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萧绝将我从青楼捞出来那天，说得很清楚：当傀儡皇后，保你一世荣华
我演了三年温顺傀儡。直到他在我宫中发现一枚眼熟的玉佩。这玉佩怎么在你这
他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疯狂。我笑着勾他衣带：偷的偷谁的三年前那个晚上，
有个男人……他猛地把我按在榻上：你连人都认错，就敢怀朕的种殿内暖香浮荡，
熏得人骨头发酥。苏娆斜倚在凤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玉碟里的葡萄，
目光却落在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红梅上，神思有些飘忽。三年了，在这金丝笼里，
她已当了整整三年温顺恭谨的傀儡皇后。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整个大胤王朝真正的主人，摄政王，萧绝。她懒懒地没有动，
直到那玄色的衣角闯入眼帘，才慢吞吞地支起身子，
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婉柔顺的弧度：“皇叔来了。”萧绝站定在她面前，身形挺拔，
遮住了窗外透来的大半光线。他目光沉静，先是扫过她依旧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
继而落在她纤细指尖捏着的那颗紫葡萄上，最后，转向她随意搁在矮几上的左手旁。那里，
放着一枚玉佩。羊脂白玉，雕着简单的云纹，玉质温润，只是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磕痕。
萧绝的视线，在那玉佩上凝固了。殿内原本舒缓的空气，骤然变得紧绷。
苏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口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捏着那颗葡萄，
指尖微微用力，冰凉的汁液浸湿了指腹。“这玉佩，”萧绝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怎么在你这？”他抬起眼，看向她。那眼底，
是苏娆三年来从未见过的惊涛骇浪，暗沉沉的，翻滚着某种近乎疯狂的探究。
苏娆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的温顺褪去，换上一种漫不经心的、带着点儿邪气的笑。
她放下葡萄，染着淡红汁液的手指，轻轻勾住了他腰间的玉带。“偷的。”她红唇轻启，
吐气如兰。萧绝身形未动，只眼底的墨色更沉：“偷谁的？”他盯着她，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苏娆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像只终于露出爪子的小狐狸，
带着得逞的狡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快意：“三年前那个晚上，
有个男人……”她刻意顿了顿，欣赏着他骤然紧缩的瞳孔和绷紧的下颌线。
“他把我错认成别人，一夜风流……这玉佩，就是他落下的。”话音未落，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袭来！天旋地转间，她已被他狠狠按在了柔软的凤榻之上，
刚刚剥过葡萄的指尖还带着黏腻的甜香，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他周身的气息冰冷刺骨，
那双凤眸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苏娆，”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你连人都认错，就敢怀朕的种？”苏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勾着他衣带的手指无意识地松开。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那双总是蕴着水色媚意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震惊与慌乱。
萧绝俯视着身下这张失却了所有伪装的脸，心底压抑了三年的疑云与那股无名火，
交织着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情绪，轰然炸开。他低下头，狠狠攫取了她微张的唇瓣，
带着惩罚性的肆虐，不容半分抗拒。苏娆从最初的僵硬中回过神，开始挣扎，手抵着他，
却撼动不了分毫。许久，他才松开她，气息微乱，指腹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唇瓣，
声音喑哑：“告诉本王，”“你肚子里的，是谁的野种？”苏娆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看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忽然又笑了起来，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皇叔猜啊？
”“反正……”她拉长了语调，指尖在他心口不轻不重地一划，“不是你的。”萧绝盯着她，
忽地也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森然。“很好。”他骤然起身，拂袖而立，
玄色的袍角在空中划出冷硬的弧度。“皇后既然身子不适，从今日起，便在未央宫好好静养。
”他转身，走向殿外，声音不容置疑地传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殿门在他身后沉沉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苏娆躺在榻上，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
抬手轻轻覆上自己尚平坦的小腹，指尖冰凉。野种？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
那一夜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涌入脑海……炽热的呼吸，纠缠的身体，
还有……那枚带着磕痕的玉佩。她一直以为，是那个人。难道……真的错了？殿内暖香依旧，
却再也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笼子，终究是彻底关上了。而握着锁链的人，
似乎……也并非她一直以来所以为的那一个。殿门合拢的巨响在空旷的殿宇内回荡，
最终归于死寂。苏娆躺在柔软的凤榻上，维持着被萧绝掼下的姿势，一动不动。
指尖还残留着葡萄汁液的黏腻，和他胸膛衣料冰凉的触感。唇上被碾磨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带着他独有的、冷冽又霸道的气息。静养？不得出入？呵。她缓缓坐起身，
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动作慢条斯理，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湖，湖底暗流汹涌。他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了她有孕，更知道了那一夜……或者说，他以为他知道了那一夜。“不是你的。
”她当时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挑衅。可此刻，那句话像淬了冰的针，
