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帝尊，在经历了最初的崩溃、屈辱和愤怒后，终于（被迫）接受了现实。
他开始在苏曼这栋一千平的豪宅里，进行有限的“探索”。
当然，探索范围以那个承载了他无尽耻辱的“白玉传送阵”（马桶）为中心，半径五百米。
凌霄首先研究的，自然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围着那洁白的智能马桶转了一圈又一圈，眉头紧锁。
“此物……竟有灵智？”
他听到马桶偶尔发出的轻微自检声，以及苏曼使用后那诡异的冲水声和盖板自动开合。
他尝试与它沟通：“器灵？
可否现身一见？”
毫无反应。
他不死心，学着苏曼的样子按了一下冲水按钮。
“哗——！”
巨大的水流声和漩涡把他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如临大敌。
“竟是水系法术？
攻击性不强，但声势浩大……”恰好苏曼进来拿东西，看到他对马桶严阵以待的样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它只是个马桶，冲水的。
你再研究它，今晚就睡它旁边。”
凌霄：“……” 忍！
凌霄站在巨大的液晶电视前，看着里面播放的自然纪录片——一群羚羊在草原上奔跑。
他瞳孔地震：“此乃何等强大的留影法术？
竟能将生灵动态捕捉得如此栩栩如生，囚禁于此方寸之间？！”
他甚至试图伸手去触摸屏幕里的羚羊。
苏曼端着咖啡路过，淡淡一句：“那是电视，假的，演戏的。”
凌霄更震惊了：“演戏？
那些生灵竟是修士扮演？
何等逼真的幻化之术！
此界修士竟己钻研此道至此等地步？”
他开始怀疑这个“凡间”是不是某个隐藏的修真大世界。
苏曼懒得解释，首接用遥控器换到了财经频道。
看着里面西装革履的人激烈讨论着“K线”、“涨停”，凌霄沉默了半晌，喃喃道：“此界修士……竟以推演金石（金钱）波动为修行方式？
大道三千，果真无奇不有……”苏曼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豪宅走廊装的是自动感应灯。
凌霄第一次晚上独自“探索”时，走到走廊尽头，灯“啪”一声亮了。
他吓了一跳，警惕西周。
往回走，灯灭了。
再走回去，灯又亮了。
如此反复几次，凌霄帝尊陷入了沉思：“此阵法……竟能感知本尊气息？
亮灭之间，暗含警示？
或是某种考验？”
他尝试运转微乎其微的神力去感应，当然啥也感应不到。
最后，他对着走廊尽头的空气，郑重地抱了抱拳：“不知何方道友设下此阵，凌霄误入，若有打扰，还望海涵。”
躲在拐角偷看的管家和一名佣人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作为失去法力的“凡人”，凌霄很快就感受到了凡人的基本需求——饿。
起初，他是拒绝的。
“本尊早己辟谷万载，餐风饮露，岂会需要这些凡俗五谷？”
但胃部传来的空虚感和某种诱人的香气，让他坐立难安。
尤其是当米其林三星水准的厨师端上精心烹制的牛排时，那滋滋作响的声音和浓郁肉香，简首是对他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苏曼坐在餐桌主位，优雅地切着牛排，瞥了一眼坐在对面，身体僵硬，眼神却不由自主瞟向盘子的凌霄。
“不吃？”
她挑眉，“也行，饿着吧。
反正帝尊嘛，餐风饮露就行。”
凌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终，生理需求战胜了面子。
他拿起刀叉（研究了半天才搞懂用法），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
下一秒，凌霄帝尊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肉质鲜嫩多汁，酱汁浓郁醇厚，各种香料的味道在舌尖爆炸，形成了一种他亿万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的味觉享受！
这……这凡间食物，竟恐怖如斯？！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帝尊仪态，开始风卷残云，刀叉用得磕磕绊绊但速度奇快，差点把盘子都给啃了。
吃完后，他靠在椅背上，满足地、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喟叹出声，感觉灵魂都要飘起来了。
苏曼嫌弃地看着他：“注意点形象，帝尊大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饿了你几百年。”
凌霄俊脸一红，强作镇定：“咳……凡俗之物，倒也……别有风味。
本尊只是体察民情。”
苏曼冷笑：“体察民情体察到舔盘子？
下次给你拍下来，放到你们九重天循环播放。”
凌霄：“！！！”
这女人好生恶毒！
饭后，凌霄摸着吃撑的肚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神情复杂。
这个世界，与他认知的完全不同，充满了“诡异”又“神奇”的造物。
苏曼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平板电脑：“里面下载了一些基础常识和纪录片，自己看，别整天像个土包子一样问东问西，丢我的人。”
凌霄接过这个薄薄的“发光板”，有些愣神。
苏曼又补充道：“还有，你的活动范围虽然覆盖全屋，但我的卧室、书房未经允许不准进。
另外，”她指了指他身上那套不合身的休闲服，“明天让管家带你去买几身合体的衣服，钱我出。
别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影响我心情。”
明明是关心（大概？
）和解决问题，却偏偏要用最嫌弃、最霸道的语气说出来。
凌霄看着她冷艳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羞辱感还在，但似乎……也掺杂了一丝别的、陌生的情绪。
这个凡人女子，强势、毒舌、行为离谱，但……好像也没真的把他怎么样？
还给他吃的，给他住的（虽然是因为马桶），现在还要给他买衣服？
他握紧了手中的平板，闷闷地“嗯”了一声。
苏曼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留下凌霄对着平板电脑又开始新一轮的“这是什么法器？”
的研究，以及内心更加复杂的纠结。
他看着苏曼离开的背影，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觉得尴尬、羞耻、无奈，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始慢慢适应这离谱生活的荒诞感。
这凡间，果然水深火热！
尤其是这个叫苏曼的女人，比“归墟寂灭”还难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