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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5

我和云晚相爱七年,从校服到钻戒。

直到我在她手机里刷到她和陈烬的床照——背景是我们的婚房。“玩玩而已。

”她笑着扯松我的领带。我捏碎了她最爱的骨瓷杯,瓷片扎进掌心。三个月后,

陈烬的跑车在盘山公路刹车失灵,右腿碾成了肉泥。云晚哭着跪在ICU外求我救他。

我俯身擦掉她的眼泪:“知道为什么只废他右腿吗?”“因为那天他用这条腿,

跨进了我们的卧室。”第一章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发疼。照片里,云晚仰着头,闭着眼,

脸颊泛着红晕。她身上那件真丝睡袍是我上个月去巴黎出差带回来的,

领口绣着她名字的缩写。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侧脸线条硬朗,嘴角勾着笑。

背景是我们卧室那面米黄色的墙,墙上还挂着去年我们在海边拍的合影。拍摄时间,

昨晚十一点二十七分。我就在隔壁书房加班,赶那份该死的并购案报告。

胃里像塞进了一块冰,又冷又硬,沉甸甸地往下坠。喉咙发干,咽口唾沫都带着铁锈味。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钥匙***锁孔的声音响起,轻快,熟悉。门开了,云晚哼着歌走进来。她脱掉高跟鞋,

赤脚踩在地板上,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脸上还带着逛街后的愉悦红晕。

她看到我坐在沙发阴影里,愣了一下。“厉寒?今天这么早回来?”她声音带着点意外,

放下袋子朝我走来,“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她身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甜腻,

带着侵略性,盖过了她常用的那款白茶香。这味道像根针,狠狠扎进我脑子里。

她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很大,

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漂亮的眉毛皱起来。“厉寒!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她挣扎着,

想抽回手。我没松手,另一只手把手机屏幕举到她眼前。那张照片,清晰得刺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睛瞪得极大,

里面清晰地映出手机屏幕的光和我冰冷的脸。她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空气里只剩下她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几秒钟的死寂。然后,

她眼里的惊慌像潮水一样退去,换上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无所谓的轻佻。

她甚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哦,被你看到了啊。”她声音有点飘,

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陈烬,一个朋友。挺有意思的。

”她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拨弄我攥紧她手腕的手指,动作带着点不耐烦,“玩玩而已,厉寒,

你至于吗?别这么小题大做。”“玩玩而已?”我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每个字都冒着寒气。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撕开,痛得我眼前发黑。

七年,从大学青涩的牵手,到工作后一起打拼,在这个城市安家,

我甚至已经订好了求婚的戒指……就换来一句“玩玩而已”?

茶几上放着她最爱的那个骨瓷茶杯,英国带回来的古董,薄得像纸,

杯壁上描着精致的蓝色鸢尾花。她总说用它喝水,水都是甜的。

一股暴戾的冲动猛地冲上头顶,烧毁了我最后一丝理智。我松开了她的手腕,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抓起了那个杯子。“厉寒!那是我的……”她尖叫起来。晚了。

五指猛地收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咔嚓!”一声脆响,异常刺耳。

温润细腻的骨瓷在我掌心爆裂开来,尖锐的碎片瞬间刺破皮肤,深深扎进肉里。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涌出,滴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迅速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剧痛从掌心炸开,沿着手臂蔓延,却奇异地压过了心口那股撕裂般的钝痛。

云晚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她惊恐地看着我的手,又看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鞋柜上,发出哐当一声。“玩?

”我摊开流血的手掌,几片染血的碎瓷片嵌在皮肉里,粘稠的血顺着掌纹往下淌。我盯着她,

声音平静得可怕,“云晚,我的东西,就算碎了,渣子也得烂在我手里。”她脸色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陌生,再没有刚才那点轻佻。

“厉寒…你…你疯了…”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没再看她,也没理会手上钻心的疼。

弯腰,用没受伤的左手,从地上捡起一片最大的、边缘最锋利的碎瓷片。冰凉的触感沾着血,

黏腻。我直起身,把这片染血的瓷片,轻轻放在她刚才放下的那个奢侈品购物袋上。

鲜红的血珠在光滑的纸袋表面滚落,留下蜿蜒的痕迹。“脏了的东西,

”我看着她瞬间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就该彻底毁掉。”说完,我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拉开门,外面楼道的光涌进来,有些刺眼。我没有回头,反手重重地带上了门。“砰!

