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方案，惊动全行业

第一章：枪手的最后一夜晚上十点，盛世广告所在的创意园只剩B座三楼还亮着灯。

林晓月把最后一条slogan塞进PPT，按下保存键时，胃部的灼痛准时袭来。

她拉开抽屉，摸出两片奥美拉唑干吞了，另一只手还在给方案收尾。屏幕上，

"天曜集团品牌焕新案"几个字被王经理要求改成了"王艳红工作室策划"，这是第三次了。

"晓月，还没走？"保安大叔敲了敲玻璃门，"都十点半了，这栋楼就剩你了。""马上，

保存完就关。"她习惯性赔笑，眼睛没离开屏幕。大叔嘟囔着"你们部门真能熬"走了。

等人影消失在走廊，林晓月才松开鼠标，疲惫地靠上椅背。她二十八岁了，

在盛世待了整整五年，月薪九千八，房租三千，母亲尿毒症透析每月五千，剩下的钱刚够活。

她的方案拿了两次行业金奖，奖杯摆在王经理办公室，署名是"盛世广告·王艳红团队"。

手机在桌上"嗡"地一震，是闺蜜周楠发来的微信："阿姨的手术费凑够了吗？

医院说你再不交钱，下周的排期就取消了。"林晓月没回。她盯着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灯管，

那里有个飞蛾一直在撞。她太懂了。飞蛾扑火，她扑方案。扑了五年，

连间有窗户的办公室都没扑出来——她的工位在复印机旁边，过年发福利，

她那份总被"不小心"漏掉。王经理说她"年轻人要沉得住气，名气是浮云，实力才重要"，

然后转头用她的方案升了总监，年薪翻三倍。但这次不一样。天曜集团是本市地产龙头，

这次品牌焕新预算一千万，执行下来提成能拿二十万。二十万，够母亲换肾的手术费了。

王经理三天前把她叫进办公室，涂着迪奥999的嘴一张一合："晓月，这个项目你全程跟，

做完我保你升组长，月薪一万五。"当时林晓月攥着衣角，小声问："经理，

这次能署我名吗？哪怕第二作者。"王艳红笑了，拍了拍她肩膀："傻姑娘，我名字在上头，

你才有上升空间。这叫背锅我来，功劳大家分。"分个屁。前两次金奖，

她连几万块奖金都没分到。可她还是接了。母亲上周昏迷了两次，医生下了最后通牒。

她需要这二十万，比需要尊严更迫切。林晓月把PPT又检查了一遍，点开微信，

置顶就是王艳红。对方两小时前发了条语音，她在写方案没时间听，现在点开，

外放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格外清晰："晓月啊，明早九点天曜初审，你七点半到公司，

把方案打印精装本送我家。对了，提成的事别跟任何人提，公司今年预算紧，免得有人眼红。

你放心，钱到账我第一时间打给你。"背景音很嘈杂，有酒杯碰撞声，

和一个男人的笑："王经理大方，五十万封口费说给就给。"语音到此为止。

林晓月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没动。五十万？封口费？她耳膜嗡嗡作响，脑子里飞快盘算。

天曜项目她算过成本，纯利润最多八十万，王艳红拿五十万回扣，公司只剩三十万，

还要摊团队奖金、执行成本……她那个"二十万提成"，从一开始就是空头支票。胃更疼了，

像有把刀在搅。她冲进卫生间干呕，却只吐出酸水。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

像三十五岁。她想起周楠骂她的话："你就是太怂！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叫愚孝！

"现在看，何止愚孝，是愚蠢。她扶着洗手台，强迫自己冷静。手机又震，

是医院自动催款短信："林女士，您已欠费一万三千元，请尽快补缴，以免影响治疗。

"水滴落在屏幕上，她以为是眼泪，结果是鼻血。最近太累，免疫力全线崩溃。

林晓月回到工位，没有关电脑，而是打开了一个隐藏文件夹。

里面是她这五年来每一个被霸占的方案原稿，文件名按照"日期-客户-真实作者"的格式，

静静躺了两百多个。她选中最近的三个，打包，上传到自己私人云盘。然后，

她点开了企业微信，找到那个灰了很久的头像。顾沉。盛世广告真正的太子爷，

创始人顾老爷子的独子。三年前被亲叔叔顾副总以"年轻人需要磨练"为由，

从创意总监发配到行政部管后勤，从此销声匿迹。林晓月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但印象最深的是去年年会，她躲在楼梯间哭被他撞见，他递了包纸巾，说了句："眼泪没用，

