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开禁忌，却发现我是下一个祭品

他们说，雾桶镇的禁忌，是死人定下的规矩。破规矩的人，都得死。而我，

是专门研究这些死人规矩的。市局刑侦队长严宿找到我时，桌上摆着三份死亡报告，

死法一个比一个邪门。他掐灭了烟，指着卷宗，声音又冷又硬：“温教授，我不管什么民俗，

我只要凶手。”我告诉他，凶手不是人，是规矩。他不信。直到第四具尸体出现，

死状复刻了古庙里一尊泥像。他堵住我，眼里全是血丝：“规矩到底是什么？”“是献祭。

”我在他手心写下一个字，“下一个祭品，是我。”他把我锁进安全屋，

以为这样就能对抗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可他不知道，我等的不是什么凶手。而是我家祖上，

传了一百年的债主，来收债了。而他，严宿，就是那个将我亲手送上祭台的人。

1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给“巫蛊文化源流考”这门课的学生划期末重点。

屏幕上跳着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是青川。

一个我只在旧地图和爷爷的笔记里见过的偏远山区。我挂了。它又响。第三遍的时候，

我划完最后一个知识点，对着满教室的学生说了声“下课”，才慢悠悠地接起来。

“温雁迟教授？”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有点哑，像砂纸磨过木头，背景音嘈杂。

我说：“是我。”“市刑侦支队，严宿。”他报上名号，“长话短说，青川雾桶镇，

发生连环命案，需要你来一趟。”口气不是商量，是命令。我听着就烦。“严队长，

我是搞民俗研究的，不是警方的顾问。”“死者死状，

和你发表的一篇关于‘乡土禁忌与献祭仪式’的论文，高度吻合。”他的话像一颗钉子，

直接钉进我脑子里。我捏着手机，沉默了。那篇论文，引用了我爷爷从未公开过的手稿，

里面记录了大量关于雾桶镇的秘闻。“地址发给我。”我说。三个小时后，

我站在雾桶镇的警戒线外。空气里有股味道，潮湿的泥土味，混着烧纸的烟火气，

还有一点……血腥味。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过来。很高，肩膀很宽，短发，

五官轮廓很深，眼神跟电话里一样，又冷又硬。是他，严宿。他没多余的废话，

掀开警戒线：“跟我来。”案发现场在一个老旧的祠堂里。祠堂正中，摆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没上盖。我走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死者是个中年男人，镇上的屠夫。

他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穿着一身崭新的寿衣。但他的头，不见了。脖子的断口处，

被人用红线密密麻麻地缝了起来，上面插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蜡烛烧了一半。“法医说，

是死后才被砍的头。”严宿在我旁边说，“致命伤是心脏的一刀。”我没说话，

视线扫过祠堂的每一个角落。供桌，牌位，横梁。最后，

停在祠堂门口高悬的一面破旧木牌上。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字，字迹模糊。“温教授，

看出什么了？”严宿问。“这不叫命案。”我回头看他，“这叫破戒。

”我指着那块木牌：“‘亥时不语’。雾桶镇的老规矩，晚上九点以后，

不能在祠堂附近谈论鬼神之事。”“根据走访，死者昨天亥时，就在这跟人吹牛，

说自己杀了半辈子猪，不怕鬼神。”严宿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就因为一句吹牛的话？

”“对你们来说是吹牛，对‘它’来说，是挑衅。”我走到棺材边，

低头看着那截插在红线里的蜡烛。“无头尸，棺中烛，这是献给‘山神’的祭品。”“山神？

”严宿的语气带着点嘲讽，“温教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知道。”我抬头，

直视他的眼睛，“但在这个镇子，规矩，比法律大。”他的眼神沉了下去。有那么几秒钟，

他只是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我知道他不信我。一个只相信证据和逻辑的刑侦队长，

怎么会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的头呢？”我问。“还没找到。”“去找吧。

”我淡淡地说，“镇子东头的老槐树下，第三个分叉口，挂着呢。”严宿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问我怎么知道的，只是对旁边一个年轻警察偏了下头。那个警察立刻带人跑了出去。

祠堂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一口无头尸。气氛压抑得可怕。他身上有股烟味，混着汗味，

不算好闻，但很有侵略性。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把我笼罩。“温雁迟。

”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声音压得很低。“你到底是谁？”我笑了笑，

从包里拿出我爷爷的那本笔记，摊开在他面前。笔记已经泛黄，上面是我爷爷清秀的字迹，

画着一幅潦草的地图。地图的终点，就是那棵老槐树。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

“破‘亥时不语’戒者，斩首悬于东槐，以儆效尤。”2.年轻警察连滚爬爬地跑回来，

脸煞白。“严队……找到了……真的……真的在那棵树上……”严宿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极深的忌惮。

