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婪看着家里的环境,一切都没有变,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之前一模一样。
张婪进了家门,只见一个老太太躺在炕上。
(炕是一种北方人独有的床。
)屋子里很黑,没有灯,只有一个用了半截的蜡烛。
炕上的人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穿着一身很旧很旧的衣服。
张婪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酸。
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张翠兰。
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母亲还是很年轻,毕竟才五十多岁,人到中年。
可是现在的她看着就像是八十多的样子。
“妈~”张婪轻轻唤了一声。
张翠兰一听,眉头皱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家里来了一个人,坐起来说道:“你好,你要找谁?”
张翠兰以为是村干部之类的要来家里说事情,毕竟以前儿子在的时候都是这样。
张婪听到这话来到母亲身边,看着母亲说道:“妈,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张翠花一听,便凑到近前一看,因为张婪胖了不少,样子有些不一样,所以张翠兰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但,毕竟母子连心,张翠兰看了看眼睛顿时红了,轻声说道:“婪儿,你是婪儿?”
张婪重重的点点头。
看着儿子就在眼前,张翠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随后紧紧的抱着儿子,一首哭。
张婪也哭了,二人哭了很久,张翠兰才将张婪放开。
看着儿子说道:“婪儿,你出狱了,真是太好了,妈想死你了。”
“我出狱了,我出狱了妈,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张婪也是开心道,没有什么比家人团聚更重要了。
张翠兰摸着张婪的脸,说道:“这些年你在监狱里吃了很多苦吧!
我和你爸没有本事,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城市里,不知道怎么去看你。”
听到这话,张婪抓住母亲的手说道:“妈,没事的,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对了妈,我爸呢?
他去哪里了?”
听到此话,张翠兰说道:“你爸在工地给人家搬砖呢,一天能挣个十块左右,够家里生活的了。”
张婪一听想虽然说现在工作不好找,但是这工资也太低了吧!
对于父亲,张婪一首都是不善于表达的。
也是很多中式父子的样子,父亲一首都是沉默不语,默默付出。
在张婪的记忆中,父亲除了和自己说过,你不好好的学习长大了连剩菜剩饭的吃不上。
虽然话说的很糙,但是,张婪知道,父亲是为自己好。
是啊,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希望看别人活的不如自己,都希望别人活的很糟糕。
只有父母,才是对你唯一好的人。
欢喜镇,一个西线城市,虽然不是那么富有,但是还是比一般的穷苦小镇强上不少,而且理京海村很近。
在一处楼仓里,正在施工。
一阵阵风吹着黄沙,空气都是土,都是灰。
水泥地里,几个脏兮兮的老头拿着铁锹挖坑。
其中一个老头尖嘴猴腮的看着另一个老头笑着说道:“老张,今天晚上吃啥?”
只见老张头也没抬,一边干活一边说道:“家里还有一口剩的,对付一口就行了。”
其他几个人这么一听顿时笑了。
赵智看着他说道:“老张,你说你天天挣着钱也不给自己买的好东西,你何苦呢?”
其他几个人也是不理解。
按理来说,这个张仲文儿子进监狱了,判了那么多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就他们老两口,也不知道是省钱干啥呢?
这几个人都是和张仲文一起处了几十年的兄弟。
关系都不错,反正张仲文是这么认为的。
“攒点钱,等他出来后,也能有点底。”
张仲文为人老实,不善言辞,这些老哥几个都是知道的。
赵智看着张仲文说道:“老哥哥,今天老刘头的女儿刘小青考上了大学,邀请我们去欢喜酒店里吃饭,他说你一定要来啊。”
老刘头刘天昊,和他们几个农民工比,那是当地比较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而且张仲文的工作也是拜托了刘天昊才办了的。
可以说,这几个老哥们都得巴结人家刘总。
张仲文知道,自己的工作是老刘头介绍的,要是不给这个面子,那自己肯定是干不下去的。
于是说道:“好吧!”
听到这个答案,几个人对视一笑,开心的不行。
啪!
突然一个黑大汉过来,一巴掌扇在了张仲文脑袋上。
开始骂骂咧咧道:“在说话,把你工资扣光,老东西,工作时间是让你说话的?
啊?”
张仲文知道理亏,低着头不说话,另外几个好兄弟也是沉默不语。
这个黑大汉,是俊龙地产老板的小舅子,没有能力只有关系。
而且脾气不好,看见哪个不顺眼的就要抽打哪个。
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听说前几天打伤了一个暑假工孩子,被人家家长告到法院。
后来他姐夫一运作,屁事没有。
看着张仲文没说话,黑大汉诸葛仙一脚上去。
“给你说话呢?
你聋了?”
几个老哥们看事情严重了,立马上前来说好话。
最后还是赵智拿了一根烟才罢休。
等诸葛仙走后,老哥几个把张仲文扶起来。
只见他腿肚子都在打转。
干了一天的活还要被这么对待,唉。
真是苦啊。
“老张,去医院看看吧!”
赵智看着他说道。
张仲文摇摇头,在他的心里,去医院还不如自己慢慢好。
老哥几个处了这么多年了,知道他的性子,也是摇摇头。
终于差不多快到了六点,几个人收拾了收拾。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看着张仲文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破衣服,赵智皱了皱眉说道:“我说老张,你这可不行啊,你这样穿着去,那不就是不给老刘头面子吗?
赶紧换一身衣服。”
张仲文也是尴尬挠了挠头说道:“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赵智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穿我的吧!”
随后拿了一件自己还没洗的衣服给了他。
虽然是没有洗过,但是这个也是比张仲文的干净不少。
几个换好后,就来到了欢喜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