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冲进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我抓起肥皂，一遍遍地搓洗，像是要洗掉什么脏东西。
直到皮肤被搓得泛红发痛，我才停下。
这时，手机亮了一下，是房东阿姨的微信，语气里透着最后一点耐心。
“小江，房租再不交，明天就搬走吧。”
我点开银行APP，余额那一栏刺眼的“27.5”像是在嘲笑我。
我深吸一口气，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鞋盒。
盒子里，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正静静地躺在泛黄的绒布上。
思绪瞬间被拉回五年前，我22岁生日那天，周牧言包下了整个江边的旋转餐厅。
他穿着我亲手为他挑的西装，单膝跪在我面前，举起这个盒子。
“小喻，今天，我把我的时间、我的未来、我的一切都交给你来保管。”
我哭得稀里哗啦，点头答应。
完全不顾父亲“门不当户不对”的激烈反对，义无反顾地把自己交给了他。
那一夜翻云覆雨后，我怀孕了。
爸爸再生气，也只能黑着脸答应了婚事，还将周牧言安排进了自家的公司，悉心栽培。
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后悔得喘不过气。
所以，这也是我离婚时，从那个家里带走的唯一的东西。
我不是贪图它的价值，只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是怎样亲手毁了我的一切。
他背着我签下授权书，挪用爸爸公司三千万的救命钱。
给他的白月光白琦请了国外的顶尖医疗团队，为她做了换心手术。
我打电话哭着质问他，他还在电话那头发誓。
“三天，只要三天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让爸再撑几天。”
可三天后，我爸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他却迟迟未归，我一个人处理完了爸爸的后事。
在葬礼上，我接到了他从瑞士打来的电话，背景音里甚至还有白琦的笑声。
“小喻，对不起，钱要过几天才能到账，你先让爸......”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到自己都觉得可怕：“不用了，回来准备离婚吧。”
……
“嘀嘀嘀——”手机闹钟突然响起，是提醒我吃药的每日提醒。
五年来，我只能靠药物入睡。
我压住心头再次翻涌的痛苦和恨意，吞下两片药，逼自己躺下。
第二天，我拿着表走进一家二手奢侈品店。
就在鉴定师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时，周牧言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时微微一愣，随即目光落在我手上那块无比熟悉的腕表上，脸色瞬间铁青。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几乎是将我拖到了门外。
“江喻！”
他声音里压着滔天的怒火。
“你就这么缺钱？缺到要把我送你的求婚礼物卖掉？”
“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你自己，也恶心我吗？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吗？难道我还养不起你？”
我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听到他这些话，只觉得恶心至极。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钱？周牧言，你哪来的钱？”
我笑了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是靠卖了我爸的命换来的钱吗？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不管不顾，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周牧言！你心里既然有忘不掉的白月光，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如今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也如愿娶了你的心上人，为什么还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就在这时，白琦的声音传来。
“江小姐，你不要张嘴就来，当初明明是你为了钱放弃牧言哥，我和他当时清清白白的关系，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捞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