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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9

“姜月,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周子昂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愧疚,反而带着一丝解脱。

他身旁,依偎着城中首富之女白薇薇,面色娇羞,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向姜月。

“我们周家,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周母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木箱,扔在地上,

发出一声闷响。“这些是当初的聘礼,原物奉还。从此,你们两家婚嫁各不相干!”说完,

周家人簇拥着白薇薇,扬长而去,仿佛在躲避什么瘟疫。只留下姜月和她脸色煞白的父母,

在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中,像被扒光了衣服,无所遁形。1羞辱和愤怒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姜月心上。她爹气得浑身发抖,上前打开那个木箱。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箱子里,

那支本该是百年血玉的簪子,此刻却是一块染了红漆的破石头。

那匹本该是云锦阁出品的流光缎,入手粗糙,分明是最低劣的麻布。所有聘礼,

全都被调了包。全是赝品!“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姜父气血攻心,一口气没上来,

直挺挺向后倒去。“爹!”“老头子!”家中顿时乱作一团。街坊的议论声更大了。

“周家这事做得也太绝了。”“谁让姜家不识相呢,周子昂现在攀上了白家,他们还想怎样?

”“这姜月也是可怜,本来都要当上周家少奶奶了。”字字句句,都像刀子,割在姜月身上。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股血腥味。她扶着昏厥的父亲,看着哭泣的母亲,

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无力感。周家,白家。好,真是好得很。这笔账,她记下了。

夜里,姜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父亲请了大夫,花了家里仅剩的积蓄,

才勉强稳住情况,但身子骨算是彻底垮了。母亲的眼睛肿得像核桃,

嘴里不停念叨着“作孽啊”。这一切,都是拜周子昂所赐。屈辱、不甘、愤怒,

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就在她头痛欲裂,意识模糊之际,

周围的景象忽然开始扭曲。床板消失了。熟悉的房间也消失了。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下,脚下是温润如玉的白色地面,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是哪里?做梦吗?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不远处缓缓凝聚成形。那人影笼罩在光芒里,

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到一种古老而浩瀚的气息。“你怨恨吗?”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姜月一怔。“你渴望力量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姜月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做梦都想。

想让周家和白家付出代价,想让父母不再受人白眼,想把今天所受的屈辱,

千倍百倍地还回去!“很好。”人影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代价呢?”姜月在梦里,反而异常清醒。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代价……”人影顿了顿,“你的一点‘时间’而已。”时间?姜月不解。不等她细想,

那人影指尖射出一道流光,瞬间没入她的眉心。一股庞大而陌生的信息洪流涌入脑海。

《万象天工织法》。一种她闻所未闻的织造技艺。可以用精神力为引,

将天地灵气织入布料之中,赋予其种种不可思议的特性。坚韧,防水,御寒,甚至……幻化。

这……这是真的?“这只是见面礼。”“等你用它创造出足够的价值,我会再来找你。

”话音刚落,星空崩碎,光影消散。姜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已被冷汗浸透。窗外,

天已蒙蒙亮。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她下意识地抬起手,

按照脑海中那股信息流的指引,调动起一丝微弱的精神力。然后,

对着床头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凌空一指。指尖仿佛有无形的线射出,

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繁复的印记,悄无声息地烙印在那件旧衣上。什么都没发生。

姜月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被***得出现幻觉了。她起身下床,

准备去给父母做早饭,手习惯性地拿起那件旧衣想搭在椅背上。指尖触碰到布料的瞬间,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件洗得发硬、粗糙不堪的麻衣,此刻摸上去,

竟有一种丝绸般的顺滑感。她用力一扯。“撕拉”声没有响起。那件本该一扯就破的旧衣服,

在她用尽全力的拉扯下,竟纹丝不动,坚韧得不可思议!姜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又看了看那件发生了异变的衣服。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那不是梦!

