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天香书院!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十年情断,灵魂悔恨忘川畔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8

我曾以为,二十八楼的高度,足以摔碎所有关于陈舟的记忆,以及我愚蠢为情所困的生命。

而当我真正纵身跃下,在冰冷空气中急速坠落时,

那股决绝却被一股巨大的、撕裂般的恐惧瞬间取代——我在做什么?!

为了一个背弃誓言的男人,抛弃一切?爸妈怎么办?!悔恨,如同最后一阵狂风,席卷了我。

然而,地心引力不容反抗。“砰——!”1 坠楼惊魂我曾以为,二十八楼的高度,

足以摔碎所有关于陈舟的记忆。可当我真正纵身跃下时,才明白,能摔碎的,

只有父母的世界,和我曾拥有的一切。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并非故事的终结,

而是一场漫长凌迟的开端。我以为会有的黑暗、虚无,或者传说中的走马灯,统统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悬浮感"。我轻飘飘地"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

看着那具以怪异角度扭曲的、曾经被陈舟无数次拥入怀中唤作"暄暄"的躯壳,

此刻正迅速被一滩刺目的猩红包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

周围迅速聚拢起模糊的人影,惊呼声、尖叫声、报警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玻璃,

遥远而不真切。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举着手机。

警车和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撕裂了夜晚的宁静,红蓝交替的光打在我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上,

像一场荒诞的舞台剧。当白色的布单缓缓盖上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掀开,

指尖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布料,穿过了抬起担架的医护人员的手臂。

我成了一个透明的、无法干涉任何事情的旁观者。2 灵魂飘荡我的"意识",

或者说我的"灵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地飘荡。

我飘回了那个我和陈舟精心布置,充满了十年回忆的小窝。餐桌上,

冷却的菜肴依旧维持着精致的摆盘,那瓶他提过的精酿啤酒瓶身上凝满了水珠,

蛋糕上"十年·一辈子"的糖霜字迹,在窗外透进来的霓虹灯光下,反射着讽刺的光。然后,

我看到了他。陈舟。他正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我或者说,背对着我这个方向打电话。

他的声音,那个曾在我耳边说过无数遍"我爱你"的声音,

此刻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刻意压低的烦躁和不耐。

"......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我不是说了吗?临时有急事!

......行了行了,别闹了,我晚点再打给你。"他挂断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看不到他的正脸,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不是悲痛,不是慌乱,

而是一种急于摆脱麻烦的焦躁。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餐桌上那片狼藉的"心意",

径直走进卧室,开始快速地收拾他自己的行李,动作麻利,目标明确,

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我的灵魂在颤抖,一种比坠落时更可怕的寒意席卷而来。十年,

三千六百多个日夜,原来在他决定离开时,可以像掸掉灰尘一样,毫不留恋。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看着他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脚步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看着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他手指飞快地敲击着。几乎是同时,

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牵引力,将我扯离了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我"看"到,

在我那部被遗落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显示着来自"舟"的新消息。

就是那两条,将我推下深渊的判决书:她怀孕了,我们结婚吧。原来,在我纵身一跃,

以为能带走所有痛苦的时候,他正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离开,奔赴他的新生活。我的死亡,

于他而言,甚至不如他赶去赴下一个约重要。灵魂的嘶吼无声无息,

只有无尽的悲凉在虚空中蔓延。3 父母悲恸接下来,

我被一股更沉重、更悲伤的力量拉扯着,飘向了我真正的家,

那个有我父母在的、充满油烟味和唠叨声的老旧小区。我看到母亲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正在厨房里忙碌,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似乎在准备什么好吃的。

父亲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认真地翻看着报纸。然后,刺耳的门***响起。

母亲擦着手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谁呀,

这个点......"门外站着的是穿着制服的警察和脸色苍白的居委会阿姨。时间,

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然后像破碎的瓷器一样,片片剥落。

她听着警察用尽可能委婉的词语叙述着"不幸"、"坠楼"、"请节哀",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

.我女儿今天......今天和她男朋友过纪念日呢......"她的声音尖利而破碎,

带着不肯相信的绝望。父亲手里的报纸飘落在地,他猛地站起身,老花镜滑落到鼻梁,

露出那双瞬间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他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赶到现场时,

