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霓虹灯的光芒和街头的喧嚣,
仿佛与她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急促的声音:“瑶瑶,
你必须尽快回家,整个江家的未来都在这一刻的决定上。”她深吸一口气,
感受到命运的沉重压迫。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家族的命运,更关乎她与陆廷深的婚姻,
她的一切选择,将成为改变一切的关键。1 命运之抉择华灯初上,
海城最顶级的豪华酒店被装点得如同童话中的梦境。身着华服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现场充满了显贵与奢靡的气息。然而,江瑶却默默躲在这喧闹的大厅一角,宛如置身牢笼。
她站在换衣间里,面前是一袭华丽到让人屏息的嫁衣。这件婚纱是姐姐江若安专门订制的,
由意大利名师手工缝制,上面缀满了细碎的施华洛世奇水晶,
腰线处的鱼骨设计完美勾勒出曼妙的身形。但它并不属于江瑶——不仅仅是这件婚纱,
连今天这场婚礼,也并非为她而设。“瑶瑶,你就忍一忍吧。这件事对家族太重要了,
你姐姐的性子倔强,我们根本没办法。”江父江承斌的一番话还在江瑶耳边回响。
那个平日里强势冷漠的父亲,此刻竟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他所求的不是女儿的幸福,
而是江家的利益,是那笔足以让***起死回生的资金注入。江若安作为江家的长女,
是父母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完美继承人”,这场与陆家的联姻原本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然而,
她却在婚礼前一天留下一封信,与一名籍籍无名的艺术家远走高飞。
这一举动将江家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更让本就对合作心存疑虑的陆家雷霆大怒。于是,
这个烂摊子,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江瑶这个一直被视为“备胎”的小女儿头上。
“姐姐为什么可以选择逃避,而我却只能接受命运?”江瑶默默地咬紧牙关,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知道,自己从小就是父母眼中的“Plan B”。
尽管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但她无法抗争,也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母亲早逝,
父亲眼里只有公司和利益,而姐姐……从来都是那个被偏爱的。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门外。
眼前宾客的笑容模糊成了一片晃动的光影,只有手心的微微颤抖和心脏过速的跳动提醒她,
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她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当江瑶挽着父亲的手臂步入礼堂时,
奢华的布景和宾客的瞩目都成了模糊的背景。迎接她的并不是新郎的温柔目光,
而是一双满含讥讽和冷漠的眼睛。陆廷深,海城最年轻的商业巨头,英俊冷峻,
如同神祇般矗立在台上。他的Ar***ni高定西装剪裁得体,包裹着挺拔的身躯,
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强大气场。然而,此刻他的目光投射在江瑶身上,
却让她感到遍体生寒。“江若安跑了,你们就把另一个女儿塞过来糊弄我?
”他在交换誓词时,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到只有江瑶能听见,但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江瑶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难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对不起,
我不是想骗你……”“道歉?”陆廷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用吗?
江家果然一如既往地虚伪。”牧师庄重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无声的硝烟:“陆廷深先生,
您是否愿意娶您身边的江瑶小姐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
都爱她、珍惜她,直至生命尽头?”“我愿意。”他的回答流畅而迅速,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在完成一项与己无关的商业签约。江瑶的心像是被那冰冷的语气刺了一下,微微抽痛。
但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命运。轮到她时,她迟疑了一秒,
终究还是用尽力气开口:“我……愿意。”礼堂内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看似天作之合的豪门联姻欢呼,
却没有人注意到新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黯然与空洞。婚礼仪式后,
江瑶还没来得及从巨大的压力中喘口气,
陆廷深便冷漠地甩下一句:“不必装模作样地敬酒了,我可不想陪你演戏。”说完,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向一群商业伙伴,将她一个人遗弃在喧闹的大厅中央,
像个被遗忘的装饰品。就在江瑶感到无措和孤立时,
一个熟悉而带着讥诮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瑶瑶,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她猛地抬头,
看到姐姐江若安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不远处廊柱的阴影里,正冷冷地看着她。江若安风尘仆仆,
脸上却带着一丝挑衅和快意,完全没有顾虑被发现的后果。“姐?
