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不过是为了把我许给靖安王世子的婚约,让给我那继母所生的庶妹。
三年后我归来,正撞见她穿着我的嫁衣,对着我爹巧笑嫣然。
爹,女儿嫁入王府,定不会忘了您和娘的恩情。
我爹欣慰至极:好女儿,比你那灾星姐姐强多了。
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缓缓抚上腰间的匕首。
他们以为我这三年在吃斋念佛?不,我是在磨刀。
……我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朱漆大门。
满园的张灯结彩,红得刺眼。
下人们来来往往,捧着果盘佳肴,却对我这个衣衫褴褛的人视若无睹。
仿佛我只是一团空气。
正厅里,言笑晏晏。
我的继母柳氏,正为李灵珊整理一件火红的骑射服。
那衣料在烛火下,似有流光。
李灵珊满面娇羞,身段婀娜,美得像一幅画。
那应当是为皇家秋猎准备的。
我指节捏得发白,一步步走过去。
母亲,妹妹。
我的嗓音,又干又涩。
厅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柳氏抬起头,看到我的瞬间,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谁让你回来的?一身的风霜晦气,滚出去!李灵珊用袖子掩住嘴角,笑意却从眉梢眼角淌出来。
姐姐这是从哪个坟堆里爬出来的?瞧这身味儿,快去后院井里泡泡,冲撞了咱们将军府的贵气可怎么好。
贵气?胸口那枚冰冷的玉佩,硌得我骨头都在疼。
我压下喉头的血腥气,目光死死钉在柳氏脸上。
我与靖安王的婚约,还算不算数?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活路。
也是我唯一的指望。
柳氏的脸,瞬间就变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颊从麻到痛,再到烧起来。
你还有脸提婚约?柳氏指着我的鼻子,厉声怒斥。
我们珊珊才是天定的靖安王妃,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己没本事,倒见不得妹妹半点好,心思歹毒!我被打得偏过头,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是我的父亲,护国大将军,李威。
我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向他。
父亲……他没看我红肿的脸,也没看我眼里的血丝。
他只看到了一个打搅他安宁的麻烦。
他的眼神冰冷如刀。
一回来就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来人!他一声怒喝,两个家丁立刻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把这孽障,拖去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让她好好反省!我的身体被粗暴地拖拽着,划过光洁如镜的地板。
柴房的木门关上,铜锁哐当落下。
门外,传来父亲温柔安抚继母的声音。
夫人莫气,为这么个孽障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关她几日,自然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