”一声巨响,隔绝了身后那个曾经叫做“家”的地方,也彻底斩断了我和云晚的七年。

门板隔绝了云晚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世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和掌心尖锐的痛楚。

血还在流,顺着指尖滴落在锃亮的电梯门前,积成一小滩暗红。

电梯镜面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脸色灰败,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嗡嗡作响,屏幕上跳动着“云晚”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盯着那名字,直到屏幕暗下去,又固执地亮起。最后,我直接抠掉了电池板,

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世界彻底清净了。我没有去医院。这点皮肉伤,死不了人。

开车去了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老板老刀以前混过社会,

手上功夫比很多大医院的医生都利索,更重要的是,嘴严。

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廉价烟草混合的味道。老刀叼着烟,眯着眼看我血肉模糊的手掌,

啧了一声:“厉老板?稀客啊。这……跟嫂子干架了?”他语气带着点调侃,

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我的脸。“少废话。”我声音沙哑,把染血的手伸过去,“处理干净。

”老刀没再多问,掐了烟,动作麻利地戴上手套。镊子探进翻开的皮肉里,夹住碎瓷片,

叮叮当当地扔进旁边的金属盘里。每一下都带着皮肉被牵扯的剧痛,我咬着后槽牙,

额头上渗出冷汗,一声不吭。“够狠的啊,对自己都下得去手。”老刀一边清理,

一边用碘伏冲洗伤口,辛辣的刺痛感直冲脑门,“这位置,再深点,筋就断了。

”我盯着盘子里那些染血的、曾经精致无比的碎瓷片,

云晚捧着它时满足的笑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被那张床照覆盖。

掌心传来的痛楚反而让我混乱的脑子异常清醒。“断了就断了。”我冷冷地说。

老刀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低头专注地缝合。针线穿过皮肉的感觉很清晰。缝了七针,

像七道丑陋的蜈蚣爬在掌心。包扎好,他递给我一板消炎药。“按时吃,别沾水。这伤,

看着吓人,养养就好。”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心里的伤,可比这麻烦多了。”我没接话,

付了钱,转身离开。掌心被纱布裹得厚实,疼痛被暂时压制,

但那股冰冷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却在血液里疯狂奔涌。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

在市中心一家安保严密的酒店长租了顶层的套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下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像一片流动的星河。曾经,

我和云晚也喜欢在这样的高处看夜景,她依偎在我怀里,说万家灯火,总有一盏属于我们。

现在,那盏灯,被她亲手砸碎了。我拿出另一部备用手机,开机。屏幕亮起,

干净得没有任何私人信息。我拨通了一个存在通讯录最底层、标注为“K”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低沉平稳的男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厉先生。

”“K,”我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声音同样没有波澜,“帮我查个人。陈烬。

我要他的一切。祖宗十八代,银行流水,开房记录,常去的酒吧厕所隔间门牌号,

还有……他最近三个月,所有行踪轨迹,精确到分钟。”“明白。资料和初步报告,

72小时内发您加密邮箱。”K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疑问。

他是我几年前通过特殊渠道建立的联系,价格昂贵,但效率极高,且绝对可靠。“另外,

”我补充道,目光落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上,“准备点‘小礼物’。要足够……难忘。

”“尺度?”K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尺度。”我吐出四个字,冰冷坚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收到。”挂断电话,房间陷入死寂。

巨大的空虚感伴随着尖锐的恨意席卷而来。我走到酒柜前,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仰头,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却丝毫暖不了那颗冻僵的心。报复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住每一根神经。

云晚那句轻飘飘的“玩玩而已”,陈烬在照片里那抹得意的笑,

还有卧室墙上我们甜蜜的合影……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点燃了毁灭的烈焰。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百倍,千倍。我要把云晚脸上的无所谓彻底撕碎,

我要让陈烬那张英俊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杯子重重顿在吧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游戏,才刚刚开始。而猎人,已经锁定了猎物。第二章三天后,

