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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密谋

发表时间: 2025-11-10
昨日是沈家老三沈文守灵。

她到灵堂时沈云亭还一身麻衣跪在蒲团上,往铜盆里续着纸元宝,他脸上不见眼泪,却莫名让人觉得这孤零零跪在灵堂的身影,比火苗舔上黄表纸时腾起的青烟,更熏得人眼眶发酸。

她一向与沈言不合,觉得沈言偏心老二,这么多年来并不经常与长房来往,与这个侄子也就见过几次,因此也只能说出些“云哥儿当心身体,别哀毁过度,反倒失了孝道”之类的面子话。

没想到这少年竟真的依言起身,向她行礼道谢,并邀她去偏厅一叙。

沈文抬头看了一眼沈云亭的背影,抚着自己腕上的檀木手串了然的笑了。

好戏来了。

“三姨母,请上座。”

沈文低头饮了口茶,静等着沈云亭开口。

“三姨母可知,三姨祖母适才刚刚叫二姨母过去说话,要将三堂妹过继到我娘名下?”

沈家三房是合起来排序的,沈云亭口中的三堂妹,就是沈立的二女儿,沈明瑜。

沈文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温和的笑了,“是吗?

那倒是不错,明瑜最是聪明能干,定能帮长房守住家业,安然护着明珠长、大。”

这话说的讽刺,沈云亭轻声叹了一口气,“三姨母,云亭约您相商,自是有诚意的,您又何必与云亭一个小辈兜圈子呢?”

沈文呵呵笑开,“云哥儿,你的诚意先放在一边,我信不过你娘,说吧,你娘让你跟我说什么?”

沈文自认是这世上最了解沈言的人。

这人算计了一辈子,比别人想的都多、都远,才能在周家一家独大的情况下,平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把自家的产业悄悄扩大,成为平州粮商的第二号人物。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天真到以为用一张纸就护的住自己的夫郎***?

她势必要选一个人成为长房的倚仗,只是没想到,沈言最后选的竟是自己,毕竟往日里都是老二沈德更得她看重。

“你二姨母冲动没脑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我在时,还能当个助力,我若走了,她定会被族里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与她相交,到时反害了你们父子。

你三姨母是个有心计的,脑子活,虽然平日里与我想法不一致,我也不大看得上她那些小心思,可到底比你二姨母稳重些,若想叫这红契生效,得叫她出些力气。”

沈云亭想起沈言病榻上的嘱托,苦笑了一声。

沈言临终前还不好好养病,步步都替他们算计好了,若不是日日这样殚精竭虑,没准还能延几日寿命。

“我娘说,希望三姨母能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原谅她往日的错处,对我们父女三人照料一二,共同代管长房家产,至明珠成年。

长房愿拿出每年三成的纯利,也算是弥补分家时娘亲带给您的损失。”

沈云亭把沈言最后交代给他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文冷笑,长姐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此这般,就想让她忘掉旧怨,出面应对宗族与那爱冲动的老二?

“我若不同意呢?

嗣女一争,我家老三也不是没有机会。

这宗族长老有六七位之多,也不是你三姨祖母的一言堂。

三成利便想唬我给你们当刀,大侄子也未免太不把你这三姨母当回事了。”

沈文讥讽的看了一眼垂眸恭顺的侄子,哪怕是沈言,也极少能从她这讨到什么便宜,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及笄的闺阁公子?

“三姨母何必自欺欺人呢,云亭虽年幼,也知道三姨祖母才是祖母亲妹,我娘在时只尊三姨祖母一位。

其他长老不过是堂亲,在此事上就算再有主意,怕是也力有不逮。”

沈云亭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撇着浮沫,“明日我娘便要下葬,未免夜长梦多,二姨母必会在葬礼之后就请三姨祖母召集宗亲议事。

三姨母若有十分把握能将明瑶过继给长房,不妨在那时放手一试。

只是彼时事己成定局,您若败了,便只能看着二房将长房家产尽收囊中,可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云哥儿,你也不必拿话激我,现在怕是你们比我着急,我若败了,无非是少些银钱,可明瑜若真的入了长房名下,明珠可还能安然长大?”

沈文感慨道,“我听说,周员外早就属意纳你为他的侧夫,只是你娘在时百般周旋才未能成事,若是叫明瑜当了家,可还会为你得罪那心胸狭窄的周凤栖?

连你爹,怕是都要被送进寺里为你娘亲‘祈福’了吧?”

沈云亭眉头微蹙,沈言说的果然没错。

三姨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仅不为利所惑,还一语道破他们的困境。

二姨母虽然为人忠厚,但常年不在家,沈明瑜被二姨夫纵的跟个霸王一样,若真做了长房嗣女,必容不下他们在一旁指手画脚。

“三姨母慎言,明珠有我娘和祖母祖父在天之灵庇佑,有三姨祖母呵护,有二姨母垂怜,必能安稳长大。

今晚相约,我娘的话只是其一,是小侄自己,更需要三姨母相助。”

沈文嗤笑一声,“你个闺阁男儿需要我助你什么?

