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习惯柴房的昏暗,门就被一脚踢开。
门外,董绾绾正虚弱地靠在男人怀里。
月光映出我满身血迹,慕容彻先是怔住,随后眼中浮现烦躁。
“装成这副可怜样,只会让我更厌烦。”
“娘亲!
你胳膊怎么流血了!”
小瑜跌跌撞撞扑进我怀中,泪眼婆娑地朝我伤口吹气:“呼呼!
呼呼就不疼了!”
慕容彻冷声质问:“你到底给绾绾下了什么毒!”
我抱紧小瑜,摇了摇头:“我从未害过人。”
“灌药!”
他语气不耐。
几个嬷嬷按住小瑜,掰开嘴巴,黑色的药汁从她鼻子里呛出来。
我吓得浑身颤抖:“慕容彻,你做什么!
小瑜也是你的女儿!”
他淡然道:“这是绾绾军中带来的药,三日内无碍。
三日后若没解药,便会腹痛如绞。
只要你老实交出害绾绾的解药,小瑜自然平安。”
小瑜忽然蜷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哭喊:“爹爹,我肚子好疼!”
“娘亲,我好疼,好像有,有很多刀在割我的肚子!”
慕容彻冷眼看着痛苦扭曲的小瑜,眯起眼睛瞪向我。
“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德行!
和你一样会装病骗人!
要是绾绾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轻饶你们!”
我忍着剧痛爬过去,抱住满身冷汗的小瑜。
“你可以派人去查,我从没伤害过她。
慕容彻,我求求你,快给我解药!
你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你摸!
小瑜在颤抖!
你摸摸她!”
慕容彻皱着眉,愣愣地看向小瑜。
董绾绾忽然轻咳一声。
他瞬间回神,嘟囔了句少装,抱起她就朝主屋跑去。
门“砰”地合上。
小瑜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晕死过去。
我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失声痛哭。
迷糊中碰到腰间随身携带的香囊,猛然记起皇弟留有一枚解毒丹。
颤抖着将药喂进她嘴里。
天色刚亮,我刚哄睡小瑜,就被一盆凉水浇醒。
董绾绾的嬷嬷居高临下看着我:“王爷吩咐的血燕羹,请王妃马上去炖!”
我正要发作,怀中的小瑜动了动,只好强忍怒意吞下去。
我只剩最后一颗救命丹。
眼皮发沉几次差点摔倒,硬撑一个时辰,终于煮好血燕送进主屋。
正看见慕容彻在为董绾绾系腰带,手指缠着她的发丝说新簪子果然配她。
想起怀小瑜时,我只求他为我梳一次头,他却说我娇气。
我悄悄摘下头上戴了多年的海棠簪。
是他当年送我的和亲礼,时间久了,早已暗淡失色。
掌心被簪子扎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凉。
铜镜中,映着他给董绾绾画眉的专注表情。
一夜之间,这房间却变得陌生无比。
我常用的梳妆台上,堆满了不认识的首饰。
就连服侍的丫鬟婆子,都换成了一群陌生面孔。
我放下血燕,转身准备离开。
“小瑜现在怎么样?”
慕容彻整理着衣袍,从卧房走出来。
“睡了。”
我冷冷回答。
“坐下,一起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