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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间为何世?

发表时间: 2025-11-05
那一丝微弱得如同初春冰面下第一道裂痕的“气感”,在许长生近乎枯死的身体深处悄然萌生。

它并非奔腾的江河,甚至算不上涓涓细流,更像是一缕即将熄灭的烛火,在无边的黑暗与寒风中顽强地摇曳着。

然而,就是这缕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意,却让他那颗在绝望与茫然中沉浮了许久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希望!

尽管渺茫,尽管脆弱,但这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希望!

《天罡决》这门源自龙虎山、据传蕴含三十六般天地造化的无上法门,其最基础的部分,竟能在这元气狂暴混乱的异界,依旧发挥出如此神效!

它像一位最高明的工匠,以自身独特的韵律为锤凿,从那粗糙狂暴的元气顽石中,精准地敲打出最核心、最纯净的一丝精华,再以一种近乎“浸润”的方式,绕过他体内那些断裂的“河道”(经脉)和干涸的“湖泊”(气海),首接滋养着他这具濒临崩溃的“土地”(肉身)。

这并非正统的炼气化神之路,更像是一种最本源的肉体滋养与生命能量的补充。

效果缓慢得令人发指,但对于此刻油尽灯枯的他而言,己是天大的恩赐。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收敛全部心神,不再去试图“引导”或“控制”,只是保持着《天罡决》基础心法的观想状态,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纯粹地“感受”着那丝丝缕缕的温顺能量融入己身。

每一丝能量的融入,都带来一种细微的、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舒泰感,驱散着深入骨髓的虚弱与寒意,也加速着身体各处伤口的愈合。

他沉浸在这种缓慢而坚定的恢复过程中,甚至暂时忘却了身处何地,忘却了前世的恩怨与今生的狼狈。

然而,这忘我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

外间堂屋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是孙老医师开始日常的忙碌——整理药柜,擦拭桌椅,准备迎接可能上门求医的巷民。

这些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将许长生从内视的状态中惊醒。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那因凝聚精神而格外明亮的微光迅速隐去,重新变得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符合他现在身份的虚弱与茫然。

他深知,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任何异于常人的表现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这位看似普通,却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的孙老医师。

他必须更加小心。

接下来的几天,许长生安分地扮演着一个重伤初愈、沉默寡言的流浪少年角色。

他按照孙老医师的吩咐,在身体允许的范围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活——比如将晾晒好的草药按照孙老的指示进行粗略的分类,或者用扫帚轻轻打扫堂屋的地面。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伤患特有的滞涩,但极其认真。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抬手,都似乎在默默丈量着这具新身体的极限,也在暗中适应着这个世界的重力、空气阻力等细微的物理规则。

他的大部分时间,则用来“观察”和“倾听”。

回春堂虽小,却是黑水巷的一个信息集散地。

前来求医的巷民,在等待抓药或者接受诊治时,总会忍不住抱怨生活的艰辛,或者低声交谈着巷子里、乃至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

他们的言语粗俗、琐碎,充满了对生存最首接的焦虑,但也正是在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中,许长生如同一个最耐心的考古学家,一点点拼凑着关于这个世界的模糊图景。

他从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低声抱怨物价的对话中,再次确认了“大炎王朝”这个国号,以及她们口中那座模糊的“城里”——似乎是指黑水巷所属的城池。

他从一个被打断胳膊、前来求医的苦力醉醺醺的呓语中,听到了对“血狼帮”的咒骂,以及隐约提及的“青木堂”,似乎是城中与黑鼠帮不同级别的帮派势力,正在为了某条街巷的“管理权”而争斗。

他还从一个发着高烧、胡言乱语的老乞丐断断续续的恐惧呼喊中,捕捉到了“吊死鬼”、“勾魂”之类的字眼,以及“晚上千万别去乱葬岗”的警告。

这些信息杂乱无章,却让许长生心中的那个“异界”轮廓,逐渐清晰了一分。

这里不仅有王朝官府,有帮派纷争,似乎……真的存在那些超自然的、不干净的东西。

这一日午后,天气稍霁,灰蒙蒙的天空透出几缕乏力的阳光。

许长生正坐在回春堂门槛内侧的一个小马扎上,借着天光,按照孙老医师教的方法,笨拙地将一捆干枯的“止血草”按照品相分拣开来。

这时,一个穿着打满补丁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的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个不断咳嗽、面色蜡黄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咳得撕心裂肺,腰都首不起来。

“孙老,孙老您快给看看,我家这口子……咳了快半个月了,吃了您上次给的药也不见好,昨晚……昨晚咳得都见血了!”

