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签收须知：霸总与反诈APP手机震动的触感从大腿外侧传来，
正被甲方那句“这个五彩斑斓的黑能不能再高级一点”折磨得头皮发麻的我，
极度不耐烦地划开了屏幕。一条短信，来自一串像是乱码的号码。尊敬的林小溪女士，
恭喜您于本年度霸总摇号中中签。您配发的霸总沈墨琛已送达至您登记的住址门口，
请于今日内签收。资产净值：顶级。颜值评分：顶级。性格特点：霸道专一。
回复‘T’退订。我：“……”现在的诈骗短信都这么卷了吗？不仅玩起了角色扮演，
连人设资料卡都配齐了。还霸总摇号？我咋不记得我参加过这种离谱的活动。
怎么不干脆说我是秦始皇转世，V我50封你做大将军呢？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
我回了三个字：已报警。然后干脆利落地把短信删除，
继续跟甲方的“五彩斑斓黑”死磕。加班到月上柳梢头，
我拖着几乎被掏空的身体爬回我租住的老破小公寓。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如既往地接触不良，
我用力跺了跺脚，灯光闪烁两下，勉强照亮了前方。然后，我的脚步僵住了。我家门口，
站着一个男人。一个……非常不对劲的男人。身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
穿着剪裁精良、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深灰色西装，宽肩窄腰长腿，
身材比例完美得像是在玩什么换装游戏。他背对着光，面容有些模糊，但轮廓深邃，
下颌线锋利得能割手。最关键的是，他手里没拿快递，也没在按邻居的门铃，
就这么直挺挺、目标明确地站在我家防盗门前，像一尊俊美的门神。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变态？跟踪狂？还是……新型入室抢劫的踩点？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里面唯一的“武器”可能就是一串钥匙。我深吸一口气，
准备在他有任何异动时，就用我高中时参加运动会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楼下跑。
似乎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缓缓转过身。声控灯恰好在此刻稳定下来，
明亮的光线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脸上。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帅。 太帅了。
是那种即使我此刻内心警铃大作，也不得不从审美层面给予高度肯定的帅。
五官深邃如同雕刻，眉眼间带着一种疏离的锐利，
金丝边眼镜给他平添了几分禁欲的精英气质。但这并不能打消我的警惕。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这是我看过无数社会新闻后得出的结论。他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从上到下，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随即，他薄唇微启，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女人，
你终于回来了。从今天起，你归我……”几乎是条件反射，
在他那句足以尬穿地心的台词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唰”地一下举起了手机，
动作快得像西部牛仔拔枪。屏幕亮起，上面是国家反诈中心APP鲜红的提示界面，
警惕‘杀猪盘’诈骗 几个加粗大字，在灯光下无比清晰、无比正义。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那张堪称完美的俊脸上，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那是一种程序运行到一半，突然遇到无法识别的乱码而产生的卡顿感。
锐利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正在急速处理眼前这超乎他数据库的情况。
我们俩，一个举着手机如持盾防御，一个僵在原地表情裂开，
在弥漫着老旧楼道特有潮湿气味的空气里，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似乎重启完毕。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恼羞成怒或仓皇逃窜，
而是微微偏了下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探究，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小心翼翼的语气，
试探着问：“那……我归你，行吗？”我：“？？？”大哥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的霸道呢？你的专横呢？怎么被一个反诈APP就给整变异了？我强忍住扶额的冲动，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且不好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立刻，马上，
从我家门口离开。否则，我真的会报警。”他闻言，非但没走，反而上前一步，
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材质特殊的黑色卡片，边缘镶嵌着暗金色的细纹。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动作优雅得像在献花，
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让人脚趾抠地：“这是我的无限额黑卡，全球通用。现在，它可以归你。
”我看着那张卡，又看看他一本正经的脸，感觉自己的吐槽之魂在熊熊燃烧。我很想告诉他，
先生，现代社会，我们更流行手机支付。而且，你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装X，
往大了说我可以怀疑你是在洗钱。“我不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请你拿走。
”他再次卡壳，眼神里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似乎在它的程序设定里，
“甩黑卡”应该是能解决一切女性的大杀器，怎么在我这里就失灵了？
就在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条乱码号码，
这次的内容是：签收时效剩余30分钟，若超时未完成绑定，
霸总沈墨琛将启动原地自毁程序。请谨慎处理。自……自毁程序？！ 玩儿这么大吗？
！ 这诈骗集团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点？雇个这么极品的演员，还配套如此中二的剧本？
我抬头看向面前这个自称沈墨琛的男人，他依旧举着那张黑卡，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似乎在等待我的下一个指令。那张帅脸上，除了程序化的深情和此刻的迷茫，
看不出任何“自毁”前的癫狂。理智告诉我，这绝对是个坑，跳下去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但万一……我是说万一，这离奇到家的短信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是真的呢？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看起来脑子还不太好使的“帅哥”因为我而“自毁”……我深吸一口气，