他把我带回了镇上临时设立的指挥部。一间破旧的小学教室。黑板上贴满了案发现场的照片，

还有死者的社会关系图。一切都显得那么现代，那么科学。和我笔记本里的内容，格格不入。

“说说你的看法。”严宿递给我一瓶水，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

模糊了他锋利的轮廓。“这不是第一起，也不会是最后一起。”我拧开瓶盖，没喝。

“雾桶镇有七条禁忌，现在破了第一条。”“还会有六个人死。”他的手指夹着烟，

停在半空。“七条禁忌？”“对。”我翻开笔记本的第二页，“第二条，‘子不照镜’。

”“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不能照镜子，尤其是老宅里的铜镜。”“胡扯。

”他吐出一口烟圈，“你想说，下一个死者，会因为半夜照了镜子？”“是，也不是。

”我看着他，“禁忌是引子，杀人的是人。但杀人者，信奉禁忌。”“他们在执行一场仪式，

一场持续了上百年的献祭。”严宿沉默了。他把一根烟抽完，

狠狠地摁灭在桌上的铁皮烟灰缸里。“我的人已经把全镇所有的老镜子都排查了，

特别是那些独居的老人。”他说，“今晚，不会再有人出事。”他的语气很坚定。我没反驳。

我只知道，规矩这种东西，不是你想防，就能防得住的。入夜。雾桶镇被浓重的雾气包裹，

能见度不足五米。我和严宿坐在指挥部，他盯着监控，我翻着爷爷的笔记。气氛很僵。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严宿的对讲机响了。“严队，镇西头的李寡妇家，好像有点不对劲。

”严宿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她家的狗一直在叫，我们的人敲门，没人应。

”严宿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临走前看了我一眼。“你待在这。”我没动。等他走后，

我才慢慢合上笔记本。笔记上，“子不照镜”那一页，旁边有一行小小的批注。“水亦为镜。

”我走出指挥部。雾更大了，冷得刺骨。我没去李寡妇家，而是凭着记忆，

朝着镇子中心的那口老井走去。雾桶镇的水源，都来自这口井。井口很大，用青石垒成，

长满了湿滑的青苔。我到的时候，井边围满了人。严宿和他的人也在。井里，飘着一个人。

是李寡妇。她脸朝下，泡在水里，头发散开，像一团黑色的水草。

“怎么会……我们一直盯着她家门口……”一个年轻警察声音发抖。“她是翻后墙出来的。

”严宿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的人把尸体捞了上来。李寡妇的眼睛瞪得很大，

脸上是极度惊恐的表情。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面小小的、花纹繁复的铜镜。

“怎么可能……我们收走了她家里所有的镜子！”“这是她婆婆的遗物，

她一直藏在床板底下，我们没搜到。”严宿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输了。输给了这该死的，

看不见摸不着的规矩。他转过头，视线穿过人群，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我站在人群外，

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我打开手电，光柱照向井底。井水浑浊，但依然能映出人影。

“严队长。”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清。“你的人只想着收走镜子，却忘了告诉她。

”“水，也是镜子。”他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停在我面前，

身上的寒气和雾气混在一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只知道规矩。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突然低吼，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挫败。“我说了，

你信吗？”我反问。他噎住了。是啊，他不会信的。在他眼里，

我只是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神棍。“下一个是什么？”他问，声音沙哑。

我翻开笔记本的第三页。“‘午不入庙’。”“正午十二点，不能进山神庙。

”“否则会怎样？”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五脏掏空，曝尸于庙门。”3.第三天，

正午。天空阴沉，像是要塌下来。严宿把整个山神庙都封锁了。里三层外三层，别说人，

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和我就守在庙门外一百米的一辆越野车里。“这次，

我看谁还能进去。”严宿盯着庙门，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两天没合眼了。我靠在椅背上，

闭着眼。“没用的。”我说。“什么没用？”“封锁没用。想死的人，或者说，被选中的人，

总有办法进去。”“被选中？”他冷笑一声，“温教授，你入戏太深了。没有什么选中，

只有凶手。”我没跟他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一点五十分。一切正常。十一点五十五分。

风大了，吹得树林沙沙作响。十二点整。严宿的对讲机里，一片安静。他紧绷的肩膀，

似乎松懈了一点。“看来你的规矩，今天失灵了。”他说。我睁开眼，看向山神庙的方向。

“不，它已经开始了。”话音刚落，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严队！后山！

有人从后山峭壁上掉下来了！正好……正好掉进庙里的院子！”严宿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我也跟着下了车。山神庙的后院，正对着一面几乎垂直的峭壁。

一个男人摔在院子里的石板上，血肉模糊，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是镇上的一个混混，

昨天还因为堵伯被严宿的人训诫过。“怎么回事！”严宿对着守在后院的警察怒吼。

“我们也不知道……他就那么……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了……”警察吓得话都说不全。

严宿抬头看去。峭壁很高，上面长满了杂草。根本不像有人能爬上去的样子。

“他是自己跳下去的？”“更像是……被人推下去的。”法医检查完尸体，站起身，

脸色凝重。“他的脚踝有捆绑的痕迹，而且，他体内检测出了高浓度的致幻剂。”“致幻剂？

”“对，一种能让人产生极度恐惧幻觉的植物提取物，产自本地。”严宿的目光，

缓缓移到我的身上。我站在尸体旁边，低头看着。男人的上衣在坠落时被撕开了，露出胸膛。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空洞。他的五脏六腑，都不见了。“温教授，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严宿的声音很冷。“我说了，会被掏空五脏。”我平静地回答。

