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尘。他们说，我生来就被诅咒。天枢院百年不遇的奇才，一夜之间，
变成了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人。我扫过五年演武场的落叶，看尽了五年同窗的白眼。
他们不知道，我体内那片死寂的丹田里，住着一个比任何天赋都更恐怖的东西。它在沉睡，
它在等待，等着我用自己的血将它唤醒。当他们以为我已经跌入深渊时，他们不知道，
那正是我登天的起点。这世间的万般诅咒，于我而言，不过是通往仙尊之路的阶梯。
第 1 章我坐在演武场的石阶上。***底下的石头冰凉，硌得人生疼。我没动。我伸出手，
掌心向上。一缕白光在我掌中出现，那光很淡，跟萤火虫似的。我盯着它，心里默数。一，
二，三。光，灭了。这是今天的第九次尝试。还是不行。丹田里空空荡荡，像被掏干的河床，
连一丝风都没有。远处，剑光一闪，格挣挣的，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白痕。
观看的弟子们哗——许！一声，叫好声一片。是秦烈。他收了剑，站在那儿，身板挺得笔直，
像一棵小白杨。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扫过我这个角落，没停留一下，就好像我是一块石头，
一棵草。我习惯了。五年了，都是这样。忽然，一阵香风飘来。慕清雪走到我面前，停下了。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干干净净的，跟天上的云似的。她没看我的脸，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
“凌尘，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说完，
她转身就走了，裙角都没带起一点风。我收回手，从石阶上站起来。腿有点麻。
我走向杂役弟子的住处，路边的弟子们看见我，都悄悄地让开一条路，眼神里有同情，
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味。我挺直了腰，一步一步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被我关上了。房间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点光。我胸口那块祖传的黑玉，忽然发热了。
我把它掏出来，那黑玉平平无奇，摸上去滑溜溜的。可就在刚才，它上面闪过一点微光。
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来。检测到诅咒能量。我吓了一跳，
手里的黑玉差点掉地上。谁？谁在说话？检测到S级诅咒‘天赋掠夺’，符合转化条件。
宿主是否开始吸收？又是那个声音。我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那声音，
是从这块玉里传出来的？天赋掠夺？什么意思？宿主十年前灵根尽毁，无法聚气，
非天生废体，而是被S级诅咒‘天赋掠夺’持续侵蚀，所有修炼成果均被掠夺。我愣住了。
十年前，我十岁。那时候，我是天枢院最耀眼的天才。所有人都说，我未来必成仙尊。然后，
一场意外，我什么都完了。原来不是意外？是诅咒？宿主是否开始吸收？
那个声音又问了一遍。我看着手里的黑玉，心脏咚咚地跳。吸收什么？吸收那个诅咒？
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差吗？我咬了咬牙，在心里说了一个字。是。
第 2 章我话音刚落，那黑玉猛地一烫，烫得我差点叫出声。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从黑玉里钻出来，钻进我的胸口。那感觉，很奇怪。就像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我的丹田。
我那片死寂了五年的丹田，居然有了反应。我盘腿坐下，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丹田里，
那片干涸的河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抽走。很疼，像是连着筋骨的疼。我咬着牙，忍着。
额头上，汗珠一颗一颗地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哒，哒，哒。这个过程，
持续了很久。久到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过去的时候，
那股疼痛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一股非常精纯，非常温暖的气流，
出现在我的丹田里。那气流是灰色的，像一缕淡淡的烟。它不大，但很凝实，跟铁砂似的。
这……这是什么？诅咒能量转化完成，提纯为‘先天道气’。品质：凡品。数量：一缕。
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了。先天道气？我试着调动这缕灰色的气流。它很听话，我心念一动，
它就顺着我的经脉流转起来。速度很快，比我以前修炼时快了不止十倍。以前我修炼，
灵气进入体内，磨磨蹭蹭的，跟老牛拉破车一样。现在这缕道气，唰地一下，
就跑了一个周天。而且，我感觉我的经脉，好像被这股道气洗过一遍，变得更有韧性了。
我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掌。我能感觉到，力量正在一点点回到我身体里。
不是以前那种浮在表面的灵力，而是一种从内到外，扎根在骨头里的力量。我站起身，
挥了一拳。空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我愣住了。
这力量……‘天赋掠夺’诅咒已部分吸收，宿主当前修炼效率提升100%。100倍？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以前修炼，速度就远超常人。现在再提升一百倍？我不敢想。
我看着手里的黑玉，它又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样子，摸上去温温的。这东西，是我的金手指？
那个S级诅咒，夺走了我十年的天赋，现在，却成了我修炼的燃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有点湿。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我走到水盆边，往里一看。
水里的人，还是那张清瘦的脸，眼神却不一样了。那里面，有一团火在烧。秦烈。慕清雪。
你们等着。第 3 章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变了。白天，我还是那个扫地的杂役弟子，
低着头，沉默寡言。没人知道，到了晚上，我房间里会发生什么。每晚二更天，
我都会锁好门窗，盘腿坐在床上，拿出那块黑玉。系统，开始吸收。
那个冰冷的声音成了我最好的伙伴。每天，它都会从我体内抽走一部分诅咒能量，
转化成一缕缕灰色的先天道气。我的丹田，那片干涸的河床，正在被一点点填满。一缕，
两缕，十缕……道气越来越多，汇聚成一团小小的灰色旋风。我的实力，也在飞快地增长。
引气入体，炼气一层，二层……我只用了十天时间。这在整个云麓界，都是闻所未闻的速度。
但我很小心。我对外表现的，还是那个无法聚气的废人。我修炼的功法，
也不是天枢院传下来的那些。我发现，用这灰色道气，可以直接运转一种功法，
一种自然而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功法，名字就叫《万咒归一》。这功法很诡异，
它不讲究招式，只讲究对力量的掌控。一拳一脚，都蕴含着道气的破坏力。这天，
我正在后山扫落叶。一个瘦小的女孩，端着一个碗，悄悄走到我身边。是苏小小。