证据有用。"当时她以为是嘲讽，现在看是箴言。她点开对话框，敲字："顾总监，睡了吗？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持续了一分钟，回过来三个字："说事。"林晓月盯着屏幕，

指尖在发抖。她在赌，赌一个被流放太子爷的野心，赌他"证据有用"那句话不是摆设。

她深吸一口气，把晚上发生的事删删减减，发了过去："王经理让我做的天曜方案，

她打算卖给竞对公司，收五十万回扣。提成承诺是假的，做完她会开掉我。我母亲病危，

我需要钱，也需要一个机会。"发完这句，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趴在桌上。

时间一分一秒走，顾沉没回。林晓月心里那点火星子慢慢熄了。她算什么？

一个复印机旁的透明人，妄想联合太子爷搞经理，滑天下之大稽。她苦笑着关电脑，

准备走人。刚起身，手机"嗡"地一震。顾沉回了一条语音，只有五秒。她颤着手点开，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空荡办公室里响起，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半小时后，

公司楼下'破晓'咖啡馆。带上你的方案，和那份五十万的证据。"林晓月定在原地。

她没说过有证据，但顾沉直接点出了"五十万"。说明他早就知道，或者说，

他一直在等一个契机。复印机突然"咔哒"一声，吐出一张卡住的纸。

那是她三天前打印的天曜方案草稿，纸页皱巴巴的，

但标题清晰：《天曜集团·素人计划：当房子回归人的温度》她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王艳红要的方案是"明星代言·豪宅极致"，那是她明面上交的废案。而这份"素人计划"，

她一直藏在云盘里，没给任何人看。现在看，这不是废案，是刀。林晓月把那张纸折好，

塞进帆布包。她最后看了一眼工位——五年青春，换来的是九千八的月薪和一身胃病。

但今晚之后，不一样了。她按下电梯，下行。门开时，冷风扑面。创意园的夜浓重得像墨，

但东边天际线隐隐泛白。破晓咖啡馆的灯，还亮着。

第二章：太子爷的局破晓咖啡馆是家24小时便利店改的，货架撤了，摆了几张桌子，

专做创意园夜班族的生意。凌晨十二点，店里只有老板在打盹，和靠窗位置坐着的男人。

顾沉没穿西装，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面前摆着杯冰美式，已经化得只剩半杯。

他正用平板看什么东西，侧脸在冷光下像座冰雕。林晓月推门时风铃响，他头都没抬："坐。

"她在他对面坐下，把帆布包抱在胸前，像抱着最后的盾牌。两人谁都没先开口，

空气僵得能划火柴。"证据。"顾沉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她包上。林晓月深吸一口气，

掏出手机，点开那段语音。王艳红的声音再次在深夜的咖啡馆响起，

背景音里的"五十万"格外刺耳。放完，她又打开微信，

把聊天记录滑到他面前——王艳红三天前发来的那句"提成的事别跟任何人提"，

后面跟着晓月的回复"好的经理，我懂规矩"。顾沉看完，嘴角扯了下："就这些？

""还有。"林晓月咬咬牙，从包里抽出那张皱巴巴的打印纸，"这是真正的方案，

王经理不知道。"顾沉接过纸，快速扫了几行，眼神变了。他放下平板，

终于正眼看她："素人计划？用真实业主代替明星代言？""嗯。"她声音发紧，

"天曜这两年因为高周转，业主维权新闻不少。他们想洗白，明星太贵而且假。

我调研了三个月，选了七个真实业主，

有老师、外卖员、护士……他们的故事比任何剧本都真。""成本？""明星代言费三百万，

素人计划只要三十万拍摄费，剩下的可以做社区公益基金。

天曜的品牌经理陈默三年前就想做这种走心案子，但他上头老总喜欢大牌压阵。

"林晓月越说越顺，像把压了五年的井盖掀开，"王经理的方案是明星+豪宅，

那是给外行看的。陈默要的是能让他交差的亮点。"顾沉没说话，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这是他在思考的习惯，林晓月记得。