“那致幻剂呢？这也是规矩的一部分？”“是。对于不信奉规矩的人，就用药，

让他变得信奉。”我蹲下身，指着男人手腕上一个模糊的刺青。“他不是游客，

他是‘归乡人’。”“什么意思？”“雾桶镇有个说法，离开镇子超过十年的人，

就是被山神抛弃的人，回来，就是对山神不敬。”“这个混混，十五年前就出去打工了，

上个星期刚回来。”“所以，他成了祭品。”严宿盯着那个刺青，久久没有说话。

车里的沉默，比外面的风声更刺耳。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档案袋，丢给我。“看看吧。”我打开。

里面是一些陈旧的照片和泛黄的户籍资料。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女孩，笑得很甜。

资料显示，女孩叫温婉。出生地，雾桶镇。而在亲属关系那一栏，父亲的名字是——温博远。

我爷爷的名字。“她是你姑姑。”严宿说，“二十年前，在雾桶镇失踪了，活不见人，

死不见尸。”我的手，开始发抖。爷爷的笔记里，从来没有提过他还有一个女儿。

“我爷爷……”“你爷爷是当年唯一的嫌疑人。”严宿打断我。“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案子，成了悬案。”“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的声音干涩。

“因为这三起命案的杀人手法，和二十年前，你姑姑失踪前，镇上发生的另外几起悬案，

一模一样。”他发动车子，调转车头。“温教授，这场献祭，不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它从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了。”“而你的家族，就站在漩涡的正中心。

”4.车子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严宿没把我带回指挥部，而是开向了镇子深处的一栋老宅。

那是我温家的祖宅。我已经二十多年没回来过了。宅子很旧，院墙上爬满了藤蔓，

黑色的木门上，铜锁已经生锈。严宿拿出钥匙，打开了锁。“你怎么会有钥匙？”我问。

“从当年的证物里找到的。”他推开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

石板路上全是青苔。一切都和我记忆里的样子，截然不同。“你姑姑失踪前，就住在这里。

”严宿走在前面，皮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当年我们的人搜查过，

什么都没发现。”他把我带到一间书房。书架是空的，桌椅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你再看看。

”他说。我皱起眉，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的专业是民俗学，不是现场勘查。

严宿走到一面墙边，伸手在墙上敲了敲。“空的。”他用力一推，那面墙竟然打开了，

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二十年前，我们没发现。

”严宿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但前天，我的人带警犬来，它对着这面墙狂叫。

”他打开手电，率先走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暗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走了大概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地下室。或者说，是一个祭坛。地下室中央，

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圆形石台。石台四周的墙壁上，画满了诡异的壁画。

画的是一些穿着祭祀服饰的小人，围着石台跳舞，献祭。而石台之上，刻着一个巨大的，

我看不懂的符号。“这是什么？”严宿问。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符号，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是‘归神印’。”我艰难地开口，“一个古老教派的徽记，

他们信奉山神，认为通过献祭，可以获得永生。”“你姑姑，信这个？”“不。”我摇头，

“信这个的，是我爷爷。”我在墙角的灰尘里，找到了一本笔记。不是我手里的这本，

是另一本，更旧，封皮已经破损。是我爷爷的笔迹。但里面的内容，却让我毛骨悚然。

里面没有民俗研究，没有乡土考察。只有一次又一次献祭的详细记录。时间，地点，祭品，

仪式流程。他像一个冷静的科学家，在记录一场血腥的实验。最新的记录，停在二十年前。

祭品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温婉。“他杀了你姑姑。”严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被他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很有力，隔着衣服，

我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不可能……我爷爷不是那样的人……”“温雁迟，清醒一点。

”他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证据就在你眼前。”“不……”我挣扎着，

“这不是证据，这是陷害！”我指着墙上的壁画：“你看这些壁画的颜料，

是明代才有的矿物彩，但这地下室的结构，是清末才有的工艺。”“还有这本笔记，

纸张的纤维，是现代机器造的。”“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置的局！

”严宿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怀疑，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第四个祭品，会是谁？”他问。我低头，看向我手里的那本，爷爷留给我的笔记。

我快速翻到第四页。第四条禁忌。“‘戌不点灯’。”“晚上七点到九点，

不能点燃蜡烛或油灯。”“破戒者，会被活活烧死。”我抬头看他，脸色惨白。“今晚，

他们要烧死的人，就是我。”因为这栋老宅，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断电了。而此刻，天色，

已经渐渐暗了下来。5.严宿立刻把我带出了老宅。他开车，一路狂飙。我坐在副驾，

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混乱。爷爷的笔记，姑姑的失踪，诡异的献祭仪式。所有的一切，

都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死死缠住。“你不是祭品。”严宿突然开口，打破了车里的死寂。

“什么？”“这个局，是冲着你来的，但你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他目视前方，语气笃定。

“为什么这么说？”“他们杀了三个人，是为了引你回雾桶镇。现在你回来了，

还发现了这个地下室，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你相信，

你爷爷是杀人凶手，让你带着这份‘证据’，离开雾桶镇，永远不要再回来。”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