你为什么……”江瑶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被江若安不耐烦地打断:“别装无辜了,瑶瑶,
你不是一直羡慕我拥有的一切吗?这下,你终于如愿以偿,取代我成了陆太太。
”江瑶彻底怔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强行逼回。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姐姐的一切,可这些诛心之论像是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无从辩解。
江若安冷哼一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留下江瑶独自面对这盛大婚礼衬托下的孤独。就在这时,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默:“江小姐,我是廷深的朋友,顾煜南。
他可能……暂时被事务缠身,不如我陪你应付一下接下来的场面?”江瑶回头,
看到一个眉眼含笑的男人站在身后。他穿着得体的三件套西装,气质儒雅,
眼神中却带着同情与了然。他是陆廷深的挚友兼重要商业伙伴,
对这场婚姻背后的交易显然一清二楚。“谢谢。”江瑶低声道,
她感激地接受了顾煜南的解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他以幽默得体的谈吐和周到的手段替她化解了不少尴尬,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
但她的心中无比清楚,这场婚姻将会是她步入另一个更复杂漩涡的开始。宴会接近尾声时,
她无意中看到顾煜南与陆廷深在露台低声交谈,夜风隐约送来一句:“廷深,
你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女人,真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陆廷深只是侧对着她,
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冷冷一笑,“顾煜南,收起你的同情心。这场婚姻,
从头到尾都是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谁也别妄想得到多余的东西。”江瑶站在华丽的角落,
握紧了手中几乎没动过的香槟杯,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望着陆廷深冷漠的背影,
眼神复杂地闪烁着。她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证明,
自己不仅仅是江家被随意牺牲的一颗棋子,她要在这场以她为赌注的博弈中,
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价值。2 豪门赝品夫人婚礼结束后,
江瑶随着陆廷深回到了他们的“新家”。这座位于海城郊区山顶的现代风格别墅,
名为“云深居”,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在夜色中显得静谧而疏离。
极简主义的装修、昂贵的进口家具和艺术品让它看起来像一座冷冰冰的展览馆,而非一个家。
对江瑶而言,这里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回声,透着无法言喻的冷清。刚进门,
陆廷深便径直走向二楼书房,丝毫不在意站在玄关略显局促的新娘。他甚至没有回头,
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在挑高的大厅里回荡:“从今天起,你住西侧客房,我住主卧。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我的空间,包括书房。”江瑶点了点头,嘴唇微微抿起,
硬是将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咽了下去,化为喉间一丝苦涩。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被称为“客房”却比她在江家卧室大上两倍的房间,
发现这里早已被管家布置好,一切设施奢华完备,无可挑剔。然而,
她却感到一丝讽刺——她嫁进来的身份,是江家替补的棋子,
而这里每一寸华丽的装饰都在提醒她这个事实。正当她试图整理寥寥无几的行李时,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嚣张的汽车引擎声。她疑惑地探头从窗帘缝隙望去,
只见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以一个嚣张的甩尾停在别墅门口。一个身材***的女人下了车,
她踩着十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高跟鞋,如同回自己家一般,
径直用指纹解锁了别墅大门。“廷深!新婚快乐!我可是特地来祝贺你的呢!
”女人的声音带着娇媚和毫不掩饰的亲密,语气中的挑衅意味扑面而来。江瑶心里一沉,
她几乎立刻猜到,这个女人与陆廷深关系匪浅。或许是情人,或许是……其他什么。然而,
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白自己这个“合约妻子”没有资格,
也不应该对此产生任何情绪。江瑶默默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隐在阴影里。
那个叫秦曼的红裙女人自顾自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光滑的小腿线条优美,
她对刚从书房出来的陆廷深笑得明艳动人:“廷深,
我听说你娶了江家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女儿。你可真有本事啊,随便娶个替代品,
也能应付掉江家的烂摊子。”陆廷深冷眼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秦曼,
你不请自来,到底想做什么?”秦曼撇撇嘴,脸上却毫无惧色,
反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别这么冷淡嘛,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觉得奇怪,