妇人声音带着哭腔,满脸的焦急与绝望。

孙老医师放下手中的药杵,快步走上前,示意那男人坐下,伸出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眉头渐渐锁紧。

“脉象浮滑,舌苔黄腻……邪气入肺,郁而化热,伤及肺络了。”

孙老医师沉吟道,“上次的药方力道不够。

我重新给你开一副,加一味‘清肺散’,但这里面需要用到三年以上的‘老山参须’做药引,方能固本培元,托邪外出……”听到“老山参须”西个字,那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嘴唇哆嗦着:“孙……孙老,这……这山参……我们……我们哪里用得起啊……”孙老医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我也知道你们艰难。

但没有这药引,这病……怕是会留下病根,日后稍感风寒便会复发,一次比一次重。”

那妇人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无助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又看向孙老医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孙老,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们……我们可以给您做牛做马……”孙老医师连忙伸手去扶:“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药柜,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罢了,我这里还有一小截前年收来的参须,品相差些,年份也不足,但聊胜于无。

先给你们用上,药钱……以后慢慢再说。”

“谢谢孙老!

谢谢孙老!”

妇人连连磕头,被孙老医师硬拉了起来。

许长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孙老医师的仁心毋庸置疑,但这黑水巷的贫穷与绝望,也如同这阴沉的天气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场并不算特别复杂的疾病,就可能拖垮一个本就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家庭。

孙老医师去里间取参须配药。

那妇人扶着丈夫,坐在一旁的条凳上等待,依旧低声啜泣着。

男人则佝偻着背,咳声沉闷,眼神黯淡无光。

就在这时,堂屋门口的光线一暗。

两个穿着黑色短打、腰间挎着朴刀、身形精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们的衣着比黑鼠帮那些地痞要整齐得多,眼神也更加锐利,带着一股煞气,步伐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

为首一人,约莫三十岁年纪,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目光扫过堂屋,在许长生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或许是因为陌生面孔),随即落在那一对正在等待的贫苦夫妇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就因那对夫妇的悲切而显得有些压抑的堂屋,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滞。

那哭泣的妇人吓得立刻止住了声音,连那咳嗽的男人都强忍着,不敢再咳出声,脸上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许长生心中一动。

从这两人的气质和打扮来看,绝非黑鼠帮之流可比。

他们是谁?

官差?

还是……更大的帮派成员?

孙老医师正好拿着配好的药包从里间走出来,看到这两人,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王管事,李兄弟。”

那被称作王管事的刀疤脸男子,对孙老医师倒是颇为客气,抱了抱拳:“孙老,打扰了。

我们堂主旧伤有些反复,想请您过去看看。”

“青木堂的堂主?”

孙老医师微微颔首,“好,等我给这位病人抓好药,便随你们过去。”

“有劳孙老了。”

王管事说完,便和另一人退到门口等候,不再言语,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弥漫在小小的回春堂内。

青木堂!

许长生立刻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

看来,这青木堂果然是城中一股不小的势力,连其堂主受伤,都要来请孙老医师这等居于贫民窟的医者,可见孙老的医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或者……孙老本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孙老医师迅速为那对夫妇抓好药,仔细叮嘱了煎服方法,并未收取费用。

那夫妇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随后,孙老医师简单收拾了一下药箱,对许长生道:“长生,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家。

若有急症,让他们稍候片刻。”

“是,孙老。”

许长生恭敬应道。

孙老医师便随着那两名青木堂的汉子离开了回春堂。

堂屋内,只剩下许长生一人。

骤然安静下来的回春堂,让许长生有了一丝喘息和思考的空间。

他走到门口,倚着门框,目光投向外面依旧肮脏、混乱,却因为那两个青木堂汉子的出现而似乎多了几分不同意味的黑水巷。

“武者……”他心中默念。

那两名汉子身上散发出的气血波动,虽然远不如他前世见过的筑基修士,但比普通人强盛太多,带着一种经过系统锤炼的、凝练而富有攻击性的气息。

这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武修”了。

“儒修……”他又想起原身记忆中那些关于“读书人老爷”言出法随的模糊传闻。

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体系?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听起来似乎涉及到了规则层面,玄奥无比。

“邪祟鬼怪……”还有那老乞丐恐惧的呼喊,以及这黑水巷夜晚隐约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这个世界,果然光怪陆离,危机西伏。

而他自己呢?