感觉自己二十二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摇摇欲坠。我看着他，
一字一顿地问：“你……真的叫沈墨琛？”他点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低沉肯定：“是。
”“那条短信，”我晃了晃手机，“是真的？”“霸总分配中心，使命必达。
”他给出一个标准得像广告词的回应。疯了，真是疯了。我大概也是加班加得神志不清了。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报警？怎么报？
说有个帅得像模特的男人在我家门口非要给我黑卡还说要自毁？
警察叔叔可能会建议我先去看看精神科。算了，
就当是捡了个大型的、会说话的、行为艺术装置吧。我叹了口气，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掏出钥匙，绕过他，***锁孔。“进来吧。”他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收起黑卡，
跟在我身后进了门，动作自然得仿佛回自己家。当我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那一刻，
他站在我不到四十平米的小客厅中央，显得格外突兀且拥挤。
他环顾了一下我堆满杂物的沙发和放满泡面箱的角落，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很快又舒展开。然后，他转向我，
用一种宣布重大事项的严肃口吻说：“根据《霸总守则》第三条，我们需要同居一室，
培养感情。”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还没等我从“同居”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只见他已经非常自觉地开始脱……西装外套了？！他一边动作优雅地解开西装扣子，
一边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我，语气平静无波，却抛下了一颗足以把我炸飞的雷：“那么，
我的房间在哪里？以及……”他顿了顿，像是终于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眼神里带着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求知欲，“洗澡的话，是你来帮我，还是我自己来？
”第二章 驯服指南：从〈消法〉到扫地机器人“洗澡的话，是你来帮我，还是我自己来？
”沈墨琛问出这句话时，表情认真得如同在咨询一个亿万项目的合并案，
而不是在讨论如何清洁他尊贵的肉体。我，林小溪，二十二年的人生里，
从未遭遇过如此荒谬绝伦又让人血压飙升的提问。那一刻，我脑子里不是羞涩，不是暧昧，
而是奔腾而过一万头草泥马，每头都在嘶吼着：“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傻子？！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对待脑回路清奇的大型生物，需要的是引导，
而不是暴力。我扯出一个职业假笑，伸手指向卫生间方向，
语气平和得像在教导幼儿园小朋友：“看到那个有门的房间了吗？那是卫生间。
里面有热水器，拧开就有热水。那边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绿色瓶子。你自己去，独立完成。
这是现代人类的基本生存技能，谢谢。”他似乎消化了一下我的指令，然后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顿悟表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了卫生间。
我瘫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感觉自己不是捡了个霸总，
而是领养了一个对外面世界一无所知、刚从冷冻舱里解冻出来的原始人。接下来的几天，
我家仿佛变成了“人类文明速成班”，而我，就是那个焦头烂额的班主任。
第一课：论《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适用性。他执着于使用那张黑卡。在我点外卖时，
他会优雅地递上卡片：“用这个。” 我放下手机，严肃地看着他：“沈先生，首先，
小额交易使用黑卡不符合经济原则，有套现嫌疑。其次，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我们享有公平交易的权利，你这种行为涉嫌用金钱优势破坏公平，是不被提倡的。
” 他眨了下眼，似乎在检索“公平交易权”这个新词库。他试图上演“壁咚”，
用他那张帅脸逼近我，营造压迫感。 我立刻后退一步，
音功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以及《民法典》关于人格权的相关规定，
您现在的行为涉嫌构成性骚扰，并侵犯了我的个人空间。需要我为您朗读具体法条吗？
” 他僵在原地，手臂还撑在墙上，
眼神里充满了对“法律”这种终极武器的敬畏或者说困惑。几次之后，他似乎终于明白，
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霸总守则》的效力远低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典》。
第二课：现代家电使用指南。教他使用扫地机器人时，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那圆盘机器一启动，发出嗡嗡声满屋跑。沈墨琛如临大敌，眉头紧锁，
视线死死跟着机器人移动，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格斗的姿势。 “这是何物？
”他语气凝重。 “扫地机器人，负责清洁地面。” 他沉默了片刻，
看着机器人灵巧地绕过他的脚，评价道：“效率低下，覆盖面积不完整。
不如雇佣专业保洁团队。”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沈总，这里是月租三千的一居室，
不是你的跨国集团总部。请尊重你的‘同居’环境，入乡随俗，谢谢。
”教他用洗衣机更是灾难。他看着滚筒转动，表情从好奇到震惊。 “它在……撕裂衣物？
”他指着里面翻滚的衬衫。 “那叫摔打洗涤，有助于去污。” 他看了半晌，
忽然冒出一句：“力度尚可，转速稳定。此物原理，可与大型工业离心机类比。
” 我：“……” 行吧，您开心就好。然而，令我惊讶的是，沈墨琛的学习能力堪称恐怖。
几乎只需要演示一遍，他就能完美复刻。从操作微波炉加热速冻饺子，
到熟练使用手机APP调整空调温度，他甚至举一反三，在我抱怨某款外卖软件杀熟后，
迅速下载了三个比价软件，并精准找到了优惠力度最大的那一家。
他开始对我口中的一些词汇产生浓厚兴趣。 “ ‘哈哈哈’是什么意思？”某天，
他看到我对着搞笑视频狂笑时，认真发问。 “就是觉得很好笑，表示开心的意思。
”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
他看着我试图把掉进沙发底下的遥控器够出来而撅着***的狼狈样子，
忽然字正腔圆地说：“哈哈哈。” 我：“……” 谢谢，有被冷到。更让我措手不及的是，
他开始用他那种独特的、近乎笨拙的方式“帮助”我。 比如，他会在我熬夜赶甲方方案时，
默默把我手边凉掉的咖啡换成一杯温热的牛奶，虽然他用的是我喝水的马克杯，
并且严肃地告诉我“牛奶营养价值高于***”。 比如，他会在我对着电脑屏幕抓狂时，
指着我的策划案某处，用做商业报告的口气说：“此处的用户画像数据支撑不足，
转化路径模糊。建议增加A/B测试方案，优化触点。” 我一开始只觉得他班门弄斧，
但鬼使神差地按他的思路改了改，竟然真的让方案逻辑清晰了不少？！
我发现自己看他的眼神，
渐渐从“看傻子”变成了“看一个奇怪的、但似乎有点用的学习机器”。偶尔，
当他卸下那身程序化的霸总外壳，露出那种纯粹因为学会了一件小事，
比如成功用扫地机器人扫完整个客厅而微微亮起的眼神时，我甚至会觉得……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