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楼顶一跃而下后，灵魂飘在了空中。我看到我的“好闺蜜”苏琴抱着我爸，
哭得梨花带雨。“叔叔，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悦悦。她一定是产后抑郁了。”我爸，
这个在外人眼中儒雅的企业家，拍着她的背，眼中没有悲伤，只有算计。“不怪你，以后，
你就留下来陪着叔叔吧。”我老公张承宇跪在一旁，已经吓傻了。我这才明白，
我以为苏琴抢我老公，原来她的目标，一直是我爸。我冷笑起来，
飘到我那懦弱了一辈子的妈妈身边。妈，这一次，我帮你，撕碎这对狗男女。
1我的尸体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支离破碎。我看见我妈疯了一样扑过来，被警察死死拦住。
她凄厉的哭喊穿透了我的魂魄。“悦悦！我的女儿！”我飘在半空，想去抱抱她，
却只穿过了她的身体。人群的另一边，我的“好闺蜜”苏琴，正靠在我爸林国栋的怀里。
她哭得楚楚可怜，身体微微发抖。“叔叔，对不起，我没看好悦悦，她最近总说胡话，
说我……说我跟承宇……”我老公张承宇，此刻正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我爸怀里的苏琴，又看看地上那滩血肉模糊的我，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爸林国栋，
轻轻拍着苏琴的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傻孩子，不关你的事。
”他的视线越过苏琴的肩膀，落在我妈身上，那份温柔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厌烦。
“你看她，哭得这么难看，真是丢人现眼。”苏琴在我爸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叔叔，
阿姨太伤心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她吧。”“看她做什么？让她哭，哭够了就消停了。
”我爸扶着苏琴，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这里血腥，别吓到你，我先送你上车休息。
”我的葬礼，办得极其冷清。我妈整个人瘦脱了相，仿佛一碰就会碎。她只是呆呆地坐着，
看着我的黑白照片，不哭也不闹。我爸林国栋，则以悲伤过度为由，根本没有露面。
真正陪在他身边的，是苏琴。她穿着一身黑裙，在我家进进出出，
熟练地招呼着前来吊唁的稀疏客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有亲戚看不下去，
悄悄对我妈说。“文茵，你别太难过，可也要看好国栋啊。这苏小姐……跟悦悦关系再好，
现在这样也不合适吧？”我妈毫无反应，像没听见一样。我飘在她身边，心如刀割。妈，
你醒醒，看看你眼前的豺狼！葬礼结束的当晚，我爸终于回来了。他带着一身酒气，
身后跟着同样满脸通红的苏琴。我妈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国栋，
悦悦她……”“行了！”我爸不耐烦地打断她。“人死不能复生，天天哭丧着脸给谁看？
”他把苏琴拉到身前。“从今天起，小琴就住我们家了。她一个人，怪可怜的。
”我妈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瞪着他们。“她住下来？以什么身份？
”苏琴怯生生地躲到我爸身后，小声说：“阿姨，我只是想陪陪叔叔，我们……”“你闭嘴！
”我妈第一次如此失态，声音尖锐。“林国栋！你对得起悦悦吗！她尸骨未寒！
”我爸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赵文茵，你发什么疯！”“我告诉你，苏琴今天就住这了！
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我妈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
她两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2我妈被气得住了院。脑溢血，幸好抢救及时，
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说她不能再受***。我爸只在医院露了一面，扔下一张卡，
就再也没出现过。照顾我妈的，只有几个远房亲戚。她们当着我妈的面唉声叹气。“文茵姐，
你也别太想不开了。”“林董他……唉，男人嘛，都一个样。那苏小姐年轻又漂亮，
你争不过的。”“是啊，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不然这家以后真就没你的位置了。
”我妈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我整日整夜地守在她身边，
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变成一片死寂的灰。我恨！我恨我爸的无情，恨苏琴的歹毒，
更恨我自己的愚蠢！我把苏琴当成唯一的闺蜜，掏心掏肺。我产后抑郁，情绪崩溃，
是她天天陪在我身边“开导”我。她说张承宇肯定出轨了，让我去抓奸。
她说我爸妈重男轻女，根本不爱我。她一点点地摧毁我的精神，把我推向绝望的深渊。而我，
竟然全都信了。现在，我死了，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取代我的一切。不，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我，而是我爸，是我林家的泼天富贵。半个月后，我妈出院了。
家里已经变了样。我的房间被重新粉刷成了苏琴喜欢的粉色，里面摆满了她的东西。客厅里，
我妈最喜欢的兰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俗气的发财树。苏琴穿着我的真丝睡袍，
正指挥着佣人。“把那幅画也换掉，太老气了，挂我新买的十字绣。”看到我妈回来，
她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盈盈地迎上来。“阿姨，您回来啦？身体好些了吗？
”她伸手想来扶我妈，被我妈侧身躲开。苏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阿姨，您别怪我，是叔叔让我重新布置一下的，说家里太沉闷，
换换心情。”“叔叔还说，等过段时间，就给我和悦悦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她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妈的身体晃了晃，死死抓住门框才没倒下。她怀孕了？
我死后不到半年，她就怀了我爸的孩子。“赵文茵，你回来了？”我爸从书房走出来，
看见我妈，眉头紧锁。“回来了就安分点，别再给我惹事。小琴现在是双身子，金贵得很，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饶不了你。”我妈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无比凄凉，像寒冬里最后一片凋零的叶子。“林国栋，你会有报应的。”她说完，
转身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那天晚上，我守在她床边，看着她无声地流泪，
枕头湿了一大片。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触碰她。妈，别哭。妈，我帮你。
我将我死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那些最恶毒的算计，最不堪的真相，化作一个完整的梦境，