母亲直接晕厥了过去。父亲则像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像,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望着白布下那个模糊的轮廓,然后,毫无预兆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也染红了冰冷的地面。灵堂设在了家里。我的黑白照片被放大,摆在客厅正中央。

照片里的我,笑容灿烂,那是大学刚毕业时拍的,对未来,对爱情,还充满了愚蠢的憧憬。

母亲一夜白头。是真的白了。前一天还是夹杂着几根银丝的黑发,一夜之间,

变得如同隆冬的积雪,刺眼地覆盖在她的头顶。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整个人佝偻了下去,仿佛老了二十岁。她不再哭了,只是呆呆地坐在我的遗像前,

用那双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抚摸着照片冰冷的玻璃面,眼神空洞,

再也不催你结婚了......""你回来......看看妈妈......"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我的灵魂上来回切割。我想扑过去,想抱住她,想告诉她"妈妈,

我错了,我不跳了,我后悔了!"可我只能穿透她的身体,

看着她因为我的触碰尽管她感觉不到而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茫然地抬头四顾,

然后又失望地低下头,陷入更深的绝望。父亲不再看报纸了,也不看电视了。

他把自己缩在客厅最阴暗的角落里,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捂着脸。肩膀无声地,

剧烈地耸动着。亲戚邻居来来往往,安慰的话语苍白无力。他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

仿佛要将自己从这个世界里隐藏起来。第三天,母亲端着一碗几乎没动过的粥,走到他面前,

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老头子,吃一点吧,求你了......"父亲缓缓抬起头。

那一刻,我的灵魂仿佛被冻结。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炯炯有神,会慈爱地看着我,

会严厉地教导我,会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的眼睛,此刻空洞洞地望着前方,没有焦距,

没有光亮,像是两口枯竭了千万年的深井。他失明了。医生说是急性应激障碍,悲伤过度,

肝气郁结,上行灼目,导致的癔症性失明。

"瞎了......也好......"父亲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见......就不用看着暄暄的照片......心就不会那么疼了......"可是,

看不见的他,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深刻如刀刻的皱纹,肆意流淌。

他伸出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母亲哭着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遗像上。

父亲的手触碰到冰冷的相框,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随即又更紧地、颤抖地摸了上去,

从相框的边缘,到玻璃面上我微笑的轮廓。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我的女儿......爸爸没用......爸爸没保护好你......"悔恨。

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将我透明的灵魂吞噬、灼烧。我为什么要跳?

为了一个早已变心、迫不及待迎接新生命的男人?我亲手杀了他们唯一的女儿,

毁掉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晚年,让他们余生都活在地狱里!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

4 恨意难消我的意识,带着无尽的恨意和一丝连我自己都唾弃的、残存的好奇,

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陈舟所在的地方。我看到他,在我头七未过的时候,

就已经和那个"她"——一个看起来年轻、眉眼间带着几分娇憨的女孩,

一起出现在房产中介,商量着卖掉我们曾经的爱巢。他对着中介侃侃而谈,

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带着一种开启新生活的轻松。"这里,"他指着客厅,

那个我曾一跃而下的地方,语气平淡,"楼层不错,视野开阔。

"我看到他们一起置办新家的家具,女孩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倩兮,他低头看她,

眼神里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温柔。他们挑选着婴儿床,讨论着窗帘的颜色,

规划着未来三口之家的生活。我的死亡,我的十年,像从未在他生命中存在过。

他甚至没有来参加我的葬礼。后来,我从父母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对话中拼凑出,

陈舟托人送来了一笔钱,数额不小,美其名曰"补偿"。父亲用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笔的手,

在原封不动的信封上,用力写下一个"滚"字,墨迹几乎要透穿纸背。再后来,

我"看"到他和那个女孩举行了婚礼。规模不大,但很温馨。他穿着笔挺的西装,

笑容一如既往的英俊迷人。在交换戒指,说出"我愿意"的时候,他眼神坚定,

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司仪调侃着问:"新郎官,等不及要当爸爸了吧?"全场善意地哄笑。

陈舟也笑了,揽过新娘的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坦然承认:"是啊,迫不及待了。

"那一刻,我的灵魂深处爆发出一阵无声的、凄厉到极致的尖啸。迫不及待?是啊,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他的新生活,拥有他的新家庭,迎接他的新生命。而我,

我那愚蠢的、决绝的一跃,成了他幸福生活路上,

津ICP备2023000462号-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