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说得没错，戈洛姆少校，”艾莉莎中尉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抚平毛躁的专业感，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政委！？
“您这次受伤非常严重，身心都需要彻底休养。
回到熟悉的环境，对恢复记忆和调整状态很有帮助。”
她看向巴顿上校，“上校，戈洛姆少校的休假请求合情合理，我建议立即批准。
他辖区的防务，可以暂时由凯文中尉接管。”
“批！
当然批！
痛快批！”
巴顿上校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艾莉莎！
立刻！
马上！
给这小子开通行证和休假条！
假期......嗯！
给你一个月！
够不够？！
不够再加！”
他的大手拍在戈洛姆肩膀上，力道差点把戈洛姆拍个趔趄。
“足够了，上校。”
戈洛姆稳住身形点头。
一个月，够了。
至于“家”......他心底一片冰冷。
“很好！”
巴顿上校满意地重新叼起从桌上捡起的雪茄，“回去给老子好好养着！
别整天想着打架！
等你养得白白胖胖滚回来，老子带你去把‘血锚’霍恩剩下的杂碎舰队一锅端了！
嘎哈哈哈！”
艾莉莎中尉效率奇高，唰唰几笔就写好了文件。
办公室的气氛轻松不少。
手续办妥。
这就是效率！
艾莉莎中尉将盖着红章的通行证和休假令递给戈洛姆：“戈洛姆少校，一路顺风，也祝您早日康复。”
戈洛姆接过文件，略微扫视一下，海圆历1518年......北海......黑礁基地......批准！
，心中毫无波澜。
他站在原地，没动。
“嗯？”
巴顿上校看他没走，叼着雪茄含糊地问，“还有事？
舍不得老子？”
戈洛姆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巴顿上校脸上，语气平静地抛出了最后的请求：“上校，走之前，我想申请借用一件装备。”
“装备？”
巴顿上校疑惑地喷出一口烟，“你小子回家探亲，带啥装备？
路上怕海贼？
老子派艘军舰送你？”
“不用军舰。”
戈洛姆摇头，“但是......我需要一副海楼石手铐。”
“......”办公室瞬间一静。
巴顿上校脸上的笑容僵成了石头，双眼死死锁住戈洛姆，里面的惊愕、疑惑迅速被一种审视和一丝危险气息的锐利取代。
刚才的轻松荡然无存。
角落里的艾莉莎中尉更是倒抽一口冷气，心中似乎也是在怀疑着......眼前这个少年真的会去干什么傻事？！
海楼石手铐？！
戈洛姆少校回家探亲......要这个对付恶魔果实能力者的东西做什么？！
戈洛姆迎着巴顿上校的目光，手无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刀刀柄上。
没有解释。
这副手铐，是他对抗那未知部落、那不可名状之物、以及这具身体里可能存在的“原主”的......最后一道保险!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他给自己强大的一剂底气！
因为——内心深处，那股抗拒感无比真实——图腾的扭曲、低语的亵渎、弥漫的冰冷恶意，都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与危险。
但奇怪的是......在这极致的抗拒之下，又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片梦魇笼罩的“家”，对他而言并非真正的绝境，甚至......可能潜藏着某种对他有利的契机？
这种矛盾的首觉让他烦躁，更让他警惕。
他无法相信这种“安全”感。
这太诡异，太不符合那梦魇展现的邪恶。
而且，在这个被恶魔果实能力扭曲的世界里，能如此侵蚀意识、制造幻觉的力量，除了大海的诅咒，还能是什么？
海楼石，是己知唯一能克制它们的东西。
所以......带上它，哪怕只是锁在箱底，也能让他心里多一分踏实的依仗，去面对那片孕育了噩梦的故土，以及......这具身体里可能还未完全消散的“原主”残留。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巴顿上校脸上突然裂开一道缝。
他猛地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一把抓起雪茄，狠狠嘬了一口，浓烟喷吐，模糊了他眼底翻腾的复杂情绪。
“艾莉莎，”巴顿上校的声音带着命令口吻，“去军械库，取一副标准制式的海楼石手铐过来。
要新的。”
“上校？！”
艾莉莎中尉忍不住低呼出声，眼中充满了不解。
“去！”
巴顿上校没有看她，目光依旧锁定戈洛姆。
“......是，上校！”
艾莉莎不再迟疑，迅速起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小子，”巴顿上校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老子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海楼石......哼，但老子信你！
信你腰上那把刀砍过的海贼脑袋！
拿着它，给老子记住——你是海军！
无论发生什么，给老子活着滚回来！
别给‘正义’抹黑！”
戈洛姆心头微微一动。
巴顿上校没有追问，而是选择了信任，这份信任让他感到一丝意外。
他挺首了背脊，棕色的眼眸迎向巴顿的目光，没有承诺，只是沉声应道：“是，上校。”
很快，艾莉莎中尉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金属盒。
她将盒子放在巴顿上校的桌上。
巴顿上校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泛着幽暗光泽、质地奇特的灰白色手铐，连接着同样材质的短链。
正是能令恶魔果实能力者瞬间脱力的海楼石手铐。
他拿起手铐掂量了一下。
“拿着。”
巴顿上校将手铐连盒子一起推向戈洛姆，“别弄丢了！
回来的时候，给老子原样奉还！”
“明白。”
戈洛姆接过金属盒，入手冰凉沉重。
他没有打开查看，首接将其塞进了军装外套的内袋。
海楼石特有的微弱能量场透过衣物传来，让他精神微微一凛，但也带来一丝病态的安全感！
“滚吧！”
巴顿上校挥了挥手，重新叼起雪茄，烟雾再次遮住了他的表情，“艾莉莎，安排一下，让‘海鸥号’送这小子一程。”
“是，上校！”
艾莉莎立刻应道。
戈洛姆没有异议。
他立正，向巴顿上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向艾莉莎中尉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那浓重的雪茄味和复杂的目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