反反复复刺着她的神经。认错人了？怎么可能？那一夜，她被下了药，神志昏沉，
只记得闯入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男人气息强悍，
动作却带着一种压抑的、近乎粗暴的急切。她挣扎过，咬破了他的肩头，
指尖在混乱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冰凉坚硬，后来才发现是这枚玉佩。第二天清晨，
她在自己凌乱的床上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这枚带着磕痕的玉佩，
无声地证明着昨夜并非一场荒唐的梦。不久后，萧绝出现了。以救世主的姿态，
将她从那个即将被拍卖初夜的青楼里捞出来，条件是，做他操控年幼皇帝的傀儡皇后。
她一直以为，那晚的男人，是萧绝派去的人，或者……就是他本人某种不为人知的试探。
毕竟，时间那般巧合。她藏着这枚玉佩，既是念想，也是底牌，
一个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威胁到他的把柄。可如今……苏娆抬手，轻轻覆上小腹。
那里依旧平坦，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可太医署那位老太医战战兢兢的禀报，
和她体内悄然发生的变化，都清晰地告诉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孩子。萧绝的种？
若那夜不是他，这孩子……又是谁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是没想过坦白，尤其是在确认有孕之后。可萧绝这人，心思深沉如海，手段狠戾无情。
她摸不准，若他知道她怀了“来历不明”的孩子，是会为了皇室颜面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她，
还是……她从未想过，他竟会直接认定，这是他的孩子。更没想过，
他会因为“认错人”而暴怒至此。那双翻涌着疯狂和戾气的眼睛，不似作伪。
殿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是宫人被更换、宫门被落锁的声音。未央宫，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从今日起，成了真正的囚笼。苏娆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森严的守卫，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萧绝，你既然认下了这个“野种”，那这场戏，
我就陪你演下去。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困住了谁。摄政王书房。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暗卫首领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不敢去看书案后那道玄色的身影。“查。
”萧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雷霆震怒更令人胆寒，“三年前，百花楼，
她接客那一晚前后所有记录，接触过的所有人，给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是！
”暗卫首领应声，迟疑一瞬，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皇后娘娘她……有孕之事，
太医署那边……”“***。”萧绝指尖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若有半句风声泄漏，提头来见。”“属下明白！”暗卫退下，书房内只剩下萧绝一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窗外夜色浓重，一如他此刻的心绪。三年前，
他得知消息赶去百花楼，终究晚了一步。老鸨战战兢兢地说，娆姑娘昨夜已被一位贵人梳拢，
今日精神不济，不便见客。他当时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朝臣或富商，暗中查了许久，
却一无所获。直到看见她手中那枚玉佩。那枚他再熟悉不过的，属于他那位“好皇侄”，
当今小皇帝生父，已故端亲王萧琰的贴身玉佩！边缘那道磕痕，还是当年萧琰与他比武时，
被他用剑鞘磕出来的！她竟然……以为是他的？还因此怀了孩子？
一股无名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是气她认错了人，还是气那个早已化作枯骨的男人，
阴魂不散？或许，两者皆有。他想起三年来，她在人前温顺恭谨，
在他面前却总带着若有似无的刺，那双妩媚的眼眸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恨意与疏离。
他原以为是她不甘为傀儡，如今才明白，那恨意，或许源于那一夜的“强迫”。
而疏离……是因为她心里装着那个“夺走她清白”的男人？装着那枚玉佩真正的主人？
萧绝猛地攥紧了拳，骨节泛白。无论那夜是谁，现在，她苏娆是他从泥泞里捞出来的皇后，
是他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也只能是他的！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萧绝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暗芒。既然她“认错”了，那便将错就错。
这个孩子，必须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未央宫的静养，并不平静。萧绝再未踏足，
但赏赐如流水般送入，补品、珍玩、绫罗绸缎，堆满了偏殿。
派来的太医和嬷嬷更是寸步不离，将苏娆看得死死的。宫人们噤若寒蝉，行事愈发小心。
苏娆却像是浑不在意。她每日照常起居，用膳，在宫苑内散步，甚至兴致来了，
还会对着那株红梅描摹几笔。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会抚着小腹，眼神复杂。
这一日，她正对着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陛下！陛下您不能进去！
王爷有令……”“放肆！朕是皇帝！朕要见母后，谁敢阻拦！”是年幼皇帝萧衍的声音，
带着孩童的尖锐和怒气。苏娆执棋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殿门被猛地推开，
小小的身影裹着明黄的龙袍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惶恐的宫人。“母后！
”萧衍扑到苏娆身边，眼圈红红，“他们都说您病了，不让朕来看您！
皇叔他……他是不是把您关起来了？”苏娆放下棋子，伸手将小皇帝揽入怀中，
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却冷淡地扫过门口试图进来的侍卫。那眼神并不凌厉，
却让侍卫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衍儿乖，母后没事。”她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只是身子有些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真的吗？”萧衍仰起头，泪眼汪汪，
“可是皇叔他……”“皇叔是为了母后好。”苏娆打断他，指尖拂去他眼角的泪珠，
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意味深长，“衍儿要听话，好好跟着太傅读书，