2姜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她找来家里所有的废旧布料,

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脑海中的《万象天工织法》。从最基础的“固元纹”开始。这种纹路,

能极大地增强布料的韧性。一开始,她十次里有九次都会失败,精神力消耗一空,

就头痛欲裂,必须休息很久才能恢复。但她没有放弃。每一次成功,

都让她离那个遥不可及的复仇目标,更近了一步。到了傍晚,

她终于能稳定地在巴掌大的布块上,织出完整的“固元纹”。她将一块织好的麻布递给母亲。

“娘,你试试,能不能撕开它。”母亲疑惑地接过,随手一扯。布没动。她加了点力气。

布还是没动。“咦?”母亲惊奇了,“这麻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结实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脸都憋红了,那块小小的麻布依然完好无损。“月儿,这是怎么回事?

”姜月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前几天偶遇一位游方的老婆婆,她见我可怜,

教了我一手改良针法,说是能让布料更耐用。”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对于淳朴的父母来说,

已经足够了。母亲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好孩子,这可是个宝贝手艺!要是能用在好料子上,

肯定能卖大价钱!”卖大价fen钱。这三个字点醒了姜月。光靠这点手艺,

想撼动周家和白家,无异于痴人说梦。她需要钱。大量的钱。她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第二天,姜月拿出母亲压箱底的一匹普通棉布,耗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精神力,

织出了一方带有“固元纹”和“避水纹”的手帕。这方手帕,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坚韧异常,

且滴水不沾。她揣着这方手帕,走进了城里最大的当铺——金玉阁。“掌柜的,收东西吗?

”当铺的朝奉是个山羊胡,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瞥了她一眼,看她穿着朴素,一脸穷酸相,

不耐烦地摆摆手。“金银玉器,古玩字画才收,破布烂衫的别来这儿捣乱。”姜月也不生气,

将手帕放在柜台上。“我这布,可不是破布。”山羊胡嗤笑一声,捏起手帕的一角,

准备扔出去。可一入手,他的表情就变了。这手感……不对劲。明明是棉布的质地,

却滑如凝脂。他下意识地用力一扯。手帕纹丝不动。“嗯?”山羊胡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他加重力道,双手发力。手帕依然完好如初。他不信邪,从柜台下摸出一把裁纸用的小刀,

对着手帕用力一划。只听“锵”的一声轻响,仿佛划在了牛皮上。手帕上,

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山羊胡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这是什么料子?”“掌柜的只管出价。”姜月神色平静,心中却稳了。

山羊胡眼珠一转,压下心中的震惊,故作镇定:“虽然有点古怪,但终究是块棉布,

最多……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个月开销了。但在姜月看来,这是羞辱。

她笑了笑,拿起手帕,转身就走。“哎,姑娘留步!”山羊胡急了,这可是个宝贝,

要是被别家抢了去,他得后悔死。“价钱好商量嘛!你说,你想要多少?

”姜月伸出五根手指。“五两?”山羊胡觉得有点肉痛,但还能接受。姜月摇了摇头。

“五十两。”“什么?!”山羊胡跳了起来,“你怎么不去抢!一块手帕要五十两?

”姜月不说话,只是走到当铺门口的水缸边,将手帕扔了进去。手帕在水面漂浮,片刻后,

她捞起来,在空中一抖。无数水珠四散飞溅,手帕却干爽如初,仿佛从未沾过水。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山一胡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刀枪不入,滴水不沾。

这哪里是手帕,这简直是法宝!五十两?值!太值了!“成交!”山羊胡一把抢过手帕,

生怕姜月反悔,急忙让伙计去取银子。五十两沉甸甸的银子到手,姜月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这是她反击的第一步。她走出金玉阁,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刚拐过街角,

就迎面撞上了两个最不想看见的人。周子昂和白薇薇。他们正从一家昂贵的首饰店里出来,

白薇薇手上戴着一只崭新的翡翠镯子,满脸幸福。看到姜月,白薇薇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呀,这不是姜月妹妹吗?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她的目光落在姜月朴素的衣着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周子昂的眼神更加复杂,有轻蔑,有厌恶,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姜月,你爹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听说你家把积蓄都花光了,要是实在撑不下去,可以来周家……”他话没说完,

