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自己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物件，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白真听着她这番自轻自贱的话，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又酸又涩。
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是不容错辨的认真：“胡说什么。
在我眼里，你比那些所谓身份尊贵的仙子好上千倍万倍。
什么杂毛狐狸，在我看来，你的皮毛比谁都鲜亮。
什么出身低微，我白真看中的人，便配得上这世间一切最好的。”
白真的指腹带着掌心的温热，轻轻拂过阿九的眼角，将那串晶莹的泪珠一一拭去。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在西哥眼里，阿九就是最好的。
从今往后，此生此世，除了阿九，我谁都不娶。”
“西哥……”阿九被他眼底的认真烫得心尖发颤，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轻轻扣住了后脑勺。
下一秒，一片温热柔软便覆上了她的唇。
那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阿九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脸颊滚烫，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白真微微侧头，想要将这个吻加深时，旁边忽然传来折颜那带着戏谑的声音：“哎呀哎呀，我就说今日这桃林的桃花怎么开得这般艳，原来是春天到了，连你都动了凡心喽。”
阿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兔子，脸“嗖”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首蔓延到脖颈，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不迭地把头埋进白真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白真无奈地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护得更牢些，抬眼没好气地瞪了折颜一眼，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懊恼：“你要是能绕道走，不在这里煞风景，那就再好不过了。”
折颜却不以为意，反倒对着他微微挑眉一笑，目光在他怀里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上打了个转，故意拉长了语调：“我也不想当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啊，实在是刚巧路过，躲都躲不开呢。
行了行了，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诉衷肠了。”
说完他便笑着摇了摇扇子，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桃林深处。
怀里的人儿依旧埋着头，身子还有些发僵。
白真低头看了看她泛红的耳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别怕，他走了。”
“西哥，都怪你，回头折颜上神该笑话我了。”
阿九把脸埋在白真衣襟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羞恼。
白真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宠溺：“不怕，有西哥在呢。
等回头找个好日子，我就带你回青丘，拜见阿爹阿娘。”
一听这话，阿九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几分怯意，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他的衣袍。
“先……先不要去好不好？
阿九现在这么弱，连剑都拿不稳，若是被狐帝狐后看到，定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等我历了劫，成了神女，再去拜见他们，行吗？”
白真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心里又软又涩，捏了捏她的脸颊：“那还得等多久啊？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让西海八荒都知道，你是我白真的人。”
阿九被他说得脸颊发烫，索性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声音带着点鼻音：“我也想现在就嫁给西哥呀，可是……我想变得厉害一点，至少能独当一面，不能给西哥丢脸嘛。”
“你呀你呀。”
白真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罢了，都随你。”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故意逗她：“可你现在修行练剑总偷懒，方才还把剑扔在地上耍赖，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渡劫成神女啊？”
提到练剑，阿九的小脸“垮”了下来，嘴角撇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不知道嘛，法术剑术真的好难……西哥，你帮我跟折颜上神说说，我能不能跟着他学医啊？”
白真挑眉，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学医术了？”
阿九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算计：“我听人说，丹药入道相对轻松些，不用舞刀弄剑那么累嘛。
好西哥，你就帮我去说说嘛，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晃着他的手臂，那声“西哥”叫得又软又甜，像是裹了蜜，顺着白真的耳朵往心里钻，把他的心都泡得软软的。
白真哪招架得住她这般撒娇，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下巴：“行了行了，怕了你了，答应你就是了。
回头我便去跟折颜说，不过……”他话锋一顿，眼神带了点狡黠，“若是学医术也偷懒，可就再没别的路给你选了。”
阿九立刻眉开眼笑，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我才不会偷懒呢！
谢谢西哥！”
说着，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像只得到了糖果的小狐狸，满足又亲昵。
白真抱着阿九，只觉得心满意足，连带着周遭的桃花香都染上了几分甜意。
腻味了好一会才松开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转身往折颜的药庐去了。
药庐里弥漫着草木清香，折颜正坐在石桌旁捣鼓新采的草药，见白真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白真开门见山，把阿九想拜师学医的事说了。
折颜这才停下动作，抬眼看向他，眉头一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这小狐狸心思倒是挺多的呀。
先前借着修行的名头，把你的心都勾走了。
这会儿又想拜到我门下，你就不怕……我这老家伙也被她迷了去？”
白真一听，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折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与阿九是真心相爱，可不是什么算计。
再说了，她不过是想学些医术，你一把年纪，早就勘破情关，断了那些念想，能有什么事儿？
我信得过阿九，更信得过你。”
折颜慢条斯理地用布擦了擦手上的药渣，慢悠悠道：“嗯，你倒是挺有自信。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不想教。”
白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语气不由得软了些：“折颜，我都亲自来求你了，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应了她吧。
阿九性子单纯，学医术也是想让自己变强些，没别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