话、觉得晦气的人,此刻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充满了敬畏、好奇,

以及一种火热的、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复杂情绪。回去的车上,陆擎州依旧沉默。

但我知道,今晚之后,我在他手中的“价值”,又提升了无数倍。

我不再仅仅是一件秘密武器,而是成了他公开握在手中,

足以震慑整个上海滩的一张“王牌”。车子驶过外滩,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万国建筑群,

和黑暗中奔流不息的黄浦江,我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我知道,

从今夜起,我再也回不去那个闸北的棚户区,再也过不回普通小囡囡的生活了。

我被推到了这个时代,这座城市,最耀眼,也最危险的聚光灯下。

而脑子里的“生死簿”系统,依旧安静地悬浮着,等待着下一次,不知会指向何人,

会掀起何等风浪的……死亡预告。陆擎州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

低沉而肯定:“做得很好。”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预言了危险,还是指我配合他,

成功地在上海滩顶层圈子里,立下了这骇人听闻的“威信”。我只知道,

我和这个叫陆擎州的督军,以及这座名为上海滩的欲望都市,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前方的路,注定不会平坦。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窗外的霓虹流光像抓不住的梦。

我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沈柏年塞给我的一块用金箔纸包着的、据说是比利时来的巧克力。

陆擎州没有说话,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他靠在另一侧,闭着眼,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像是在思考什么。今晚之后,上海滩这潭深水,

算是被我这颗小石子,彻底搅动了。第二天,“闸北小囡囡一语惊破坠灯杀局,

沈大会长死里逃生”的消息,不出所料地占据了上海各大报纸的头版。记者们用尽渲染之词,

将我描述得如同妖孽再世,又将陆擎州塑造成了洞察先机、沉稳果断的护佑者。

我们居住的那栋小洋楼外,蹲守的记者和好奇的人群更多了,

甚至还有几个扛着笨重照相机的洋记者。陆擎州加强了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

但他并没有阻止消息的传播,相反,他似乎乐于见到这种效果。

他开始更频繁地带着我出入一些场合。有时是去督军府,他处理公务时,

就让我在旁边的休息室里玩,偶尔会有穿着军装或者长衫的人“恰好”进来,逗我说几句话,

问些看似无心的问题。比如“小囡囡,你看伯伯我最近气色怎么样?

”或者“叔叔想去做一笔买卖,你觉得能成吗?”我大多时候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们,

不吭声。脑子里的面板时灵时不灵,有时会跳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有时则一片空白。

陆擎州教过我,不想说或者看不清的时候,就摇头。渐渐地,一些人失望而去,但也有些人,

在我某次无意中指出他秘书口袋里揣着不属于他的怀表后那秘书当天就被陆擎州清退了,

对我更加信服,甚至偷偷塞钱或者首饰给奶奶,想求个“金口玉言”。

陆擎州对这一切冷眼旁观,

只在一次某个纱厂老板想用重金求我一句“工厂大火已消”的吉利话时,

他才冷冷开口:“她的嘴,不是用来给你保财的。”那老板吓得面如土色,连滚爬爬地走了。

我知道,陆擎州在筛选,也在立规矩。他在告诉所有人,我这把“刀”,握在他手里,

指向哪里,由他说了算。这天下午,陆擎州带我去参加一个由几个外国商会联合举办的酒会,

地点在装饰得极具异域风情的汇中饭店。他似乎想让我在这些洋人面前也“露露脸”。

酒会上,金发碧眼的洋人更多,他们说着叽里呱啦的我听不懂的话,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和审视,像在看动物园里的新奇动物。

一个穿着和服、留着仁丹胡的东洋人,端着酒杯走过来,

用生硬的中文对陆擎州说:“陆督军,这位就是那位神奇的姜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看起来很和善。

但我脑子里的罗盘生死簿系统似乎兼具了一点预警功能却微微刺痛了一下,

面板信息浮现,带着一丝干扰的杂音:佐藤一郎,

日本商会理事……阳寿剩余:11年……死因:……信息受强烈意念干扰,

读取模糊……这个东洋伯伯,有点不对劲。他身上有种让我不舒服的感觉,

不像杜明生那样的凶煞,也不像张永昌那样的衰败,而是一种……黏腻的,

藏在笑容下面的冰冷。佐藤弯下腰,试图摸我的头,用诱哄的语气说:“小朋友,告诉叔叔,

你觉得上海……好不好玩啊?”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躲到了陆擎州腿后,

只露出半张脸看着他,没说话。陆擎州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隔开了佐藤的手,

语气平淡:“佐藤先生,小孩子怕生。”佐藤呵呵笑了两声,直起身,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又很快被笑容掩盖:“理解,理解。陆督军,