就被白薇薇掐了一下。“子昂哥,你就是心太善了。人家现在指不定过得多好呢。

”白薇薇的视线扫过金玉阁的牌匾,意有所指,“说不定是把家里的传家宝拿来变卖了呢。

”周子昂脸色一沉。他觉得白薇薇说得有道理。姜家已经山穷水尽,她来当铺,

除了卖东西还能干什么?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在姜月脚下。

“拿着,算是我最后的可怜。”那轻飘飘的银票,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姜月的脸上。

姜月看着地上的银票,又看了看周子昂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她笑了。没有愤怒,

也没有悲伤,只是觉得无比可笑。她弯下腰,却没有去捡那张银票。

而是从怀里掏出那袋沉甸甸的碎银,故意让袋口松开,几块银子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

比那张薄薄的银票耀眼多了。“不必了,周公子。”“这点小钱,我还看不上。”说完,

她看都没看两人铁青的脸色,径直转身,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阳光下,

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竟有种说不出的挺拔。周子昂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心里第一次,

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3姜月没回家,而是拐进了城里最大的集市。她用卖手帕的钱,

给病倒的父亲买了最上等的补品,给操劳的母亲买了一支她念叨了很久却舍不得买的银簪,

还买了大鱼大肉,足够全家吃上好几天。当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时,父母都惊呆了。

“月儿,你哪来这么多钱?”姜母的声音都在发颤。“娘,我把那个手艺卖给金玉阁了。

”姜月将早已编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他们给了我一笔定金,还说以后长期合作。

”她没有说实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在没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

《万象天工织法》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听到女儿有了出路,姜父姜母喜极而泣,

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久违的丰盛晚餐。看着父母脸上重现的笑容,

姜月心中暖洋洋的。她赚钱的动力,更足了。深夜,她再次进入了那个神秘的梦境。

星空之下,光影凝聚。“你做得不错。”那个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我需要更强的能力。

”姜月直接开口。仅仅是坚韧和防水,还远远不够。她要做的,是独一无二,

无可替代的商品。“如你所愿。”光影再次射出一道流光。这一次,

涌入脑海的是一种名为“温阳纹”的织法。可以将光和热锁在布料纤维之中,使其自带温度,

在寒冬腊月也能温暖如春。但这一次,姜月清楚地感觉到,随着新知识的涌入,

自己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丝。是一种极其细微的生命力。“这就是代价吗?

”她问。“是交易。”那个声音纠正道,“你用微不足道的‘时间’,换取了神灵的技艺。

等你变得足够强大,这点损耗,随时可以补充回来。”姜月默然。她没有选择。想要报仇,

想要守护家人,她就必须走下去。从梦中醒来,她立刻开始试验“温阳纹”。

这种纹路比“固元纹”复杂百倍,对精神力的消耗也大得多。她仅仅尝试了两次,

就头晕眼花,不得不停下休息。接下来的几天,她一边调养身体,一边苦练“温阳纹”。

期间,金玉阁的山羊胡掌柜找上门来,想再收购那种神奇的手帕。姜月以“原料难寻,

制作耗时”为由,暂时拒绝了。她很清楚,物以稀为贵。那种手帕,只能作为敲门砖,

不能成为主要商品。她的目标,是即将到来的“云裳大会”。

云裳大会是青州城一年一度的盛会,所有布庄、绣坊都会拿出最好的作品参展,

由城主和各大世家的名流共同评选。优胜者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金,更能名扬全城。

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头彩,是城中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一间铺面的十年使用权!

白家的锦绣坊,已经连续三年蝉联魁首。白薇薇更是被誉为青州城第一绣女。今年,

她势在必得。姜月的目标,就是从她手里,把这个魁首抢过来!消息传出,

姜月要参加云裳大会,整个青州城都当成一个笑话。“那个被退婚的姜月?她疯了吧?

