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白月光脸，爱她七年

他娶我，只因我长得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七年来，我努力扮演着完美的替身，

连笑容都练习了千百遍。 直到他发现白月光离婚回国，毫不犹豫地递给我离婚协议书。

“她回来了，你该走了。” 我签下名字，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我身怀绝症，

只剩下三个月可活。 当他在我们曾经的家中发现我的诊断书和七年日记时，

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男人第一次发了疯。 而我已经在南方的小城，听着他遍布世界的寻找，

静静等待死亡。那张纸被推过来时，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纸张边缘切割得整齐，像一把开了刃的刀，就横亘在餐厅光滑的胡桃木桌面上，

介于我和他之间。顾衍之没有看我，他的视线落在窗外，

侧脸线条在傍晚稀薄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冷硬。他说："她回来了。你该走了。

"声音平铺直叙，没有起伏，甚至听不出多少歉疚，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我正拿着软布，擦拭一只明代的青花瓷杯。那杯子薄如蝉翼，

釉色温润，是我三年前在拍卖会上一眼看中的，他说过一句"尚可"，我便买了下来，

日日小心呵护。听到他的话，我的手指只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连一丝颤抖都无，

随即又继续着擦拭的动作，将杯沿一处看不见的浮尘抹去。七年了。

我扮演他心尖上月亮的影子，已经整整七年。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

都耗费在这座精致的牢笼里，学习另一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将自己打磨成另一个人的形状。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从嫁给他那天起就知道。只是当它真正来临时，

心口那片早已被现实磨得麻木的荒芜，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凿开了一个小口，

有冷风呼呼地灌进去。"好。"我放下瓷杯，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没有犹豫。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终于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睛很好看，深邃，

曾经我一度妄想能从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倒影，后来才明白，

那里面永远映照着另一个女人的轮廓。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归还的物品是否完好。我垂下眼睑，避开他的注视，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条款很清晰，也很慷慨。这套我们住了七年的别墅，市中心的几处公寓，

一大笔足够普通人挥霍几辈子的现金，还有我这些年收藏的一些珠宝首饰，都归我。

他出手大方，买断这七年，也买断我这张与沈清宁相似的脸带来的慰藉。

真实...仁至义尽。我起身去书房拿笔，脚步很稳。书桌抽屉里，

安静地躺着一份与我而言截然不同的"判决书"——胃癌晚期，伴有多处转移，

预计剩余生存期，三个月。白色的纸张，黑色的字，比顾衍之递过来的那份，要残酷千百倍。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林小姐，希望您能积极配合治疗，

或许还能延长......"延长什么？延长这早已面目全非的生命吗？我拒绝了。

我不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被化疗折磨得形销骨立，失去仅存的、作为"林晚"的尊严。反正，

也没有人在乎。我拿着笔回到餐厅，在离婚协议需要签名的地方，

流畅地签下"林晚"两个字。我的字迹和沈清宁不像，她是张扬的草书，我是工整的楷体。

唯独这个名字，我写得极其认真，仿佛要将这七年被遗忘的自我，重新烙印上去。

"东西我收拾一下，明天早上会搬走。"我把签好的协议推回他面前。他看着我，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司机可以送你。

""不用了。"我拒绝，"我叫了车。"我没有再看他，转身走上旋转楼梯。

背影应该依旧是优雅的，像过去七年里，他要求的那样，无论何时，不能失态。

衣帽间里很大，塞满了衣服、包包、鞋子。很多都是他买的，因为沈清宁喜欢那样的款式。

我只看了一眼，便关上了门。只拖出了角落里那个蒙尘的旧行李箱，

还是我大学毕业时用的那个。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自己婚前带来的、款式简单的衣物，

几本翻旧了的书，还有那个明代青花瓷杯，用柔软的衣物仔细包裹好，放了进去。

我没有带走任何一件他因为"沈清宁喜欢"而买给我的东西，

包括首饰盒里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最后，我从床头柜最底层，拿出一个带锁的本子。

棕色的皮质封面已经有些磨损。里面是七年的日记，从满怀卑微希望的少女心事，

到认清现实后的绝望沉寂，再到得知病情后的奇异平静。还有那张诊断书，也夹在里面。

我摩挲着日记本的封面，迟疑了片刻。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个他偶尔会坐一下的位置旁边。没有刻意隐藏，也没有故意暴露。只是，不想带走了。

这个承载了我所有痛苦、爱恋与绝望的物件，就留在这座囚笼里吧，是焚烧，还是被他发现，

都与我无关了。做完这一切，夜已经深了。我拖着行李箱下楼，客厅空无一人。他大概，

是去见他失而复得的白月光了吧。我无声地笑了笑，拉开门，走进了南城初秋微凉的夜色里。

没有回头。我叫林晚，遇见顾衍之那年，我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那是在一个画展上，