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甘心娶一个……嗯……如此普通的女人?”她刻意顿了顿,
目光扫过楼梯方向,仿佛早已发现江瑶的存在,“难不成,你是因为恨江家,
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折磨她?”这句话像是一根毒针,精准地扎进了江瑶的心口。她垂下眼帘,
假装听不见,心里却已波涛翻涌。原来,在外人眼里,她不仅是替代品,
还可能是一场报复的工具。陆廷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用更冷冽的语气说:“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过问和评价。”他的话虽是对秦曼说的,
却无形中将江瑶推向了更深的尴尬与绝望的境地。秦曼轻笑一声,彻底转向江瑶的方向,
故意抬高音量:“哟,江小姐,原来你在啊?既然都嫁进来了,那就好好‘伺候’廷深吧。
他可不是什么容易相处的人哦,祝你……好运。”江瑶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躲避,
而是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秦曼,淡淡地说:“不劳费心。
”说完,她默默地转身,挺直脊背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明白,
自己在这个所谓的“家”里没有立场,也没有尊严可言,但至少,
她可以选择不卑不亢地离开。从那天起,江瑶与陆廷深的生活形同陌路。他忙于公司事务,
几乎每天早出晚归,回家时连一声基本的招呼都懒得打。
而江瑶则在空荡荡的别墅中度过每一天,像个被遗忘的的精致摆设,或者说,
一个被囚禁的孤魂。强烈的孤独感几乎要将她吞噬。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
也为了驱散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她决定整理那个看起来从未被使用过的顶级厨房。
这个地方积了一层薄灰,各种嵌入式厨具崭新却冰冷。她系上围裙,拿起抹布,
花了一整天时间,将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焕然一新,锅碗瓢盆擦拭得锃亮。
体力上的劳累反而让她的心暂时得到了安宁。随后,她翻出管家定期补充的食材,
做了自己最拿手、也是母亲生前最爱给她做的甜品——焦糖布丁。熬煮焦糖时,
空气中弥漫开甜蜜的香气,让她恍惚间有了一丝家的错觉。甜点做好后,
她把它端到景观阳台的藤编小几上,静静地看着天边被夕阳染成瑰丽的橘红色。布丁滑嫩,
焦糖微苦带甜,入口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真实的温暖流入心间。这是她被迫嫁入陆家以来,
第一次感到片刻的放松与掌控感。
江瑶决定将烘焙和烹饪变成自己在这个冰冷牢笼中的生活支柱。
她用手机细致记录下每一道菜肴从食材到成品的制作过程,
还在一个流行的社交平台上注册了一个匿名账号,取名为“治愈小屋”。
她不仅写下关于甜点的制作心得和配方,偶尔也会分享一些隐晦的、对于生活和情感的感悟。
意外的是,她的文字温暖且真挚,配图精致,视频治愈,
很快吸引了一大批同样寻找生活慰藉的粉丝。这个小小的网络空间,
成了她唯一可以喘息和做回自己的秘密花园。某天晚上,陆廷深罕见地在晚餐时间回了家。
他走进餐厅,
看到餐桌上意外地摆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清蒸鲈鱼、百合炒芦笋、菌菇汤,
眉头微微一皱。“谁做的?”他冷冷地问向候在一旁的管家。
江瑶正好从厨房端着一碗米饭出来,有些紧张地回答:“是……是我。
我以为你可能还没吃晚饭,就随便做了一些。”她身上还穿着围裙,额角有细微的汗珠,
脸颊因厨房的热气透着淡淡的红晕。陆廷深沉默地审视了她片刻,
目光在她沾着一点面粉的围裙带子上停留了一秒,最终还是在餐桌旁坐下。
他举止优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蒸鲈鱼。火候恰到好处,鱼肉鲜嫩,
调味清淡却恰好衬托出鱼本身的鲜美。他眉宇间惯有的冷意似乎微不可察地消散了一点点。
江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味道……还可以吗?”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淡淡地说道:“还行。”虽然语气中仍带着惯有的疏离,
但这已经是他对她说过的最接近“认可”的话语。从那以后,
陆廷深没有再提让管家准备晚餐的事,而是默许了江瑶为他做饭的习惯。有时他回来,
看到餐厅亮着灯,桌上摆着饭菜,虽然依旧沉默用餐,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些许。
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依然冷淡如冰,但这份微妙的心照不宣的默契,让江瑶在绝望的缝隙中,
感到了一丝微弱的慰藉。不久后,顾煜南再次来访。他在餐厅见到正在摆放餐具的江瑶时,
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问:“江小姐,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听说你的甜点手艺很不错,不知我是否有这个口福尝尝?”江瑶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为他端上了一份下午刚做好的提拉米苏。顾煜南尝了一口,
咖啡粉的微苦、马斯卡彭的绵甜和手指饼干的湿润完美融合,
他眼中露出真诚的赞赏:“味道非常棒,层次很丰富。你有这样的天赋和手艺,
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有没有考虑过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如果需要,我很乐意投资。
”江瑶摇摇头,谦虚而谨慎地说:“顾先生过奖了,我只是随便做做,自娱自乐,
算不上什么手艺,更不敢妄想开店。”顾煜南是聪明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在离开前,
他趁着陆廷深去拿外套的间隙,低声对江瑶说了一句:“江小姐,
廷深他……有时候看到的只是商业版图和仇恨。但你和他想象中的人不一样,
