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啊李长生,你可是有点贱啊,为了二颗下品灵石去交易自己的灵魂?
这真不值当啊!
还不如劫抢来得磊落呢!”
李长生摇摇头暗自苦笑。
“是啊,只是凑个房租而己。
何必那么善良?
大不了……大不了……嗯,厚点脸皮,要么出去借灵石,要么滚蛋就是!
……嗯,再不济狠点心把张管事灌醉,做了他,让他与这个世界说再见就是了。
反正,这个诡异世界没啥好人。”
李长生寻思着安慰自己。
李长生一边犹豫一边在脑海中努力搜寻原主的记忆。
……日记。
原主的日记。
我的院子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我有两把飞镖,一把是黑色的,另一把也是黑色的。
枣树?
飞镖?
李长生一想起原主日记中的“废话文学”就忍不住想笑。
但现在他突然不想笑了。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来到院内,仔细观察。
咦?
树下的土好像是新的,有扰动过的样子。
唰唰唰……三下五除二将土刨开,李长生从枣树下挖出了两把黑色飞镖。
飞镖长约六寸,通体幽黑,式样如柳叶,上边有古诡符文,手感温润。
李长生把玩片刻,凭首觉断定,这枚黑镖品相不错,材质上乘,应该是玄铁锻造。
毕竟,黑色的飞镖极为少见,更特别的是那上面古诡的符文。
弯弯绕绕的符文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气息。
古奥又有莫名威严的感觉。
李长生试着指尖触碰了一下符文,叮!
一声脆响,心魂莫名震颤了一下。
这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很微妙,很微妙。
“可能这就是器魂共振吧!
看来这飞镖挺适合我这新手练习。”
李长生暗自寻思着手腕微微一抖,将飞镖向对面掷去。
呯!
一声爆响,寸许厚的木板竟化为碎屑。
据他所知,炼器之人若器魂与所持法器匹配共振的话,法器杀伤力将大增。
呯!
呯!
呯……李长生又接连试验了数十次,不论力道,发射速度,还是距离均有显著提升。
可以说算进步神速了。
李长生心中窃喜,将两枚黑色飞镖放进储物袋暗道:想必拿到当铺可以换两三颗下品灵石。
至少,可以先把房租凑齐,或者换点灵米。
“这飞镖一定不是凡器,否则,原主不会埋在枣树下啊…………当卖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忍心啊……”李长生有点犹豫。
正在此时。
啪!
啪!
啪!
急促的敲门声又起。
李长生一探手将储物袋中的两枚飞镖取出。
一枚扣在腰间,一枚捏在手中,警惕的盯向门外。
“小李道友!
小李!”
“小李道友,快开门,我有急事!”
前世作为一个宅男,李长生最烦与邻里相处了,特别是住在筒子楼的邻居。
一个比一个刻薄,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笑你穷,怕你富,还暗中给你使绊子。
总之,住在棚户区总是不如住在豪宅舒心。
何况,现在这个邪诡世界的棚户区简首是脑残、变态、神经的聚居地。
前一秒和你称兄道弟,转脸就下黑手杀人……这种事经常发生。
刚穿到这个世界,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可原主的记忆并未完全继承。
甚至可以用记忆支离破碎来形容。
嗯,他一度怀疑造成记忆失传是因为穿越过来时,好像跌了一跤……女人……酒……头疼得很。
总之,当时头真得好痛,痛到发昏。
李长生竭力在脑海搜索这个公鸭嗓声音的记忆……印象模糊,脑海中没有任何储存信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住到这破地方了也没法子了,小心就是了。”
李长生安慰着自己将大拇指按在飞镖的机关上,不情愿地走过去将门打开。
一位年约五旬,穿着破旧道袍的老汉面带焦急之色,他的红色大鼻头分外惹眼。
老汉的白色道袍上东一片油渍,西一片血渍,还夹杂有黄色的汗渍,看上去很久没有清洗过了。
身上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
一只黄豆大的苍蝇正安静的趴在他乱蓬蓬的头发上。
“你……?”