我站在一幅莫奈的《睡莲》前看得出神，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他，

他手中的咖啡洒了他一身。我慌得连声道歉，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想帮他擦拭。

他却怔怔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没关系。"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悦耳，

"你很像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沈清宁，是他的初恋，他心口的朱砂痣。

他们大学时相爱，后来沈家举家移民海外，沈清宁为了家族事业，

选择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华裔商人。顾衍之受了情伤，整整五年没有开始新的感情，

直到遇见我——一个与沈清宁有七分相似的女孩。我们的相遇，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精心设计的局。那场画展是沈清宁最喜欢的印象派画展，

那幅《睡莲》是沈清宁最爱的画作，甚至连我不小心撞到他，都是他算准了时机。婚后，

我才慢慢明白，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他带我去餐厅，点的都是沈清宁爱吃的菜，

即使我海鲜过敏；他给我买衣服，选的都是沈清宁喜欢的款式，

即使那风格根本不适合我；他教我插花、茶道、钢琴，因为这些都是沈清宁擅长的。

甚至连我的笑容，都要按照沈清宁的弧度来练习。"清宁笑起来时，右边嘴角会上扬一点点，

很俏皮。"他会用手比划着，然后纠正我，"不对，是这样。"渐渐地，我失去了自己，

变成了一个精致的复制品。起初，我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我努力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

打理家务，应付社交，甚至在他醉酒后照顾他，听他喃喃喊着"清宁"的名字。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真实的我。可是七年过去了，

我依然是沈清宁的影子。三个月前，我开始频繁胃痛。起初以为是普通胃病，

直到一次剧痛昏倒被送进医院，检查结果出来：胃癌晚期，多处转移。

医生建议立刻住院治疗，但我拒绝了。我知道沈清宁要回来了。她的婚姻破裂，即将回国。

顾衍之这段时间的兴奋和期待，我都看在眼里。我的存在，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顾衍之是在三天后，才发现那个日记本的。林晚走得干净利落，除了她自己的少许旧物，

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这栋房子骤然空了下来，明明沈清宁马上就要住进来，

他却觉得一种莫名的空旷，不是物理上的，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被抽离了。

沈清宁已经搬了进来，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兴高采烈地规划着如何重新装修这栋别墅。

"衍之，这个窗帘颜色太沉闷了，清宁喜欢明亮的色调。""这面墙可以打通，

做成开放式书房，清宁说这样视野更好。"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而顾衍之却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林晚曾经住过的房间，那里现在空着，沈清宁说她要重新设计，

暂时不住那里。他试图用工作填充这种不适，直到那天晚上，

他习惯性地想去书房找一本旧书，

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林晚住过的那间卧室——他们婚后一直分房睡。卧室收拾得一丝不苟，

床单平整，桌面光洁，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只有床头柜上，那个略显陈旧的棕色皮质本子，

突兀地放在那里。他认得这个本子，似乎见过林晚偶尔在上面写写画画，他从未在意过。

一个替身的心思，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他走过去，拿起本子。并不沉。

下面压着一串小小的钥匙。他犹豫了一下，用钥匙打开了那个略显秀气的锁。第一页，

日期是七年前，他们结婚的那个月。"九月十二日。今天搬进了顾衍之的房子。他带我参观，

指着书房说，'清宁最喜欢在这里看书晒太阳'。他叫我笑一下，说我笑起来嘴角的弧度，

最像她。我练习了很久，不知道像不像。""十月三日。他带我去吃法餐，

点了我过敏的龙虾。因为沈清宁喜欢。我没说，吃了，晚上浑身起红疹，很难受。

但他夸我今晚的表现很好，很像她。值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他喝醉了，

抱着我，喊的是'清宁'。我的心像是被冻住了。可即使是这样，我也舍不得推开他。

"顾衍之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些琐碎的、他毫无印象的细节，像细密的针，

开始一下下刺探他坚硬的外壳。他快速地向后翻。"结婚一周年。他送了我一条项链，

说清宁也有一条类似的。我戴着它，感觉像戴着别人的标签。但这是他送的礼物，

我还是很开心。""今天胃很不舒服，吐了好几次。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吃坏了东西。

不敢说是胃病，怕他嫌我麻烦，不像清宁那样永远健康明媚。""三年了。

我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有时候对着镜子，都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顾衍之，你爱的，

究竟是镜子里我的倒影，还是沈清宁的影子？""今天在拍卖会看到那只青花瓷杯，

他说'尚可'。我买了下来。这是第一次，他对我选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