去年她交方案被他路过瞥见，他也是这么敲了两下，说："逻辑有漏洞。

"后来那方案果然被甲方毙了。"你知道陈默会反感王艳红的方案？"他问。"我赌的。

"她实话实说，"三年前我给一个小地产项目做过'邻里计划'，陈默是甲方实习生，

他私下找我说很喜欢。他记了我名字，去年在行业论坛我见他提过这事。""赌？

"顾沉笑了，那笑容像冰面裂开，"林晓月，你知道这方案要是赌输了，你不仅拿不到钱，

还会被整个行业拉黑吗？"她指甲掐进掌心："我知道。但我没退路了。

"母亲的脸、医院的账单、王艳红办公室那两座本该属于她的金奖奖杯，在脑子里轮播。

她确实没退路，要么赢，要么死。顾沉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咖啡馆老板都醒了，

开始煮新一锅咖啡。他才开口："我帮你。但有两个条件。""你说。""第一，方案归我，

署名权是你的。我要用这个项目回创意部，你得配合我演场戏。""好。""第二，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很低，"竞对公司叫'新象广告'，他们老板是我叔叔的狗。

王艳红要的五十万，最后会进我叔叔口袋，用来买通董事撤我爸的职。

你得把方案给我叔叔也送一份。"林晓月懵了："什么意思？""反间计。

"顾沉的眉眼在灯下像狐狸，"你明天照常把废案给王艳红，但'不小心'在云盘留个后门，

让新象的人'偷'到你的素人计划。他们如果把这个当杀手锏，

在竞标现场拿出来压盛世一头，你猜会怎样？"她脑子转得飞快，

"陈默会觉得新象在抄袭我？""不。"顾沉摇头，"陈默会觉得——盛世内部泄露方案，

管理混乱。而我，作为盛世'负责信息安全'的行政总监，当场揪出内鬼，将功赎罪，

顺理成章回归创意部。"他顿了顿，"王艳红会以为新象背叛了她，双方狗咬狗。你，

是受害者，是忠臣，是被我'救下'的人才。"林晓月后背发凉。这哪是帮忙，

这是把她当棋子，布一个她看不懂的局。"那我有什么好处？"她声音在颤。

"你拿到二十万，我额外给你十万奖金，算信息费。"顾沉说得云淡风轻，"王艳红进去了，

破晓创意可以名正言顺和盛世合作执行，你师姐苏晴能活下来。你母亲有手术费，

你清白干净地升职。这笔买卖，你赚大了。"他连苏晴都知道。林晓月忽然意识到，

今晚不是她求他，是他等她。等她走投无路，主动投诚。"你早就想动王艳红？"她问。

"我三年前就想。"顾沉靠回椅背，"但她是我叔叔的人，没铁证动不了。你的出现，

是契机。""如果我不来呢？""那你明早会被开除，方案被占，母亲停药。

"他话说得残酷，"王艳红拿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消失。她不会让知道秘密的人活着。