关于码头的那批货物……”他们开始谈起我听不懂的公事。我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目光扫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忽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跟在杜明生身边的一个手下,好像叫阿强?杜明生死后,

青帮四分五裂,他怎么混进这里来了?而且,

我脑子里的面板再次自动弹出关于他的信息:赵阿强,青帮成员,

阳寿剩余:15分钟……死因:枪杀……地点:汇中饭店后巷。十五分钟?枪杀?在这里?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陆擎州的裤腿。陆擎州正与佐藤周旋,

感觉到我的异样,低头看了我一眼。我急得不行,又不敢大声说,只好踮起脚尖,

使劲拽他的衣服,想让他弯下腰来。陆擎州皱了皱眉,对佐藤说了句“失陪”,

然后顺势蹲下身,做出整理我衣领的样子。我立刻凑到他耳边,用气声飞快地说:“陆叔叔,

那边,那个黑衣服的叔叔……杜伯伯以前的人……他……他马上就要死了!在后巷!

有人要开枪打他!”陆擎州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顺着我示意的方向,极快地瞥了那个正低头喝酒、毫无所觉的阿强一眼。

他没有问“你怎么知道”,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一直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副官使了个眼色,

低声迅速吩咐了几句。那副官脸色一凛,立刻点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宴会厅。

陆擎州站起身,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与佐藤虚与委蛇。大约过了十来分钟,

酒会正酣时,外面隐约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汽车爆胎,又像是别的什么,

很快就被厅内的音乐和谈笑声掩盖了。过了一会儿,副官去而复返,

对着陆擎州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陆擎州面色如常。直到酒会结束,我们坐车离开,

副官才在车上低声汇报:“督军,查清楚了。赵阿强在饭店后巷被灭口,

对方用的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我们的人晚了一步,没抓到杀手,但从现场看,手法很干净,

像是……专业人士。”陆擎州“嗯”了一声,目光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看不出喜怒。

我坐在旁边,心里却怦怦直跳。又……又说中了。而且这次,是发生在我眼前,

距离如此之近。“怕吗?”陆擎州忽然开口,声音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有些低沉。

我愣了一下,老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怕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

但又好像……有点习惯了这种“预知”带来的冲击。陆擎州转过头,看着我,

夜色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在这个地方,死亡是常态。你能看见它,是幸运,

也是不幸。”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酷的意味,“好好用你的眼睛,它能让你活下去,

也能……让很多人活不下去。”他的话像冰块一样砸在我心上。我似懂非懂,但隐约明白,

我这双能看见“生死”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福气或厄运,它成了这上海滩权力棋局中,

一枚重量惊人的棋子。而执棋的人,是陆擎州。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通过层层关系,

辗转递话想见我一面——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总探长,黄金荣的门生,陈连山。

他派人送来的帖子上,语气极为客气,甚至带着一丝恳求,说他老母亲病重,群医束手,

听闻姜小姐有异术,想请我去“看看”,无论结果如何,必有重谢。陆擎州拿着帖子,

沉吟了片刻,问我:“你想去吗?”我摇了摇头。我只会看人怎么死,又不会看病。而且,

那陈探长头顶的面板显示他还有十几年好活,但他周身的气场让我觉得不舒服,

罗盘指向他时也有些滞涩,不像好人。陆擎州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把帖子扔到一边,

对副官说:“回了他。就说小姐年纪小,受不得惊扰,让他另请高明。”他看着我,

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你现在是上海滩最灵的‘香饽饽’,

但不是谁想请就能请的。”我懵懂地点点头。但我知道,拒绝了一个陈连山,

还会有张连山、李连山。我这双眼睛,注定不得清静了。果然,没过多久,

连法国领事馆的人都隐约透露出想见见我的意思。陆擎州这次没有直接回绝,

只是态度暧昧地拖延着。我感觉到,一张更大、更复杂的网,正缓缓向我笼罩过来。

而网的中心,不只是上海滩的各方势力,甚至牵扯到了那些盘踞在租界里的洋大人。

陆擎州把我抱到窗边,指着外面那片在夜色中闪烁着靡丽灯火的、如同巨兽般的城市,

声音低沉而充满野心:“满丫头,你看,这上海滩很大,水很深。但有叔叔在,你这双眼睛,

能看到多远,咱们的船,就能开多远。”我望着窗外,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苍凉。

我这艘不由自己掌控的小船,已经被绑在了陆擎州这艘巨大的战舰上,

驶向了未知的、注定波澜壮阔的深水区。陆擎州的话像一颗种子,

在我小小的心里埋下了不安。我看得见别人的生死,却看不清自己在这艘大船上,

最终会漂向何方。法国领事馆那边的邀约,陆擎州终究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完全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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