李长生刚开口,老汉手一伸抢过话“嘻嘻,小李道友,赊我一颗灵石,下品也行,中品最好,我翻本就还你。”
李长生一愣:这八成是个赌鬼。
连忙摇头:“唉,刚才这片的张管事来收租,我还欠着房租呢。
人家发话让我两天凑齐,否则翻倍。
不是小弟不借你,我也难啊。”
老汉一听,红色大鼻头耸动了一下,不好意思讪笑起来:“小李道友,算了,不想借灵石没关系,那你给我张静神符总可以吧?
我最近老是做恶梦,睡不好,一到赌坊就静不下心,老是弄输,我手气不差的,赚了,不亏你。”
“静神符?”
李长生一愣,脑中闪过零星记忆……原主好像有点制符手艺……可自己没继承下来啊。
“咳咳……我受了点腰伤,画不了符了。”
为了掩饰,李长生干咳两声,故作平静的解释:“画符太耗心神,坐久了腰受不住”。
“你腰受伤了?”
老汉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李长生脸上扫视了一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奚笑。
“小李道友啊,你这脸色一看就青的不正常,八成是中了邪毒啊。
你怕活不过一个月了。”
“那种地方还是少去。
勾栏的女人蚀骨吸髓。
女人有啥好?”
“不是王哥我在你面前倚老卖老,这世道,女人不可靠。
算了,不说过往了。
你也活不过一个月了,我们道友一场也是缘份,到时候我给你收尸送行。”
“可怜啊,年纪轻轻便中了邪毒。”
老王摇着头转身便走。
“原主的道友都是啥人啊……”李长生摇摇头将大门紧紧关上。
……突然。
公鸭嗓子的惨叫声清晰可闻。
“啊!
饶命!”
“老王,今天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先卸你一只胳膊,十天后再卸你一条腿!
哈哈哈哈……”这些声音传进李长生耳中,让他心生不安,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担忧。
此时,天色己渐渐暗淡下来,瘆人的兽吼声和女人的哭泣声还有男人的叫骂厮打声此起彼伏。
“夜晚出门太不安全了。
还是等到天亮再去典当行吧。”
李长生忍着饥饿蜷缩在被窝里自言自语。
又饿又冷,又中了邪毒,还有房租的压力……压力真是大啊!
李长生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不断搜寻残存的原主记忆。
从老王的口中得知,原主是会制符的……呼!
长吐一口气。
李长生从床上爬起,点亮油灯,在房间内翻箱倒柜西处查探。
一床,一桌,一柜,卧室真的很简陋,只有简单的被褥和两件洗到发白的道袍。
“原主也太寒酸了。”
李长生叹息一声,带着不甘心将衣柜挪开。
咦?
李长生眼前突然一亮。
衣柜挪开后,地面有个尺许见方的暗板。
这个暗板明显是个入口。
他将暗板打开,果然不出所料。
一道窄窄的阶梯通入地下。
地下室有十平米左右,墙上挂有二十余张兽皮。
兽皮被处理的极为平展光滑,薄如蝉翼。
中央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符纸,符笔,符墨,裁刀。
桌子的一角堆放着几本泛黄的书籍。
制符基础概要九种常用符篆制法修邪禁忌这些书都被翻成毛边了,可见原主经常翻阅。
李长生又将目光移到墙角的瓶瓶罐罐上。
这些瓶罐有的黑如墨,有的白如雪,有的红似血,有的绿如玉……总之五颜六色。
李长生猜测里边的汁液应该是调配符墨的原料。
李长生忍住窃喜将油灯灯芯拔亮,打开书籍。
这些书内容不复杂,也没几页。
再加上属性面板显示他领悟力超强的天赋,很快便了然于胸。
接下来,便是尝试制符了。
先从最简单的静神符开始。
画符前的仪式和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制符成败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谓心诚则灵。
虔诚之心,敬重之意,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长生整整道袍,调理气息,先放空身心。
然后净手洁面,按书中所讲做了一番祷告,又念了几句护佑诀……青龙护我纸,白虎护我墨,朱雀护我笔,玄武护我意,六丁护我身,六甲护我心……万事皆遂意,我道渡我身。
仪式完毕,接下来便是选材料了。
根据符篆的难度和功能,威力大小,作用时效选定合适的符基材料比如用符纸的等级就很多种。
有用灵植为浆做的符纸,也有妖兽皮革做的符纸,当然也有魔修或邪修以人皮为符基。
李长生先从一叠符纸中抽出一张,稍加思索,拿起裁刀将符纸剪裁成巴掌大小的心形。
符纸的形状就像被对半剖开的桃子。
然后,将符墨浓淡调好。
至于,符墨颜色,画静神符当然是雪白为佳了。
不沾任何俗气,白素如雪,雪落无声,心境空明……准备妥当,李长生将符笔在白墨中一蘸,万千笔亳瞬间铺开,吸饱墨汁。
嘶!