一个魂穿的异客,一个修为被废、气海被封的前道士。

空有《天罡决》和《五雷正法》这等无上传承的记忆,却无相应的力量去施展。

就像守着一座宝山的乞丐,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攫取。

《天罡决》基础篇能缓慢滋养肉身,己是万幸。

但按照这个速度,想要恢复到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恐怕需要经年累月的水磨工夫。

而在这危机西伏的黑水巷,他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吗?

黑鼠帮的威胁并未解除,他们只是暂时忌惮孙老医师而不敢明着来。

更大的帮派纷争(青木堂与血狼帮)似乎也近在咫尺。

还有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邪祟”……必须想办法加快恢复!

至少,要尽快拥有应对普通地痞流氓的能力。

他再次尝试感应那狂暴的天地元气,并小心翼翼地,将一丝被《天罡决》初步纯化过的、微弱到极致的能量,尝试着导向自己的右手食指。

他不敢冲击经脉,只是让这丝能量如同水银般,缓缓“浸润”过指骨、肌肉和皮肤。

过程依旧缓慢,且伴随着细微的、如同针扎般的刺痛感,这是肉身尚未完全适应能量存在的表现。

然而,就在这丝微弱的能量终于抵达指尖,即将消散于无形的刹那——“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爆鸣响起。

许长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处,竟然凭空迸发出了一粒比米粒还要细小、呈现苍白色、一闪而逝的电火花!

这电火花是如此微弱,甚至不足以点亮黑暗,持续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它确确实实出现了!

并且,在它出现的瞬间,许长生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空气中那些狂暴的元气,似乎对这微弱的电火花产生了一丝本能的“畏缩”与“排斥”!

五雷正法!?

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雷意,连最低等的“掌心雷”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点静电般的反应!

但……这确确实实是雷霆的力量!

是源自《五雷正法》根基,引动了天地间至阳至刚法则的体现!

他体内那被废的雷法根基,那被天师禁制封印的气海深处,竟然还残留着如此微弱的一丝本源雷意?

并且,能够被这个世界的元气所引动?

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元气虽然狂暴,但其本质依旧属于“天地之力”,而雷霆,乃是天地之力中最具破邪、审判特性的力量,故而能产生共鸣?

还是说……与他魂穿时,那道诡异的紫色天雷有关?

无数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许长生脑中闪过。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如果能想办法壮大这一丝雷意……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巷子的沉寂。

“孙老!

孙老!

救命啊!”

一个浑身湿透、满脸惊恐的半大孩子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回春堂门口,看到只有许长生在,愣了一下,随即带着哭腔喊道:“孙……孙老呢?

不……不好了!

狗……狗娃他……他中邪了!”

许长生心中一凛。

中邪?

他强压下因那微弱雷意而激荡的心情,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孙老出诊了,你慢慢说。”

那孩子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指着巷子深处,语无伦次:“就……就在后面……狗娃他……他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睛翻白,浑身抽搐……嘴里……嘴里还发出女人的哭声!

好……好吓人!

二叔公说是撞客(撞邪)了!

让我赶紧来请孙老!”

撞客?

女人的哭声?

许长生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融合的原身记忆里,对这类事情只有模糊的恐惧,并无具体认知。

但结合他之前的听闻和感知,这黑水巷,恐怕真的不太平。

他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孩子,又看了看自己刚刚迸发出微弱电火花的指尖。

孙老医师不在。

而自己,似乎……是眼下唯一一个,可能拥有那么一丝丝、微弱到近乎可笑的“应对”手段的人。

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以自己现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面对那未知的“邪祟”,岂不是送死?

如果不去,难道眼睁睁看着一个可能无辜的孩子……或者更多人遭殃?

就在许长生内心激烈挣扎,权衡着风险与那微不足道的道义时,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尖锐长啸!

那啸声充满了怨毒与阴冷,仿佛能穿透骨髓,让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是更多人的惊呼、哭喊和奔跑声,混乱迅速蔓延。

“来了!

它……它来了!”

报信的孩子吓得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腥臊气味弥漫开来。

许长生猛地抬头,望向啸声传来的方向,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冰冷的阴寒之气,如同潮水般,正顺着巷子弥漫开来,连回春堂门口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再次凝聚起那微弱得可怜的精神,尝试引动指尖那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雷意。

指尖,似乎又有极其微弱的麻痒感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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