加密邮箱准时收到一个压缩包。解压需要三重密码,最后一道是我和K约定的动态密钥。

文件展开,是陈烬的一生,巨细靡遗地摊开在我眼前。陈烬,二十七岁。

履历光鲜得像镀了金:海外名校镀金归来,家族企业“盛景集团”的太子爷,

挂着个投资部总监的闲职。照片上的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嘴角永远挂着那种富家子弟特有的、漫不经心的倨傲笑容。眼神很亮,

带着点玩世不恭的侵略性,确实有让女人着迷的本钱。

报告里详细记录了他的日常:上午十点前基本在高级会所补觉或健身,

下午象征性地去公司点个卯,晚上才是他的主战场。常去的几个销金窟名字都很浮夸,

“迷迭香”、“极乐汇”、“云顶之上”。他偏爱烈酒,喜欢玩德州扑克,赌注不小。

身边的女伴更换频率极高,报告里附着几张不同女人的***照,环肥燕瘦,

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年轻,漂亮,带着点想攀高枝的野心。翻到最近三个月的行踪轨迹图,

密集的红点像毒疮一样,集中爆发在两个区域:盛景集团大厦,

以及——我和云晚居住的“云栖苑”小区。尤其是晚上九点至凌晨的时间段,

红点几乎覆盖了小区地下车库和我们那栋楼的电梯监控范围。其中一条标注清晰的记录,

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眼睛:10月17日,21:08,

驶黑色兰博基尼Aventador车牌:海A·8J888进入云栖苑地下车库B区。

21:15,电梯监控捕捉到其进入7号楼1单元,

抵达17层厉寒/云晚住所所在楼层。停留时间:4小时37分钟。

次日凌晨01:52离开。正是我发现那张照片的前一晚。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刚结痂的掌心伤口传来一阵闷痛。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精确到分钟的时间,

仿佛能透过冰冷的文字,看到那晚隔壁书房里埋头工作的我,和仅仅一墙之隔的卧室里,

正在发生的肮脏背叛。云晚的喘息,陈烬得意的低笑,还有我们卧室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报告最后几页,是财务分析。陈烬个人账户流水很大,但入账多来自家族信托基金,

他自己的“投资”项目大多亏损。信用卡透支严重,有几笔大额借贷记录,

放款方名字很陌生,带着点地下钱庄的味道。盛景集团表面风光,实则资金链紧绷,

几个大项目停滞不前,全靠陈烬父亲的老关系在硬撑。弱点,***裸地暴露出来。狂妄,

好色,嗜赌,经济上是个被家族圈养的漂亮草包,偏偏又自视甚高。一个完美的猎物。

我关掉文档,点燃一支烟。尼古丁吸入肺里,暂时压下了翻腾的恶心和暴怒。烟雾缭绕中,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成形。报复云晚,摧毁她的精神世界是核心。而陈烬,

这个胆敢踏进我领地的入侵者,他将是点燃这场毁灭盛宴的第一把火,也是最猛烈的那把火。

我要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一点点在他眼前崩塌,碾碎成泥。手机震动,是K的加密线路。

“厉先生,资料收到了?”K的声音传来。“嗯。”我弹了弹烟灰,

“‘小礼物’准备得怎么样?”“第一阶段已就绪。目标车辆信息已确认,

黑色兰博基尼Aventador,车牌海A·8J888,近期无异常维修记录。

目标习惯每周五晚前往‘迷迭香’俱乐部,通常停留至凌晨两点后,独自驾车离开。

路线固定,经滨海大道、盘龙山路返回其位于半山的高档公寓。盘龙山路,弯多,坡陡,

夜间车少。”K的叙述精准得像在念操作手册。盘龙山路。我调出手机地图,

那条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像一条毒蛇缠绕着山体。急弯,陡坡,一侧是山壁,

另一侧……是没有任何防护栏的悬崖。深夜,豪车,富家子,

醉酒或者至少是微醺……一个“意外”发生的绝佳温床。“很好。

”我看着地图上那条致命的曲线,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确保‘礼物’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准时失效。尤其是……刹车系统。”“明白。会做成自然损耗,常规检查难以发现的那种。

”K的回答滴水不漏,“时间?”“这周五。”我吐出烟圈,看着它在空气中扭曲、消散,

“我要亲眼看着他,收到这份‘惊喜’。”“收到。现场监控和后续处理会同步跟进。

”K停顿了一下,“厉先生,需要提醒您,一旦启动,将不可逆。风险系数……”“风险?