"林晓月浑身冰冷。她以为最坏不过是拿不到钱，原来命都悬着。"我凭什么信你？

"她最后挣扎。顾沉从冲锋衣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不是盛世广告的，

是"顾氏投资"副总裁。"这是我底牌。"他说，"盛世是我爸的命，

我不能让它烂在叔叔手里。你帮我清理门户，我保你前程。我们目标一致。

"名片上烫金的字在灯下反光。林晓月想起周楠说过的话："职场最靠谱的关系，

是利益捆绑。"她拿起名片，又放下，从帆布包里掏出U盘："素人计划的完整版，

包括分镜脚本和业主授权书。我信你一次。"顾沉接过U盘，忽然问："林晓月，

你恨王艳红吗？"她愣住。"别撒谎。"他盯着她眼睛，"恨就说恨，

这局里不能有太多情绪，但也不能没有。恨，是你最好的燃料。"林晓月想起那两座奖杯，

想起母亲透析时缩成婴儿的样子，想起自己五年没买新衣服。她开口，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我恨她。但比起恨，我更想活。"顾沉点头，好像这才满意。

他站起身，把U盘揣进口袋："回去睡觉，明天七点照常去王艳红家。什么都别表现出来。

剩下的，我来安排。""等等。"林晓月叫住他，"那个云盘后门，怎么留？""你不用管。

"他走到门口，回头，"我会让你'不小心'的。"风铃再次响起，人走了。

林晓月坐在原地，看着窗外天色从墨蓝转成深蓝。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顾沉从头到尾，

没问过她母亲是什么病，没问过她需要多少钱。他知道一切，不止她表现出来的那些。

这个认知让她毛骨悚然，又莫名安心。她起身离开，经过收银台时，

老板递过来一个纸袋："刚才那位先生给您买的。"里面是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

她拎着纸袋走出咖啡馆，初冬的风卷着落叶扑脸。手机震了一下，是顾沉发来的微信，

只有两个字："保重。"林晓月站在凌晨一点的街头，忽然笑了。

她想起大学老师说过："广告是做局，人生也是。"现在，她正式入局了。

第三章：初审现场的暗涌早上七点，林晓月准时站在王艳红家楼下。这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

房价十万起步。王艳红住这里，靠的不是年薪，是那些"提成"和"回扣"。

林晓月把精装本方案递过去时，对方刚化完妆，正对着镜子涂口红。"方案我看了，还行。

"王艳红接过，随手扔在玄关柜上，"你回公司吧，今天不用跟着，我去就行。

"林晓月心一沉："经理，初审不需要讲解吗？""讲解什么？天曜的刘副总看了我关系。

"王艳红瞟她一眼，"你去了也插不上话。怎么，怕我不给你提成？""不是，

我……""行了。"王艳红打断她，"我还有事，你先走。"门在她面前关上。

林晓月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王艳红打电话的声音："刘总，方案我拿到了，

没问题……晚上老地方见，回扣的事您放心……"她转身下楼，没走电梯，走的楼梯。

下到三楼时，她掏出手机，给顾沉发了条微信："方案给她了，她说不让我跟。

"顾沉秒回："正常。你回公司，去行政部报到，就说我找你谈话。"林晓月心一跳。

这是要开始"演"了？她赶回公司，行政部在顶楼，和创意部隔着十八层。

她敲开顾沉办公室门时，对方正在看文件，旁边坐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

"这是人事总监李姐。"顾沉介绍，"李姐，这就是林晓月。"李姐打量她，

眼神像X光："顾总监说，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有这事吗？"林晓月懵了，看向顾沉。

"别紧张。"顾沉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李姐是咱们的人。现在走个过场，

你承认'不小心'把方案云盘链接发错了人，我罚你三个月奖金，写检查。

这样王艳红和顾副总那边，才能相信我真的在'查内鬼'。

""可我没发错……""你会'发错'的。"顾沉把平板转过来，

屏幕上是一个云盘分享记录，收件人是新象广告的前台邮箱，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林晓月瞪大眼睛："这不是我发的！""是我用你账号发的。"顾沉说得轻描淡写，

"你手机在公司电脑登过微信，我半夜登你云盘操作了一下。IP地址显示公司，

时间显示你加班时段，完美。"她后背冷汗直流："你黑我账号？""这是保护你。

"李姐开口，"王艳红如果出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现在你有'泄露'的把柄在我手里，

