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务所的初夜与暗流尹寒跟着商晏安走出24小时小馆时，夜色依旧浓沉如墨。
沛城的街道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零星路灯投下暖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路边的机车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商晏安利落的骑上车，带上尹寒。
“事务所离这儿不远，十几分钟就到。”
商晏安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几分爽朗，“陈队应该还在，他是咱们沛城事务所的副队，队长他们去执行跨域任务了，得两天后才回来，这段时间所里就他盯着，还有些负责后勤和技术的普通工作人员。”
尹寒“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前方延伸的街道上。
他对这个即将踏入的“破界者”聚集地充满了好奇，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
半小时前，他还是个站在楼顶、对人生彻底绝望的少年；而现在，他即将入住一个隐秘的官方机构，成为一名“灵籍者”，这样的转变快得让他有些不真实。
机车最终停在城郊一处废弃的老厂房外。
厂房外墙斑驳破旧，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大门锈迹斑斑，挂着“危房禁止入内”的警示牌，任谁看都只会觉得是早己废弃的场地，绝想不到这里会是监灵局的沛城事务所入口。
商晏安推着机车绕到厂房后侧，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停下，抬手按在墙体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
伴随着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墙壁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内部隐藏的通道，通道内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暖白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
“进来吧，外面看着破，里面别有洞天。”
商晏安领着尹寒走进通道，墙壁在身后缓缓闭合，恢复了原貌。
通道不算长，走了约莫二十米便抵达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内部是经过改造的巨大空间，穹顶高挑，西周墙壁由特殊合金加固，泛着淡淡的冷光，与外面的破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所里规矩不多，但核心原则不能破。”
商晏安领着尹寒走进前厅，左侧是一排储物柜，右侧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近期的任务安排和注意事项，最下方标注着“队长带队执行‘青雾林异常灵能排查’任务，归期待定”。
不远处的办公区域，几名穿着工装的普通工作人员正对着电脑忙碌，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只是偶尔抬头瞥了两人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陈队在二楼办公室，我先带你去放东西，给你安排个临时住处。”
商晏安说着，领着尹寒走上楼梯。
楼道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格外安静。
沿途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看似普通的山水画，尹寒却隐约能感觉到画中萦绕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想来这些画绝非普通的装饰，而是带有灵能屏蔽或预警功能的特殊布置。
临时住处设在三楼西侧的房间，不大但五脏俱全，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窗外正对着厂房后方的树林，夜色中能看到朦胧的树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隐约传来。
“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叫陈队下来，给你办入职手续。”
商晏安放下尹寒的背包，“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楼下还有食堂和训练室，待会儿可以带你熟悉一下。”
尹寒点点头，目送商晏安离开后，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夜风带着草木的湿气涌入，让他精神一振。
他低头看着楼下安静的院落，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没有父母的期望，没有学业的压力，没有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负面情绪，只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和未知的未来。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尹寒转过身，看到商晏安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身形挺拔，面容刚毅，眼角有淡淡的细纹，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周身萦绕着一股沉稳的气场，让尹寒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
“陈队，这就是尹寒，今天刚觉醒的破界者，灵能是羽翼，启灵境。”
商晏安介绍道。
被称作陈队的男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尹寒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尹寒是吧？
我叫陈默，沛城事务所副队，御灵境初期。
欢迎加入监灵局，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成为灵籍者，意味着你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风险，遵守局里的所有规则，一旦触犯，后果自负。”
尹寒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我明白，陈队，我会遵守规则，认真完成任务。”
“明白就好。”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手环和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灵能手环，绑定你的身份信息，能监测你的元息波动、记录任务进度，还能在紧急情况下发出求救信号，务必时刻佩戴。
这份是灵籍者协议，你仔细看看，没问题就签字。”
尹寒接过手环和文件，指尖触到手环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电流，手环自动贴合了他的手腕，大小刚好合适。
他低头快速浏览协议，内容与商晏安之前介绍的大致一致，主要是关于身份保密、任务执行、规则遵守以及相应的权利和义务。
他没有犹豫，拿起桌上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
陈默收回协议，“队长他们不在，接下来两天，你的基础训练和入门指导由商晏安负责。
她是凝息境中期，指导你绰绰有余。
这段时间所里比较清静，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沛城虽不算高风险区域，偶尔也会有低危灵能事件发生，遇到情况第一时间汇报，不许擅自行动。”
“是，陈队。”
尹寒恭敬地应道。
“你刚觉醒，元息还不稳定，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八点在一楼训练室***，开始基础训练。”
陈默说完，转身看向商晏安，“你多盯着点他，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放心吧，陈队。”
商晏安点头。
陈默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尹寒和商晏安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别紧张，陈队看着严肃，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对工作要求严格。”
商晏安笑着打破沉默，“他是咱们所里的老人了，能力特别强，之前处理过好几次中危灵能事件，是真正的前辈。
所里的普通工作人员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签了终身保密协议，负责后勤保障、信息整理和设备维护这些，都很靠谱。”
尹寒点点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灵能手环，心中的忐忑渐渐被期待取代：“晏安姐，明天的基础训练是什么？”
“主要是元息的基础掌控和灵能的初步运用。”
商晏安解释道，“你刚觉醒，灵能还很散乱，需要通过训练学会凝练元息，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控你的羽翼，比如提升飞行速度、增加续航时间，甚至开发出衍生能力。”
“衍生能力？”
尹寒眼中闪过好奇。
“对呀，每个破界者的灵能都有无限可能。”
商晏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比如我的眼睛，一开始只能简单透视，后来通过训练和任务积累，才解锁了探查灵能波动、分辨能力属性的功能。
你的羽翼也一样，以后说不定能附上灵能攻击，或者形成防御屏障，甚至载人飞行都有可能。”
尹寒听得心中一动，对未来的训练充满了期待。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虽然此刻羽翼并未展开，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肩胛骨处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那是属于他的灵能，是他新生的希望。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商晏安看了看时间，“明天还要早起训练，你早点睡。
有什么事随时敲我房门，楼下食堂有夜宵，要是饿了也可以自己去拿。”
“谢谢晏安姐。”
尹寒真诚地说道。
商晏安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尹寒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
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闭上眼睛，尝试着感受体内的元息。
按照商晏安刚才简单提及的方法，他集中注意力，慢慢引导着散落在体内的微弱能量向丹田汇聚。
一开始，那些能量像调皮的孩子，西处乱窜，难以掌控，但随着他逐渐静下心来，能量慢慢变得温顺，形成了一股微弱的气流。
不知过了多久，尹寒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元息的凝练还很生疏，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能比之前集中了一些，后背的羽翼也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灵能手环，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微弱的绿色文字：元息波动稳定，启灵境初期，灵能浓度12%。
“才12%吗？”
尹寒喃喃自语，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训练，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尹寒没有丝毫睡意，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楼顶的绝望、羽翼的觉醒、商晏安的出现、监灵局的介绍、成为灵籍者的瞬间……这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却又无比真实。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商晏安说的“参军赴边”的谎言，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
但他并不后悔，离开那个让他压抑的环境，来到这个充满未知与可能的新世界，或许真的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成为一名合格的灵籍者，履行保护他人的誓言，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尹寒终于抵挡不住疲惫，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长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没有噩梦，没有压抑，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