李长生轻吸一口气,凝神,执笔,提腕,发力……笔尖在心形符纸中央轻轻一按,墨韵散开。
随着力道变化,符笔游移,符纸上呈现时淡时浓,时断时续的线条,丝,点,段,像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随着最后一笔刷!
李长生用力在符纸中央从上至下划了一道粗重的竖线这一笔是点晴之笔。
此时。
符纸上的纹路竟然发生了神奇的反应,好似激发了某种灵力一般变得透亮空明起来。
呼!
成了!
李长生满头大汗……画符初成,犹如神助,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堪称完美。
“还是有天赋啊!”
李长生抑制不住的兴奋。
趁热打铁,李长生接下来又试了几次手,只有一次失败。
除了画轻身符时符墨比例没有把控好,其余的静神符,探路符还算顺利。
不过,这些都是基础符篆,功效一般,拿到市场上售卖卖不上大价钱。
因为,难度不大,很多符修都会制做这样的初级符篆,市场需求有限,相互压价,自然形成了恶性竞争。
不过,没关系,好歹算是一门技艺。
艺不压身嘛。
想至此,李长生还是有点小开心。
原本,他也是个欲望不大容易满足的人。
他从没想过无敌,至尊,剑圣,武皇什么的。
他的愿望很朴素,只想长生不死而己。
“哎呀,腰好痛!”
李长生揉揉腰。
画符太专注了,刚才竟忘了时辰。
……一夜无眠。
早晨,李长生带着画的三张符往坊市赶,凑房租,买灵米是当务之急。
他想碰下运气,实在不行,再把飞镖典当。
毕竟,在这个邪诡世界,防身之物不到万不得己,他真不忍心出手。
棚户区离坊市中心并不近,而且交易日好摊位不好占,李长生心中虽然焦虑,但他实在不敢走快。
经过夜的洗涤,空气中的腥味,尿骚味,血煞之气反倒更加清晰。
女人的***声,男人的喘息声,怪鸟尖利的叫声和凶宠暴噪的吼声在棚户区的上空回荡。
有雾。
雾有点浓,视野不好。
李长生将一张引路符贴在腿上,小心前行。
对于聚居在这个山城的修士们来说,这个地方常年有雾。
据说,有雾灵出没,杀人于无形。
当然,据说这个地方常年有雾与一桩千年前的大凶战有关。
这里好像有个什么秘密。
千年前,灵气枯竭,人族与妖族联手对魔族进行过一次决战。
数万魔卫尸横遍野……后来,又有血月悬空,雾气笼罩。
李长生屏紧气息,手按在飞镖的机关上,随时保持警惕。
哧溜!
三丈外有条大蛇慌忙钻进了草丛。
吼!
一只体态硕状的猪鼠瞪着腥红的双眼在树后发出警告。
李长生知道这是引路符的作用。
它们感受到了引路符的扰动。
否则,以那大蛇的体态绝不会慌忙躲避。
当然,引路符的作用只是防御性的,只有警告和恐吓性,类似探照灯一般。
一旦,对方进行实际攻击,引路符根本起不到保护李长生自身安全作用。
李长生当然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多看它们两眼,更不敢多加逗留。
“大蛇和猪鼠的肉并不好吃。”
李长生生过这个念头。
的确,在这个世界,灵米对身体的滋养还是可以的。
蛇鼠之类也许有一定反噬,李长生可不愿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