她反而会觉得你是傻子，被她利用了还不知道。"林晓月脑子嗡嗡响。她才意识到，

顾沉说的"演场戏"，是拿她当诱饵。"那新象广告那边……"她声音发颤。

"他们会上钩的。"顾沉合上平板，"新象的老板是我叔的狗，姓刘的。

他拿到你的'素人计划'，会以为王艳红反水，想两头吃。他会在初审现场，

用这份方案压价，逼天曜把项目给他。""可那是废案，他们看不出来？""他们会看出来，

但他们会赌。"顾沉冷笑，"王艳红能给废案？他们不信。而且素人计划太真了，不像假的。

赌赢了，项目到手；赌输了，也就是丢个方案。他们稳赚不赔。"林晓月手心全是汗。

她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局"。"那我今天做什么？"她问。"等。"顾沉递给她一杯水，

"等陈默的电话。"话音刚落，她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陈默-天曜集团"。林晓月手一抖，

水洒了半杯。顾沉用口型说："接。别慌。"她按下接听键，

陈默温润的声音传来："林小姐吗？我是天曜品牌部的陈默。今天的初审，

王经理说你身体不适来不了？""啊，对……"她按顾沉教的说，"我昨晚加班，胃出血，

在医院。""严重吗？"陈默语气关切，"那方案讲解怎么办？

""王经理说她会亲自讲……""可我们刘副总更想听原创作者的思路。"陈默顿了顿，

"林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能视频连线吗？就十分钟。"林晓月看向顾沉，对方点头。"好，

我十分钟后上线。"挂了电话，她瘫在椅子上："他怎么会知道我电话？""我给的。

"顾沉说，"昨晚我联系陈默，说盛世内部想推你，但王艳红压着。他记得你，

三年前那个'邻里计划'，他印象深刻。"林晓月这才明白，顾沉说的"契机"，

三年前就埋下了。十分钟很快，她在顾沉办公室用电脑登录视频会议。

陈默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天曜集团的会议室，坐着七八个人，王艳红也在，脸色铁青。