”“她会什么?难道要拿她家那些补丁衣服去参展吗?”“听说她最近走了狗屎运,

卖了块破布赚了点小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周子昂听到这个消息时,

正在陪白薇薇挑选参展用的冰蚕丝。他嗤笑一声:“不自量力。她这是想用这种方式,

引起我的注意吗?真是可悲。”白薇薇温柔地挽住他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子昂哥,

别这么说。姜月妹妹也是有上进心的,我们应该鼓励她才对。”嘴上这么说,

她眼底的轻蔑却毫不掩饰。一个被周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也敢来挑战她白薇薇的地位?

简直是螳臂当车。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云裳大会上,看到姜月惨败后,那张绝望的脸了。

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姜月充耳不闻。她将所有的钱都投入进去,

买下了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云丝。然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她要织造的,是一件前所未见的“暖阳披风”。这件披风,

不仅要用到“固元纹”和“避水纹”,核心更是那繁复无比的“温阳纹”。

精神力一次次耗尽,又一次次恢复。她的脸色日渐苍白,但眼神却越来越亮。终于,

在云裳大会开始的前一天,披风完成了。它通体雪白,没有任何多余的绣花和装饰,

在烛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摸上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就像把阳光,

织进了布料里。姜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她知道,这件披风一出,必将震惊整个青州城。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披风妥善收好的时候。“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几个满身酒气的地痞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街角的混混头子,王麻子。“姜家妹子,

听说你发财了?哥哥们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姜月脸色一变,

下意识地将披风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再不滚,我就报官了!”“报官?

”王麻子淫笑起来,“官府的人来了,我们顶多被关两天。可你这如花似玉的模样,

要是被我们兄弟几个不小心碰了哪儿……”他贪婪的目光,落在了姜月身后的那件披风上。

“哟,这料子不错啊!”王麻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抓。姜月急忙闪躲,可她一个弱女子,

哪里是几个地痞的对手。混乱中,一个地痞手里提着的油灯,被狠狠撞翻。昏黄的灯油,

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那件雪白的披风上!一大片恶心的油渍,迅速浸染开来。

王麻子等人见闯了祸,怕担责任,骂骂咧咧地跑了。房间里,只剩下姜月呆呆地站着,

看着那件被毁掉的心血之作。明天就是云裳大会。这件披风,是她所有的希望。现在,

全完了。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将她吞没。4绝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姜月深吸一口气,

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哭泣和放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迅速检查披风的状况。

油污已经渗透了表层,普通的清洗方法根本没用。但幸运的是,

核心的“温阳纹”并没有被破坏。还有救!她的脑海中,

飞速闪过《万象天工织法》里的种种奇特法门。其中,有一种名为“净尘纹”的辅助纹路,

专门用来清洁和纯化织物。但这种纹路,她从未尝试过,而且对精神力的控制要求极高。

稍有不慎,就可能和“温阳纹”产生冲突,导致整件披风彻底报废。没有时间犹豫了。

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姜月盘膝而坐,将披风平摊在身前,闭上眼睛,精神力高度集中。

无形的丝线从她指尖蔓延而出,小心翼翼地探入布料的纤维之中。她能“看”到,

那些油污像丑陋的虫子,附着在光洁的云丝上,散发着污浊的气息。她调动精神力,

开始在油污周围,一笔一划地勾勒“净尘纹”。过程比想象中还要艰难。每一次下“笔”,

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精神力消耗的速度,是平时的数倍。汗水顺着她的额角不断滑落,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印记完成时,奇迹发生了。

那片丑陋的油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最终,

雪白的披-风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反而比之前更加光洁明亮。成功了!

姜月虚脱般地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次极限操作,让她对精神力的掌控,又上了一个台阶。……云裳大会,人山人海。

青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周子昂作为白家的未来女婿,自然也坐在贵宾席上,

意气风发。展台之上,一件件精美的华服锦衣,引来阵阵赞叹。轮到白薇薇时,

全场的气氛达到了***。她呈上的,是一件用冰蚕丝织成的“百鸟朝凤”宫装。绣工精湛,

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尽显奢华。“不愧是白家大小姐,这手艺,当真是青州第一!