别让他轻易定义了你。”他的目光带着鼓励和一丝怜悯。江瑶微微一怔,还未及回应,
陆廷深已经回来。顾煜南与他道别,仿佛什么都没说过。陆廷深送客回来,表情未变,
只是淡淡地扫了江瑶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他跟你说了什么?不必在意他的话,
他总爱多管闲事。”江瑶低下头,轻声说:“没什么,只是夸了夸甜点。”陆廷深不再说话,
转身走向书房。然而,当夜深人静时,
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江瑶在厨房里忙碌的侧影,
以及她端上菜肴时那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
在被家族当作筹码、被丈夫如此冷漠对待的情况下,
仍然能如此平静而努力地经营着属于自己的角落,试图从生活的缝隙中寻找一丝暖意。
这种认知,让他坚固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裂纹。
3 陆总吃上了住家菜海城的雨季来临,连绵的细雨为城市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
某个这样的夜晚,江瑶独自在家,习惯性地准备了晚餐,尽管她知道陆廷深大概率不会回来。
当时钟指向晚上十点时,门外却意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带着一丝不同于往日的紊乱。
江瑶走到门口,看到陆廷深全身几乎湿透,高级西装的布料紧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精壮的线条。他头发凌乱,几缕湿发贴在额前,眉头紧锁,
浑身散发着雨水的气息和一种压抑的疲惫。他没有携带雨伞,
显然是直接从某个地方淋雨归来。他有些粗暴地抖了抖衣袖,
将湿漉漉的西装外套随手甩在玄关的衣架上,动作间透着一股烦躁。
江瑶下意识地赶紧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递给他:“淋了这么久的雨,
喝点姜茶驱驱寒吧,小心感冒。”陆廷深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刻接过,
语气依旧淡漠:“不用装得这么关心我,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他的拒绝几乎是条件反射。
江瑶愣了一下,握着温热的杯子,并没有收回手,只是低声回道:“我不是在装关心,
只是……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怕你生病而已。”她的语气平和而真诚,
听不出半点刻意讨好的味道,更像是一种对“室友”的关怀。
陆廷深看着她坚持的手和坦然的眼神,一时无言,沉默地接过了茶杯。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并没有喝,只是转身走向客厅。就在两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时,
门铃突然响起。江瑶打开门,看到的是陆廷深的特别助理刘然,他也是一身湿气,
脸上带着奔波后的倦色。“陆总,”刘然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陆廷深,语气恭敬,
“这是您紧急要的资产评估报告,我从公司直接送过来的。”“这么晚了,还下着雨,
让你跑一趟。”江瑶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这超出了她对正常工作的理解范畴。刘然笑了笑,带着下属特有的谦逊:“没关系的,
江小姐。陆总最近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时间紧迫。”他下意识地为老板解释,
却透露出不寻常的讯息。江瑶看向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的陆廷深,
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很忙的话,要不要我帮你做点夜宵?
你晚上可能也没吃好。”陆廷深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有审视,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是江瑶第一次感到,他的态度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允许了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靠近。江瑶迅速走进厨房,
准备了一份简单却温暖的夜宵:一碗熬得香糯的鸡肉粥,配了两碟清爽的酱菜。
当她端上餐桌时,陆廷深已经翻开了文件,眉头深锁,显然里面的内容并不乐观。
“吃点东西吧,工作再重要,也要顾着身体。”江瑶将粥碗推到他手边,轻声提醒。
陆廷深放下文件,低头尝了一口粥。温度适中,米粒软烂,鸡肉丝鲜嫩,
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驱散了些许雨夜的寒气和疲惫。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
但紧绷的神情却略微柔和了一些:“味道不错。”江瑶的心里微微一暖,像被羽毛轻轻拂过。
虽然这评价依旧简洁,但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难得的进步。这顿简单的宵夜后,
陆廷深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立刻钻进书房,而是靠在沙发上,继续翻阅着文件,
只是姿态放松了些。江瑶也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手机,
安静地整理自己“治愈小屋”账号的内容,回复粉丝的留言。宽敞而冷清的客厅里,
第一次不再是死寂的沉默,而是弥漫开一种奇异的、属于日常生活的安宁气息。
雨声敲打着玻璃窗,反而衬得室内有种风雨中临时港湾的错觉。次日,雨过天晴。
江瑶打开“治愈小屋”账号,意外发现了一条特别的评论。
这个ID名为“旁观者”的用户留言道:“你分享的每一道甜品都看起来很美,
但字里行间和镜头之下,总感觉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孤独。能聊聊吗?
