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卤肉，精挑细选的肉经过秘制后再用小火慢炖，放入各种佐料，熟透后那叫香，客人可要尝一块！”
秦云舒不是小气的人，她木桶里的肉都是猪杂，又不是肥嫩的五花，不让人尝试，谁能知道香到什么程度，麻利的切下来一块猪脸肉，递给摊前的男人。
“唔！”肉块入口，香味在口中回荡，舌头跟口齿相互争夺，牙齿想要细细咀嚼品味，舌头却席卷而来将肉送到喉咙，咕噜，吞咽下去一瞬间，只觉得头皮舌头脑袋口腔，全都感到异常满足。
“怎么卖的！”男人咽下去后，唇齿间残留的香味，让他急不可耐询问。
“荤的一份六文，素的一份三文，一份小半碗，客人要荤的素的？”
秦云舒问道。
男人视线落在昭昭身上，昭昭吃一口肉，又啃好大一口馒头，瘦巴巴的小孩吃的那叫香。
六文能吃到肉，还这么香，也不亏。
“荤的荤的！”男人摸了摸肚子。
秦云舒打开木桶，将里头的肉展示出来：“有猪心猪肝，猪脸，猪耳朵，猪蹄，下水，猪血，每样来一块，还是……”
木桶打开一瞬间，热气冒出，香味氤氲飘到男人鼻腔，男人再次吞咽口水。
盯着里头的边角料，心到乖乖，这些个东西也不是金贵物什，怎么弄得这么香。
还有那下水，臭烘烘的东西，他们自家过年杀猪后也嫌弃不想吃，怎么就混到肉里。
“不要下水，猪脸猪耳朵猪蹄多一些！”男人别扭开口。
秦云舒挑眉，这人有些精明，虽然都是猪身上的边角料，但是这些东西进价要比高呢。
不过她也不急，卤肥肠对一部分人来说那叫人间至味，尝过以后，就离不开。
她开始把肉切成小块，，放在碗里，半碗也就三两样子，还往里加了些汤水。
“卤肉配着馒头面条更香！”秦云舒说了句。
男人小心摸出六文，递给秦云舒。
而后捧着碗去旁边摊位买了两馒头。
香，真香！
吃到一脸满足。
有大汉当吃播，吸引了不少客人。
这人瞧见相熟的扛货工，还时不时安利一番。
这一来，又有不少人过来。
码头苦力，好大一部分舍不得花六文买肉，但是闻着香味又离不开，于是花上三文买一份素菜。
素菜在肉汤里卤，菜里带着肉味，还有菜品本身的口感，吃起来异常美味。
这不，很快木桶的东西除了大肠之外的卤味就卖完了。
后头人瞧见木桶剩下的大肠，拧着眉头，边思考脚步边往后退。
秦云舒……
秦云舒取出一段肠，切成小块，让昭昭分给想买卤味，却发现只剩大肠又开始嫌弃的。
“叔叔尝尝，好吃的很，免费尝，不喜欢不收钱，喜欢可以买一份。”昭昭说话清脆又麻利。
站在摊位前的人犹犹豫豫，大概觉得免费的不尝是损失，于是将小块的肉放在嘴里。
这一尝，便食髓知味。
肉没想象中的臭味，还有些香，比肥肉还香，咕噜咽了下去。
于是木桶里的大肠，很快也卖完了。
再有人过来，秦云舒只能说抱歉，并且应承下次多带些。
秦云舒离开时候，周边几个摊子用羡慕眼神看她。
“娘，你好厉害！昭昭要跟你学习。”昭昭蹦跶在一旁，手里还抱着小马扎，小嘴甜丝丝的再次夸赞。
秦云舒笑了笑，今天摆摊一共挣了三百二十三文，买肉八十八文，鸡蛋青菜木耳香菇跟笋都是傻兄平日里积攒下来的，没什么本钱，但是家里的那点存货用完就得收购，那得花不少。
香料花了三钱银子，昨日用了近乎十分之一，盐买了二钱，能用月余，摊位费每天也划三文，均摊一下成本，今天挣了190文，但是日后还得花钱收鸡蛋，各种素菜，那每天成本也得40文，届时日利润就低成150文，就这还没算家里用的柴。
这样的话，想要挣钱，还得增加每天卤味的量，这一来，日盈利才能增多。
“走，咱去大舅那边买肉去！”秦云舒开口。
昭昭连忙跟上。
这次多要了一倍，花了180文。
张大舅还问道：“舒舒，你昨天带走那些卖完了？”
“对的，卖完了，今天没算好量，原本出门时还想着给舅舅送个大猪蹄，结果那些食客眼巴巴瞅着，我就说不出那肉给舅舅留的，头一天做生意也不能跟客户过不去，明天吧，明天给舅舅最香的猪蹄！舅舅可不能生气。”
秦云舒开口，张大舅整个心都软了。
这外甥女刚开始做生意，就想着孝顺他，可真是好孩子。
果然还得女孩子细心，他生的那几个臭小子，一个比一个皮，没一个关怀他的。
“说的什么话，既然做生意就好好做，舅舅怎么会生气。”
“舅舅真好！”秦云舒夸赞一句。
张屠户听见这话，没忍住又往秦云舒木桶里塞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带回家，自己吃！”
秦云舒没把肉拿出来。
今天出摊一天，已经证明她的厨艺在这个年代也被认可，往后汇报的机会多的是。
秦云舒说完瞧一眼昭昭：“跟舅姥爷说再见！”
“舅老爷再见！”昭昭脆生生开口，丝毫不腼腆。
张大舅看的稀罕极了，他也想要个闺女了。
“好，好再见！”张屠户摆摆手。
秦云舒返回家中。
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院子里乱糟糟的，原本瘦巴巴散养的鸡不见了，猪窝的猪也没了踪影。
她连忙跑到屋里。
只见殷无疾衣衫潦草，整个人躺在地上。
她一愣，伸手探了一下呼吸，人还活着，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
殷无疾慢慢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温暖的怀抱，他被抱着……
抱！
惨白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红晕。
秦云舒将人放在床上，这才问道：“家里，是怎么一回事？”
“兄长带着金宝平安打猪草去了，一个自称爷爷的人，带着好些人过来，进来后拐弯抹角寻昭昭，见昭昭不在，便恼羞成怒将把猪跟鸡带走，还说，要你拿昭昭换鸡跟猪！”
殷无疾说话时看着秦云舒。
若她拿昭昭交换成猪跟鸡，他垂眸，眼神冰冷……
昭昭很信她。
昭昭听见这话，伸手抓住秦云舒袖子。
秦云舒叹口气，这孩子没安全感呢。
蹲下身子，轻轻拍昭昭肩膀：“放心就是，你叫我一声娘便是是我女儿，我不会拿你换猪跟鸡，对我有点信心！”
“娘，昭昭信你！”昭昭提着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认真说道。
“你在家照顾你……爹。”秦云舒话落，转身朝着秦家老宅走去。
秦老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富户，不仅供着孙子读书，还住着青砖瓦房。
看着秦家高高的烟囱冒出烟，再看一眼紧闭的院门，她伸腿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