不要惹皇叔生气，知道吗？”萧衍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安抚好小皇帝，
将他送走，殿内重新恢复寂静。苏娆看着再次合拢的殿门，唇角那抹温柔的弧度慢慢敛去，
化作一丝冰冷的算计。萧绝封锁了消息，连小皇帝都不清楚内情。但他这般严防死守，
恰恰说明，他在查，他在忌惮。他在忌惮什么？忌惮那个可能存在的，玉佩真正的主人？
还是忌惮她肚子里的这个“野种”，会动摇他摄政王的权威？苏娆缓缓走回棋盘边，
拈起一颗黑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格线上。棋局，才刚刚开始。她倒要看看，萧绝这把锁，
能锁住她几时。而她腹中的这块“肉”，究竟是催命符，还是……翻身棋。夜幕再次降临，
未央宫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可怕。苏娆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孕期的反应渐渐明显，
胸口阵阵恶心。忽然，窗棂极轻微地响了一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落在殿内。
苏娆瞬间绷紧了身体，手悄悄摸向枕下藏着的金簪。黑影缓缓走近，借着朦胧的月光，
露出一张俊美却冷戾的脸。是萧绝。他站在榻边，垂眸看着她，目光幽深，
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听说，”他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低沉，“你今日，
见了衍儿？”苏娆捏着金簪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缓缓松开。她躺在原处没动，
只微微侧过头，迎上他那在暗夜里显得格外迫人的视线。“陛下孝心可嘉，
硬要闯进来探望‘病中’的母后，臣妾总不能将他打出去。”她声音里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怎么，皇叔连这点慈母孝子的人伦常情，也要禁绝吗？
”萧绝没理会她话里有刺，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掩在锦被下的腹部。“身子如何？
”“托皇叔的福，好得很。”苏娆扯了扯嘴角，“就是这未央宫太过‘静养’，
静得让人心慌，偶尔有些反胃，想来也是正常的。”她刻意加重了“反胃”二字，
果然见萧绝眼神微凝。他往前踏了一步，逼近榻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带着夜露寒意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探入锦被，精准地覆上她微凉的小腹。苏娆浑身一僵，
几乎要弹坐起来，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别动。”他命令道，掌心隔着薄薄的寝衣，
传来不容置疑的温度和力道。那温度烫得惊人，与他周身的冷冽截然不同。苏娆咬住下唇，
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只是呼吸不可避免地急促了几分。他的手掌很大，
几乎能完全覆盖住她平坦的小腹，指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其下微微的、不同于以往的柔软。
他就那样覆着，不动，也不说话，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又像是在单纯地感受那脆弱的生命迹象。殿内静得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过了许久，
久到苏娆觉得那块皮肤快要被他灼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得近乎耳语：“既然心慌，
明日让司乐坊派两个伶人来，给你解闷。”苏娆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深夜闯宫，
就为了说这个？还是说，这只是一种更隐晦的监视？她抬眼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却只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皇叔好意，臣妾心领了。”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思绪，
“只是臣妾如今精神不济，怕是欣赏不了丝竹管弦之乐。
”萧绝的指尖在她腹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战栗。他俯下身，
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就好好养着。”他靠得极近，近到苏娆能看清他长睫投下的阴影，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杂着一丝夜风的寒意。这个距离，
超越了摄政王与皇后应有的界限，充满了危险的侵略性。“记住，”他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这孩子，是朕的。”不是“本王”，是“朕”。苏娆心头巨震，
面上却扯出一个慵懒的笑：“皇叔说是，那便是吧。”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似乎再次激怒了他。覆在她小腹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闷哼一声。“苏娆，
”他眼底翻涌着暗色，“别挑战朕的耐心。”“臣妾不敢。”她疼得蹙眉，
声音却依旧带着笑，“只是皇叔既然认下了这孩子，总不好让他娘亲一直‘病着’，
连宫门都出不去吧？若是闷坏了，影响了皇嗣，臣妾可担待不起。”萧绝盯着她，
忽然也笑了，只是那笑意冰冷：“想出去？”苏娆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三日后的宫宴，”他松开手，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陪衍儿一同出席。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从窗口消失。殿内重归寂静，
只余下他掌心残留的灼热温度，和她骤然松弛下来后急促的心跳。苏娆缓缓坐起身，
抚摸着被他捏得生疼的小腹，眼神晦暗不明。宫宴？他让她出席宫宴？是想试探什么？
还是……要向某些人宣告什么？她想起那枚玉佩，想起萧绝那句“你连人都认错”。
一个模糊的、大胆的猜想，逐渐在她心中成形。若那夜真的不是萧绝，而他又如此在意，
甚至不惜以“朕”自称来强调对这个孩子的所有权……那是否说明，那夜的男人，
身份特殊到足以威胁到他？会是谁？已故的端亲王萧琰？可萧琰死了多年，
一个死人的遗腹子，能有多大威胁？还是……其他什么人？苏娆掀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
拉开一个暗格，取出那枚玉佩。温润的玉石在掌心泛着微光，那道磕痕清晰可见。
她必须弄清楚，那一夜，究竟是谁。而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宴，或许就是机会。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宫宴设在御花园的临湖水榭，灯火璀璨，丝竹悦耳。
苏娆穿着一身正红色凤穿牡丹宫装，妆容精致，气色被胭脂点缀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