"林小姐，感谢连线。"陈默温和地笑，"听说方案是你主力做的，我们想听听核心创意。

"王艳红在旁边咳嗽："陈经理，方案是我们团队……""我想听她说。"陈默打断，

眼神扫过去，会议室静了。林晓月手心冒汗，但看到屏幕右下角顾沉发来的消息："别紧张，

按准备好的说。"她深吸一口气，开口："天曜这两年交付了十二个楼盘，投诉率行业前三。

业主说你们'房子好，心远了'。所以我们的方案不是宣传房子，是宣传住在房子里的人。

"她点开提前上传的PPT，正是那份"素人计划"。"七个业主，七个故事。

小学老师用阳台改绘本馆，外卖小哥在楼道建共享工具箱，

护士组织社区义诊……这些真实故事，天曜不需要花代言费，只需要用镜头记录下来，

做成系列纪录片。预算从三百万明星费，降到五十万拍摄费，

剩下的钱成立'天曜社区基金'，反哺业主。"她说完，会议室死寂。三秒后，陈默笑了，

梨涡浅浅："和三年前的'邻里计划'一样，很林晓月。

"王艳红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她死死盯着屏幕，像要把林晓月生吞。

"但王经理给我的方案，不是这个。"陈默话锋一转，"王经理的方案，

是天曜形象大使+豪宅特写，预算三百五十万。"他拿起桌上精装本，晃了晃，

"哪个是真的？"王艳红猛地站起："陈经理，林晓月只是执行，她理解错了核心策略！

""是吗？"陈默推推眼镜，"可昨晚，新象广告的刘总，给我发了份方案。您猜怎么着？

和晓月说的一模一样。"会议室炸了。王艳红瞳孔骤缩，声音尖利："不可能！

"林晓月心脏狂跳。来了，顾沉说的"反间计"，启动了。陈默把平板转过来，

屏幕上果然是新象广告发来的"素人计划"完整版，连分镜脚本都和林晓月刚才说的一样，

只是署名是"新象创意团队"。"王经理，能解释一下吗？"陈默声音依旧温和，

但眼神冷了，"为什么你们盛世的内部方案，会出现在竞争对手手里？

"王艳红转头瞪向屏幕里的林晓月，像要吃人："是你！你泄露公司机密！"林晓月没说话，

眼泪先掉下来。她演技不好，但真吓哭了。顾沉出现在屏幕边缘，一身行政部制服，

手里拿着份文件："陈经理，抱歉打扰。我是盛世行政总监顾沉，

刚查到我们内部员工林晓月的云盘账号，在凌晨两点给新象发过分享链接。

现在按照公司规定，对她进行停职调查。"他转向林晓月，冷声："林晓月，

你有什么要说的？"林晓月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昨晚加班，

可能点错了……""点错了？"王艳红尖叫，"这是犯罪！我要报警！""王经理别急。

"顾沉淡淡道，"报警之前，咱们先内部审查。林晓月，你现在回公司，配合调查。另外，

陈经理，为了表示诚意，盛世愿意退出本次竞标，并赔偿天曜五十万违约金。""不行！

"王艳红疯了，"项目是我们的！""方案泄露了，还是我们的吗？"顾沉反问，

"或者王经理希望，天曜报警，把盛世和新象都查一遍？"会议室又静了。

陈默敲敲桌子："顾总监的提议，我同意。但林晓月，我个人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在三天内，拿出一个全新的、更完善的方案，并且保证不再泄露，

天曜可以考虑和你个人签约，绕过盛世。"他看向王艳红："王经理，您没意见吧？

"王艳红脸涨成猪肝色，她有一万句脏话要骂，但天曜是甲方，她得罪不起。

最后她只能指着屏幕里的林晓月："你给我等着！"视频挂断。林晓月瘫在椅子上，

浑身被汗浸透。顾沉递给她纸巾："演得不错，眼泪很真。""是真的怕。"她哽咽。

"怕就对了。"他笑了，"三天后，新象会在终审拿出素人计划，王艳红会以为他们偷方案。

到时陈默会当场质问新象，方案源头哪来的。新象为了洗清嫌疑，会把王艳红供出来。

她收五十万回扣的聊天记录，我昨晚已经'不小心'发给了天曜的审计部。

"林晓月瞪大眼："你哪来的聊天记录？""王艳红手机连过公司WiFi，

我让人恢复了数据。"顾沉说得像在谈天气，"非法吗？有点。但管用。

""那三天后的新方案……""你已经有答案了。"他敲敲她云盘里的文件夹，

"真正的素人计划，你昨晚给我的那个。现在，它是全新的，没人见过。"林晓月忽然明白，

从她把方案给王艳红那一刻起，这个局就转起来了。她以为自己在赌，其实是顾沉在棋盘边，

等她落子。"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选我？"顾沉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创意园的人来人往。"五年前，我爸招你进盛世，是我面的试。"他背对着她，

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你的毕业作品，是用快递盒做的社区共享图书馆模型。

你说广告不该是消费主义，该是解决方案。我司考你留下来，我爸说你太理想，得磨。

我以为你早就被磨没了，结果没有。"他回头，眼神难得温和："林晓月，

这个圈子不缺聪明人，缺傻子。又傻又倔的那种。你刚刚好。"林晓月喉头发紧，说不出话。

"去洗把脸。"顾沉恢复冷脸，"下午去见苏晴，把联合执行的事敲定。三天后，

我要王艳红身败名裂。"她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听见他补了一句："对了，

你母亲手术费，我已经让财务预支了二十万。算公司借你的，从你未来奖金里扣。

"林晓月定在原地，眼泪再次涌出。这次不是演的。"为什么……""别误会。

"他坐回椅子，低头看文件，"我只是不想你因为钱，在三天内出岔子。"她关上门，

眼泪砸在手背上。办公室外，李姐递给她一杯热茶："顾总监就这脾气，嘴硬心软。这三年，

他护过的人不止你一个，但你是他第一个亲自下场保的。"林晓月接过茶，手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