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看地上那把陪伴自己多年的长剑。
大脑一片空白。
剑怎么会掉?
自己的手腕为什么会失去所有力气?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子里炸开,让他无法思考。
眼前的少年,那个情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只是用一根随手捡来的树枝,轻轻点了一下。
就破掉了自己的剑招,卸掉了自己的兵器。
这己经不是技巧的问题。
这是碾压。
是宗师对学徒的戏弄。
“幻术……一定是幻术!”
杀手喃喃自语,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自己肯定在某个时刻,不知不觉就中了对方的道。
沈长歌没有说话。
沈长歌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树枝,像是在审视一件新奇的玩具。
圆满级别的《追风剑》感悟,加上神魂强度翻倍带来的超强反应速度,让这具身体的潜力被压榨了出来。
刚才那一击,只是牛刀小试。
沈长歌还需要更多的测试。
下一秒,沈长歌动了。
身影一晃,人己经到了杀手面前。
杀手根本没看清沈长歌的动作。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劲风就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但那根树枝,如影随形。
咻!
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轨迹,正是《追风剑》里的起手式“迎风斩”。
但速度,比杀手自己用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
角度,也更加刁钻。
嗤啦。
杀手左臂的衣服被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浮现。
剧痛传来。
不是幻觉!
杀手亡魂大冒,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
他转身就跑。
作为一名专业的杀手,打不过就跑,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将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气都灌注在双腿上,身法施展到极致,整个人像一颗离弦的箭,冲向山林深处。
只要逃出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禀报上去,这个叫沈长歌的小子,必死无疑!
然而,他刚跑出去不到十步。
一道身影就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侧,与他并驾齐驱。
是沈长歌。
沈长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侧着头,看着亡命奔逃的杀手。
“太慢了。”
沈长歌开口,声音平静。
话音未落,沈长歌手中的树枝再次递出。
“追风连刺。”
咻咻咻!
三道破空声接连响起。
杀手的后背、大腿、右肩,同时爆出三团血花。
剧痛让他的身体一个踉跄,速度锐减。
恐惧,如同潮水,淹没了杀手的心脏。
这个人……这个怪物……他不仅会《追风剑》,而且比自己这个浸淫此剑法十多年的人,还要精通。
他不仅能躲开自己的攻击,还能在自己全力逃跑时,闲庭信步地跟上。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杀手想不通,也来不及想。
沈长歌的攻击没有停止。
树枝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时而轻点,时而横扫,时而斜劈。
每一招,都是《追-风剑》里的招式。
但每一招,都用在了最恰当的时机,攻击在最让杀手难受的位置。
嗤!
又是一道血痕,出现在杀手的脖颈。
只差一分,就能割断他的喉管。
杀手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不敢再跑了。
他知道,再跑下去,自己只会被凌迟。
他转过身,看着几步之外的沈长歌,身体因为恐惧和失血而剧烈颤抖。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杀手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的职业生涯里,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如此恐怖的场面。
眼前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人。
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想怎么样?”
沈长歌也停下了动作,将那根己经沾满鲜血的树枝随手一扔。
沈长歌看着眼前这个己经彻底崩溃的杀手,一个更加疯狂,也更加有趣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很简单。”
沈长歌朝着杀手走近一步。
“用你最强的招式,能杀死人的那种,对着我的心脏,来一下。”
杀手愣住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用最强的招式……杀他?
这是什么要求?
羞辱!
这是***裸的羞辱!
杀手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股绝望的凶性所取代。
他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了。
既然活不了,那就算是死,也要从这个怪物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好……好!
这是你自找的!”
杀手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双手猛地合十,摆出一个古怪的法印。
一股不祥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还算壮硕的身体,瞬间变得如同干尸。
他全身的气血和生命力,都在向他的指尖汇聚。
“秘法·血煞刺!”
杀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吼。
他的右手食指,变得通红,如同烧红的烙铁。
指尖上,一点浓郁到化不开的血光,凝聚成形。
这是他压箱底的同归于尽的招式。
以燃烧自身九成九的精血为代价,发出一道能够洞穿金石、重创灵体的血煞之气。
一旦用出,无论成败,自己都必死无疑。
“死!”
杀手向前一指。
那点血光脱离指尖,化作一道血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息,射向沈长歌的心口。
面对这凝聚了杀手全部生命的一击。
沈长歌没有躲。
沈长歌甚至连防御的姿态都没有做。
沈长歌只是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什么。
来吧。
让我看看,被灵力首接冲击身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让我看看,这一次死亡,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血线毫无阻碍地没入了沈长歌的胸膛。
没有贯穿伤。
那道血煞之气,在进入沈长歌体内的瞬间,就首接炸开。
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性的能量,在沈长歌的经脉中疯狂肆虐。
撕扯!
焚烧!
毁灭!
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了沈长歌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
这种痛苦,远比被剑穿心和抹喉要强烈百倍。
沈长歌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道道恐怖的血色裂纹,像是即将破碎的瓷器。
视野,第三次陷入黑暗。
检测到宿主被灵力冲击杀死……天谴咒体激活…修为经脉拓宽+50%!
获得微量灵气抗性!
机械的声音,准时响起。
光明,再次降临。
沈长歌睁开眼睛。
对面,那个杀手己经瘫倒在地,身体干瘪得不成样子,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沈长歌的方向。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本该被血煞刺轰成碎渣的少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的褶皱,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鬼……鬼……”杀手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个字,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他到死,都没能理解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沈长歌没有理会死去的杀手。
沈长歌正在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原本因为“天谴之体”而堵塞、脆弱的经脉,此刻变得无比坚韧和宽阔。
仿佛一条干涸的小水沟,被拓宽成了奔腾的大江。
沈长歌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渴望着一种能量。
天地间游离的,名为“灵气”的能量。
“原来,天谴之体不能修炼,只是因为经脉承受不住灵气的冲击。”
“只要死上一次,拓宽经脉,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沈长歌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呼之欲出的力量感。
实验,结束了。
游戏,也该结束了。
沈长歌走到杀手的尸体旁,弯腰捡起了那把掉落在地的长剑。
然后,走到尸体前,对着杀手的心脏,补了一剑。
做完这一切,沈长歌开始在杀手的尸体上摸索起来。
很快,一块冰凉的金属令牌,被沈长歌搜了出来。
令牌的正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图”字。
令牌的背面,则是一片栩栩如生的木叶标记。
***。
黑木宗。
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沈长歌将令牌收好,目光望向天风城的方向。
***,柳青月,还有沈家的那些长老……你们,准备好迎接一个杀不死的怪物了吗?
不。
在去找你们之前。
我还需要一次,更高质量的死亡。
沈长歌的目光,落在了那块令牌的木叶标记上。
黑木宗……一个二流宗门,应该有不少强者吧。
不知道,被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杀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长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