送入了她的脑海。我看见她在梦中挣扎，嘶吼，最后猛地睁开了眼睛。“悦悦！”她坐起身，
大口喘着气，脸上满是冷汗和泪水。她懂了。她全都懂了。3第二天，我妈像变了一个人。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她甚至没有下楼吃早饭，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苏琴在楼下耀武扬威，故意大声地指挥佣人。“王嫂，把阿姨房间里的那些旧东西都清出去，
看着碍眼。”“还有，以后家里的菜单我来定，阿姨年纪大了，口味重，对宝宝不好。
”我爸在一旁看着，满脸宠溺。“好好好，都听你的。”中午，我妈终于下楼了。
她化了精致的淡妆，换上了一套裁剪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起。
她看起来不再是那个憔셔的家庭主妇，而是变回了二十年前，
那个陪着我爸白手起家的赵家大小姐。苏琴和我爸都愣住了。“赵文茵，你搞什么鬼？
”我爸皱眉。我妈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全是苏琴爱吃的酸辣口味。她拿起筷子，又放下。“王嫂。”她淡淡地开口。“我的午饭，
送到书房去。另外，把我房间里那些香水、首饰，都拿到二手店卖了。
”王嫂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爸。我爸脸色铁青。“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需要钱。
”我妈平静地看着他。“你给我的那张卡，我已经停了。从今天起，我的开销，我自己负责。
”“你？”我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能负责什么？你连账都不会算！
”苏-琴在一旁捂着嘴笑。“阿姨，您是不是受什么***了？您要是缺钱，
跟叔叔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这样呢？”我妈终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苏琴的笑容僵在脸上。我妈站起身，没再看他们一眼，
转身上了楼。我知道，她变了。那场梦，让她从地狱里爬了出来。从那天起，
她开始看财经新闻，研究股票，甚至托人找来了林氏集团这几年的财报。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我爸和苏琴只当她是在故弄玄虚，自暴自弃，
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会入梦。
我把我爸公司的组织架构、核心业务、重要的合作伙伴，甚至是他用来做假账的秘密账户，
一点一点地告诉她。这些都是我生前，无意中听我爸和人打电话时得知的。当时只觉得无聊，
现在却成了我妈最锋利的武器。我妈的商业天赋被彻底激发出来。她学得很快，白天研究，
晚上听我“讲课”，不过一个月，她对林氏集团的了解，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她开始悄悄地联系一些人。那些被我爸排挤打压，
对苏琴这个“外来者”心怀不满的公司元老。她没有说要报仇，只说为了保住林家的产业，
为了不让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有人动摇了，有人在观望。我妈不急，她知道，
她还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苏琴很快就送上门了。4苏琴怀孕四个月，
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在我家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她把我妈当成免费的保姆使唤。
“阿姨，我腿肿了，你过来给我捶捶。”“阿姨，我想吃你亲手包的馄饨，要纯手工的，
不能用机器绞肉。”我妈什么也没说，照做了。她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给苏琴捶腿。
她挽起袖子，在厨房里满头大汗地剁肉馅。苏琴靠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进口水果，
一边刷着手机，对我妈颐指气使。我爸看到了，非但没有阻止，
反而对我妈说：“你多做点是应该的，小琴怀着我们林家的种，辛苦得很。
”我飘在我妈身边，心疼得快要消散。妈，再忍一忍，就快了。我妈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她捶腿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的脸上，没有怨恨，只有一片麻木的平静。
这天，苏琴在家里宴请她的一帮朋友。一群和她一样爱慕虚荣的年轻女孩。她们围着苏琴，
满嘴都是奉承。“琴琴，你真是人生赢家啊！马上就是林氏集团的老板娘了！
”“这肚子里的可是金疙瘩，以后就是百亿家产的继承人！”苏琴被捧得晕头转向，
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她指着正在端茶倒水的我妈，对她的朋友们炫耀。“看见没？
林国栋的原配，现在还不是得像个下人一样伺候我。”一个女孩夸张地叫起来。“天啊，
琴琴，你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苏琴得意地压低声音。“那老女人，蠢得很，
一辈子就知道围着老公孩子转，斗不过我的。”“她那个女儿，更蠢，我随便说几句，
就信了她老公出轨，自己想不开跳楼了，正好给我腾了位置。
”“哈哈哈哈……”一群人笑得花枝乱颤。躲在门后的我妈，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我知道，她忍到了极限。那天晚上，
我妈没有等我入梦。她打开了电脑，
登录了一个我告诉过她的、我爸用来和情人联络的秘密邮箱。
里面除了他和其他女人的露骨邮件，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一份份转账记录，
指向一个海外的秘密账户。时间跨度长达十年，总金额触目惊心。这就是他背着我妈，
偷偷转移的夫妻共同财产。我妈看着那些数字，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她将所有邮件和附件都下载保存，存进了一个加密的U盘里。然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公司元老之一，也是我外公曾经最得力的助手，王叔。“王叔，是我，赵文茵。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决定了，不能再让林国栋和那个女人胡闹下去。”“我手里，
有他非法转移财产的证据。”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妈笑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也需要其他几位叔伯的帮助。”“苏琴的生日快到了，
林国栋准备在那天，把公司51%的股份转给她。”“我们，就在那天动手。
”5苏琴的生日宴，被我爸安排在了京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他包下了整个顶楼的宴会厅，
广邀宾客，阵仗比当初我结婚时还要大。苏琴更是得意忘形。她挺着肚子，
穿着价值百万的高定礼服，戴着我爸送她的鸽子蛋钻戒，像个女王一样巡视着她的“领地”。
宴会开始前，她在化妆间里和我妈撞见了。我妈是跟着我爸一起来的，作为“林夫人”，
她必须出席。她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长裙，安静地坐在角落，和整个喧嚣的宴会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