为什么你会对烘焙如此执着,它对你意味着什么?”江瑶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心中泛起涟漪。
她从未在网络上透露任何私人信息,但这条评论却精准地戳中了她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她思索良久,最终谨慎地回复:“或许,是因为在烹饪的过程中,我能确切的知道,
只要步骤对了,投入了心思和时间,就一定能得到一份甜蜜的回报。这份确定性,
在生活中……很难得。”她没有提及孤独,
却道出了孤独的根源——对掌控感和确定性的渴望。这条回复发出去后,
收到了许多共鸣的点赞和留言。粉丝们的互动和温暖话语,
让江瑶感到一种与外界久违的联结。这个匿名的空间,成了她情感的出口和价值的印证,
她开始更期待每一天更新内容的过程,为灰暗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几天后,
陆廷深在一次短暂的会议间隙,偶然在商业资讯APP关联的推荐流里,
刷到了一条美食类短视频。视频里,一双手灵巧地揉着面团,手法熟练,背景干净,
只有温和的解说声。那双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右手腕内侧有一颗极小的、淡褐色的痣。陆廷深的目光顿住了。这双手,
他最近在餐桌上见过多次。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点了收藏,但并未深究,
只将其归咎于大数据推送的巧合。然而,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心,
却像种子一样落入了心田:这个嫁给他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得像不存在的女人,
她的内心世界,是否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无波?她在那个他从未涉足的领域,
又是什么样子的?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江瑶正在厨房忙着实验一款新的抹茶慕斯配方,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陆廷深”的名字。这是他们结婚以来,
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江瑶擦干手,有些诧异地接起。电话里,
陆廷深的语气一如既往带着公事公办的简洁:“晚上六点半,收拾一下,
跟我去参加鼎盛集团举办的慈善酒会。”江瑶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问:“为什么……突然要我一起去?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陆廷深愿意带出去应酬的对象。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他低沉而现实的声音:“江瑶,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在公众面前,
维持必要的表面功夫,对陆家和江家都有利。你总不能一直缺席。”不等江瑶回应,
他便径直交代:“司机六点到家接你。”说完,电话就被挂断,只剩下忙音。江瑶握着手机,
心里五味杂陈。她明白,这并非一场属于她的宴会,而是一场需要她配合出演被安排好的戏。
她既是演员,也是道具。酒会举办在海城最负盛名的半岛酒店宴会厅。
江瑶选择了一袭剪裁得体的香槟色缎面长裙,款式简洁大方,没有任何多余装饰,
仅用一条纤细的钻石项链点缀锁骨。她的头发松松挽起,颊边散落几缕碎发,
整个人显得温婉优雅,又不失清新气质。虽然她内心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但为了不让江家和陆廷深难堪,她依然打起精神,努力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
当他们并肩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投向了他们。
这对充满话题性的“新婚夫妻”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之一。
江瑶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比较和评判,她微微挺直脊背,脸上维持着得体的浅笑。
“廷深,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真是……出乎意料的般配。
”一个带着娇媚和隐隐挑衅意味的声音响起。江瑶转头,果然看到了秦曼。
她今天穿着一身惹火的宝蓝色深V长裙,妆容精致,端着酒杯,
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向他们。秦曼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在江瑶身上扫了一圈,
然后对陆廷深说:“江小姐真是温婉可人,和若安小姐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呢。
”她刻意提起江若安,其心可诛。江瑶心中微凛,但脸上笑容未变,她迎向秦曼的目光,
声音平和却清晰:“秦小姐过奖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谈不上比较。廷深选择我,
自然有他的理由。”她四两拨千斤,既否认了比较,又将问题轻巧地推回给陆廷深,
暗示他的选择权。秦曼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
她没料到这个看似柔顺的“替代品”会有如此沉稳又不失锋芒的回应。她正准备再说什么,
陆廷深却冷冷地打断了她:“秦曼,管好你自己的事。”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秦曼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廷深,你还是这么护短。
我只是好奇嘛。”她悻悻地走开了。酒会中段,江瑶觉得有些气闷,便独自走到露台角落,
端着一杯橙汁,静静看着远处的江景。晚风吹拂,稍稍驱散了厅内的喧嚣和压抑。“江小姐,
一个人欣赏夜景?”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从身侧传来。江瑶回头,
看到了一张陌生但气质不凡的面孔。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眼神锐利而冷静。他自我介绍道:“冒昧打扰,我是苏慕辰,廷深的……老朋友。
”他在“老朋友”三个字上,有微妙的停顿。江瑶点点头,与他简单寒暄了几句。
苏慕辰的谈吐非常得体,善于引导话题,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但江瑶能感觉到他话语背后精明的审视。他似乎对陆廷深和江家的事颇为了解。然而,
没过几分钟,陆廷深就出现在露台入口。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苏慕辰,然后落在江瑶身上,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外面风大,进去吧。”这话是对江瑶说的,
但驱逐的对象显然是苏慕辰。苏慕辰耸了耸肩,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廷深,别这么紧张,
我只是和陆太太聊聊天而已。你这么护着,是怕我说错什么话吗?