”我打断他,掐灭了烟蒂,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了一下,彻底熄灭,“我付钱,

就是要买这个‘不可逆’。”我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厚厚的纱布,那里还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被背叛的耻辱。“按计划做。”电话挂断。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不夜城,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在这片璀璨之下,

有多少肮脏正在滋生?又有多少毁灭,正在悄然酝酿?周五。我默念着这个日期。陈烬,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狂欢夜吧。你的地狱直通车,票已售罄。第三章周五的夜晚,

城市浸泡在一种浮华的喧嚣里。我坐在“迷迭香”俱乐部对面一家咖啡馆的二楼角落。

位置很偏,灯光昏暗,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巨大的落地窗像一块单向透视的屏幕,

清晰地映出对面俱乐部门口的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隐隐传来,

混合着跑车引擎的轰鸣。衣着光鲜的男女进进出出,

空气里仿佛都飘着金钱和荷尔蒙混合的奢靡味道。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那辆嚣张的黑色兰博基尼Aventador,如同暗夜中蛰伏的巨兽,

停在了俱乐部专属的VIP车位上。剪刀门向上掀起,陈烬跨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骚包的亮紫色丝绒衬衫,领口敞开,头发精心打理过,

脸上带着微醺的潮红和惯有的、目空一切的笑容。

一个穿着紧身短裙、身材***的女人贴在他身边,娇笑着说着什么。

陈烬随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惹来一阵夸张的嗔怪。他看起来心情极好,志得意满。

或许刚在牌桌上赢了一笔,或许又约到了新的猎物。他完全不知道,

死神已经悄然坐进了他爱车的驾驶座,正耐心地等待着他。我端起冰冷的咖啡杯,

指尖感受着陶瓷的凉意,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针,牢牢锁定那个身影。看着他搂着女伴,

在门口和几个同样醉醺醺的狐朋狗友大声谈笑,互相捶打着肩膀。看着他拒绝了代驾的询问,

不耐烦地挥挥手,显然对自己的车技和状态都“信心十足”。凌晨一点五十八分。

陈烬终于和那群人告别,独自走向他的车。女伴似乎被他打发走了。他脚步有些虚浮,

拉开车门时甚至踉跄了一下。他坐进驾驶座,剪刀门缓缓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野兽苏醒前的呜咽。刺眼的车灯划破夜色,

黑色跑车像一道离弦的箭,猛地窜出车位,汇入稀疏的车流,朝着滨海大道的方向驶去。

我放下咖啡杯,拿起手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着一张电子地图。

一个刺眼的红色光点正在地图上快速移动,沿着滨海大道,一路向西。

K的声音通过微型耳塞传来,清晰而冷静:“目标已出发,速度偏快。

滨海大道监控显示正常。预计十五分钟后进入盘龙山路入口。”“收到。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移动的红点,声音平稳无波。掌心缝合的伤口在纱布下隐隐发痒,

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平板电脑的屏幕分割成几个小窗口。一个是移动的地图,红点闪烁。

另一个是盘龙山路几个关键弯道的实时路况监控画面,由K远程接入。

此刻画面里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偶尔掠过的车灯像流星般划过。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红点沿着滨海大道平稳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富家子的狂妄和酒精的***,

让他把这条限速八十的道路当成了赛道。“目标接近盘龙山路入口。速度,

一百一十公里每小时。”K的声音像精准的报时器。屏幕上,红点拐上了那条蜿蜒的山路。

地图上代表盘龙山路的线条扭曲盘旋,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巨蟒。我切换监控画面。

第一个急弯的摄像头传回影像:黑色兰博基尼像一道鬼魅的黑色闪电,

以惊人的速度切入弯道!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仿佛能穿透屏幕传来。车身剧烈倾斜,

几乎贴着内侧的山壁划过,险之又险地过了弯,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疯子。我冷冷地看着。

酒精和速度带来的***,正把他一步步推向深渊。“第一个S弯通过。目标未减速。

”K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快了一丝。第二个弯道更急,是一个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回头弯。

监控画面里,兰博基尼的车灯像两道疯狂挥舞的光剑,在浓重的夜色中划出惊心动魄的轨迹。

入弯!车身甩出一个巨大的弧度,外侧轮胎几乎悬空!