她也是杂役弟子，负责浣洗衣物。她总是怯生生的，说话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凌尘哥，
我……我给你留了些肉粥。”她把碗递过来，碗里是热气腾腾的肉粥，还飘着两片青菜。
我愣了一下。这五年来，除了她，没人正眼看过我，更别说给我送吃的了。我接过碗，
粥还是烫的。“谢谢。”我说。她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你……你晚上别修炼太晚了，
伤身体。”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我晚上在修炼？我看着她，她眼神清澈，没有一点恶意。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她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然后又像受惊的小兔子，
飞快地跑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我端起碗，大口地喝粥。粥很香，很暖。
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我暗暗发誓，等我强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女孩。
这世界待我虽凉，但总有一丝暖意，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第 4 章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实力，已经到了炼气九层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筑基。但我忍住了。筑基的动静太大，
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这天，外门执事堂发布了一个任务，
去青风谷采集一种叫“凝露草”的灵药。任务奖励还算丰厚，是十块下品灵石。
很多外门弟子都报了名。我也去了。我需要灵石，买些修炼用的东西。我混在人群里，
没人注意到我。任务队伍很快组建起来，一共十个人。领队的，赫然是秦烈。
他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在外门弟子中算是佼佼者。他看到我，眉头皱了起来。“凌尘？
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一个连灵气都没有的废物，去了不是拖后腿吗？
”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就是，滚回去扫你的地吧！”“别到时候被妖兽吃了，
还害我们救人。”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执事长老看了我一眼，说：“既然报了名，
就算一个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事，自己负责。”秦烈冷哼一声，没再理我。
队伍出发了。一路上，秦烈他们有说有笑，把我当空气。我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跟在队尾。
青风谷离天枢院不远，半天的路程就到了。谷里雾气蒙蒙，灵气很充沛。
凝露草长在谷底的瀑布旁，我们分开寻找。我很快就找到了一株，正要采摘，
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是跟秦烈关系最好的一个弟子。我跑过去一看，
只见一条通体碧绿的毒蛇，盘在一块石头上，蛇信子嘶嘶地响。那个弟子腿都软了，
瘫在地上。秦烈他们几个，也脸色发白，不敢上前。“是碧眼蛇！有剧毒！”一个弟子喊道。
秦烈咬了咬牙，拔出剑，“别慌，我来对付它！”他刚冲上去两步，那碧眼蛇猛地一蹿，
速度快得像一道绿光，直扑秦烈面门。秦烈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就在这时，
他看到了旁边的我。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伸手一推，把我推了出去。“凌尘，
替我挡一下！”他喊道。我猝不及防，踉跄着扑向那条碧眼蛇。蛇口张开，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第 5 章那股腥臭味，差点让我吐出来。碧眼蛇的尖牙，近在咫尺。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秦烈那一推，用足了力气，是真心想让我死。电光火石之间，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死！我体内的灰色道气，瞬间暴动起来。
我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我的右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抬起来，
五指并拢，像一把刀，对着碧眼蛇的头，狠狠地劈了下去。没有灵光，没有声势。只有快。
快到极致。我的手，划破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咻”声。噗。一声闷响。我的手，
像劈进了一块豆腐里。碧眼蛇的头，被我硬生生劈成了两半。蛇身抽搐了几下，掉在地上，
不动了。绿色的血液，溅了我一手，黏糊糊的。整个山谷，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
像被施了定身法。他们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看着地上死透的碧眼蛇，
又看看我那只沾满蛇血的手。我……我刚才做了什么？我也很震惊。
我只是下意识地用了《万咒归一》的法门，将道气凝聚在掌缘。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一条炼气后期的妖兽，就这么一招毙命了？“你……你怎么可能？”秦烈的声音在发颤，
他指着我，脸色比纸还白。其他几个弟子，也跟见了鬼似的，一步步往后退。
“你明明是个废物！你怎么可能一击杀死碧眼蛇？”一个结巴的弟子喊道。
我甩了甩手上的蛇血，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秦烈。“我为什么不能？”我的声音很平静，
但落在他们耳朵里，却像炸雷。我一步步走向秦烈。他吓得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奇遇？说！你得到了什么宝贝？”他色厉内荏地喊道。我笑了。
“我得到什么，关你屁事？”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他比我高半个头，
但现在却在我面前，缩着脖子，像个鹌鹑。“刚才你推我那一下，我记得。”我轻声说。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我看着他恐惧的眼神，心里没有一点***，只有一片冰冷。
这就是我曾经仰望的同窗。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送死。
我收回目光，转身去采那株凝露草。采完草，我说：“任务完成了，回去吧。”没人敢反对。
回去的路上，没人再敢说一句话。秦烈远远地躲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我知道，
今天的事，瞒不住了。第 6 章回到天枢院，我一击秒杀碧眼蛇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
