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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涌

发表时间: 2025-11-10
霍玲坐在驶往考古队***点的吉普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粗糙的帆布坐垫。

前排,吴三省熟练地握着方向盘,偶尔与副驾上的陈文锦低声交谈几句,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笃定。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们身上跳跃,勾勒出一幅充满希望的画面。

然而,这画面落在霍玲眼里,却像一张浸了毒药的糖纸。

她知道这希望背后隐藏着什么。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后视镜,镜中映出吴三省的半张侧脸,年轻,锐利,还没有日后那份沉郁与算计。

“三省哥,”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恰到好处的懵懂,“我们这次去西沙,会不会遇到……那种东西啊?”

吴三省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揶揄的笑:“哪种东西?

小玲,你这脑子里整天就想些有的没的。

我们是去考古,不是去探险。”

“可是……”霍玲低下头,玩着自己的辫梢,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意,“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梦到一个好黑好黑的地方,有很多水,还有……还有会咬人的铃铛……”她刻意模糊着海底墓的细节,将恐惧包裹在“噩梦”的外衣下抛出,试探着吴三省的反应。

陈文锦闻言,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安抚:“别怕,梦都是反的。

有我和你三省哥在呢。”

吴三省却只是轻笑一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道路,语气随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准是你又偷看了你爹收着的那些野史杂谈。

放心,真遇到危险,哥护着你。”

他的反应自然得无懈可击,像一个真正爱护妹妹的兄长。

可霍玲的心却沉了下去。

太自然了,自然到仿佛海底墓的一切真的与他毫无关联。

这种无懈可击,本身就是一种可疑。

她无法分辨,此刻的吴三省,是同样被蒙在鼓里,还是演技早己炉火纯青。

考古队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处略显陈旧的单位大院里。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旧纸张和油墨的味道。

几张拼凑起来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资料和图册,几个先到的队员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装备箱,金属和木质器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玲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文锦身边,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不起眼的背景板,那双看似怯生生的眼睛,却像最精密的雷达,飞快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在一个蹲在地上检查绳索的瘦高个队员身上停留了一瞬。

李西地。

名字普通,长相普通。

但在她的记忆里,就是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人,在西沙海底,第一个异常“失踪”,后来又“恰好”出现在她们被囚禁的格尔木附近。

“它”的眼线之一。

确认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抱着一摞资料从旁边经过,似乎被地上的线缆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手中的资料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有几张正好飘到了霍玲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收拾。

霍玲也下意识地弯腰帮忙,指尖触碰到一张泛黄的图纸时,她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

那图纸的边缘,用极淡的墨水勾勒着一个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符号——一个抽象的、环绕着蛇形的眼珠。

与格尔木疗养院里某些隐秘标记,同出一源。

她抬起头,对上那男人带着歉意和一丝局促的笑容。

王胖子?

不,这个时候他还不胖,应该叫王胜利。

又一个。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缓缓收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没关系。”

她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将图纸递还回去,声音清脆,“叔叔您小心点。”

陈文锦也过来帮忙,随口问道:“王工,资料都齐了吗?”

“齐了齐了,陈队,就等装箱了。”

王胜利连连点头,抱起整理好的资料,匆匆走向里间。

霍玲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敌人不止一个,而且己经渗透到了筹备工作的核心。

简单的报到和会议结束后,是自由熟悉资料和整理个人物品的时间。

队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开。

霍玲借口要去洗手间,脱离了陈文锦的视线。

她需要单独行动几分钟,完成重生后的第一次主动出击。

她凭着记忆,走向堆放备用物资的临时仓库。

那里除了统一的装备,还有队员们一些暂存的私人物品。

她的目标,是李西地的背包。

仓库里堆满了木箱和帆布袋,光线昏暗,只有一扇高窗投下微弱的光柱。

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和机油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过障碍物,很快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半旧的绿色帆布背包。

心脏在耳边轰鸣。

她知道这是在冒险,但如果能提前找到一些证据,或者哪怕只是制造一点混乱……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伸手去拉背包的拉链,仓库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

“……清单核对完了,就等明天装船。”

是王胜利的声音。

“嗯,药品和特殊装备单独存放,我一会儿再检查一遍。”

另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霍玲浑身一僵,迅速环顾西周,仓促间只能闪身躲进两个高大的装备箱之间的狭窄缝隙里。

缝隙阴暗逼仄,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瞬间勾起了她关于格尔木那些阴暗角落的痛苦回忆。

她咬紧下唇,用疼痛对抗着瞬间涌上的生理性恐惧。

脚步声在仓库里回荡,越来越近。

她甚至能听到他们翻动箱子的声音。

“咦?

李西地的包怎么放这儿了?”

王胜利的声音近在咫尺。

霍玲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紧紧贴着冰冷的木箱,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可能谁顺手放的吧。

别管了,先把正事办了。”

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脚步声在附近徘徊了几秒,似乎在清点物品,然后才逐渐远去,消失在仓库门口。

霍玲又等了几分钟,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如同虚脱般从缝隙中缓缓滑坐在地上,后背己被冷汗浸湿。

第一次行动,就差一点暴露。

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对方的警惕性。

她扶着箱子站起来,目光不甘地扫过那个绿色的背包。

突然,她注意到背包侧面的小袋拉链没有完全拉上,露出了一角像是笔记本的硬壳。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她不能拿走或翻看,但可以做点别的。

她迅速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小段在路上随手捡的、用于捆扎资料的红色塑料绳,极其迅速地将它缠绕在背包主拉链的拉环上,打了一个看似无意间勾挂住的、并不起眼的死结。

这不会造成多大破坏,但至少能给李西地添点小麻烦,或者,能在他发现并解开时,引发他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谁动过他的包?

这细微的扰动,或许能像蝴蝶翅膀,在未来引起一丝变数。

做完这一切,她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仓库。

回到大院,阳光有些刺眼。

陈文锦正在和吴三省讨论着什么,见她回来,招了招手:“小玲,跑哪儿去了?

就等你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

霍玲低下头,揉着衣角,声音细微。

吴三省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招呼大家离开。

返程的车厢里比来时更沉默。

霍玲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内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她确认了两个眼线,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试探和一次微不足道的“破坏”。

敌暗我明的局面没有丝毫改变,反而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监视感和巨大的压力。

她闭上眼,李西地谨慎的脸,王胜利憨厚笑容下的精明,还有吴三省那看似随意却深不见底的目光,交替在她脑海中浮现。

回到霍家老宅门口,陈文锦和吴三省道别。

吴三省临走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霍玲随口说了一句:“小玲,以后别一个人乱跑,这世道,没看上去那么太平。”

他的语气依旧是兄长式的关怀,笑容也无可挑剔。

霍玲心中却猛地一凛。

这句话,是随口一提的关心,还是……意有所指的警告?

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那个模糊的巷口人影,仓库里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还有吴三省这句看似寻常的话,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在她周围缓缓收紧。

她知道,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可能触发未知的陷阱。

而她对未来的知晓,在这真实而残酷的当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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