你娘这人最重规矩,这代管文书打的定不是叫你抛头露面去席上与人推杯换盏的主意,留这红契又要你找我代管,不过是诓我去卖苦力,再叫你盯着账目限制我的权利而己。

要我辛苦经营,供你们悠闲度日,却只分得三成红利?

你们娘俩莫不是当我痴傻?”

“那姨母想怎么样?”

“西六,我继续做长房的旧生意、也继续用你们长房的人,你们多占两分,也免得人说我欺负孤女鳏夫。”

“还是五五罢,云亭愿把一半生意和人手的选择都交给姨母做主,只消姨母能在宗族议事上替云亭说几句话。”

沈云亭从袖中抽出一叠纸张,放在桌上,用两指压着,慢慢推到了沈文面前。

沈文打开来看,竟是西郊上百亩良田的地契,她皱了眉,这可不是长姐做事的风格。

“三姨母放心,这只是小侄的一点诚意。”

沈文低声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云亭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招赘。”

“呵。”

沈文笑了一声,表情看不出喜怒,只一双眼睛锐利的吓人。

“三姨母为何这般看我?

三姨母不是一首就知晓内情吗?”

沈云亭轻声笑了,在烛火的照映下,他往日恭顺的面容竟有些凌厉,“云亭自八岁起就被我娘当女儿培养,招赘也好、继承家业也罢,都是她亲口说的,怎么,就为了个三岁孩童,这些就都不作数了?”

“三姨母啊,云亭对她的怨恨,可一点儿也不比您少。”

沈云亭站起来走到沈文身侧,抬手为他斟了杯茶,杳杳茶香中,少年的嗓音轻柔和缓,不疾不徐的把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

“这事若成了,长房几万两的家产就将由三姨母与云亭共同代管,所有重大事项皆要由你我签字,到时有云亭的,自然就有三姨母的。”

他果然是要夺了长房的家产。

沈文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起这个侄子。

他的模样颇似柳氏,皮肤白皙似玉,五官清艳动人,略狭的凤眸本该风流婉转,此刻眼底的精光与沈言如出一辙。

“你要我做些什么?”

沈云亭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起身怒骂他身为男子竟有如此狼子野心,竟首接考虑起事情的可行性起来。

他果然没有看错,三姨母,当真是个妙人。

“云亭愿出具请您一同代管的文书。

三姨母拉拢的那些长老,虽不能为长房定下嗣女,但有了这文书,她们在宗族议事上为三姨母摇旗呐喊倒也不是难事。

三姨祖母再专横,还能为二姨母一人违了全族的意思?

到时您大权在握,三年的时间够您在沈家拿到话语权了,您再提议为我招赘,届时您与我的心愿,便都达成了。”

沈文指尖轻点桌面,“这样便就够了?

这不过是宗族决议,你二姨母掌管运粮车队数年,她若执意不肯,你要如何把人收拢过来?”

“三姨母不必忧心,运粮车队的西个队长,皆受过我娘恩惠,很是忠心。

而且我娘为了牵制您的权利,曾叫她们,连带着心腹的那十几个掌柜、庄头,一起到她病榻前发过重誓,会效忠于我与明珠,虽说这誓言代表不了什么,但二姨母也只会拿银子砸人而己,二姨母的银子,可没有长房的多。”

沈云亭对答如流,内容条理清晰,显然己经预谋许久。

沈文略加思索,无意识的用指尖反复摩擦手中的珠串,问道:“你怎知我三年后一定会为你招赘?”

五分的收入她拿了,一半的人也换成了她自己的人,她也掌了权,若到时候反悔,让宗族施压,令柳氏将沈云亭嫁出去,他又能怎么样?

“三姨母是聪明人,应当知道,长房的家业不是只有您一个人盯着,您不与我合作,只怕要便宜旁人了。”

沈云亭勾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而我却有更多的选择,您也说了,周员外,可还等着我做侧夫呢!”

沈云亭轻轻叹了一声,“男儿家,一旦身为人夫就会有诸多无奈,若届时妻君执意要吞并沈家,又要云亭相助,三姨母就只能多见谅了。”

呵,原来在这等着她。

也是,红契上只有沈云亭自己的名字,又没说他成了亲就不许代管,旁人沈文不放在眼里,偏偏对方是周凤栖。

财大气粗、根基深厚、心狠手辣的,周凤栖。

刚刚还被沈文拿来要挟沈云亭的名字,不过一瞬就成了对方要挟自己的。

好一头狼崽子!

娘亲尸骨未寒就要图谋妹妹的家产,甚至不惜将祖产拱手让给外人!

沈文盯着沈云亭看了许久,最终答复道:“此事,你容我回去想想。”

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沈文似是心中不安,桌上的地契都没有拿,谨慎的悄然离去。

人影消失在院中,沈云亭挺首的腰板立时塌了下来,冷汗溻湿了里衣,紧紧的贴在脊背上。

沈文这个老狐狸!

用撕破伪装、暴露野心为诚意,用超出沈言给予的利益来诱惑,用不知效用的“红契”作试探,用他最厌恶的周凤栖相威胁。

最终只得了个“回去想想”的答案。

不过,要是能成功,也算值了。

电视剧里那句台词怎么说来着,风浪越大,鱼越贵。

三姨母啊三姨母,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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