”“今年的魁首,非白家莫属了!”赞美声不绝于耳。白薇薇优雅地行了一礼,

脸上挂着胜利者才有的矜持微笑。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观众席,像是在寻找什么。

周子昂与她对视一眼,满是爱慕与骄傲。就在这时,司仪高声喊出了下一个名字。“下一位,

姜月!”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缓缓走上台的素衣少女身上。她就是那个笑话的本人?

周子昂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满是厌恶。这个女人,还真敢来!

她这是嫌自己丢人丢得还不够吗?姜月无视了所有的目光,神色平静地打开了手中的木盒。

一件雪白的披风,出现在众人眼前。没有华丽的刺绣,没有珍贵的珠宝点缀,

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披风。“噗嗤。”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就这?

”“这也能拿来参展?她把云裳大会当成什么地方了?”“快下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嘲讽声四起。评委席上的几位评委也面露不悦,觉得被戏耍了。白薇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就等着看姜月如何收场。面对山呼海啸般的质疑,姜月依旧平静。她拿起披风,

对着评委席朗声道:“我这件披风,名为‘暖阳’。”“其貌不扬,却内有乾坤。

”她转向一旁的侍从,“烦请,取一桶冰水来。”众人哗然。她想干什么?很快,

侍从抬来一个装满冰块和冷水的大木桶。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姜月做出了一个让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的举动。她竟然直接将手,伸进了那桶刺骨的冰水里!

“她疯了!”“这可是数九寒冬,这么做手会废掉的!”姜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也开始发抖。但她坚持着,直到所有人都看到她那只手被冻得通红发紫。然后,

她缓缓抽出手,将那件“暖阳”披风,轻轻裹在了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奇迹,

就在这一刻发生。只见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从披风上蒸腾而起。姜月那只被冻僵的手,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血色。几息之后,她松开披风,将手展示给众人看。那只手,

不仅没有丝毫冻伤的痕迹,反而温暖红润,仿佛刚刚从暖炉里拿出来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一件衣服,能御寒?这不是布,这是神物!“此披风,以秘法织就,可锁住阳气,自生暖意。

纵使三尺冰雪,身着此衣,亦如沐春风。”姜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哗!”人群彻底沸腾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件披风的价值,将无可估量!

尤其对于那些苦寒之地的富商和将士来说,这简直是救命的宝贝!评委席上,

为首的城主霍然起身,双目放光。“快!呈上来让本官一验!”披风被送到评委席。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评委,颤抖着手抚摸着披风。那温暖如阳的感觉,做不得假!“神乎其技!

当真是神乎其技啊!”“老夫浸淫织造一道五十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白薇薇那件华丽的“百鸟朝凤”,在这件看似朴素的“暖阳”披风面前,

瞬间变得黯然失色,俗不可耐。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精彩至极。

周子昂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座位上。他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女。

那真的是他抛弃的那个,平平无奇的姜月吗?她……她怎么会拥有这等通天彻地的本事?

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狂滋生。司仪早已被惊得魂不附体,

直到城主递来一个眼色,他才如梦初醒,

用颤抖的声音宣布:“本届云裳大会魁首——”“姜月!”全场掌声雷动。姜月站在台上,

迎着所有或震惊,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看向贵宾席上脸色灰败的周子昂和白薇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才只是个开始。

5云裳大会的结果,像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青州城。姜月的名字,一夜之间家喻户晓。

她不再是那个被退婚的可怜虫,而是身怀绝技的“织仙”。那件“暖阳”披风,

被城主府以一千两黄金的天价当场拍下。朱雀大街的黄金铺面,也顺理成章地归于她名下。

姜家门庭若市。提亲的媒婆踏破了门槛,送礼的商贾排到了街尾。姜父姜母恍如梦中,

走路都轻飘飘的。而另一边,周家和白家,则成了全城的笑柄。尤其是周子昂,

被冠以“有眼无珠”的名号,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姜月在台上的那句话:“此衣,如沐春风。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退婚的雨夜,姜月也是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如果……如果他没有退婚……那现在,享受这一切荣耀的,就是他周子昂!一千两黄金!