飞快地传开了。版本有很多。有的说我走了狗屎运，正好打中了七寸。
有的说我其实隐藏了实力，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一时间，我这个万年不变的废人，
成了外门的热门人物。我回到杂役院，刚关上门，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我打开门，愣住了。
是慕清雪。她还是那么美，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她站在门口，看着我的眼神，
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了。上次是鄙夷和不屑，这次，是探究，好奇，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凌尘。”她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我听说，
你在青风谷，一招就杀了碧眼蛇？”我没说话，侧过身，让她进来。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进来。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她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奇遇？”她直接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仿佛想看穿我的灵魂。“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淡淡地回答。
她被我噎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像春天融化的雪，很美，
却让我觉得有些刺眼。“凌尘，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她柔声说，“我上次解除婚约，
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师父她老人家，希望我能找一个天赋出众的道侣，
对我的修行有帮助。那时候，你……”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那时候，我是个废物。
我笑了。“所以呢？”我看着她。“所以，你现在既然有了奇遇，实力大增，
我们之间的婚约，其实……可以再商量。”她的声音更柔了，带着一***惑，
“你把你的奇遇告诉我，我不仅可以让你重新做我的未婚夫，我还可以让我师父收你为徒。
怎么样？”我看着她，看着这张我曾经魂牵梦萦的脸。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原来，
她不是来挽回感情的。她是来探查我的秘密，想利用我。就像秦烈一样。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慕清雪，”我平静地说，“我们的婚约，在你当众解除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
是你，不配了。”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是羞，是怒。“凌尘！你别给脸不要脸！
一个废物，走了点狗屎运，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她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变得尖利。
“你给我滚！”我指着门口。她死死地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最后，她冷哼一声，
“你会后悔的！”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门被我重重地关上。我靠在门上，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轻松。从今天起，凌尘，再也无人能束缚。
第 7 章慕清雪被我赶走后，天枢院里关于我的流言更多了。说我不知好歹，
竟敢拒绝内门第一美女。说我嚣张跋扈，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这些话，
传到我耳朵里，我只当是放屁。我依旧白天扫地，晚上修炼。我的实力，
已经稳稳地停留在筑基初期。但我知道，我的真实战力，远不止于此。灰色道气的品质，
又提升了一阶，变成了“良品”。《万咒归一》的功法，我也越来越熟练。这天，
外门执事堂贴出告示，三个月后，将举行年度大比。所有外门弟子都可以参加。前十名，
可以晋升内门。这消息，让整个外门都沸腾了。晋升内门，意味着更好的资源，更高的地位，
是所有外门弟子的梦想。我也去了。我站在报名处，负责登记的执事弟子看到我，愣了一下。
“凌尘？你也报名？”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哈哈哈，
这废物还真敢报名啊！”“他是想再当众出一次丑吗？”“上次杀条蛇就是运气好，
真以为自己是高手了？”我没理会这些噪音，从怀里掏出身份令牌，递过去。“我要报名。
”我声音不大，但很清晰。那执事弟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登记了。他压低声音，
好心提醒我：“凌尘，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大比跟平时不一样，
那些内门长老都会看着的。你到时候……”他没说下去，但意思我懂。到时候，
只会输得更难看。我收好令牌，对他点了点头。“多谢。”我转身离开，
身后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回到杂役院，苏小小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我，她跑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件湿漉漉的衣裳。“凌尘哥，你……你真的报名了？”她小声问，
眼睛里满是担忧。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嗯，报了。”我怕她担心，
又说：“我就是去凑个热闹，试试水。”她低下头，捏着衣角，小声说：“凌尘哥，
不管输赢，你都要小心。秦烈他们……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心里一暖。这个傻丫头，
还在为我担心。“放心吧，我有分寸。”我说。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凌尘哥，
我相信你。”她说。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第 8 章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三个月里，我白天依旧扫地，晚上则疯狂地修炼。我体内的灰色道气，
已经汇聚成一片小小的灰色湖泊。我的修为，也突破了筑基中期，达到了后期。
而我的真实战力，我自己都估不出来。我只知道，我现在一拳的力量，足以轰碎一座小山。
大比的日子，终于到了。演武场人山人海，比上次秦烈表演剑法时热闹多了。
外门弟子几乎都来了，还有不少内门弟子和长老，坐在高台上观礼。
我被分在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等待。我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炼气九层的弟子，
长得五大三粗。他看到我，乐了。“哈哈！我的运气这么好？第一轮就抽到这个废物！