就在车头即将摆正的瞬间——异变陡生!没有刺耳的刹车声。什么都没有。那辆狂暴的跑车,

像一匹突然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烈马,失去了所有转向和制动的能力,

直直地、以一种绝望的、无可挽回的姿态,朝着弯道外侧冲去!那里,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悬崖!“刹车失效!转向助力失效!

”K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丝金属般的锐利,“目标失控!”监控画面剧烈晃动、旋转!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两道疯狂扫向虚空的车灯光柱,以及一片令人心悸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紧接着,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大地都被撕裂的巨响,从监控的音频通道里猛地炸开!

“轰——!!!”声音持续了数秒,夹杂着金属扭曲、玻璃爆裂的刺耳噪音,

最终被一片死寂吞没。平板电脑上,那个代表陈烬的红色光点,

在盘龙山路那个致命的弯道外侧,彻底停止了移动,凝固成一个猩红的、不祥的标记。

监控画面里,只剩下悬崖边缘被撞断的几棵小树残枝,在车灯余光中无力地晃动。

深不见底的黑暗下方,再无声息。咖啡馆里轻柔的背景音乐还在流淌,

周围零星几个客人低声谈笑。我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

明明灭灭。耳塞里,K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目标车辆坠崖。高度约七十米。

已触发车辆自动报警系统。警方和救援预计十五分钟内抵达现场。现场监控数据已清除,

痕迹处理中。”我缓缓靠向椅背,冰凉的皮质触感透过衬衫传来。端起那杯早已冷透的咖啡,

喝了一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奇异地带来一种灼烧般的快意。

掌心伤口的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冰冷的满足感。陈烬,

我的第一份“礼物”,签收愉快。希望悬崖下的冷风,能吹醒你的狂妄。

第四章手机在凌晨三点二十七分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云晚”的名字,

像垂死挣扎的飞蛾。我任由它响了十几声,才慢条斯理地划开接听。“厉寒!厉寒你在哪?!

”云晚的声音撕裂般尖锐,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几乎要刺破耳膜,“出事了!

陈烬…陈烬他出车祸了!在盘龙山路!掉下悬崖了!

警察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市一院…说他…他快不行了…”她语无伦次,呼吸急促,

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混乱。“哦?”我走到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凌晨依旧灯火阑珊的城市,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是吗?真不幸。”“厉寒!

”她像是被我的冷漠狠狠刺了一下,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那是陈烬啊!

他…他…”她似乎想说什么,又猛地噎住,只剩下崩溃的呜咽,“你快来医院好不好?

我求你了…我一个人害怕…医生说情况很危险…可能要截肢…好多血…”截肢?

看来悬崖和钢铁的碰撞,比预想的还要“热情”。“市一院急诊是吧?

”我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哭诉,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等着。”挂断电话,

我甚至慢悠悠地换了身衣服。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像去参加一场葬礼。镜子里的人,

眼神沉寂,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弧度。市一院急诊中心,灯火通明,

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死亡气息。凌晨时分,这里依旧人声鼎沸,

担架车推过地面的摩擦声、家属的哭喊声、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

构成一幅人间地狱的浮世绘。远远就看到了云晚。她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一角,

像一片被狂风蹂躏过的叶子。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昂贵的真丝睡裙,

外面胡乱套了件我的旧外套,赤着脚,

脚趾上沾着泥污和暗红的血渍——大概是慌乱中跑出来时弄的。她脸色惨白如纸,

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眼的“手术中”红灯,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身边没有其他人。陈烬那些酒肉朋友?这种时候,躲都来不及。陈家的父母?

报告显示他们正在国外处理一个棘手的项目,鞭长莫及。此刻的云晚,

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我放慢脚步,皮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发出清晰、规律的叩击声,在这片混乱的嘈杂中异常突兀。声音惊动了她。她猛地抬起头,

看到我的瞬间,空洞的眼睛里爆发出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光芒。

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从椅子上扑过来,一把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肉里。

“厉寒!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她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再没有半分往日的精致优雅,

…要立刻截肢…签字…要家属签字…我不是家属…我签不了…怎么办啊厉寒…”她语无伦次,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寻求着根本不存在的支撑。我低头,

看着她抓着我手臂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再抬眼,看向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那盏红灯像一只冰冷的独眼,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截肢?”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她的哭嚎。云晚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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