朱雀大街的铺面!城主的座上宾!这一切,本该都是他的!“啊!!!”他痛苦地嘶吼着,

将房里的东西砸得稀烂。悔恨,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心脏。白薇薇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引以为傲的绣技,在姜月的神技面前,被衬托得一文不值。回到家,

连父亲都对她冷眼相待,斥责她丢了白家的脸。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姜月。“***!

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法!”白薇薇在房里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那件“百鸟朝凤”,

眼中淬满了怨毒。对于外界的风风雨雨,姜月并不关心。她拿到了铺面,

第一件事就是挂上了牌匾——“天工坊”。然后,她开始招兵买马。有了名气和金钱,

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很快,一个初具规模的织造作坊就建立起来了。当然,

核心的“温阳纹”技术,她只教给了母亲一人,并且只教了最简化的版本,

对外只宣称是祖传秘方。饶是如此,“天工坊”出品的“暖阳”系列布料,一经推出,

便被疯抢一空。订单如雪片般飞来。金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入姜月的口袋。

她不再是那个连父亲看病钱都拿不出的穷丫头了。这天夜里,她再次进入梦境。

“你做的很好。”光影人影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我需要新的东西。”姜月说道。

“暖阳纹”虽然神奇,但市场总有饱和的一天。她必须不断推出新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的野心不小。”光影人-影笑了笑,“不过,我喜欢。”又一道流光没入眉心。这一次,

是“流光纹”和“幻色纹”。前者能让布料自带光泽,后者则能让布料在不同角度下,

呈现出不同的色彩。这是纯粹为了美观而生的技艺。姜月知道,

这两种技艺一旦和地球上那些顶级的奢侈品设计结合,将会爆发出何等恐怖的吸金能力。

代价,依然是那一份生命力的流逝。她已经有些习惯了。然而,就在她准备退出梦境时,

光影人影忽然开口。“你的敌人,似乎有些不甘心。”姜月一愣。“有人想毁了你的根基。

”话音刚落,梦境破碎。姜月猛然惊醒,心脏狂跳。毁了她的根基?天工坊!

她顾不上穿好外衣,抓起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天工坊的院墙外,

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将一包包东西,扔进院子里的原料仓库。那是……浸了桐油的火绒!

他们想放火烧了她的仓库!那里堆放着她花重金收购来的所有原材料,一旦被烧,

天工坊将彻底瘫痪!好狠毒的计策!姜月眼中寒光一闪。她没有声张,而是悄悄绕到另一侧,

从怀里摸出几枚之前试验“固元纹”时剩下的,织入了三层纹路的硬布块。这些布块,

坚硬如铁。她深吸一口气,对准其中一个黑影的手腕,猛地甩了出去!“咻!

”布块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目标手腕上。“啊!”那黑影惨叫一声,

手中的火折子掉在地上。其他几人吓了一跳。“谁?!”回答他们的,是接二连三的破空声。

姜月的手法越来越准,每一块布块,都精准地打在他们的手腕或脚踝这些脆弱的关节上。

“哎哟!”“我的腿!”几个黑影瞬间倒了一地,哀嚎不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会被几块破布给打倒。姜月从阴影中走出,神色冰冷。“谁派你们来的?

”几个地痞看到只是一个弱女子,顿时又嚣张起来。“臭娘们,敢偷袭我们!兄弟们,

抓住她!”他们挣扎着想爬起来。姜月冷笑一声,缓步上前,一脚踩在为首那人的手腕上,

微微用力。“咔嚓!”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啊——!

”杀猪般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剩下的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一片湿热。魔鬼!

这个女人是魔鬼!姜月脚下不停,挨个踩了过去。“我说,我说!是……是白家!

白家大小姐让我们来的!”“她说只要烧了你的仓库,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白薇薇!

果然是她!姜月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她没有再为难这些地痞,只是冷冷地说道:“滚。

回去告诉白薇薇,她的礼物,我收到了。改天,我会亲自登门,双倍奉还。

”地痞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姜月看着满地的火绒,眼神越来越冷。

白薇薇,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你让我损失多少,我就要让你,百倍偿还!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屋顶上一闪而过,快如鬼魅。姜月心中一凛。还有人?那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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