”陆廷深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看着江瑶,重复道:“进去。”江瑶没有多言,
对苏慕辰礼貌地点点头,便跟着陆廷深离开了露台。她心里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廷深刚才的举动,与其说是关心,更像是一种强烈的领地宣示,
一种不容他人觊觎所有物的本能反应。这与他平时的冷漠疏离,形成了奇怪的矛盾。
宴会结束后,加长林肯车内,气氛沉默得让人窒息。江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
犹豫了很久,终于轻声开口,打破沉寂:“我今天……没有给你丢脸吧?”她需要一点反馈,
哪怕只是基于利益的评价。陆廷深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地说:“表现合格,
没有失礼的地方。”这份近乎敷衍的、基于“合格”的评价,让江瑶心里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强撑着微笑,低声说:“我知道,这样的场合对你、对两家都很重要,我会继续努力,
做好我该做的部分。”陆廷深突然转过头,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深邃,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真地打量她,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江瑶,
扮演一个温顺得体的陆太太,周旋于这些虚与委蛇的场合,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过下去?
”江瑶彻底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直指核心的问题。甘心吗?
她甚至不知道在失去了选择权之后,“甘心”这个词对她而言还剩下多少意义。她张了张嘴,
最终却无法给出一个答案。晚上回到别墅,江瑶洗完澡后,觉得有些口渴,
便下楼去厨房倒水。经过客厅时,她发现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开着,陆廷深正独自站在阳台边,
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的背影挺拔,
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难以化开的孤独。江瑶鼓起勇气,端着一杯水走过去,
轻声问道:“你刚才在酒会上……为什么要那样对苏先生?是因为……我吗?
”她问得有些迟疑。陆廷深没有回头,只是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苏慕辰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离他远点。”他顿了顿,
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事,或者我身边的人。包括你。
”江瑶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咽下口中的温水,泛起一丝苦笑。她明白,在陆廷深眼中,
她依然是个需要划清界限的“所有物”和“麻烦”。
切——他对秦曼的警告、对苏慕辰的驱逐、以及在车里的那个问题——都让她清晰地察觉到,
他坚固的冷漠外壳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松动,
一些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明了的情緒,正试图破土而出。4 暗涌初现酒会之后,
江瑶感到自己的生活陷入了一种更复杂的纠结。陆廷深的行为充满了矛盾:他依旧忙碌,
对她谈不上热情,但会开始过问她的行程以确保陆太太不会“失仪”,
会在她偶尔对着窗外发呆时,状似无意地提议司机可以送她去某个新开的画廊或书店。
这些行为带着明显的控制欲和距离感,让江瑶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出于对“附属品”的负责,
还是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关心。这天,
她在“治愈小屋”发布了一款名为“暗涌”的甜品视频,黑巧克力与樱桃酒的交织,
寓意复杂的情感。视频下收到了许多留言,
那个“旁观者”再次评论:“‘暗涌’这个名字很贴切。甜品的味道层次丰富,
就像发布者的内心。为什么你看起来总是游移在热闹之外?难道不想被人真正了解和靠近吗?
”这句话再次在她心头激起波澜。她看着手机屏幕,
陆廷深那张冷峻而复杂的脸不期然地浮现。
冰冷的联姻和无处不在的孤独;另一部分则是网络世界里虚幻的温暖和烘焙带来的微小确幸。
她是否真的甘心永远停留在这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的境地?她是否有勇气,
去触碰现实里那份更加复杂、也更加真实的靠近?一个陆廷深明确告知不回来吃晚餐的晚上,
江瑶简单给自己做了份沙拉,便窝在沙发里看书。忽然,门铃响起。管家去应门,
随后端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食盒进来。“少奶奶,这是少爷吩咐酒店送来的。
”管家将食盒放在桌上。江瑶很是意外,走过去打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